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妖怪》玉藻青青

26、蛇面女（二）

　　“多谢公子相救，多谢公子相救。”银竺夹着嗓子，向书声连连道谢。
　　书生寻思：我什么也没干呢，那蛇追到我面前以后就跑了。
　　不过被一个弱女子当成英雄，还真真满足了书生的自尊心。
　　银竺很开心，因为这方法虽然老套，但很有效地跟书生搭上了话，他们坐在草地上闲聊了起来。
　　“姑娘为何要将脸全部遮盖住？”书生好奇地问道。
　　“因为，”银竺的大脑又开始飞速运转，开始组织瞎话，“我曾在佛前发下过誓言，容颜只能为心上人所见。”
　　话一说完，银竺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这话说出来谁能信？不得被当成疯子呀！
　　“姑娘还真是与众不同，我猜姑娘定生有绝世容颜，却不愿被好色之徒欣赏，故以纱掩面，只为寻求心有灵犀之人。”书生笑道。
　　“公子，公子果真料事如神。”银竺答道。
　　天呐，自己编的瞎话居然被着书生给圆上了。
　　二人越聊越投机，银竺很少跟人类打交道，所以说出来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那书生就像是真的与她心有灵犀一样，不管银竺说些什么，他都能笑吟吟地接上话。
　　花蛇在一旁的草丛里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他们还在聊着，心说哪那么多话呀？
　　临别时，书生问银竺是否还能再见，银竺欣喜若狂，但声音十分镇定，娇羞地点点头，并约定了时间。
　　如果没有那面纱遮着，书生定会看到一张开心到五官飞起的蛇脸。
　　书生走后，花蛇哈欠连连的从草丛溜出。
　　“我说银竺姐姐，你看上他什么地方了？”
　　“帅呀！”
　　“帅有什么用？你还指望着他娶你为妻？”
　　“哎呀，糟糕，忘了问他是否有妻室了？”银竺拍了拍脑袋说道。
　　“人家就算没有妻室能怎么样？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至少能睡上一觉啊！”银竺一脸惆怅地说。
　　“嗯，不得不说你还挺有原则的，”花蛇说道，“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给自己立下的人设？”
　　“我的人设怎么啦？”
　　“你说过只有你的如意郎君才能见到你的绝世容貌，对吗？”
　　“对呀。”
　　“也就是说你想和他睡觉，就说明你们情投意合了，对吗？”
　　“对呀。”
　　“那你觉得你这张黑不溜秋的蛇脸算是绝世容颜吗？”
　　“我，我可以想办法呀。”银竺耸了耸肩说道，“记不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高人？我向他学学法术，割一张美女的脸凑合一下嘛。”
　　花蛇：……………
　　“再说了，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很般配吗？”
　　“姐姐呀，你跟我在一起都比跟他般配。”花蛇无奈的不行，“咱俩好歹是门当户对。”
　　“你再瞎说，谁跟你门当户对了？再说了，真爱才不分种类呢。”
　　“行行行，你俩真爱，祝你们俩早日喝上交杯雄黄酒。”花蛇堵着气，钻进了草丛里。
　　“就是真爱，就是真爱。等我们真在一起的时候，别忘了来喝雄黄喜酒啊！哼！”
　　银竺跟花蛇拌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几乎每次见面都得互相对方一顿才开心。

　　这天又到了约定的时间，银竺遮好了脸，与书生再次于河边相会。不过这回他们都互相问了一个问题。
　　“不知公子是否有家室。”
　　“小生还未成亲。”
　　“如此………”黑色面纱下的黑色蛇脸开心到扭曲。
　　可下一秒，银竺就开心不起来了，因为书生问起了她的身世。
　　“我，我。”银竺咬咬牙下定决心，“公子可害怕妖怪？”
　　此话一出，躲在草丛里偷听的花蛇差点儿没惊掉下巴，这银竺姐姐得有多疯狂？
　　“妖怪？我从未见过妖怪，但若真见到，应该不会害怕，都是芸芸众生，不该厚此薄彼。”
　　银竺听了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我是蛇妖，一直在这山脚下修炼。”银竺小声说道。
　　在一旁偷听的花蛇心里很是崩溃。
　　花蛇：这还怎么聊下去？把自己是妖的事都说出来了，人家不得吓跑啊？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那书生先是吃了一惊，后表情又回归到了平淡。
　　“妖又怎样？都是天地间的生灵，又怎会比人高贵或是低贱呢。”
　　这反应银竺都有些纳闷了，现在的人类都这么勇敢了吗？
　　自从知道银竺是妖怪后，书生不但没有回避，而且往来的愈加频繁。
　　这让银竺愈发确信自己找到了真爱，跨越物种的真爱。
　　可花蛇却隐隐觉得不对劲，他感觉这书生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单纯善良。
　　但沉迷于真爱的银竺才不会理会花蛇的忠告。
　　花蛇心想：我得快些修炼，早点修成人形，最好再修炼出一张帅气的脸。这样就可以带着银竺姐姐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奇怪的书生了。
　　银竺和书生的感情越发的亲密，又一次分别时，银竹向书生承诺，十天后再次相会，她将揭开面纱，让书生一睹容颜。
　　“银竺姐，你真能折腾，现在好了，还得去人间寻找美妞。”花蛇盘在银竺的身边抱怨道。
　　“你要不想去，也不用陪着我。”
　　“不不不，我还是得陪着你，就你那审美……”
　　“我审美怎么啦？瞧不起谁呢？”
　　那天晚上，银竺化做原形，一条漆黑的蟒蛇，吐着信子来到人间，融入在黑夜之中。
　　花蛇紧随左右。
　　“这半夜三更人都没有，能找着美女才怪呢！”花蛇一个劲儿地抱怨。
　　“上青楼找，青楼这会儿人多！”银竺不以为意地说道。
　　“天呐，银竺姐，你怎么知道的事情那么多？”
　　“那当然，好好学着吧！”
　　花蛇：跟你也学不着好。
　　果然不出银竺所料，青楼里真的是美女成群，香味扑鼻，莺声燕语，歌舞升平。
　　那些油腻的男人们都沉浸在酒色中，青楼女子们都尽力卖弄姿色讨好着客人，没有人注意到两条蛇慢慢靠近。
　　“有看上的吗？”花蛇问道。
　　“她们长的，还真没有太好看的。”银竺说道。
　　“这的美女你都看不上，那别处的你就别想了。”
　　“不着急，再找找嘛。”
　　两条蛇转了一大圈后，有些失望，无功而返。
　　其实美女不少，但银竺的眼光实在太高。
　　就在回山里的路上，他们偶见一女人偷偷摸摸从一个房门内溜出。
　　那女人样子鬼鬼祟祟，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边扒拉着头发，一边整理着衣衫。
　　“天呐，这个不错！”银竺悄悄说了一声。
　　“嗯，长得真的很惊艳。”花蛇也由衷赞叹道。
　　“不过这么晚了，她这是在干什么？”
　　“嗨，还能干什么？偷偷跟情人幽会呗！”花蛇说道。
　　“那她的丈夫不会发现吗？”银竺问。
　　“你没听说过人间有一种迷药可以让人一睡到天亮吗？”花蛇答道。
　　“哦，原来如此，”银竺明白了什么，“不过花蛇老弟，这些事你都从哪听说的？”
　　花蛇：我好歹也是有点修为的，虽然还没变成人，但也不至于啥也不懂吧？
　　就这样，银竺跟花蛇商量好后，前后夹击，把那惊慌失措的偷情女人给带回了山脚下。
　　不得不说，那女人着实是美若天仙，不过从穿着打扮看来，倒没什么身份，也就是普通的民女。
　　“姑娘，对不起。”银竺象征性地道了歉后，便开始动用法术，割去了那女人的脸皮。
　　花蛇：姐姐，你真的多余跟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