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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厕所门前的中毒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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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一角。
“什么？你说死者不是食物中毒？！”
目暮警官大惊失色地重复道。
方才他们正走到一边讨论准备把尸体带走的事情，即使亲属不同意解剖，但也还是需要通过一定的程序，等到他们结案后，才能把尸体认领回去。
然后这个摘掉眼睛上纱布的北宫凉跑了过来，说想要看一眼尸体，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
关键是高田夫妇还被说动了，他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北宫凉在众目睽睽下参与了调查。
本以为不可能会再发现什么线索，哪知道结果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其实到底是不是食物中毒，只要解剖后提取胃内溶液就很容易确定了。”
北宫凉不会直说打包票，在高田夫妇生气前快速说道，“当然，因为不允许解剖的情况下，我只能稍微闻一下这个味道，因为青/化/物中毒后全身都会散发出苦杏仁味，而我发现，死者口腔的苦杏仁味，其实是比较淡的，气味最重的地方，不是这里。”
“真的假的？”毛利小五郎有些怀疑，凑过去用力闻了几下，却什么也没发现。
气味也是有一定毒性的啊！
北宫凉早已重新戴上口罩，此时她无语地看着这个憨憨的大叔，确认他除了脑子不行外可能还有点傻。
“哪里味道最重了？我怎么没发现！你的意思是说死者身上有另一处我们没发现的伤口吗？”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北宫凉又扭头去看尸体。
难道是什么肉眼不可见的细针眼？
北宫凉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她看向了那三个女生，面色稍沉。
“目暮警官，我想，我或许知道，凶手杀害死者的方式了。”
松田和萩原两人这才走过来。
“小鬼，这是杀人事件，你可别逞强胡说啊！”
说着松田瞥了一眼毛利小五郎。
萩原却第一时间注意到北宫凉的眼睛……咦，居然还随身携带着隐藏金色瞳的隐形眼镜吗？
“我才没有胡说，”北宫凉站起身来，她认真严肃地看向目暮警官，“方才我一直没有参与调查，现在，我需要看一下你们记录的证物照片，只要证实了我的想法，我自然会把发现的一切都说出来，可以吗目暮警官？”
即使心里对犯人的身份已经比较明确，还是需要更多的依据才能将证据链补充完整。
死者身上的证物都被鉴识组早早送回去做实验提取分析了，不在这里，所以她只能要求看照片。
看到北宫凉言辞恳切的样子，目暮警官犹豫了几秒。
“你确定你看了就能找到杀害我女儿的凶手？”
高田千代子盯住北宫凉，目光有些怨毒，要是敢耍他们玩……
北宫凉眼神清澈，毫不惧怕，“你们又不肯同意解剖，除了相信我，还有其他办法吗？”
萩原拉了拉北宫凉，低声道，“小北宫，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和我说说？”
北宫凉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下毒的方式是找到了，可还没找到能指认凶手的确切证据，说个毛线啊！
最后高田夫妇下定决心看向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勉强开口，“好吧，照片可以给你看一下，你看过之后一定要告诉我们，你发现了什么。”
于是鉴识组还留在现场的一名警察把一叠厚厚的照片递给了北宫凉。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北宫凉的结论。
几乎没人心里相信这么小的年轻人会比他们还厉害能破案，但目暮警部都开口了，他们自然不会傻得违抗命令。
北宫凉的视线最后锁定在那个小瓶子上面，瓶身上没有标签，只写着像是“axat”的四个字母。
“这个小药瓶，你们谁见过死者携带在身上？她平时都吃这个药瓶里的药吗？”
“你说瓶子啊，”石原绘理不假思索道，“警方和你身边那两个男生都问过了，我们三个都认得这个瓶子。”
“不过我们只见过一次，老大平时很少吃药，但她偶尔会牙疼，吃的药是那种一板一板的红色止痛胶囊，至于那个瓶子，是上个月我们无意中在试衣间里撞见，老大她从瓶子里倒出来几粒蓝色的胶囊吞下去，因为看着不太像止疼药，然后老大告诉我们说她吃糖吃太多了得吃点降糖药。”
“我记得当时她还挺生气，老大性格很像男生，胆子大脾气也大，可能是担心吃药过多会影响她在我们眼里的形象吧，后面就再没见过她带这个瓶子了。”
北宫凉：……
没知识也要有点常识吧，吃糖吃太多了来点降糖药，这你们也信？
高田夫妇忽觉不对。
“什么？！美沙她除了有点牙疼之外，身体一向健康，年年体检，为什么要吃什么降糖药？我们没见她吃过的！！”高田千代子大声道。
“年年体检？最近一次体检是什么时候？”北宫凉微微皱眉。
高田夫妇对视一眼。
还是高田千代子开口，“大概是半年前，你不会想说我女儿在这段时间就得了什么病吧？”
“还不确定就是降糖药，”北宫凉不置可否，“好了这个事情打住，我还想问一下，你们三个本来等下是打算去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他们也问过了，”月野纯无所谓道，“我们本来打算下午去舞厅跳迪斯科的！”
松田瞥了一眼北宫凉。
行啊，居然都问到点子上了，还免了他们原本就打算向高田夫妇询问的步骤。
瓶子似乎曾经被清洗过，鉴识组没能从瓶子内部提取到任何东西，询问医生，医生说没听过有那个字母缩写的药物，现在连父母也表示不知情，那么这个瓶子里装载的药物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至于凶手下毒方式，听着小鬼头的口气，似乎不是令死者误食，不知道这依据在哪里，他只能说有待验证。
舞厅迪斯科？不就是蹦迪嘛！
“我猜，”北宫凉继续问，“空瓶子上应该找到了死者的指纹吧？”
目暮警官还没反应过来。
“是的。”一直将案件细节记得清清楚楚的松田再次替目暮警官进行了抢答。
看来这个小鬼刚才还真不是吹牛的，短短时间内，居然已经理清头绪了。
北宫凉叹了口气。
“这样一来，你们最后如果没能找到其他线索的话，估计只能以死者自杀来结案吧，毕竟，空瓶子里也没有找到毒物残留，就算猜测凶手可能把毒物伪装成胶囊趁死者不注意放进瓶子里，令死者不经意间服下，毒发身亡，但因为找不到证据证明这一点，那就只能是自杀。”
目暮警官有些羞愧难当，确实是这样没错。
“可是，一个准备要和同伴去舞厅蹦迪的人，真的还会把这样的空瓶子带在身上吗？这样跳舞的时候不会很难受吗？为什么不扔掉呢？”
北宫凉缓缓道出疑点，“而且这要是跳着跳着瓶子掉出来了，岂不尴尬？”
她低头看了一下死者样貌，头发染成红色，所穿衣物的设计整体黑红搭配，是一件外套和一条及膝中裙，外套上四处分散的衣兜很有自由风格，都是没有拉链的，脚上是长筒黑靴。
另外还有一双黑皮手套。
而三个嫌疑人女生身上也是同款。
不愧是小太妹，怎么拉风怎么来，而且还不怕冷，这季节穿这种裙子居然也没穿裤袜，虽然她没有掀开裙子看，但估计可能连安全裤都没有，霓虹女生好像木有这个习惯。
言归正传。
“小瓶子还没有寿司大，就她身上的那些不深不浅的口袋，蹦出来还是很有可能的。”
众人顺着北宫凉的目光看去，觉得确实是这样。
“那这个瓶子为什么会在死者身边？”
北宫凉提出了问题，刚想往下说却被抢了话。
“自然是有人为了掩盖其真正的作案手法，在死者毒发时趁人不注意偷偷放进去的。”
见北宫凉不理他，萩原研二只能自己找存在感。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所以说，这才是凶手的障眼法。”
松田也不甘落后，“从她们三个描述的情况来看，加上父母皆不知情，这个小瓶子似乎是死者的秘密之一，上次突然被人看到之后就变得有些紧张，再也没把小瓶子显露出来过。”
“由此可见，如果随身携带，死者应该会把瓶子藏紧一点，对小瓶子有较高关注才合理，而且，青/化/物遇潮很容易变质产生气味，需要隔绝空气保存，不确定死者何时服药，想要成功杀死目标，投/毒的时间和机会非常有限，太过提前是行不通的。”
“综上所述，从死者身上接触到瓶子下毒不能让死者察觉更不能让旁人察觉，还得让死者尽早吃下去，这个犯案手法，风险性很高，所以才说它大概率是个障眼法。”
“至于凶手是怎么拿到的瓶子，很可能是它已经被死者清洗废弃，却被凶手给捡到，然后特意保存了，为的就是今天。”
松田不慌不忙道，视线来回扫过那边三个嫌疑人女生，发现其中某个人的脸色已经产生了一点变化。
话说到这，所有人都回味过来，有机会能这样的人不就只有……
感受着众人目光，本以为已经洗清了嫌疑的三位女生全部脸色一白。
石原绘理慌忙摆着手，“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我有什么理由去杀老大啊？！”
“怎么可能嘛！！”眼看着又要被怀疑，月野纯也有些急了，“总是说我们是下毒的人，那你们能不能拿出证据来再说话啊？！”
早川纪子唯唯诺诺地辩解，“我们四个都是高中同学，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听到某嫌疑人的话，北宫凉露出半月眼。
好家伙，还搁这演上了，是觉得她找不出证据吗？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最先注意到死者从厕所里出来的喊声就是这个人吧！
而要想在合适的机会将瓶子放到死者身上，那必然要无时无刻都注意着死者的情况。
“那真正的下毒手段是什么？凶手又是谁？！你倒是说啊！快说啊！”
高田千代子不由分说先狠狠剜了几眼对面那三个小太妹，感觉谁都像是凶手，最后她看向北宫凉，眼神急迫地想要得到答案。
“喂喂！”萩原凑近北宫凉，“小北宫，你真的确定毒药不是从口中吃进去的吗？那凶手是怎么下毒的？”
那个小瓶子的障眼法他们是看穿了，对于犯人的身份和下毒手法他们也已经有所猜测，但因为没找到证据，所以还真挺难搞的。
“不是说已经有发现了吗？”目暮警官也有些迫切地看向北宫凉，“快说呀！”
北宫凉抬手拍开萩原，“要不你先说你们的推理，我还想问点别的。”
萩原：……
别呀！他们想到的手法可实施性行是行，就是没法找到证据啊！！他们已经和鉴识组确认过几遍了，所有他们想到的藏匿地点啥也没发现。
可能也是真的没有证据了。
那怎么办，难不成真要他俩进女厕所亲自去做最后的努力？
想到这里，萩原看向北宫凉的眼神有些微妙。
松田也瞟了一眼北宫凉，表情有些怪异。
“考虑到青/化/物类毒发的速度向来很快，现场没有发现残留的毒药，所以可以确定，凶手是用某些物品将足够致死量的毒药包裹住后才下的毒，那么保守估计，毒药进入死者身体到毒发身亡的时间最多是十五分钟，她们上厕所大概只花了十分钟时间，那么往前推这个时间，而上厕所之前她们正好拿到冰饮料不久。”
他又看向三个女生。
“因为死者曾和你们说过有些牙疼，想喝冰水饮料，还说想要多一些冰块，饮料还没喝完就想上厕所了，刚才我问你们的时候你们是这么回答的对吧？”
知道重点准备来了，众人看了看松田又看了看那三个女生，认真听下去。
“但是其实，死者想要的是止痛药吧。”
松田不紧不慢地继续推理。
“如果死者不想再随身携带某些药物，想吃的时候再暗示让人替她买，那么这个人是不是可以经常随身携带一枚密封好的毒胶囊，被死者当成止痛药吃了下去……”
北宫凉愣了愣：这好像也是一条路哦！
不过，如果药死者没有全部吃掉，啊等等，他刚刚说的是一颗，也对……没吃就不会有事，吃了便不留证据。
石原绘理和月野纯瞬间呆住，那么凶手不就是……她俩转头看向了早川纪子，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其余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早川纪子身上。
早川纪子浑身一震，她脸色很是难看。
“怎么会！！大家一直都在一起，买饮料回来的时候我有没有递过东西给老大，你们两个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而且也不可能下在饮料里啊，大家的杯子不是都检测过没问题了吗？”
“可是，”石原绘理犹疑道，“老大是第一个选饮料的啊，你们该不会”
约定好了放在哪一杯做好记号吧，那早早吃掉是不是就可以不留痕迹……
早川纪子有些抓狂却无言以对：……那种手法怎么可能啊！
“不对啊，我们都喝的冰柠檬茶，”月野纯想了想，却摇了摇头，“吸管那么细，止痛胶囊放进饮料里是吸不上来的，要是直接溶在里面人家也不可能没检测到。”
见松田直接摊牌，萩原索性也接上了话，“不不，就算放在饮料里的是胶囊，里面的成分也很可能会溶解一部分出来，这样没办法保证不留痕迹，而且杯子是透明的，一整颗的药物放在饮料里会很明显，加上胶囊的壳又不厚，只要稍微有一点溶解破损毒物就可以渗出来，这样的话死者根本支撑不到上完厕所后才毒发身亡，所以，不是下在饮料里。”
说着他看向早川纪子，微微一笑，“在饮料下毒，是不可能的，对吧？”
明明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温和的微笑，却让早川纪子的脸色变得有些紧张。
案件分析一个接一个的转折拐弯，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是这样那是怎样？
“那是怎么下的毒？”
目暮警官激动地开口问。
三番四次没得到北宫凉的回复其实让他有些生气，但他又不好说什么，这会儿听到松田和萩原的话，相比完全不认识的北宫凉，他当然更信任这两个主动表明身份的准警校生。
一旁，北宫凉微微侧头，敏锐地听出了目暮警官的丝丝恼意。
“目暮警部，”她轻叹口气，终于直言道，“为了清洗方便，有一部分的公共厕所里隔间隔板的下方通常会设计有空隙，在有暗中约定的前提下，只要两人进入相邻的隔间，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这个传递步骤。”
“即使隔板下方没有空隙，但隔板肯定是比成人的身高要高上一些，那么从相邻隔间隔板上方传递东西也不容易被发现。”
“兴许是被玉米蛇事件和银行卡的消失搅混了视线，你们把一切想得太复杂了。”
谁说玉米蛇一定是凶手放的？银行卡一定是凶手拿走的？把细节全部生拉硬凑在一起分析，用这点否定那点，那点否定这点，特么不乱才怪啊。
所有人终于彻底明了，恍然大悟，随后他们朝扰乱了视线的人再次投去了赤裸裸的嫌弃眼神。
“呃……”毛利小五郎挠挠头，只能讪讪赔笑。
随后北宫凉扫了松田和萩原两人一眼。
“我说你们俩个为什么说没有找到证据，如果只是一颗小胶囊或者小药片的话，那确实很难抓到什么证据。”
萩原轻笑一声，松田耸耸肩。
两人表示默认。
是的，这就是他们所推理得出的作案手法，然而木有证据。
石原绘理和月野纯齐齐傻眼。
“当时，确实只有纪子和老大进了相邻的隔间。”
她们看向早川纪子的目光瞬间变得惊恐起来。
北宫凉挑起眉，她刚刚就是想问这个，看来可以确定凶手了。
“额……”目暮警官表示有点心塞，他也想通了，当前看来，这种作案手法成功率确实是最高的，可就是没有证据啊！！那他怎么抓人？
听到说没有证据，早川纪子脸色却没有很好，反而愈发紧张地看着北宫凉。
注意到这点，萩原和松田两人顿时心里有数了。
啧，看来他们好像真的有哪个地方出了纰漏啊！
察觉到早川纪子的视线，北宫凉微微侧头，坦然视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早川小姐，我看过你的资料，家里是做食品包装的，想要在药物包装上瞒天过海并非不可能。”
“不得不说，如果真如他们所说的手法，只要能让死者相信毒药是止痛药毫无察觉地服下去，这就很难找到物证。”
“因为一颗板装胶囊的外包装处理，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说难是指凶手无法确定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让死者把吃掉药物后空掉的小包装还回来或者自己冲到下水道，说容易是指凶手也可以胆大包天地选择直接用纸巾包裹着那粒胶囊递给死者，搏一搏这个概率，一旦死者没有怀疑地服下，那纸巾肯定会被死者冲进下水道那自然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原来如此。”目暮警官算是彻底明白了，一时愁眉苦脸，鉴识组的警察几乎翻遍角落了，什么可疑小物品都没发现。
所以证据去哪里了？是真的已经被冲进厕所下水道了吗？胶囊包装那么小的东西，谁知道还找不找得到，即使找到也不一定还能提取到毒物残留拿来当证据了。
然而，在早川纪子的紧张注视下，北宫凉终于说出了令其万分心惊肉跳的话。
“但是，以死者的性格，会服下让别人买来的药，这个可能性其实还是比较低。”
“而我说过吧，死者不是食物中毒，药物也勉强算是食物的一种。”
兜兜转转耗费那么多口水，接下来，是时候揭晓答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