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龙头铡(四) ...
-
三尾鸟的到来,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不过准确的说是她自己一个人活跃。
龙头铡一脸生无可恋地向三尾鸟讲述了这段人间的经历。
结果就是,悲喜并不相通。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呐,你们真的,哈哈哈哈……”三尾鸟笑得全然不顾形象。
“所以你们有情人终成兄妹了,哈哈哈哈……”
“所以龙头铡被虎头铡铡了,虎头铡被狗头铡铡了,哇哈哈哈……”
“你们真的逗死我了,你们,噗哈哈哈………”
龙头铡:好歹也是个大妖怪,把快乐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之上真的好吗?
虎头铡:好歹是个大妖怪,怎么能笑出了驴叫?
过了好一会儿,三尾鸟笑得通红的脸慢慢恢复了正常颜色。
“唉,你们好悲催。诶?对了,你们不还有个弟弟狗头铡吗?也不知道他咋样?”
“谁知道呢?希望他能幸福吧。”龙头铡说道。
“对了,我跟你们说,前两天我在一个大树下看到了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公子,那模样长得太合我意了,”三尾鸟一脸满足地回忆着,“他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脸上还挂着泪水。看样子好可怜的。”
“所以呢?说重点,你把他怎么了?”龙头铡可太了解三尾鸟的秉性了。
“也没怎么样……就是去……安抚安抚他。”三尾鸟转着眼睛说。
“安抚?骗谁呢,”龙头铡一脸看透了的表情,“遇到这种情况,光去安抚可不是你的作风。”
“我猜啊,他应该遇到了爱而不得的人,之后我到他身边,他好像把我当成了他喜欢的人。”三尾鸟边说边笑,嘴角快要扬到天上了。
“嗯,然后你就顺水推舟了,对吗?”
“讨厌,说的那么直白干嘛?”三尾鸟故作娇羞。
“呵呵,我还可以说的更直白。”龙头铡无奈地看着三尾鸟。
“天呐,我什么时候能活得像三尾姐姐这样洒脱?”虎头铡在旁听得一脸羡慕。
“你也不学个好!”龙头铡翻了个白眼转头又对三尾鸟说,“三尾,你把我妹妹都带坏了。”
“切,也不知道谁在民间私会民女?结果那民女竟然是自己的………”
“别说了,别说了,我错了。”龙头铡真的希望可以忘了这段经历。
“三尾姐姐,”虎头铡貌似是来了兴趣,“那那位公子醒来之后,看见你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自然是生气咯,觉得我占了他的便宜,不过我又好好安抚了他。”三尾鸟得意洋洋地说。
“又……安抚?”
“对呀,我临走之前给了他一堆黄金呢!”
“天呐,姐姐不仅修为高,还那么有钱。”虎头铡羡慕不已。
“那是你姐姐我想当初………”
“打住打住,”龙头铡听不下去了,“你不打算说说你的那堆黄金是用什么变的吗?”
“用什么变得重要吗?”三尾鸟歪了歪头。
“你就说说用什么变的吧!”龙头铡一心要拆穿她。
“哎呀,牛粪,牛粪,主要是离我最近的只有牛粪了。”三尾鸟不耐烦地说道。
“天呐,三尾姐姐点份成金,小妹佩服,佩服。”虎头铡看着三尾鸟满眼都是羡慕。
“哎呦,低调低调!”
龙头铡心说这位朋友可真够洒脱的。
“哎呦,我明天还跟另外一个朋友有约,过两天再找你们来。”三尾鸟说罢,起身化作一阵烟雾,飞出了公堂。
第二天升堂,龙头铡和虎头铡又回到了曾经熟悉的视角,看着今天带上来的犯人。
不过这次的犯人两人都很熟悉,经是叶然。
龙头铡很奇怪,他这是犯了什么罪?
公堂之上,一个小丫鬟哆哆嗦嗦地揭发了叶然的罪行。
这小丫鬟龙头铡肯定认识,这是邓桓正妻丁夫人身边的丫头。
小丫鬟声音微弱而坚定地控诉着叶然与丁夫人串通,毒哑夏南春的事情。
龙头铡心里惊讶且纳闷,如果说夫人丁氏把夏南毒哑嫁给了傻子是因为嫉妒,那么叶然又是为了什么?
叶然和她串通到底图些什么?
虎头铡更是满脑袋问号,自己附于民女夏南春之身,只是为了体验一把民间女孩儿在人间的感受。结果阴差阳错爱上了被龙头铡附身的邓桓不说,还莫名其妙被毒哑了嗓子。
最可气的是,叶然,我招他惹他了?
公堂上,丫鬟说得有理有据,叶然就算想要花钱平事都平不了了,因为公堂上坐着的人铁面无私。
叶然的那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表情逐渐阴沉下来。
丫鬟也注意到了,叶然那冰冷的目光直勾勾地射过来,仿佛要将自己扒皮抽筋。
“闭嘴!”叶然向丫鬟恐吓道。
“大胆,”堂上坐着的是百姓的父母官,是真正为人清廉的好官,“姑娘,继续说下去。”
“是。”
“你敢?”
叶然突然发了疯一般,伸手薅住了小丫鬟,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时,用力抓住丫鬟的脑袋,使劲一扭,只听“嘎巴”一声,丫鬟死尸倒地。
这一幕龙头铡在旁边都看呆了,这可是自己在人间的好友,跟他相处了那么久,也没见过他这么重的戾气。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谁都没想到叶然会有这种操作,刚开始周围的人还都觉得叶然是冤枉的。因为他真的生了一张俊美的脸,生了一副就算犯错也会被原谅的脸。
这下杀人罪彻底坐实了。
还是在公堂之上杀人。
叶然也有点慌了,转身想逃,他不想死在公堂之上。
可这哪由得他?
叶然被送到了狗头铡之下,咔嚓一声,鲜血四溅。
一阵妖风钻出叶然体内。
没错,妖怪狗头铡附身的人,便是叶然。
晚上,公堂上静悄悄。
而实则台阶上坐着三个妖怪,气氛无比凝重。
“三弟,解释解释吧!”龙头铡打破了死亡般的沉默,冷冰冰地看向狗头铡。
“别再装无辜了,”虎头铡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个低头不语的腹黑妖怪,“给丁氏出主意,把我毒哑嫁给傻子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表情吧?”
“大哥,二姐,我,我,我错了。”狗头铡眼泪都快下来了。
“到底为什么?”龙头铡脸上挂着史无前例的严肃表情。
“因为我,我喜欢你,大哥,”狗头铡下定决心,目光直视龙头铡说道,“你附身于邓桓那天,我就一直偷偷的跟着你。”
“所以那日找我饮酒的不是叶然,是你!”龙头铡说这句话,使用的是肯定句,因为这是事实了,不用问。
“是,没错,”狗头铡说完后马上接着又解释道,“可是我真的没想到夏南春就是二姐,不然我不会这样做的。”
“我也没想到夏南春是她,”龙头铡说道,“所以你因为吃醋,串通丁氏,毒哑了一个民女。”
“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吧。二姐,二姐,我知道错了。”狗头铡在泣不成声。
“三弟,”虎头铡问道,“我们三个在一起那么久,既然你早就喜欢他,为什么不早说?”
“我不敢,”狗头铡哽咽道,“我们几个以兄弟相称,我也知道大哥对我绝对没有那种意思。我只是想借着这次去人间,用另外一种身份去追求大哥。我真没想到,真没想到………”
就在这气氛压抑而可怕时,又是一声鸟鸣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哟哟哟,谁回来了?我猜猜你是谁,狗头铡对不对?去人间玩得怎么样啊?当人类的体验如何?”三尾鸟一向自来熟,落地后蹦蹦哒哒跑到了三个妖怪面前。
三尾鸟就是这样,不管对面气氛有多严重,不管那些人的脸色有多么阴沉,她绝对不会被这样低气压的氛围所影响。
龙头铡正寻思着这件事情如何跟三尾鸟陈述。一旁的狗头铡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瞬间跳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三尾鸟。
那眼神中充满了愤恨,充满了杀气。
三尾鸟先是一愣,然后试探性问道:“不好意思,我这人比较热情,吓到你了?”
“是你?”狗头铡咬牙切齿地说。
“我们之前有什么过节吗?”三尾鸟愣了一下。
“怎么了?你们认识?”虎头铡看了看三维鸟,又看了看狗头铡。一个剑拔弩张,一个满脸懵圈。
“认识,怎么不认识?”狗头铡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你可记得那晚树下的人?”
“哎呀呀,那个人是你呀!这个,我属实不知啊。哎呀,无知者无罪,姐在这向你陪罪了。”三尾鸟惊讶地说道。
龙头铡:原来那天被三尾鸟“安抚”的倒霉人竟然是被狗头铡附身的叶然!!
虎头铡:三尾姐姐,你这憋笑的表情好像并不是在赔罪呀!
“你这贱人,那天占我便宜不说,还用黄金侮辱我。”狗头铡气得直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三尾鸟强忍着笑意,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狗头铡简直气到胸闷,那日他听人说邓桓身死后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虽然他知道邓桓死了,跟龙头铡没什么太大关系,但是想了想,这是自己害的呀。
那天晚上,被狗头铡附身的叶然在树下喝了个酩酊大醉。结果醒来后发现被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女子玷污了,关键那女子还先发制人,捧了一堆黄金放在他面前,然后便跑没影了。
总之,龙头铡和虎头铡知道了这件事后,心里倒是平衡了不少。
“所以三弟,”虎头铡问道,“那天的黄金你收了吗?”
“她把我当什么了,我怎么会收她的黄金?我不稀罕,我视金钱如粪土。”狗头铡怒气冲冲地说。
“嗯,得亏你没收。”虎头铡小声说。
“你说什么?”狗头铡没听清。
“算了三弟,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虎头铡心说:三尾鸟给你黄金你觉得她侮辱你,如果你知道那黄金是用牛粪变的,你会不会原地爆炸?
在三尾鸟的连环夺命问下,龙头铡才缓缓把狗头铡在人间的行为说了出来。
三尾鸟一边听一边不可置信地看着狗头铡。
听完后,三尾鸟一脸认真的对狗头铡,“原来你喜欢的是他呀,怪不得那天醒来后你那么抵触我,看来真的是我不对,我再次向你道歉,真诚地道歉。”
狗头铡心说:原来你刚才的道歉都是假的呀?
“不过嘛,”三尾鸟挠了挠头问,“道理我都懂,可是如果你喜欢他的话,为什么不附身在丁氏身上?”
龙头铡:三尾鸟你到底向着谁?
虎头铡:为什么三尾鸟姐姐关注的点那么新奇?
狗头铡:你这个可恶的禽类我***,诶?对呀,为什么我不附在丁氏身上?
“后来呢?”楚琪听得津津有味,但故事却戛然而止。
“后来三弟狗头铡进入了本体中,自封了意识,直到现在都没出来。”
“那虎头铡呢?”
“她不久之后又一次进入了人间,这次她挑的附身对象是公主。”
“所以她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对吗?”楚琪一脸期待地问。
“没有,她被送去和亲了,死于家暴。”
“天呐,好惨呐。”
“所以等她回来后对人间大失所望,也自封了意识,到现在仍然没有出来。”邓桓叹息道。
“那桓哥哥,你这是?”
“我比他们幸运,也比他们乐观,虽然大多数时间也是呆在博物馆的本体中,但也喜欢时不时到人间逛逛。当然,我到现在为止,用的名字依然是那个第一个被我附体人类的名字,邓桓。”
“那么桓哥哥,你是不是过段时间还要回到博物馆?”
“没错,那里是我的家。”邓桓温柔地笑道,“这片森林算是我度假的地方。”
风在树林间发出沙沙的叹息声,这位讲述完故事的美男子,向楚琪一行人告了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了树林的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