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陆拾柒|夜聊 ...
-
各自霸占着床的半边，一个平躺，一个侧卧，安静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谁都没有动。
鸣人睁着双眼盯着昏暗的天花板，他知道佐助一样没有睡着，他不禁转头看着身旁背对着他的男人。
佐助感觉到身后如芒刺在背的目光，不禁出声道：“怎么了。”冰凉如水的声线，很好听。鸣人总觉得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到他可以想象这个人任何状态下说话的姿态与神情，声音里会有怎样的情绪，眉梢眼角的细小变动，他都可以想象的出来，仿佛他亲眼见过。
“宇智波，你有朋友吗。”他不知不觉的这样道。
佐助安静的思索了一阵，才慢慢的道：“也许有吧。”
鸣人看着在夜里不太明显的黑发，低声道：“你这样冷漠的人，有谁会主动和你做朋友啊。”他说的很平静，没有混杂任何的情绪。
佐助不太清晰的盯着眼前的墙壁，听到鸣人的话，突然勾起了嘴角，有些自嘲，“也是，有谁会。”他说完，只听到身后一个细微的声响，床轻了半边但立刻又恢复了原状，似乎是鸣人翻了个身。
半晌没有听见鸣人说话，他便难得地主动问道：“你没有朋友吗。”
鸣人背对着佐助，淡淡地道：“我有，但也可能是，我以为我有。”
佐助听见鸣人的话心里有一块很不舒服，他总是觉得，背后这个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总觉得他应该是阳光而冲动的，虽然外表看起来会有些阴沉有些难以捉摸，他总觉得他应该是笑的没心没肺的那种，可是他却经常笑的不怀好意充满了算计。
明明和光明完全不搭界的一个人，他却总是觉得自己能够看透他的内心。
“宇智波，你真幸福啊……”鸣人轻声叹息。
“怎么了。”
“有个好哥哥，真羡慕……”鸣人不知不觉勾起嘴角。
佐助哼了一声，“没什么好羡慕的，那家伙在想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他也总是把我当小孩。”
鸣人只是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宇智波……佐助……”鸣人喃喃自语，“总觉得，很熟悉这个名字，你还真是名人。”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会熟悉这个名字，只是一种本能，而他不知道这个本能从何而来。
“南宫爵，这个名字我可没听说过，你还真不出名。”佐助很不给面子的道，虽然他的语调依然平淡的没有情绪的起伏。
鸣人笑了，“我不打算出名，也没什么能出名的资本。不过……你听过……漩涡鸣人这个名字吗？”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有些微愣，不过转而一想，他也没什么好害怕，只不过是提起了一个已故之人的名字而已。
佐助皱起眉，他突然想起鹿丸在那个火影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对他说的一句“你要杀漩涡鸣人”，他从来没有听过鹿丸用那种极为惊讶的语气说话，就好像打死也不相信自己将要做的事，但是他连漩涡鸣人是谁都不知道，何来要杀一说？
“漩涡……鸣人……”他低低的重复着，这个名字就好像在心里徘徊了很久，说出口的时候，有些释然，可是多出的那些感情，他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你认识他吧，”佐助不知为何可以这么笃定，但他就真的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鸣人一怔，他不解，木叶的人，为什么会不知道漩涡鸣人？但随即他就自嘲的笑了，他漩涡鸣人也不是什么非知道不可的人，一个不被允许存在的污点，被人忽略，也在情理之中。
“他啊……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吧……”他说着，心情莫名的轻松，“朋友很多，敌人也不少，可是却运气好的让人痛恨呢……”
“朋友很多的人，是不是会很幸福。”佐助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如此感性，而这个夜晚的谜团太多，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太正常，而他不想扭转这个夜晚的微妙的气氛。
鸣人笑着轻声道：“不是啊，朋友虽然多，可是如果没有一个可以彻底真心的待你，也依然很可悲呢。”
“漩涡鸣人，难道他的朋友当中，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对待他吗。”
鸣人突然觉得心有些痛，他回忆着从前，那些充斥着咒骂和唾弃的童年，黑色的，但总觉得会有一丝光，可以带他走出那一片黑暗，让他变得乐观起来。他记得鼬和宁次，记得鹿丸，和鼬在一起的时间极少，但是他的身边，总会有宁次的身影，然后……然后似乎还有一个人……应该还有一个人……
“我忘了……”他说道，不知是回答佐助的问题，还是真的忘记了什么。
“也对，你不是漩涡鸣人，怎么会知道有谁真心待他。”佐助低声道。
“你呢。”鸣人问道，“你的童年，总是会有光的吧。”
佐助不知不觉的握紧了手，他的童年，前半段的童年，和后半段几乎是天差地别。有光的话，也许就是哥哥了吧，那个时候，总是四个人在一起——四个？
他突然一惊，努力回想着那个时候有谁会经常陪在身边。
哥哥……宁次……然后……然后还有一个人，应该还有一个人才对的……但是……
“我也忘了……”他闭上眼这么说道。
鸣人淡淡一笑，“这样啊，原来你也忘了。”他突然感觉到疲惫，便闭上了双眼。
各自霸占着半边的床，背靠着背，没有人再说话。
那遗失在记忆中的一个人，会不会在梦里遇见。
***
清晨，鸣人醒过来的时候佐助已经在整理自己的忍具包了，他皱了皱眉，眯起眼看了一眼窗外，道：“哟，挺早的么。”
“自然不会像某个睡得像死猪的白痴。”佐助头也不回的损道。
鸣人顿时憋了一口气在胸口，哽了半天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直接朝那个损自己的男人头上甩了一枚暗器过去，理所当然的被那人利索的接住，然后如法炮制的反掷回去。
“危险动作还是少做一些比较好。”佐助不咸不淡的道。
鸣人嘴角抽搐的将暗器收回口袋，咬牙切齿的道：“那就不要来挑衅我，面瘫死人脸。”
没人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果真像是被下了魔咒的夜晚，天一亮，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但是不可避免的，他们都知道了彼此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偶尔心里生出的悸动虽没有表露出来，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今天分头行动，你去城南打听，我去城北，晚饭时间在这里汇合。”鸣人戴上护腕装上指套，低头检查忍具包的时候发现佐助一言不发的从他身边走过，随着门被关上的一瞬间，鸣人无奈的叹气，“这家伙多说一句话会死啊。”
不过他不知道佐助和他在一起说的话已经是非常多了。
鸣人在城北转悠的时候，发现有几道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绞尽脑汁回想，发现自己并不认识那些人。
故意转进一条小巷子，不出所料那些人也一同跟了进来。他叹了一口气，突然转过身，看见那些人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惊讶万分。
“一直盯着我，各位有何贵干？”鸣人微笑着道。
“血灵，你逃不掉了。”其中一个人回过神来，恶狠狠的道。
鸣人一怔，随即疑惑的道：“我不是血灵，各位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认错，你屠杀那些边陲小镇的时候，我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不止我们，这座城市也看得一清二楚！”不可能忘记那天晚上，血光漫天，火焰燃烧了一整夜，若不是他们几个临时有事离开了镇子，也一定会惨遭毒手。
“这座城市？”鸣人轻笑，“城市不会透露我的信息，会透露我的信息的，都要死，真是不会审时度势啊，乖乖闭嘴不就好了么，何必自寻死路。”他说着，拿出了自己的鞭子。
“不会审时度势的可是你，血灵，你已经被包围了！”
鸣人一愣，皱眉抬头，发现太阳被乌云所掩盖，正座城市顿时阴暗下来，他突然道：“这里是哪里。”
“欢迎来到幻境之城。”那人冷笑着说道。
“幻境之城……”鸣人双眸微怔，突然跃出了那个小巷，往城南飞奔。
但是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的攻击让他除了能够找到落脚点外根本余不出空隙来还击。他知道幻境之城，位于西国边陲的一个小城，出了城就不可能看见城里的任何事物，就好像这座城消失了一般，他不知道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已经踏进了这座诡异的城市。
他现在要找到佐助，然后离开，和幻境之城作对毫无意义，因为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幻象而已，就算把这座城市消灭，不消多时又会再生。
“宇智波！！”鸣人朝南大喊，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朝他袭来，他勉强躲过，却还是被一只箭擦过了手臂的皮肉。
而此时佐助在听到不寻常的响动时便已朝北寻去，远远就看见鸣人在房顶急速跃着，大大小小的攻击只对准了他一个人，而事实上看起来他也并没有全身而退。
“宇智波！！该死的……”鸣人摁住流血的大腿，跳下房顶拽起佐助的胳膊就走，“出城！”
“出城？到底怎么回事？”佐助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问道，他现在变成鸣人的临时同伴，所以也就一并的被列入了攻击对象。
“应该是埋伏，专门来杀我的。”鸣人有些虚脱，他可不像佐助已经差不多被纲手给医好了，被佐助捅的那一剑就好像一个时刻会爆发的定时炸弹，他现在其实根本就不能做激烈运动的。
“喂，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我可以架着你走。”佐助一眼就看出了鸣人脸色嘴唇都毫无血色，所以他只是象征性的问了一下，便拉起他的一条胳膊挂在脖子上，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带着他朝城外飞奔。
鸣人努力的向外撇着头，尽量让俩人不要有任何的直接肢体接触，他就莫名了，为什么他和佐助不能直接接触必须中间隔着层什么，他想他回去以后要问一下鼬，或者鹿丸也行，这种情况太诡异了！
好吧他如果知道造成这种诡异情况的就是他们俩本人，不知道他的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搞笑表情。
“喂，这种时候你在分神些什么啊？你给我抓紧了，刚刚你差一点掉下去！”佐助恼火的道。
鸣人撇了撇嘴唇，搭在佐助肩上的手猛地抓紧了佐助的肩胛。
“啊！白痴！你当你在抓什么？给我松开一点！”佐助只觉得那半边肩膀要废了，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救这个明显处处和他作对的超级大白痴啊？
鸣人无辜的挑了挑眉，终于松开了一些用尽全力的手，看到佐助那一脸冰山样的破裂而且还大发雷霆让他心情愉悦，是的，心情愉悦，他就是喜欢让佐助露出真性情，这样他会感觉身旁的人并不是一尊雕像。
他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全神贯注躲避攻击还要全力以赴出城的佐助，突然觉得认真起来的宇智波都是很有魅力的。
当然这句话他死都不会告诉这个超级大混蛋的！
作者有话说第67章 |陆拾柒|夜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