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小偷 ...
-
疾控中心。
两人东晃西藏，待医生护士相继离开后，终于将悬起的心微微放了下来，坐在长廊的凳子上等待天黑。
“害怕吗？”顾家诺问。
“现在不了。”岳霁摇头，“如果真是疫苗的问题，小孩子太可怜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这种事情，要不就是权钱交易，要不就是玩忽职守，不拿人命当回事。”这样的话，找任何作秀高手都一定能说出义愤填膺的感情，而顾家诺说出来，却只是平静的陈述事实，和低声叹息。
……
“待会我们怎么进去？白天看了他们的门了，门框上有竖条，用卡片打不开。”岳霁抛出一个问题。顾家诺这个书呆子加正人君子，怎么会想到开锁这种事怎么做，幸好有自己做搭档。
她见顾家诺果然没反应，得意洋洋的从包里掏出一把用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砍刀，在顾家诺面前晃了晃，“幸好，我带了把刀，待会把门上的竖条弄开。”
顾家诺看了一眼，轻笑一声：“霁儿，我会开锁的。”
什么，他说他会开锁？这个顾家诺，究竟有什么事情，是他不会的？
@
夜渐渐深了。
疾控中心的大门锁上了，守门大爷的灯也终于关掉。
两人来到药剂室，只见顾家诺从兜里掏出一条很细很长的布条，一把小巧的梅花螺丝刀。他将布条一点点塞进锁孔，用梅花螺丝刀按紧，然后把螺丝刀对着锁眼，一扭，门就开了。
整个过程不到3分钟。
“真神了你，不去做神偷可惜了啊。”岳霁悄声说道。
顾家诺笑着取出布条，放回兜里。
同一种疫苗，在这里有3个批次。顾家诺一样取了一支，让岳霁放到她的包里。
然后轻轻把药房门锁上。
这里的夜是寂静的清冷的，两人重新坐在长廊的凳子上。
岳霁右手在左手手臂上摩擦了下，顾家诺立即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现在翻墙出去太危险了，你靠在我肩上睡吧。”
顾家诺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仿佛已经太久，没有这样搂着她了，他贪婪的呼吸着她的味道。岳霁的呼吸渐渐绵长而均匀。
“霁儿，嫁给我把，我会让你幸福的。”顾家诺抚着她的头发，小声的说。
这样的话，如今，他只敢对自己说，或者，在她睡着后说。从前，他们也是论及婚嫁的啊。
顾家诺一直不愿意问，她为什么忽然提出分手，忽然拒绝了他们的婚姻，甚至连个象征性的第三者都没有。
他自然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睫毛轻轻的颤了下。
@
当鸟的叫声从楼前的大榕树上传来，天空已些些洒下光线。
岳霁伸了个懒腰，走到阳台上，望着东方泛白的天空，彩霞一层层晕染开来。
顾家诺揉揉发麻的肩膀，从后面看着她的侧影，明亮的眼睛，微微上扬的唇角，配合远处七彩的云朵，如一道漂亮的剪影。如果可以，真想生生世世拥有。
当医生和患者进进出出的时候，顾家诺和岳霁也跟着走了出去。
两人胡乱吃了点豆浆油条，顾家诺把岳霁送回家，让她好好休息，然后回到医院。李院长带着两个检验科的同事已经等在实验室了，旁边还站在岳天恩和卫生局郑副局长。
岳天恩是个有名的药剂专家，在一个国字号的生物研究所。
~~~~~~~~~~~~~~~~~~~~~~~~~~~~~~~~~~~~~~~~~~~~~~~~~~~~~~~~~~~~~~~~~~~~~
回到家，肖灿正在做早饭。
看着女儿回来，一脸坏笑的问：“你和家诺和好啦？怎么不多睡会，看你都有黑眼圈啦。”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老妈又想歪了。
岳霁无奈的瘪瘪嘴，拖长声音喊了一句：“妈~~~”，接着补充了一句，“我们没做什么。”
然后洗脸漱口上床睡觉。
那天晚上那个电话以后，再也没了白曜的消息。这个人和关于他的一切，就仿佛大海里的一个泡泡，散发出七彩的光后，瞬间就消失了。
岳霁摸着小指头上的玉戒指，微凉的触觉让她感觉很是舒服。
从买了那日开始，她便从来没有取下过。
天空好蓝，好美。
小女孩穿着白色的丧服跪在一个墓前，依然是之前那个小女孩。岳霁很清楚自己在做梦。
当小男孩从远处走来的时候，岳霁依然吃了一惊，应该离上次梦见他们的时候不久吧，小男孩脸上的稚气已经退得一丝不剩了，眉眼中散发出一种凛冽的英气。
他跪着烧了一把纸钱，一咬牙：“义父，我会替你报仇的！”
“曜哥哥，爹爹不是说不报仇吗？”小女孩仰着头望着他。
“爹爹不让我们报仇是因为我们的力量还太弱小。月儿，我们回家吧。”他牵起小女孩的手。
庭院依旧是那个庭院，并没有因为男主人的离开而衰败。甚至，防守似乎比以前更严密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月儿，义父不在了，以后哥哥替你梳头。”小男孩子拿起梳子。
“曜哥哥，这些事情让丫鬟做就可以了。”
“月儿，你是我妹妹，我会一直给你梳头，直到你嫁人那天。”
“等我们长到了，你娶了媳妇后，就不要我了。”
“我会守护月儿一辈子的。”
当小男孩把头发梳好后，小女孩一照镜子就哇哇大哭：“这不是我，镜子里的丑丫头是谁？”
小男孩苦恼的抓抓脑袋，这个，真的太丑了，整个是个鸡窝。
岳霁醒来的时候，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从来没试过一个梦像连续剧一样梦下去，也许，可以把这个梦记录下来，然后写成小说。
下午的时候，岳天恩带着顾家诺和李院长一起回来。
肖灿拉着岳霁做了一桌子菜，凉拌白切鸡、番茄鱼、土豆烧鸭子、泡椒木耳、日本豆腐、鱼香茄子、清炒凤尾、五色豆炖猪手，另外还从外面买了些卤菜和花生。
“爸，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你们两个小家伙立功了！确实是疫苗的问题，那个批次的疫苗还有100多支，已经全部扣下来了。幸亏你们两个动作快，算是保护了100多个孩子啊！市里下午已经发文，彻查此事！”
“家诺，你好久没过来吃饭了，是不是嫌阿姨做的饭不好吃呀？”最后一道菜端上来的时候，肖灿解开围裙，对顾家诺说。
“哪里，阿姨做的菜非常可口。”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等你和小霁结婚后，也要经常过来吃饭。”岳天恩补充道。
顾家诺深深地看了岳霁一眼，岳霁正努力啃猪手，口齿不清的恩恩了一阵。
“哈哈，我前几天问他们什么时候办喜事，两个人都不说话，我以为在闹矛盾呢。”李院长爽朗的笑着，“你们赶紧把事儿办了，我给送上一份大礼。”
岳霁心里恨得牙痒痒，继续啃猪手。
对于家长的催婚，顾家诺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从小到大，岳霁身边几乎就只有自己一个男人，偶尔有一两个男人出现，也很快被顾家诺像拍苍蝇一样拍掉了。
顾家诺一直认为，自己是岳霁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至于岳霁究竟什么地方好，他从来没想过，只是很多年前，第一眼看上，就爱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小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