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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厕所门前的中毒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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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高田夫妇已经正准备朝早川纪子恐吓一番让其交代了,结果听到北宫凉的话一下懵逼。
众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北宫凉。
现在他们已经不敢再小看年轻人了。
“那死者是怎么中的毒?”目暮警官眼前一亮,“北宫君难道你有证据?”
“暂时没有,但我估计应该还在厕所里的某个地方,毕竟是还没找到的东西,所以才拖了些时间,还请见谅。”
北宫凉适时给自己先前的拖延行为表达了歉意。
感觉到眼睛微微干涩,她眨眨眼睛,又压了压帽子。
这次萩原却没有注意到。
因为他和松田一直在研究北宫凉之前的话对比他们的推理,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纰漏。
一番绞尽脑汁后,萩原似乎想到了什么,登时一惊。
不会是那种东西吧?!!
“我没做过的事……”早川纪子脸色白了又白,目光有些狰狞,“怎么可能有什么证据!你少唬人了!”
看到这一幕,目暮警官却心中一喜,他也算是识人无数的老警察了,这种很明显就是试图负隅顽抗的狡辩啊。
而且这也侧面表明了,厕所里一定还有什么他们忽略了的地方,隐藏着凶手最至关重要的犯案工具。
“让鉴识组的人过来。”
北宫凉表示,如果他真是男性的话这个举动还挺贴心,但是,“等等,其实我想亲自进去查看一遍。”
可以的话,把那个破银行卡一起找到就更好了。
什么被包养的小白脸,她可还记着仇呢!!
目暮警官微微一愣,倒是很爽快就同意了。
“好吧,反正那里也算是现场,没人在里面。”
五分钟后,女厕内。
北宫凉扫视一圈。
女厕里一共十个隔间,分为左右五个,兴许这里比较偏僻,所以也就没有在每个隔间内都设有垃圾桶,而是在隔间外,中央通道的最里面,后墙的中间,通风小窗口下方,放置了一个比成年人膝盖高一点的垃圾桶。
唯一的垃圾桶内,只有几张用过的皱巴巴的纸巾,并未发现某种女性专用的废弃用品。
不说条状的,块状的都没有。
似乎是今天早上刚好有清洁工来清理过垃圾。
原来如此,还真是天时地利,怪不得那些人都没考虑到这个方向。
谁会想到,隔间内不备单独的垃圾桶,这一点却成了早川纪子能有借口拿回作案工具的关键之一呢。
早川纪子紧跟着北宫凉的视线所及,心里凉飕飕的。
最后,由石原绘理和月野纯指出早川纪子所入的隔间。
在北宫凉的示意和目暮警官的吩咐下,鉴识组的一位警察戴着长手套,从隔间下水道里,掏出了一包用细绳包扎好的黑色密封塑料袋,绳子另一头是一枚吸盘式挂钩。
早川纪子面如死灰地倒在地上。
打开塑料袋后,在场所有人纷纷沉默。
这下啥也不用解释了。
早已看穿一切的北宫凉表情平淡。
她刚刚一靠近尸体便发现,尸体整体都散发着一股苦杏仁味,而腹部下方的气味最为浓重,还带了一点血腥味。
普通人可能没法闻得到,而她闻到了。
于是所有的一切变得十分明朗。
凶手所需要的全部作案工具体积都不大,无法确定是哪一天才有下手机会,估计是天天都带着,以前不知道藏哪里了,今天应该是藏在长筒靴里。
如果来到的公共厕所隔间里有放置垃圾桶,那凶手可以选择先不下手,把正常无毒的递过去,等待下次机会。
一旦确定来到的公共厕所,在隔间里面没有放置垃圾桶,那么就可以下毒,再顺利成章地借口帮忙扔垃圾让死者再随手把有毒的垃圾递还回来。
毕竟死者既然需要用的时候都不想直接开口被所有人发现,只偷偷摸摸地暗示指定某人去买,那么继续使唤凶手帮忙扔个垃圾也是很自然的。
其实还是有被死者拒绝递还的风险,但凶手都下决心要鲨人了,如果连一点风险都不敢冒那怎么可能成功呢。
只能说虽是险棋,但风险已经被聪明的凶手压到最低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死者所想要的那个东西必然是导管式的,没想到就因为这点竟被凶手敏感地察觉到了可趁之机。
若不是导管式的,很容易把毒粉漏出来沾到手上,一旦再沾到其他地方去,下毒方式就很容易被发现,那凶手根本就不会采用这个犯案手法。
北宫凉心中感慨,估计也是因为选择使用这东西的女性不多,所以死者高田美沙才这么遮遮掩掩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肯让早川纪子去帮忙买了,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而作为关键证据的塑料导管,不可能直接扔进下水道,除非用剪刀剪碎,否则很可能滞留在下水道内,但带剪刀也很麻烦,易惹怀疑且增添了累赘,剪东西又耗时间又会有声音,而且被剪碎后碎片更容易滞留下水道,只要找到了带有死者血迹或皮屑dna的碎片,那也是可以作为证据的。
更别提还有一个正常无毒的甚至死者换下来的也需要处理掉,如果滞留在身上或随便乱扔便同样会惹人怀疑,导致犯案手法暴露功亏一篑。
所以只能将除了小瓶子以外的剩余物品包好绑好,系在吸盘挂钩上,戴上手套探进下水道里把东西藏起来,再把手套用水冲走,等待风头过去再来处理。
最后就是借着冬天戴着皮手套也不会惹人怀疑的机会,趁死者毒发时把那个带有死者指纹可以忽悠人的小药瓶放到死者身上。
只能说这位凶手不仅手段高明,干净利落,胆子也很大。
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更有后续发生的玉米蛇事件和银行卡消失之谜扰乱了众人视线,还有一个傻瓜侦探大叔做神助攻。
然而任何事情总有利有弊,又恰恰因为傻瓜侦探大叔的胡乱攀扯,把锅扣在了无辜路人北宫凉的身上,引得北宫凉插手,导致了全盘皆输。
还是那句话,天时地利凶手都占了好运,就剩“人和”不太行,于是凶手的好运到头了。
北宫凉摸了摸鼻子。
至此,鲨人案件正式告破,证物也保存完好,省了警方不少事。
看到从下水道里掏出来的那些东西。
毛利小五郎瞪大了眼睛。
松田:……从未设想过的下毒方式。
萩原:……居然真的是。
高田拓海脸色阴沉,而高田千代子快疯了。
“你这个小贱人!居然用那种方式下毒!可恶!!我女儿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手法被彻底看穿,作案工具也被发现,破罐子破摔的早川纪子讽刺一笑。
“呵,这就要问你的好女儿五年前做过什么了?”
“五年前?”高田千代子一愣,记忆回溯,脸色逐渐变换起来,难道……
“你是田中峻那个被亲戚家收养的姐姐?”
“对!!就是我!我原名田中纪子,没想到吧哈哈哈……”
“害死了我弟弟!”早川纪子哈哈大笑,“她高田美沙早就该死了!!”
高田拓海一阵沉默。
石原绘理和月野纯两人听得云里雾里,五年前她们还不认识老大呢,但看老大父母的表情她们也能猜到,似乎是一桩陈年仇怨,老大犯了什么错,而纪子是为人报仇……
北宫凉并不想听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
她戴着口罩帽子,又来到了通风小窗口下,这次,她盯着墙上那面镜子凝视几秒,随后转过身。
走到目暮警官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才破了案心情还算可以的目暮警官脸色一变,瞬间扭头看向了那边的镜子。
萩原和松田在女厕门口探了个头,看着目暮警官很快挥手再次召来了鉴识组的警察,去到小窗口下,稍微摸索了一下墙上那面镜子,卸下镜子后,裸露出来的竟是一个中空暗格。
里面,一台录像机,一张银行卡。
萩原和松田两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同时扭头朝男厕里跑去。
看到两人像被火烧屁股一样的动作,北宫凉差点笑出声来。
“哈哈哈,他们该不会以为自己也被拍下来了吧!!”
七巧在北宫凉的意识里大笑出声。
作为高科技智脑,对这种东西,它怎么可能没发现,只不过检测器表明男厕里面的那东西坏了,主人也懒得理会,打算离开后再去举报的。
“好了好了,隐私本来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担心紧张也很正常,虽然他们的表情确实很逗,但咱们幸灾乐祸是不对的。”
北宫凉很快收敛了笑意,随后她又再去找了一趟目暮警官,单独谈话。
不为别的,只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让他帮忙稍微适当修正一下前面的问话记录,不然以后一旦被同事发现了会很尴尬啊。
听完北宫凉的解释,目暮警官露出非常无语的半月眼。
合着这又是一个警校生!!还是天才特招生!!还是个女生!!
但目暮警官却也庆幸今天有他们三个,不然就今天这弯弯绕绕的案子,他们还真是很难破得了。
虽然还有一些细节方面没弄清楚,但大方向都搞清楚了,还有那么多证物,剩下的,他们警方也不是吃素的啊。
于是作为好心的回报,他也告诉了北宫凉一个消息。
“那两个男生也是今年的警校生,看来你们很有缘分啊!!”
还没入学之前就先在厕所里遇见。
北宫凉表情一呆:……这一定是幻听吧?
不行,今天的事儿有点多,她得缓缓。
看到她瞬间石化的表情,目暮警官心中好笑不已。
“没事的,他们两个大男人,还能找你一个小女生麻烦不成?放心吧!”
北宫凉幽幽看了他一眼,“目暮警部,你故意的吧?”
本来可以不告诉她的,却特意告诉她。
“不不不不!”目暮警官忍着笑意摇了摇头,否认三连,“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北宫凉半月眼: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得不说,看上去性格憨厚的目暮警官其实也有腹黑的一面。
“行了,”他好笑地拍了拍北宫凉的肩膀,“我看他们应该还是挺好相处的,以后你们毕业了,我这里可是很欢迎你们的!!”
提前勾搭一下注定优秀的警校生后辈,是每个部门每年的惯例,他搜查一课自然也不例外,都遇上了,这也就是顺手的事。
很快,萩原和松田两人各自问警察要了一副手套后,在男厕里同样的地方也翻出来了一台湿漉漉的录像机。
结果打不开!!
两人一时无语。
这是坏了看不了?话说最近又没下雨怎么会湿成这样的?
好在松田捣鼓了几下,很快发现了故障原因,只是电池坏了。
机智的萩原立刻跑了出去,在目暮警官无奈的许可下,带着他想要的东西不到五分钟又回来了。
将录像机潮湿的地方用纸巾吸干后,松田把从另一台录像机里拆下的电池给换上去,重新打开,果然还能运行。
二话不说直接快进到最后的时间倒放了一小段,没几分钟就看完了,他们松了口气之后,随即却忍不住脸色古怪地看向了北宫凉……脚边的狗子。
站在男厕门口等待的北宫凉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皮蛋,她抽了抽嘴角。
忽然想起今天上午她在草坪上晒太阳,曾经把皮蛋给放开过一段时间,据七巧记录的活动轨迹似乎……
What?!不会这么巧吧?皮蛋你到底都干了些啥?给你取名皮蛋而已,还真调皮捣蛋啊!!
顶着一副二货狗样,皮蛋注意到他们奇怪的目光:“汪汪汪!!”
这两个人类看它干嘛?!
萩原去把录像机交给了警察,随后他有些尴尬地看向北宫凉,“我们聊聊?”
松田也看向北宫凉,目光和表情同样变得很不自然起来。
萩这个家伙,不是说好了装作不知道吗?都怪他居然没有早点发现!!
要是早点发现他们当时就扭头走人了,哪里会这么尴尬!
看到两人这副表现,北宫凉心道一声果然,她轻咳两声,脸上带着尴尬,选择直接认错。
“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自己女性的身份他们肯定已经发现了,误入男厕这事还真是……实在没法狡辩啊!
松田若无其事地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北宫凉。
她在说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耳后根的红晕暴露了青年竭力想要掩饰的事实。
“咳咳!!”萩原脸皮比松田厚一点,但对于北宫凉的诚实和直接,他尴尬之余是既无奈又好笑。
空气中一时弥漫着无法言喻的微妙气氛。
他只能怀着有些凌乱的心情站出来打个圆场,“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就翻篇了。”
“小北宫你还是把纱布重新戴上吧!”
“当然,”北宫凉眨眨眼睛,“不过,你不要再过来扶我了,我能自己走。”
听到她的话,萩原眼神飘忽一下,看似顺从地应承下来,“好的,我知道了。”
北宫凉无语,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体香果然麻烦!!
………
鸟矢町某家中餐厅内,靠窗的四人座上。
“……所以说,那个药瓶子是什么药物小北宫你也知道了对吧?”
萩原研二一边看着菜单一边说话。
在他旁边的座位上,松田阵平靠在桌子上单手撑着脸,扁着半月眼看向窗外。
又是被迫营业的一天。
“不是说好了来吃饭吗?”
北宫凉坐在两人对面,闻言很是无奈,“你问那么多干神马?还有,说了多少次,别那么叫我。”
破案她已经解决了,剩下的目暮警官自然会处理好。
方才找到关键证据逮捕了犯人后,目暮警官大手一挥就允许他们三个离开了。
现在是补上一顿午饭,北宫凉为表小小歉意,坚持要自己来请客,当然,是在药店买了东西将萩原研二右手上的咬伤处理好后才来的。
“因为好奇啊!”
解除尴尬后,萩原研二语气轻快,又恢复到了以往待人接物应对自如的状态。
“a-x-a-t,字母x也可以看做数/学/运/算/符号,a乘以a等于a的平方,a-2-t,也可以看成a-z-t,那是今年才上市的一种治疗艾(资)病的特效药的缩写。”
北宫凉咬住吸管喝了几口果汁,懒懒散散道,“不过,这完全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当不得真,你们可别到处乱说。”
和案件关系不大的个人隐私,当场说出来很可能被死者父母记恨的。
“啊,居然是这样吗……”
萩原研二恍悟的同时也感觉到,眼前的女孩子可真不简单。
“只是看了一眼都不用问医生就知道了答案,小北宫明明年纪那么小,看起来却很博学的样子呢。”
听到两人对话,松田阵平转过头来,眼神也有些惊讶。
“过奖了,还有请叫我北宫君!”
北宫凉再次强调了称呼后,并没有顺着对方的夸奖往下说,“你们看着点吧,我要一份什锦素饺。”
她现在眼睛上又蒙了纱布,所以,吃饺子是最方便的。
“别这么生分嘛,因为小北宫本来就比我们小那么多,而且姓氏很好听啊!!ki-ta-mi-ya(北宫),我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个姓氏呢!”
面对北宫凉的抗拒,萩原研二却笑意更深地坚持,并且开始了花式赞美。
起码不管在旁边路过的客人还是侍者眼中,都觉得这是一位非常温柔的青年。
又来了!!
松田阵平无语别过脸,萩这家伙每次遇到好看的女生都想撩几句。
他很想表示自己不认识对方。
而北宫凉也嘴角抽抽,和松田阵平的想法达成同步。
………
饭后,北宫凉到附近的宠物店领回寄放的皮蛋,坚决拒绝了萩原研二想要送她回家的想法,和二人分道扬镳。
依稀感觉到天有些暗了,兴许要下雨,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雨菲姐,我在xx路xx号大街上,麻烦过来接我一下。”
二十分钟后,看着北宫凉上了一辆小轿车,远处咖啡厅里的两人才收回了视线。
“这下可以放心啦!”
萩原拍了拍松田的肩膀,语气轻松道,“话说出来这么多天,叔叔应该没那么生气了,咱们也回家去吧。”
“就你话多!!”松田深吸一口气,心情复杂地抬手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
去年他和萩原一起参加了警校招生考核,是瞒着自家老爹做的决定,后来得到录取通知自然是瞒不下去了,一直对往事耿耿于怀对警察抱有深切怨愤的老爹气得十天没和他说一句话。
家中低气压持续了将近一个多月,父子俩终于大吵了一架。
于是萩原就拉着松田离开了神奈川来到东京到处散心。
两人出来已经有大半个月。
“我想我姐了不行吗?”
萩原研二笑嘻嘻道,“这么久没见,老姐她一定也很想我了。”
松田送他一个白眼。
“拉倒吧!!千速姐巴不得你在外边浪,免得每天惹来一堆烂桃花在家门口晃来晃去瞪她。”
萩原研二笑脸一僵。
唷嚯,小阵平长能耐了,居然还会反过来调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