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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_*_bifan.^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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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万——”
看到又一个号码牌的举起,陶英姿大声的宣布。
原以为这次的叫价会远远超出这个范畴,却在刚刚500万后,人群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人举牌。
英姿恍然大悟。
除了一些小政客的叫价,所有新市高层官员似乎都从未举过牌。
而顺着他们摇摆的目光,英姿看到了这些目光最后的聚焦点——江明富的身上。
只见他面色已经铁青!
一双紧绷的嘴唇已经发白,不自觉的露出十分古怪的弧度,惹人同情。
即使今晚的形式大逆转,可他在新市的地位和声望,还是不容小觑。
就在拍卖几乎陷入尴尬境地时——
一个来自不知哪个政界家庭的小女孩,高兴地哼着儿歌,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江明富的身边。
“嘶——”
人群之中,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惊恐的呼吸!
那是他们的孩子!
女人同样身穿着华丽的礼服。
她瞪大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女儿跑去前方的身影,似乎下一秒就要惊恐的晕厥过去。
而坐在女人身旁的政客,则紧紧地抓住了妻子,不让她冲上前去抱回他们的孩子!
政客的眼中,也是一片惊慌未定!
他们的孩子,只是去了一下盥洗室,等她回来的时候,竟径直穿过了父母的身边,跑向了坐在前方的江专员那里!
天真的孩子只是无知。
可她的父母却几近晕厥——
“江伯伯——”
小女孩笑着,两个被打理柔亮的小辫子晃来晃去。
女孩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面如死灰的江明富。
整个大厅的人,都在看着这一幕——
江明富虽声望极高,却也不能真的置之不理。
他尽量拉扯着脸部的每一块肌肉,艰难的做出一个笑容,算是回应。
“这个给你——!”
女孩笑的开心,举起那只紧握的小手够到江明富的手心。
然后松开。
一个看不清楚是什么的东西落在他宽厚的掌心。
江明富脸色大变!
他原本就惨白的面容变得狰狞!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同样神色大惊——
只有小女孩,还是哼着歌,粉嫩的小脸蛋上满是笑容,两个小辫子也一晃一晃。她蹦蹦跳跳的回自己的座位。
她一只都崇拜江伯伯,她也想不通为什么江伯伯看到她给的东西会露出那么惊慌的样子。刚才去盥洗室的时候,一个哥哥把这个东西给她,说是江伯伯看到一定会高兴,还会夸很乖的啊——
陶英姿困惑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小女孩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她的父母紧张坏了,一把便把她抱入怀中。
“妈妈,妈妈,你弄痛我了……”天真无邪的身影响彻死寂的会场。
只见下一秒,江明富缓缓闭上双眼,在众人惊慌的目光下,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
并比出了一个数字——5。
陶英姿已经看到呆掉。
她急忙掩饰自己的失态,面对着话筒,大声宣布——
“5000万——”
5000万!
来自晟少爷与单小姐捐赠的“琉璃亲吻人”,竟会是江明富江专员的出价!
连陶英姿都震惊到张不开嘴。
而江家的支持者们也同江明富一般,一个个面如死灰。低下头颅暗自思索着什么
宾客席沉寂片刻后——
下一秒,支持江家的政客们重新抬头,争先恐后的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
“5100万——”
“5200万——”
“5300万——”
会场的态势猛然转变!
陶英姿应接不暇。
宾客席又重新热闹了起来,似乎此刻的每个人都是抱着最积极地心态来竞拍!
拍卖会场白热化的状态下,江明富颤抖着起身,在周边几个随从的跟随下,面如死灰的走出了会场……
“6000万一次——”
“6000万两次——”
“6000万三次——”
“成交——!”
一锤定音!
——
维达已经离开,说是要返回晟府,告诉少爷今晚的情况。
说跟在江家父女身边很多年,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到晟府了。
维达说让她跟他一起回去,因为少爷要保证小姐的安全。
然而夏树只是笑了笑,笑容很轻很淡,“英姿还在这里,我必须带她一起回去。”
漆黑的走廊中,夏树拖曳着深咖色的裙摆,轻声向前走着。
一直安静的呆在幕后,却隐约听到些男人的声音……
转过一个弯,夏树驻足,前方是一片光源的小厅,而小厅便是展台的侧面。
“我已经按你们的要求做了——放了我女儿。”
手中握着刚刚在小女孩手中得来的东西,那是在小英一出生时,她的母亲为她亲手缝制的平安御守——而小英,也从未离身。
淡黄色的灯光下,江明富沉沉的说,没有恐慌,没有颤抖,有的只是一个父亲的请求。
在他的前方,是他的女儿江英。
江英一脸愤恨的瞪着那个掌控他们自由的人,这个人,夏树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修长而挺拔,气质如同贵族,却阴冷凌厉。
“讲完你的最后一段致谢词,下来你就可以跟你的父亲回去。”那屹立的身影冰冷的发声,僵硬的没有一丝情感。
语毕,身影的手下们把江明富带了出去。
夏树蹙眉。
却还是看到江英不得不照他所说的,托起礼服一步步向台上移去。
当她的身体与那个身影完全措开时——
夏树惊怔!
那人,竟是用一把抢,冷冷的指向江英的身体。
江英已经重新走上了台。
她重新握住了面前高挑的麦克,深呼吸,然后缓缓开口。
“真是没有想到,晟少爷与单小姐竟然还有这么感动心弦的故事——他们的、他们的捐赠品,也是……拍出了今晚的最高价格——看来、看来大家对晟少爷的政论,更,更加……”
然后是片刻的安静。
似乎是江英看向了台侧,那个男人还是持着黑色的枪柄,仿佛下一秒就可以轻松地按下扳机。
——
台侧。
眨眼之间,一个快速移来的身影将直冲台心江英的枪口挡住!
夏树面对着枪口,没有一丝惊慌,华丽的礼服,似乎已经摩擦到了枪口的边缘。
如此之近的距离,她看清了持枪男人的面容——
她再次怔住,为了面前这张极度冰冷的容颜,竟是同晟泽唏可以相提并论脸庞——
然而男子似乎并不惊讶,只是在下一秒,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单小姐,清晰地吐字,“让开。”
“沐晟,”夏树紧盯住男人的眼瞳,眸子没有一丝闪烁,“我感谢你为晟府所作的一切,但我决不赞同你处理事情的方式——”
沐晟看着眼前的女人,冰冷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
“即使这里是你的属地,也不要忘记,现在这里承办的是政界的慈善晚会!而你用枪口所指的人,更是政界要员的女儿!”夏树轻吼的话语中,带有几分薄怒。
沐晟没有回应,一直抵在夏树胸膛的枪也并未因此放下。
看到沐晟依然寒冷的面部,夏树用最快的速度从他手中抢下了那把枪。
奇怪的是,一个□□家族的少爷,握枪的力度会是如此之松——
还是,他有意提前松开了手。
夏树已经不再去想,她将枪拿在手中,用最快的速度将枪膛里的子弹一颗颗卸下。
子弹“叮叮当当”的散落满地。
沐晟的目光变得更加不可捉摸,他死死盯着夏树因紧张而惨白的脸颊,就连她愤怒时的妆容,也变得惨白惨白。
——
江英站在空旷的台上。
她不时的看向台侧,那个台下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身体紧绷的,一次次看向那里是否还有一柄手枪对准自己。
这一次的回望,她猛然一怔。
只见身着盛装的夏树竟挡在了沐晟少爷的枪口前。
她是背对着她的,她看不见她的脸。
心里却知道,寒若冰霜的沐晟少爷,必然不会同她妥协。
可“叮叮当当”的声音发出。
她看到从她手中被卸下的一颗颗子弹。
江英的心从未有过的震撼。
——
——“你今天的样子,只被我一个人看到,应该庆幸。明天呢?后天呢?还会被更多的人看到——今天,笑话你的人只有我,明天,后天,也许就是全梵尔的人在看你的笑话——你愿意这样吗?”
——“如果你真的聪明,就应该让你的敌人看到你笑啊——一旦你哭了出来,背后笑话你,羞辱你的人就会大有人在——”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因为我们一样——伤害往往都是相互的——你坐惯了你的公主宝座,不让别人染指,却无意中的在伤害别人。就像你同样以为我的到来会掩过你的锋芒,盛怒之下却被我害的丢尽颜面——”
——“这个世界上,离开任何一个人,你都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她的声音又低沉了下来,淡淡的望着江英,“擦干你的眼泪——别忘了,我是来看你笑话的。”
——
回忆如同潮涌——
泪水盘旋于眼眶,江英闭上了双眼。
第一次,她终于感受到了天地崩塌的感觉——短暂的一晚,奢华的一晚,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一晚,就在这一晚——江家的天地轰然倒塌——
整个大厅,水晶吊灯,金边琉璃器具——一切都失去了价值和色彩,黑压压的向她挤压——
而那脆弱单薄的身后,却还有一把致命的枪口在等着她。
不能进不能退。
看着单小姐阻挡在枪前的身影。
浅夏树——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坏人——
她是那样的高贵。
那样的美丽。
那样的令人嫉妒……
聪明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帮助了她这个江家的女儿,晟泽唏和她的道路便又充满了被颠覆的危险。
可她还是为她阻挡了子弹……
——“这个世界上,离开任何一个人,你都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她这样对她说过——
可是——
她只有这么一个父亲——
一旦父亲的政路败走,晟府又怎么会饶了江家和江家的其余势力。
没有了父亲,自己又怎么可能好好的活下去……
————
江英笑了。
她拿出了一直放在身上的一个信封。
晟府和江家无法共存于新市。
但她不能让江家这个新市古老的高贵家族败落——
他们是为了他们的家族。
她也是为了她的江家。
江英颤抖着,最后看了一眼洒在地上的子弹,头不敢抬得更高,是怕望到她失望的面容和沐少爷彻骨的眼眸而变得心软。
重新看向台下,她慢慢的开口,声音透漏出艰难,“现在,我们来拍卖今晚最后的一件捐赠品——”
台下的宾客们,已经在这璀璨激烈的夜晚受到太多次惊讶。
他们已经惊叹不出什么,只能静静地听着。
“‘琉璃亲吻人’的故事,深深地感动了我们,它为我们呈现了晟少爷与单小姐之间浪漫的故事——而最后的这个捐赠品,将向我们拍出最高价者,呈现晟少爷与单小姐曾经的故事——一段被深深埋藏了很久的故事——”
————
“你仁慈了江家,把晟府和单府置于何地。”沐晟冷冷的说,一双凌厉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台上的江英。
夏树看着台上,她的脸色已经惨白。
她当然知道,一旦放过江英,带给她与晟泽唏的是什么!她身上的毛发已经尽数惊起。
但她更不能让这么卑劣的行为污染了他们将来的道路……
“你在想什么,”沐晟轻笑,“从不知道,沐府称霸一方的手段会是如此肮脏低劣是吗?”
夏树说不出话。
“沐府世代从属晟府——你真的以为,如果没有晟府的特准,沐府敢擅自这样做?”
夏树一怔,双手不觉抓住了一旁的帷幕。
看着台上的江英,她栗色的眼眸不再平静。
“你是单府的小姐,怎么会这么天真的以为这个圈子的斗争只是单纯的凭策略、心理、人际和舆论。”
沐晟的声音,寒冷刺骨。
“晟府一旦败落,沐府还会撑多久——我不会像晟泽唏那样信任你,让你像现在这样用我的家族做你的赌注——”
夏树呼吸着,她的心脏有些发闷,指尖泛出隐隐凉意。
混乱不堪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陈冷陈冷的声音——
不是来自沐晟。
不是来自泽唏。
而是来自她自己——
——
“你单纯的斗争观只会将晟泽唏拉下深渊——”
声音低吼着。
“不——”夏树轻叹,心底一阵翻涌。
“你一秒钟的仁慈,就会让江家卷土重来,新市的政界就会完全换一片天——你会毁掉晟府,毁掉单府,毁掉沐府——加起来,就是整个的新市——”
“最重要的是——你会亲手抹灭了晟单联姻的意义,你会亲手毁掉你们的将来——”
——
内心的声音不断变大,变大……
————
——
“这是一组来自单小姐学生期间与晟少爷和众多学生的组图——起拍价100万——”
江英缓缓地说出了最后一番话。
夏树——你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形式明明好转,却又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陶英姿站在无人的一角,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摆。
她的额头,汗如泉涌。
江英手中所拿的——
是三年前夏树在梵尔的所有相片——!
一旦流传出去。
她之前所说的单小姐自出生以来的身世……
和晟少爷订婚的故事……
有江英的照片为证,所有的一切就会不攻自破!
而泽唏少爷的政论也将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怀疑和舆论攻击——
那时——
他们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
沐晟冷冷的看着身前的浅夏树,这个可以另新市骄子托付政界生涯的女人。他的目光中,隐约有点点寒凉的波光划过。
看着她单薄的双肩不住的颤抖,一双褪去血色的手紧紧抓着身边的帷幕。指关节因为极度的用力而攥的发白。
“不——”夏树低吼,“我们的感情是不会被毁掉的——我们的感情不是只有站在新市的顶峰才能够维持下去的——”
——仅仅是和你在一起俯瞰这片广阔的花都,我就会感到满足——
“——我相信晟泽唏——我相信——”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要相信的,只有我一个人——
“既然相信,那就站起来——”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树猛然一怔。
这样的话,他曾对他说过……
她反射性的转身。
却在下一秒,栗色的眼眸对上了沐晟凌厉的目光。
是错觉……
看着她挂着泪珠的苍白面容,沐晟的手在身侧收紧,他缓缓开口,“别让你的眼泪,花了妆容。”
————
——
“500万——”
“600万——”
这毕竟是目前大家最期待的一段曾经——
里面也许包含了无数的神秘故事——
也许是晟少爷和单小姐的甜蜜——
也许是单小姐不为人知的身世——
也许——
再也许——
叫价还在持续标高——
——
夏树定定的站在台侧,看着江英一次次的重复宾客们叫出的价码。
她的手指收紧。
深深的呼吸——
即使下一秒,那些照片就会被送到某一个叫价最高的政界要员手中,她也要用最淡定的一面,来正视这一切——
晟泽唏与她、晟府与单府和整个新市的命运,就在这最后的结果中——
——
直到——
最后的那一刹那——
“1000万——”
江英大声的喊道!
然后,便是长久的寂静——
没有人再次举牌出价。
似乎,以1000万来定义一个故事,已经是天文般的价码了。
况且,台下的宾客们,只是觉得,也许这个信封里就是单纯的爱情故事呢?
谁会取用那么高的数字拍到一个故事……
喊出1000万元的人——
是一家知名杂志社的女编辑。
一个出自江小姐手中的背景故事,还是来自对立阵营的单家小姐的故事。
在这样一个紧张的备选时期,这样一个盛大的慈善晚会拿出拍卖。
她料定这个信封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1000万,是她的最高价码,却也值得了。
————
——
当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位叫价1000万的女编辑就是最后的买家。
当木槌就要最终敲定的时候。
“吱——”
晚会大厅厚重的门被快速打开——
一阵风从门外袭来——
走在最前面的身影,身着华丽的白色西装。
高贵而优雅的他在红毯上。
他褪下的西装由身后的侍者接过。
强烈的气场——
一路盘旋到拍卖台下。
当台上的江英终于看清楚那个人的面庞时——
她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一直紧握在手中的话筒也应声落地!
————
——
台侧,夏树的额头冒出丝丝冷汗。
紧张的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
“6000万——”
台上又重新传来了大声的叫价。
只不过,不再是江英——
——
“6000万一次——”
“6000万两次——”
“6000万三次——”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