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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大胆地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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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莱昂恍然大悟,“所以你说一堆大道理。隐退……是因为爱情吗?”
“这个理由不可以吗。”帕里克撇嘴。
“我以为你要……”莱昂庆幸自己没有把那些想法说出口,“那关于多勒玛,你的意见是?”
“我只是帮你分析利弊罢了。”帕里克搅拌着奶茶,热气让眼镜起雾,“至于可怜的穷人,还是那句话,我连自己的生活都管不过来了,哪里有能力去关心他们呢?这种时候,还是需要我们闲暇仗义的大少爷来想个对策不是吗?”
原来还是懂我的嘛,莱昂一阵感动,虽说帕里克有时拜金自私,但是他还是识得大局,懂得人性。
“啊,你不会以为我是要和你断绝往来吧。”帕里克透过白雾悄咪咪地观察莱昂,心中窃喜,这次的对局中他占上风,以后可不想惯着大少爷了。其实一开始合作的时候,他也是蹦着布莱德家族的人气去的,也如愿一度成为公司销量榜首的主编,可是渐渐的他发现,这个人居然是认真的。他见过的上流社会,和那些纨绔子弟都不一样,莱昂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作为一个社会人士,他深知被惯养的少爷想法多少会有些幼稚,帮他看清社会现状,让他的野心用在对的方向,这个有才华的年轻人说不定真的可以改变世界。
“哼,怎么会呢?你这不还要我来帮你追女孩吗?”莱昂嘴硬道。
帕里克放下了姿态:“所以说说吧,万人迷?要怎么做呢?”
“你已经每天都来喝茶了吧?”莱昂合理推测,“每次约拍早上过来的时候,都能看到艾琳在隔壁的花店买花。老板娘好像和她很熟,每次都是一把五彩石竹。”
“啊,是放在咖啡店进门的柜台上吧?”帕里克,“她很喜欢石竹?”
“一般来说,花瓶里放上水,插上石竹也可以活一周,如果只是为了装饰门店,为什么每天都要买呢?”
“诶?”
“她会不会是要去见什么人?”
“不会吧!”帕里克大跌眼镜,“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送恋人的话,为什么不送玫瑰、鸢尾花这种有浪漫花语的花呢?”莱昂问道,“就花语来说,石竹非常适合送给女性。一位独立、知性、优雅的女性。”
“好朋友?”
莱昂对帕里克的推理能力很无语:“老师,或者是她崇敬的人。”
“所以,这和追到艾琳有关系吗。”
“知道她崇敬的是怎样的人,变成怎样的人,说不定有戏。”
“啧啧啧,莱昂啊。”帕里克撑着脑袋,“我觉得恋人和敬仰关系还是有区别的,我不是要成为她的偶像啊。果然就不该找你谈,虽然说你是万人迷,但是依旧是没有恋爱经验的小白啊。”
莱昂看着帕里克装模做样的咂嘴摇头,很想揍他。“我这是提供思路了,”莱昂安奈住冲动,“或者还有更加简单的办法。换一张英俊的脸!”
“你是不是还要说再换一个富豪家庭背景?”帕里克不屑,“干脆重新投胎算了,你说呢!”
“那可太好了。省去我不少麻烦!”
“啊啊——你没有良心!”
杰克裹着破旧的大衣,双手插兜,站在十字路口。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城里的空气都不一样,没有泥泞和废弃混杂的味道,吸进去不会像刀子一样划着食道。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抬头仰望高耸如云的写字楼,这就是城市的天空吗,有高大的建筑像巨人一样俯视渺小的自己。环顾四周,人来人往,他们总是匆匆忙忙,在城市里生活就像在和时间赛跑,没有什么人会停下来,多看他一眼。最多是等红灯是对肮脏的乡巴佬几个嫌弃的眼神。
杰克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人。这里的人穿的花里胡哨,他盯着紧致的女装勾勒出美妙的线条,他盯着少女活泼的迷你裙,他甚至惊讶有些裙子可以开叉高到大腿。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好像能在裸露的大腿上舔一遍。那些女人有时对他回以厌恶的目光,可是在他看来那是撒娇,他的手指在兴奋地颤抖,城市里每一样花花绿绿都在鼓动他陈旧衰败的细胞。
他颤动的手摸到了冰凉的东西,像凉水一下子泼灭了心中所有的火花。他看着写字楼,看着人群,听着喧闹声,心里只有憎恨。他做梦都在想,那些住在高楼里,天天吃肉到满嘴流油的人是不是每天都能抱一个这样的女人,看她们的大腿,甚至摸上去,手掌体验她们曼妙的曲线。他紧握着兜里的东西,那是一把刀。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寻找下手的猎物,他觉得至少有一次,要让这个城市付出代价,要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痛苦,反正已经活不下去了呢。
找谁好呢?他看着来去匆匆的人群,这个少妇的腿好白呀,可是她边上的男人不太好对付的样子,那个妹子好正啊,可是怎么走的那么快。一个少女引起了他的注意,棕色的麻花辫,大大的眼睛,小巧的身材,走路轻轻的,慢慢的,看上去就像一只温和的小羊,任人宰割。
秦昭暮拿着两支花从花店走出来,老板娘紧跟其后:“我真的没想到是秦大小姐,秦大小姐也会光顾我们店啦!”她拍着身边一位害羞的少女,“快点,苏珊,和秦大小姐打个招呼啦!真是的,我家女儿就是怕生,还请秦小姐见谅啊。”苏珊微微鞠躬:“秦小姐。”
“不用,不用。”秦昭暮客气地陪笑,“您女儿真是乖巧可爱。不用那么客气,就当是平常客人啦。”
“啊呀,秦小姐真是低调,您每次演讲我们全家都认真看哒,真是激情澎湃!秦小姐的理念我们家一直很支持啊,希望您这次参政选举一定要大成功啊!”老板娘又拿出一把花,“这些就当是给秦小姐的支持!”
秦昭暮没有接:“实在不用。办公室里的花瓶都满着,买这两朵也只是心血来潮,那么多哪里放得下呢。”
老板娘硬是塞给她,不要小看劳动人民的力气,她近乎离谱地扒开秦昭暮的手,把花塞了进去:“一点小心意!“
秦昭暮浑身力气都推不过大妈,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实在感谢。”她鞠躬然后快速离开了。
她捧着花,大步向十字路口走去,边走边看着表。二十分钟后还有重要的会议等着她,今天秘书临时有事,她要过马路去坐地下铁。可是这花要怎么办呢,总不能带进会议室吧?她想着新来的前台小姐或许会喜欢,就当作新入职的一个惊喜吧。
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到十字路口了,人群围成一堆,水泄不通,还能听到有人在叫,好像发生了什么事。秦昭暮没有时间看热闹,她避开人群,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披着破风衣,拿到劫持着一位娇小的少女。人群中有警察和路人企图接近,那个男人用刀卡着少女纤细的脖子,大声嚷嚷着没有逻辑的话语。丑陋污垢的脸上,挂着傲慢又陶醉的表情。
秦昭暮停下脚步,随手丢下花,一个转弯,冲进人群。
杰克看到突然有个超级大美女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一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小心,他不知道自己是要多一个人质还是对手,只是下意识地架紧卡住少女脖子的刀,象征性地威胁道:“你别过来哦——”
“你敢动一下试试!!”
秦昭暮那一声吼,把这个拿着凶器、胁持人质的男人吓了一跳,一时愣在原地。
几秒钟里,推开,环臂,翻身,摔地,一套过肩摔一气呵成。直已经被摔在地上,男人都是懵的。
好几分钟后,群众才发出惊呼。有的才认出是秦大小姐,开始人声沸腾。
男人愣在原地,自己被打败了?几分钟前,自己还拿着凶器、胁持人质的绝对优势,他还想着怎样让这里的人付出代价,怎么就已经失败了?不对不对,对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他还有机会。
男人突然拿起了刀,又站起来。围观群众惊慌呼叫,散去一大半。
他凶神恶煞地瞪着秦昭暮,骂着污秽的话:“我要杀了你!“
“那就来啊!你觉得我们在怕你吗!“什么意思?这个女人是绝世高手?刀枪不如?自己会被反杀吗?
“你觉得秩序的城市应该怕你吗?你这样的人,生在垃圾堆里混吃等死,看着别人的生活自在,就仇恨到切齿。不想想自己怎么努力跟上社会,只会对无辜的人发泄厌世的憎恨。自以为报复社会就找到了存在的意义,将自己的失败全部归结于他人的光彩上,只不过是为了平复自己肮脏的丑恶的心理,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秦昭暮鄙视着他,“自以为让别人不幸就可以找到心理平衡了,拿出一把刀就是勇敢了。啊不是吧,你不会在胁迫前还要挑人,要挑一个好欺负一点的,来挽回一点自尊吧?反正就是拉人垫背的,自己都要死了也只能挑好拉下水的可怜人,那些自己真正厌恶的高官富豪,还是在美滋滋地喝酒唱歌呢。到头来什么也没改变,世界上只不过是多少了一个可怜人,自己的报复也没有成功就只能暴尸街头,而自己却还要自欺欺人地享受着左右人质的优越感,享受群众眼神里的惊恐,自己好像要出名了,要变成厌世的英雄了!真是可悲啊,可悲啊。这个城市运行了几十年,怎么可能会怕一个这样愚蠢自负的垃圾——”
“不要说啦——”男人的手不断颤抖,刀掉了下来,他抱头痛哭。警察趁机将其制住。
秦昭暮拉起边上发愣的人质,帮她拍拍身上的灰尘:“没事吧?有没有划伤?”
少女呆呆地盯着她的脸,一句也说不出。秦昭暮噗嗤一笑,手拂上她的脸,轻轻抹去泪水:“你叫什么名字?”
“艾琳。“
秦昭暮忽然想起来,走两步,捧起丢在地上的花,递给她:“艾琳小姐,这个送给你。以后都不要害怕,大胆地生活。”
艾琳拿着两支石竹花,踱步在市政厅门口。周围有很多人群举着牌子叫嚣着支持政治人物或者抗议某个制度,都是艾琳都听不进去。
从那一天起,艾琳好像魔怔了。画面在不断重播,特别的当花递到自己手里时,她抬头望着秦昭暮。花瓣间的芬芳,配上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秋水般的眼眸里满是温柔。秦小姐刚柔并济,在面对歹徒时像个武士,从不吝惜挥出一刀;温柔起来细如泉水。那不是一种痴情,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敬畏之情,她觉得秦昭暮好像神仙,自己则是虔诚的信徒。
只可惜那天的她太过震撼,都来不及表达感谢之情。于是她就买了花,每天咖啡店下班了,就到这里来等秦小姐。有时等不到,有时被人群阻隔都说不上话,即便如此,她也一定要亲自和秦小姐道谢才行。
市政厅的门开了,秦昭暮和秘书珍妮走了出来,像往常一样被人群重重包围,艾琳艰难地挤到最前面:“秦小姐,秦小姐!看过来!!我是艾琳啊!我是艾琳!“
珍妮好像注意到了她:“又是她。“
“谁啊?“秦昭暮问。
“好像叫艾琳。每天都来送花,就前台都放满了的石竹,都是她送的。“
“每天?“
“每天早上就来,和她说过好几次那时候您还没上班。晚上又在这里等你出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秦昭暮质问。
“啊,我不知道——我以为是和那些一样狂热粉丝呢?“珍妮不知所措,”您认识吗?“
秦昭暮看了一下表:“今天晚上的安排是?“
“哦,是唐纳德公司董事会的饭局。“
“推掉。肯定是维克多想出来的新花招吧。“
“诶,可是——秦小姐?!“
秦昭暮已经向艾琳走了过去:“艾琳小姐,辛苦你每天在这里等待。请问是什么事情?“
艾琳看到秦小姐亲自过来,受宠若惊,支支吾吾了好久:“我……呃……是……呃……“
秦昭暮的笑依旧非常打动人:“不急,慢慢说。你的咖啡店还没有打烊吧?“
“啊啊啊啊啊!是!“艾琳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