13、第十三章 ...
-
大一的晚自习更像是为了约束这群刚从高三紧张生活中挣脱而出，急于在大学放飞自我的新生们。
刚开学，课程内容不多，教室内多是细碎的聊天声和游戏声，时不时从后面传来一两道因为惊讶而泄出的低呼及时提醒小声点的。
但不知是不是聊到更为激动的事了，总是会有几声明显的音调穿过空气，传递到教室的另一端
温墨敏锐的从中捕捉到自己和周清言的名字，转动的中性笔仿佛不知疲倦，在明亮的灯光下划出一道黑色的残影。
坐在她身边的何诗显然也听见了后面愈演愈烈的声响，扭头看过去，瞧见在后面几排谈天说地的人中有认识的，捏起手机往后方走去。
“聊什么呢？”何诗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加控制，在稍显混乱的教室中，隔着几排的位置，传入温墨耳中。
“哎，何诗来了，过来坐，正好有事想要问你。”何诗的室友拉着何诗坐到前面一排的空位置，让她转过身，两排人面对面，聚拢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何诗室友抬眼望了眼教室第三排靠近墙壁的位置，坐在那的人似乎对这个位置情有独钟，在另一间专业课教室也是坐在差不多的位置。
不引人注目，算是个好位置，但此刻位置主人正处在话题的中心。
“什么事？”何诗问。
室友神神秘秘的捂住半边唇，降低了分贝，用仅有周围一圈人的声音问：“你和温墨是不是很熟啊？”
何诗课后一直泡在图书馆，室友就是想问也没机会，眼下对方自己过来了，正好抓住机会，好好打探一下。
齐刷刷的目光汇集在何诗身上，何诗微微一笑：“都是一个班的。”
言外之意，就是认识。
“她有对象吗？”何诗斜侧方的男生突然问。
场面安静了一瞬，紧接着，一句句笑闹声不加掩饰的传出。
“什么啊，你没事打听别人这方面做什么？”
“笑死，你该不会想去试试？”
“……”起哄声不绝于耳，其她聊天，玩游戏的人纷纷看向她们。
唯独坐在第三排位置的女生动也不动，低头不知在做些什么。
何诗蹙眉，扭头想去看看当事人是什么态度时，温墨起身往门外走去，一时间，两排八卦的人再度噤下声，面面相觑。
“她该不会听见，生气走了吧。”有人担心。
“不至于吧，我们后面也没说名字啊。”有人道。
何诗敲了敲桌面，示意他们声音小一点，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第三排的桌面上，温墨的手机静悄悄地摆放在上面，预示着主人只是临时离开 。
“哎，不过她到底有没有对象啊？”有人不死心地继续问。
何诗眉头蹙得更深了，视线扫过空荡荡的门边，明亮的尽头外，是无边的昏暗。手肘撑着桌面，隐约猜到什么，何诗曲起手指敲了敲连排桌，吐出一句：“不清楚，要不你去问问？”
问话的人摆了下手：“我可不敢，怕尴尬。”
“她等会会回来吧。”那人又道。
“谁知道，还有二十分钟晚自习就结束了，查签到的人都走了，除非学生会的人突击检查。”室友说。
*
法学院二栋三楼尽头的走廊中，连接着其中一段通道的灯光因无人经过而被人关闭。
周清言单手反撑在墙壁上，空闲的手中握着一瓶电解质水。
不是上午那瓶。
“墨墨，我来给你送水。”周清言笑嘻嘻地选择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高中期间，温墨就独爱电解质水，课桌角上永远摆放着一瓶。周清言记得她的习惯。
温墨没有接，她淡淡地望着面前的人，清冷的音色在夜晚寂寥的走廊中格外清晰：“还没下自习，你怎么就来了？”
“逃课吗？”温墨说。
自上学起，温墨没逃过一次课，没落过一次作业，是老师家长眼中最标准的好学生。
相比较之，周清言就是反面教材，但也不算太过反面，偶尔的迟到，老师也只是叹息地说一声“能不能向你同桌学学？”
每到这时，周清言就像是被夸奖了般，看着温墨笑着回一句“可同桌不管我啊”。
但就是这样一位老师家长眼中的好学生，却瞒着所有人做了世俗尚且无法接受的事。
在所有人眼中，温墨总是一副淡漠，处事不惊的模样，像是没有什么能够引起她情绪的波动。
可周清言却无数次见过这人不同表情的转变。
而她最喜欢的就是温墨现在的表情，然后将其一点点揉捏，露出只有她能看见的神情。
恍惚了下，周清言唇边的笑意不断加深，背后的手苦恼地点着白墙：“难道我就只会逃课吗？”
“好好说话。”温墨说。
周清言委屈的“哦”了声，挺直了腰板，扭开电解质水，递了过去：“白桃味的。”
温墨接过，抿了口：“找的什么理由？”
从周清言的这幅态度中，温墨知道了，对方没有逃课，以合理正当的理由出来的。
“辅导员让我把新生材料送到她办公室后，就让我走了。”周清言笑着说。
各种材料需要填写，周清言本就是开朗的性子，认识的人多，自然而然地被辅导员指派了各种任务，她也乐得有事做，没有拒绝。
今天晚自习，来来回回在教学楼上下跑了几趟，念及她可能累到了，晚自习也快结束了，在送完最后一趟材料后，辅导员就让她先走了。
温墨点点头，她手机没带出来：“还有多久下自习？”
周清言按亮手机，屏保上，是两只交握的手：“五分钟不到。”
“我去拿个手机，你在这等我会？”温墨说。
“好 。”
在一片小声的吵杂声中，温墨拿着瓶电解质水回到教室。
何诗从后面回来了，坐在原位，对着她指了指桌面上的手机。
“快下自习了，我以为你先走了，还想着你手机没拿怎么办。”何诗起身给她让位置。
温墨坐下后，说：“去了趟洗手间。”
何诗欲言又止。
去什么洗手间能带回来一瓶电解质水？
但两人没有熟到可以随意打听的地步，温墨没有多说的意思，只当没看见何诗的表情。
一旦话匣子打开，晚自习结束也不知道能不能立刻回去。
还有人在等她，没必要在刚认识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晚自习铃打响前，何诗提前往前坐了一排，没耽误拿起手机和电解质水就走的温墨。
她刚刚回来，或许也没打算坐回原位。何诗心想：应该是自己起身了，温墨不好拉她的面子，不然就这几分钟，为什么还要麻烦，多走几步，坐回里面。
“何诗，走啦。”室友拍了拍失神人的肩膀，“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何诗。
顺着人潮往外走，空气中的氧气都变得稀薄了，温墨跟着前方的目标，一路向下。
迈出教学楼，走在前面的人转过身，自觉地接过喝过几口的水，挽住温墨的胳膊。
不知道的人，从她们身后看，就是一对关系极好的闺蜜。
路上温墨话不多，大多数是周清言在说，女生眉飞色舞，精力充沛地诉说着今日课堂上的趣事，晚自习刚开始和同学五排开黑，带飞全场的操作。
“周清言。”打开公寓的门，温墨注视着正在换鞋的女生，“我们退租吧。”
她说：“住宿舍吧。”
周清言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凝固，直起身。
房间没有开灯，一切都是黑暗的，借助沿着门缝照进来的微末光芒，可以看见周清言的脸部轮廓线条，那双在任何时候，都不曾暗下去的眼睛透着模糊的星点。
她护着温墨的肩膀，指腹在上面难耐地揉弄着，半晌，她敛下神色，掩去戾气，轻声问：“有人在你面前乱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