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一定记得，我爱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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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在场四人都愣了一下，但随后他们又安静下来，因为这声音他们都再熟悉不过了。
本来还打算走的四人又齐刷刷盘腿坐下，俨然一副要好好唠一唠的模样。
这倒是把声音的主人整不会了。
“……你们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呃——”楚晴空抓了抓头发，抬起头，眼神显得清澈又呆滞，“好像没什么想说的？”
“确实，原以为我们会自暴自弃一阵子，大喊着不愿相信自己只是个纸片人，但现实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平静。”贺之遥挠了挠脸颊，看起来也憋不出什么别的话。
声音小姐：。
别这样，谁都不提问，显得她很呆。
一行人诡异地沉默对峙起来，半晌，还是凌槿菡先开了口：“那我先问吧。”
“我们应该叫你什么？是一直都熟悉的声音小姐，还是……”她露出了一个十分复杂的神情，似乎也在犹豫该如何去称呼，“该叫你造物主吗？还是作者，观察者？”
说到这里，她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能把这些称呼说出口，直到现在，凌槿菡总算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感。
“实际上，你们想叫我什么都可以。”声音小姐似乎耸了耸肩，“至于我到底是什么——你们可以把我当成一个见证者、记叙者。”
四人露出了或茫然或深思的神情。
言昭的指关节轻轻点了点下巴，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所处的世界不是你创造的？”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种说法。
“想象即存在，落笔即探索——我想你们刚刚在讨论‘真实’这个问题时，应该多少也会思考到这方面的事。当然了，关于真实这个话题有太多可聊的，若我们真要聊，怕是会拉扯出许多哲学上的东西，提起来就头疼。”
“看来她不是很喜欢深度思考。”楚晴空暗戳戳地和伙伴们吐槽道。
“劝你在我打你屁股前闭嘴。”被吐槽的对象声音平静道。
“对不起。”
楚晴空直接来了套站直——立正——道歉的丝滑小连招。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呢。”贺之遥反应过来，他们差点又被聊天带跑话题了，“所以这个世界确实由你创造，但你为什么要自述是个见证者和记叙者。”
楚晴空：“对啊，这不是两个身份吗！”
凌槿菡：“……重点不是这个！”
“确实，重点应该是您为什么要这么称呼自己。”言昭微微敛眉道，“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深意？”
然而这一次，声音小姐却没有立刻回答，空荡荡的黑暗中，只余下四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就在他们要互相摊掌打手势，纳闷对方怎么突然不见了时，她才慢吞吞地开了口。
声音小姐深吸了一口气，又极缓极轻地呼了出来，这是头一次，几人听到她如此平静而深邃的语气。
“或许在他人眼里，你们只存在于我的想象，是我把你们一笔一捺带起来的，但对我而言，这更像是一场奇妙的邂逅——在某个灵光乍现的瞬间，就在那一刹那，我很幸运地遇见了早已存在的你们。”
“我很难描述这种感情与想法，说出去，或许会有很多人把我当傻子，哈哈，在这点上，我们还是挺相似的。”她笑道，就像在和一群知心老友闲聊一般快乐，“未来的路，终要你们自己去探索，但请永远记住一点——”
“我爱你们。”
早在一开始，就被深深爱着了。
四人怔愣在原地，心口泛起一股温暖的酸胀，那些刻骨铭心的故事，那些嬉笑打闹的时刻，与无数人相遇又分别的时候，都浸染在这样温柔的目光里。
言昭微微偏过头，贺之遥下意识攥紧了袖口，楚晴空低头伸手掩住了大半张脸，凌槿菡抬头望向黑暗，似乎想透过这片深邃不见底的空间，看清那个人，可他们相隔的实在太遥远，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看清对方的模样。
她张了张嘴，却最终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我们也要谢谢你，这一路走来的陪伴，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四人抬起头，对视一眼，又相视一笑。
“谢谢你，找到了我们。”
就像是完成了某个心照不宣的约定，一群老朋友相聚于此，掀开了平静生活的一角，终是窥见了属于他们世界的真相。
或许难以置信，或许让人百感交集，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带着这样的真相继续走下去，时间会比他们更早接纳这一切。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凌槿菡上前一步，抬头严肃地问道，“是这样的，我时常会在梦里梦到一棵奇怪的树，它也身处在我们现在类似的环境中，经常和我扯些废话的同时又想提醒我些什么，这棵树也和你有关吗？”
言昭三人看起来十分惊讶，几乎是一瞬间便脱口而出——“你也！”
凌槿菡：？
她微微睁大了点眼睛：“等等，难道说……你们都？”
楚晴空忍不住啧了一声：“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梦到了，但那棵树不让我告诉别人，我也担心会发生什么变故，就想着找个合适的时间再提。”
“呵呵，”贺之遥冷笑一声，活动拳头的同时，能听到指骨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感情是那棵树跟我们每个人都说了保密，老娘跟它掏心窝子，它跟老娘耍心眼子，奶奶个腿儿的。”
看起来，下一次再梦到树时，贺之遥可能会先重拳出击一次。
几人怎么都没想到这棵树居然和大伙都有联系，还要求他们不要随便告诉身边的人，真是个玩时间管理的好苗子。
“这小东西，”贺之遥忽然慈祥地笑了笑，“希望短时间内别让我再梦到它，每次专挑我想休息时来打扰我休息，这就算了，它还老不爱讲重点，哈哈，真是童心未泯的一棵话唠小树呀～”
三人看着她这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十分有眼力见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所以，你了解这棵树吗？”言昭问。
“哼嗯？”声音小姐的喉间咕囔了一声，“我不记得我有种树的爱好，实际上，我养什么死什么，但就你们目前的说法来看，这棵树似乎没什么恶意。”
顶多是有点神秘主义，喜欢挑别人累的时候出来透信息，还老不爱讲重点，喜欢跟几个熟人聊天的同时，还不让他们信息流通，一套操作下来就是好几年。
声音小姐：……
好吧，感觉也没剩下多少好印象了。
“看树也不能光看这些……算了编不下去了，我看它就是比较爱演。”她试图升华一下，但失败了，“从你们的描述来看，它多半是什么‘世界意志’类似的东西？”
“听起来更像骗子了。”楚晴空转头跟朋友们说道。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运行的底层逻辑和规则，这里指的不是人类社会中的律法条规等等，而是一种更抽象的情况。”声音小姐解释道，“一个故事总会有框架、大纲、核心等，光有表面的文字描述是很难撑起一个世界的，而这棵树……我想就是这些东西的集合体？所以暂且称一句‘世界意志’应该没毛病。”
尽管念出来实在有一点羞耻。
几人的表情变化莫测，有时眉头拧成川字，有时又放松五官好似想开了一样，变化之迅速，实在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突然面部中风了。
“所以说它想让我们帮忙解决掉涅槃，”言昭露出了然的神色，“因为他们也意识到，自己只是书中角色，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而他们要前往所谓真实的世界，要是真的成功了，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这个世界又会产生什么变化。”
几人纷纷对视一眼，漆黑一片的底色中，每个人都眉头紧锁着，好半天，凌槿菡才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好吧，至少它目前来看没什么恶意，毕竟有合作在手，至少在我们把这群混账掀了之前，都能和平相处。”
而在那之后呢？作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他们又会经历些什么？最终结果是好是坏？
几人沉默地站在黑暗中，不再言语。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你们自己选择的路总是正确的，专注眼下远比惶恐未来更重要，”声音小姐安慰道，“显然，你们现在该回去了，可不能让其他朋友等太久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交谈就这么结束了，尽管多有不舍，但几人还是和对方说了声道别，再一眨眼的工夫，已经从那片无尽的黑暗中脱身，重新站在了蓝天下。
突然接触到阳光，几人的眼睛不适应地眯了眯。
【楚晴空：我头一回如此渴望阳光。
言昭：呼——有声音真好，我也是头一次这么喜欢吵闹声。
贺之遥：所以为什么说这些重要的事时，都要选个乌漆麻黑的地方？
凌槿菡：为了营造神秘感吧，大概。】
无论如何，在黑暗中浸泡后，能重新回到阳光下的感觉实在美妙，几人的情绪肉眼可见地高涨起来。
“咱们接下来去哪？”楚晴空兴致盎然地问。
多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刚刚才说了吗？你怎么下一秒就忘了。”
“鱼的记忆。”唐晓翼评价道，显然，他已经习惯了。
“我这叫适当性选择清空大脑硬盘储存量。”楚晴空嘴巴一开一合，秃噜皮似地就蹦出一长段话，还说的振振有词。
希燕转头问道：“什么意思？”
“……忘事吧。”查理思考半天，最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前进着，看似一群幽灵，漫无目的地在高楼大厦间游荡，脚尖却始终朝向一个共同的方向，人群的熙攘声也比不过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畅聊。
在这座遥远的城镇里，一切都陌生的新奇，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身边有着能够分享这一切的伙伴，所以再无聊的小事也能唠上一二。
在穿过天桥时，突然起风了，捎来一些汽车尾气的味道，贺之遥说这味道真难闻，虎鲨探头往下看去，桥下车流好似一条永不干涸的金属河流，传来阵阵轮胎滚动和喇叭的轰鸣。
“我感觉桥在晃。”
“嘿！能不能等我们走过桥再说这句话！”
迅速走过天桥，迎面撞上一丛又一丛的楼宇。高耸的大厦表面覆盖着一层玻璃，像一面丢在城中的巨型长镜，折射着天空，以及更多的高楼建筑，它们看起来压抑又密集，但天空是空荡荡的，却挤在模型一样的楼宇缝隙间，艰难地生存着。
诺娅注意到，凌槿菡四人时常仰头看向天空，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一样，但它顺着抬头望去，只能看到几缕云烟在漫无目的地飘荡。
“你们在看什么？”它伸出爪子，轻轻扒拉了一下凌槿菡的手。
凌槿菡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随后露出一个笑容：“天空。”
“今天是个好天气啊。”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轻声感慨着。
众人走着走着，走进了一条古色古香的长街，据说是这座城市有名的景点，里面的人流量也确实印证了这个说法，但在里面转了大半圈，他们失望地发现，这里商业化的太严重，远不如网上营销的那样有趣。
“还是……昨天那条街……有趣些。”扶幽慢吞吞地说。
“其实这里以前还是很有趣的，只可惜现在商业化的太严重了。”言昭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不管是哪个世界，这种情况都在所难免。
众人继续向前走着，拐过一条狭长的古巷，巷口有棵老榕树，有几个老人家搬着板凳，坐在树下闲聊，不远处还有几个卖小吃的摊贩，糖炒栗子的香气隔着大半个距离都能闻到，飞飞感慨这下是真的感觉到秋天要来了。
他们没去买炒栗子，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进发，一路上，贺之遥的相机根本不离手，快门声不绝于耳，路过一处喷泉时，还被突然飞起的鸽子差点来了一脚，气的她差点追着骂这群鸽子不讲武德。
沿着广场的边缘走动，大伙儿又爬上一处斜坡，到了这里，人流量已经变少了，两侧都是些低调的画室和小店，橱窗里的展示物沉默而安静，仿佛是在举行一场无人的展览会。
唐晓翼不自觉想起奶奶的那些收藏品，又想到被封锁重修的地下商城，难免感到些许遗憾。
走下斜坡，人流量重新聚拢，大家不知又走向了哪条岔路，最终被一座老式钟楼拦住了去路。它真的很古老，灰白的砖墙上透着雨水和时光的痕迹，底部石阶被磨得发亮，与其脚下行色匆匆的路人相比，它显得稳重而缓慢。
“铛——铛——”
钟声浑厚而绵长，荡过喧嚣的城市上空，不过片刻又隐没在快节奏的脚步声中。凌槿菡四人忍不住回想起在皓夕敲响的钟，与这里的钟相比，皓夕的钟声更加锈迹斑斑，穿透力也更为悠长。
“居然都逛到这个点了，”卫荣轩看了眼时间，有些惊讶，“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吧，大家恐怕也累了。”
事实确实如此，午餐被他们几个随手用路边小吃解决了，只为多逛一会儿，现在也走的有些累了，恰好众人路过了一家靠海的茶馆，于是一拍即合，浩浩荡荡地一头扎进茶馆，把前台打瞌睡的老板给吓了一跳。
老板一抬头，看到一口气来了这么多客人，忍不住在心里哎呀哎呀地连喊了好几声，而在看到洛基的一瞬间，他差点倒吸一口凉气，但很快又镇定下来，面带笑容地开始营业招待。
【贺之遥：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但还是想感慨一下，这里的人心理承受能力有时真的很离谱。
言昭：确实，老板刚刚绝对差点要跳起来了，然而现在还是一脸热情微笑。
凌槿菡：赚钱嘛，不奇怪。
楚晴空：老板，有这样的心态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大拇指.jpg】
卫荣轩出手阔绰，很快大伙便被领进了一间采光极佳，视野开阔的大包间。进屋正对的墙壁被剖开，做成了可自由出入的小平台，大家可以走到后院去看海，但仅限于后院，再远些就被栅栏包起来了。
室内很宽敞，中央摆着张宽长的原木色茶几，木质结构被海风摩挲的温润，右侧墙壁紧挨着一串长沙发，左侧零散地摆着几张藤编的摇椅，两侧墙上都有架子，摆着三两书籍和各种装饰物，角落的香炉往外徐徐吐着幽香。
这里有种能让人静心的氛围，阳光懒散地躺了一屋子，坐久了便让人打瞌睡，唯一大点的响动，便是室外海与风的声音。
众人一进屋便呼啦啦散开了。
卫荣轩撩起不存在的衣摆，非常有范儿地在茶几前坐下，言昭、飞飞和婷婷都紧跟着坐了下来。能在这样的好天气里，坐在靠海的茶室中喝茶休息，卫荣轩也乐的惬意，兴致勃勃地给几人展示起自己的泡茶技术。
言昭把玩着茶杯，飞飞坐在阳光里，舒服地眯了眯眼，婷婷也被这阳光照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一转头，发现虎鲨和楚晴空已经躺下了，二人速度之快，已经成功霸占了两张摇椅，像两个退休小老头一样，闭着眼睛安然入睡。
贺之遥在一旁指指点点，但也放轻了声音，同时掏出相机，小心地挪动着步子，找准好角度，按下了快门。
[这就是消音的好处——]
她连比带画地说道，扶幽对她的相机很感兴趣，贺之遥也大大方方地交给了他，两人干脆在沙发上坐下，热切地低声交流起来。
贺之遥说到曾经拆东西被卫荣轩撵到屋顶上时，卫荣轩轻飘飘地抬眼看了过来，她瞬间丝滑地转移了话题，同时极力不去看卫荣轩略显幽怨的神色，诺娅笑她这是心虚了。
另一边，唐晓翼小声和凌槿菡他们说了些什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笔，隔空对着正在睡觉的两人比划了一下，他这个笑容多多再熟悉不过了，一如之前他忽悠他们几个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话虽如此，但他也很想加入给两人画胡子的行列，伊戈尔象征性阻拦了一下，背后的手却很诚实地拿来了可洗墨水，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翻出来的。
希燕摆了摆手，没跟男生们一块儿去，拉着凌槿菡一起去研究架子上的一盆植物，隐匿在叶间的白色小碎花，有一股极淡的清香，两个女孩凑在一起，小声地讨论起来，时不时低声笑笑，最后懒洋洋地在沙发上摊开，眯眼享受起午后微醺的氛围。
贺之遥注意到不远处三个男生的举动，兴冲冲地走了过去，接过笔，熟练地在楚晴空脸上画了几个花纹，其间虎鲨打了个喷嚏，吓得几人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幸好他没醒，只是砸吧了下嘴。
“他们几个玩的可真开心。”婷婷双手托腮，看着不远处画鬼脸画的起劲的几个人。
言昭吹了下杯口的热气，缓慢地抿了口茶水：“随他们去吧，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都能想象到两人醒来后，开始一场追逐战的场景了，巧了不是？这外面就有一处后院，有的他们跑的。
查理走过来，将爪子搭在桌面上，卫荣轩在“狗能不能喝茶”的问题上迟疑了几秒，多多注意到后，转头说查理平常在家就爱喝蜜桔茶，点心什么都也照吃不误，他这才放下心来，把茶杯推了过去。
洛基在室内转悠了一会儿，跑到屋外去晒太阳了，没过一会儿，就感觉诺娅在它旁边也卧了下来，对方惬意地眯了眯眼，屋内凌槿菡提醒它们不要晒太久，诺娅扭头应了一声，随后趴在草坪上不再动弹。
夏末的午后，阳光依旧温暖，只是少了酷暑时的那份毒辣，变得懒散而温吞，带着粘稠的倦意落在茶室内。
众人似散落的棋子，三三两两地落在茶室的角落，或悠然品茶，或低语闲聊，或闭眼假寐，也有人手拿一支笔，干着一些挚友间才能干的恶作剧。
如此惬意，如此悠远。
凌槿菡仰靠在沙发上，被此刻慵懒的氛围浸泡的昏昏欲睡，希燕已经在旁边睡着了，头靠在她的肩上，长长的麻花辫也耷拉着落下，凌槿菡还能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凌槿菡轻轻睁开眼，视野所及都在透光，余光瞥见院子里的一丛花，是颜色清爽的绣球花，诺娅和洛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绣球花从下去打瞌睡了，她甚至能看到洛基头上就落了一片花瓣。
再次转眸，视线径直落在正前方，唐晓翼他们正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她还有些半睡半醒，对于“他们正在聊天”这个信息的处理十分缓慢。
不过也无所谓，凌槿菡不紧不慢地抬起手，她的影子刚好能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很大，很模糊，颜色也不深。
她微微眯眼，将手的影子移到唐晓翼的头顶，缓慢向下，任由自己手掌的影子将其吞噬、包裹，尽管如此，他也身处在一片阳光里。
凌槿菡的心情突然微妙地好了起来，她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可能是今天天气很好，可能是此时氛围静谧美好，她实在是享受和大家待在一起的时光，这太美好了，幸福的有些失真。
她的手指隔着大半个距离，在半空中虚虚地描摹着唐晓翼的轮廓，这才慢半拍地发现，他整个人有一大半都被阳光抱住，导致轮廓都变得毛茸茸的。
唐晓翼似乎感受到什么，忽然转头，隔着阳光里起伏的尘埃望向她，视线的对撞就像老电影里慢速播放的镜头。
她像打瞌睡一样微微睁着眼，目光好似潮水，见他望过来，还下意识朝他挥了挥手，在他即将抬手前，又闭眼陷入假寐。
“你怎么在发呆啊？”伊戈尔拉了他一下。
“有吗？没有，我没发呆。”唐晓翼缓慢转过头，忽然跳了一个话题，“我们是什么时候去海边来着？”
“嗯？明晚啊，怎么了？”
“哦，没事。”他的语气在呼吸间变得轻快起来。
“只是希望明晚能早点来。”
作者有话说
第281章 一定记得，我爱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