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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番外：翻车鱼和单板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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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假期，粉丝群里充满着快乐的空气，一帮男大学生整天不是抢红包就是吹牛逼。只有王杰希放假在家闲得快要长毛，无聊到连开四天直播，差点连下个月的分量都播出来。
今年喻文州为了不被导师抓去干活，一放寒假就躲回了广州，打定主意要等年后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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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为什么那么晚？”放假前，王杰希听到他说了回程时间顿时瞳孔地震，“初八我都回战队了，哪还有时间和你玩儿。”
“玩儿什么玩儿，放假了还不多休息休息。”喻文州躺在床上和他面对面，“过完年不是还要准备春季赛吗？王神，新英雄练了吗？新配置打了吗？新版本适应了吗？”
王杰希把他抓到怀里：“不是你什么情况……你是教练还是经理啊，管那么宽？”
喻文州不为所动：“反正这段时间我不在北京，你就收收心，早睡早起，多做做手操，养好身体，等新的一年开始就投入到紧张的备战工作中。”
“新的一年开始，新的一年他妈的大开始，新的一年爆裂开始，新的一年再次开始……”王杰希毫无感情地说道，“元旦的时候大家都是这么说的，结果还不是一样？我跟你说我现在已经看透了，平时什么样儿过完年还什么样儿，什么也改变不了。”
“嗯嗯，”喻文州忙不迭点头，“就像我，平时帅气逼人，过完年继续帅气逼人。”
“没错，就像我，平时拿总冠军，过完年继续拿总冠军。”
“小声点，让黑粉听见上论坛冲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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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初五早上，王杰希像往常一样睡眼惺忪地打开游戏，刚建了个房间准备拉孙哲平，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喻文州的声音。
“我到北京了。”
王杰希二话不说直接关机，跳起来换了身衣服，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嘛去？”老妈正在和阿姨一起择韭菜，见他风风火火冲出来不由好奇。
“崇礼，”王杰希只把声音留在门里，“这两天吃饭别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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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他和喻文州说了很多次想去滑雪，本来喻文州说要回广州的时候他以为对方已经忘了，却没想到一直记得，还为此提前回了北京。
王杰希开着年前新买的吉普一路风驰电掣，到了首都机场接上喻文州，然后继续往北开。
车里的暖风开得很足，进了车，喻文州的眼镜立刻蒙了一层水汽，他不得不低下头，从眼镜上沿看王杰希。
“怎么样，开心吗？”
王杰希拼尽全力压住嘴角：“还行。”
就装吧。喻文州拨了下他的头，王杰希握着方向盘笑了起来。
“双板单板我都有，”他对喻文州说，“今天去了先教你滑双板。”
“来得及吗？”喻文州看了看时间。北京到崇礼开车怎么也得三个小时，吃点东西再去雪场都下午了。
“一看你就外行，”王杰希一切计划通的样子，“咱们滑夜场。”
“夜场？”这可真是在喻文州的知识范畴之外了，“滑雪场晚上还开吗？”
“开啊，雪本来也是白的，你晚上走路的时候就算没有灯不是也能看到雪吗？到时候雪场把灯一开，整个场地就和白天一样亮。”王杰希说起滑雪头头是道，“而且晚上人少，一般第一次滑雪的人都不敢晚上去，而且大老远的，除非是在那儿过夜，不然谁大晚上过去？”
“人少了好，”喻文州说，“我学得慢，别影响到别人。”
“学得慢那得看谁教，”王杰希说，“你要花钱找教练，那肯定学得慢。我就不一样了……”
喻文州不敢苟同：“但你没听说过吗，一般夫妻两个教对方开车，用不了多久就会吵起来。”
王杰希小脸一红：“我们是夫妻？”
喻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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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返程的时候，到崇礼的高速路上车很少，王杰希把车跑起来，只用了两个半小时就到了崇礼县城。
因为是临时出行，没来得及订酒店，最后喻文州选了滑雪场边上一处位于高档小区内的酒店式公寓，和王杰希放下车，简单休息了一下，又吃了点东西，直到傍晚才不慌不忙地前往雪场。
“一会儿你先去换衣服，给你带了我的冲锋衣和裤子，我再去租两双雪鞋。”到了停车场，王杰希一边找车位一边说。
“怎么还去租？不是说带了吗？”
“雪鞋没有，”王杰希停下车打开后备厢，示意喻文州下车，“我原来那双坏了，到时候你感兴趣我们重新去买双情侣色的。”
恋爱脑。喻文州笑着下车绕到后备厢，打开看到一堆非常酷炫的滑雪板，忍不住惊呼。
“这么大？”他看王杰希，“我看电视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这也太长了？”
“电视能看出什么？你看我比赛直播的时候能看出……”王杰希放低声音，凑到喻文州耳边说了后半句，成功引得喻文州踹了他一脚。
他们两个身高体形都差不多，平时连鞋也穿一样大的，都是43码，连滑雪板都不用重新买新的。王杰希抱着雪板到了更衣区，又去租了雪鞋，教喻文州穿好，又让他戴上头盔和护目镜。喻文州平时衣服以休闲装为主，很少这样全副武装，现在看着居然眉眼间也有股英气，。
“别动，”王杰希手忙脚乱找手机，“我给你拍张照片。”
“先出去再说。”喻文州不理他，自己抱着雪板摇摇晃晃地走了。
不是说多大的雪都见过吗？王杰希叹口气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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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礼的雪场比北京的大很多，他们选的这个光初级雪道就有四条，夜场的照明灯一开，确实就如王杰希所说，雪场里覆盖的白雪将四周的灯光折射到半空，把头顶上方的天空都照出了迷人的深蓝色。
喻文州抱着雪板走到场地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指着其中最亮的那颗回头叫王杰希。
“北极星！”
王杰希把单板放到一旁的架子上，凑过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
“哪儿呢？”
“最亮的，看到了吗？”喻文州说，“感觉北京市区都不怎么看得到星星，也想不起来看。”
“嗯，这边空气好。”王杰希抬头看着，“我小时候姥爷还在这边当兵呢，学校一放暑假他就派人去北京接我。每次在部队里疯玩一暑假，回去的时候直接黑八度，我妈说像从非洲回来的一样。”
喻文州乐不可支，属于初学者的紧张被王杰希这么一搅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做做准备活动，”王杰希示意他到平地这边来，“别再摔个好歹的。你以后下坑也得注意，活动好了再下……”
“我现在很注意的，没事的时候也会去操场跑两圈。”两人在一起之前，喻文州有次下坑不小心摔断了手，从此这个事就成了王杰希的心病，逮着机会就要喻文州找时间运动。
“中级道每年都有好多摔骨折的，还是挺危险的。”王杰希打个巴掌又给个甜枣，“不过反正是初级道，双板就算摔个大马趴也没事。”
“吓死我了，”喻文州看他，“你那手可比我的值钱，千万不能摔坏了。”
“知道。”王杰希一乐，“好了，来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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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板的入门相比单板容易许多，喻文州也不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那么四体不勤，读书读到博士的人，学习能力自然差不了，王杰希带着他在雪地里走了两圈，他就有了健步如飞的架势。
王杰希：“……”
王杰希：“别走太快了，小心摔跤。”
话音未落，喻文州一个重心不稳，左脚就滑了出去，差点当场劈了个叉。
喻文州哭笑不得：“能不能别咒我？”
“什么咒你，这是善意的提醒！”王杰希过去扶他起来，“你得控制住，胫骨要一直顶着那个雪鞋，不能放松。”
“我猜明天早上起来我这两条腿就不是自己的了。”喻文州说。
王杰希拍拍他屁股：“放心，肯定让你愿望成真。”
“去你的。”
喻文州要打他，王杰希却拧着滑雪板飞快地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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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是喻文州还是王杰希此时都没有意识到，这次小小的翻车对于今晚的滑雪活动来说就像一个不好的预兆。等两人上了初级道，王杰希开始教喻文州正滑的动作，此人就像程序故障的机器人一样，一从雪道往下走手脚就不知道怎么摆。
“啊不行，快快停不下来了……”“怎么这么快？我摆了内八！怎么不行啊？”“救命啊——”
最后王杰希实在没办法，只能倒着走在喻文州前面，随时准备拦住他。
结果喻文州更担心了。
“这怎么行？万一撞到你怎么办？”
“你撞不到我，我十九岁就拿教练证了。”王杰希重新戴上雪镜，“找好重心，控制你的速度。别担心，控制不住还有我呢。”
真帅。喻文州忍不住笑笑，重新拿好雪杖。
“怎么样，特帅是吧？”王杰希嘚瑟，“一会儿给你来个更帅的。”
“也就一般般吧。”喻文州哼了一声，“好了，我要出发了！”
王杰希：“来。”
找好重心，控制力度和速度，内八，胫骨贴雪鞋，雪杖放后面……喻文州把技术要点在脑子里转了一遍，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撑雪杖，缓慢地滑出雪道。
冬夜的风扑面而来，带着冰凉的雪粉冲到他的脸上、身上。王杰希倒滑下坡，一边滑一边指挥他，让他往右一点，往左一点，慢一点，再慢一点。
“慢不了了，我慢不下来！”喻文州有点害怕，冲着王杰希大喊。
“控制！”王杰希滑到他正前方，“不要看脚下，看我！”
喻文州抬起头。
几秒钟之内，全世界都被他甩在身后，眼前只有与他一起下滑的王杰希。男孩的半边脸被雪场的灯光照得很亮，鼻梁上的雪镜映出喻文州的身影。
王杰希大喊：“看我！看我！See me！”
喻文州心说不是see me是look at me，结果念头一起，脚下的雪板就不受控制起来，虽然只剩最后一段路，但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要摔了！”他忍不住笑着大叫，“快让开！”
然而王杰希根本不听招呼，喻文州越说，他滑得越慢，直到喻文州笑着撞进他的怀里。王杰希抱住喻文州，屏息静气，倒退了好几米才阻住对方下滑的动势，脚下飞溅的雪片瞬间扑了两人一身。
“哇！”喻文州兴奋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这个好！”
“好个屁。”王杰希没好气儿地说，“你刚是不是走神儿了？”
“哈哈，”喻文州不想说破，“走吧，再来一次，这次保证不走神。”
“自己来啊。我在前面等你。”王杰希看他一眼，很酷地转身，撑着雪杖划出几道漂亮的曲线，就到了魔毯入口处，回头朝他招手，示意他下来。
喻文州被他逗笑，重新摆好姿势。
来了——
这样来回几次之后，虽然室外还是零下，但喻文州出了一身的汗，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袜子也因为被汗浸湿了变得冰凉。
“不行，休息一下。”喻文州说，“脚都要冻僵了。”
“好玩吗？”王杰希笑着问他。
“好玩，下次还来。”
“人菜瘾大。”王杰希拍拍他的背，“那你去中级道那边坐着，我自己去玩会儿单板。”
喻文州点点头。来的时候他还特意看过王杰希的滑雪板，性能好坏他这个外行看不出来，只觉得一看就很贵，和王杰希的跑车一样又酷又炫，魔术师主题的图案，上面还写着王杰希的ID，Magician。
他脱下滑雪板放到架子上，跟着王杰希走到中级道那边坐下，看着王杰希抱着单板去排队坐缆车。突然，兜里手机一响。喻文州拿出手机，发现是王杰希给他发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是夹着雪杖飞快下滑的喻文州，他戴着蓝色的雪镜，目视前方，张嘴说了句什么，手机没录到，却听王杰希笑着答道：“你叫一声他们就躲开了。”
喻文州笑着看完视频，又点开王杰希随后发过来的几张照片，上面无一不是正在滑雪的他。穿鞋的他，排队上魔毯的他，翻车劈叉的他，抬头看星星的他，低头检查手套的他……看得喻文州都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这人都是什么时候拍的。
他忙着保存，却见王杰希又发来一条语音。
“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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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连忙回了一个“1”，抬头仔细分辨着从雪道上滑下来的人，生怕错过男朋友的精彩装逼时刻。
然而，短短十秒钟之后，他就发现之前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
——因为王杰希的滑雪板是会发光的！
远方的山坡上，王杰希脚踩金色的底板，正滑推板然后秒切背滑，两个大回转之后又是两个小回转，最后甚至跳了个小包，在深蓝色夜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金色弧线。
四周的人都停下动作，呼朋引伴地去看中级道上“那个小伙子”。喻文州也跟着他们站起来，走到雪道旁边，与一众惊叹的目光一同锁定雪道上的大男孩。
王杰希滑得极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已滑到近前，一个漂亮的背推停下，摘下雪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四周响起喝彩声，喻文州也跟着起哄。
王杰希准确捕捉到他的声音，一边不好意思地朝周围点着头，一边抱起滑雪板跑过来，推着喻文州慌慌张张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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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那么快干什么？”喻文州还想揶揄他几句，“王神？”
“你说呢？我白云大小也算个名人，”王杰希威胁人也不忘臭贫，“刚才我都听到有人叫Magician了……”
“真的？”喻文州一惊，连忙要回头去看，“有人认出你了？”
耳边传来王杰希得逞的轻笑。
下一秒，整张脸都被宽大的滑雪手套挡住，王杰希飞快地凑过来，在他冰凉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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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
漫长的冬夜里，男孩的黑眼睛却闪着熠熠的光，他拖着长音，在喻文州耳边轻声说道：
“除了你，有谁会认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