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李家小楼（十九） ...
-
另一边，
吃瓜群众们已经被这一波三折的剧情震掉了下巴：
原来大小姐真的是大小姐，只不过就是体内还住着二小姐的灵魂；
原来李夫人曾经为了李家，牺牲了自己的二女儿召唤邪神，结果却被自己女儿摆了一道；
原来管家也是一个二五仔，反手背刺李夫人完全不带犹豫的……
这都什么神展开，狗血剧本都不敢这么编吧！
王婉无语的发现，本来还忧心着逃脱副本的玩家们一个个突然变身瓜田里的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她精心设计的“挑拨戏码”又被无视了个彻底。
怎么每次遇到和大小姐有关的事件，她好好的计划就总是会走偏，真是晦气！
王婉磨了磨后槽牙，忽然感到被人冷冰冰瞥了一眼，浑身打了一个机灵——既然其他人的注意力被引走，那何不将计就计。
她迅速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对旁边的人说道：“如果还想要活着回到现实的话，就照着我的动作做。”
言罢，她拿出一把小刀划开手掌，手起刀落，任由献血滴落到地毯上。
林书俊亦然，只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虽然也划开了手掌，却很小心地控制住血流，没让自己的血液被地毯吸收，而其余跟随他们的玩家，在慌乱和懵懂之下，盲目跟随了他们的动作。
与此同时，李夫人还在那边打亲情牌：“丽曼，你恨我是应该的，你放心，我迟早会死的，我会和你，和你的爸爸、姐姐一起侍奉在祂的身边，我们会一家团圆并获得永生……”
“大小姐，别跟她废话了，她在拖延时间！”
李尔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惊醒了在场所有人。
然而一切似乎已经晚了。
王婉扬起声调，对李夫人道：“夫人，幸不辱命，我已经做到了您的要求，请您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
李夫人此时收起了刚才软弱的表情，“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做得好，祂会记住你们的功劳，给予你们想要的一切。”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现在不能动了！”有人惊恐叫道。
与其说”不能动“，不如说是脚底被紧紧吸在了地毯上，那种感觉就像是地毯上长出了无数的小吸盘，贪婪地扒住每一个人不放。
“王婉到底想干什么？”李尔难以控制声音的颤抖。
柏彦冷冷道：“她在帮李夫人启动仪式。”
“不是说这个仪式必须要晚上才能启动吗？”
这次回答她的是柳奕：“没有人这么规定，我们只是猜测生日宴在晚上，所以仪式也必须在晚上开启，但或许白天也可以呢。看来，教宗的人早就和李夫人搭上线了……”
王婉勾起唇角：“没错，要怪就怪天管局的各位实在太没用了点，连个BOSS都打不赢，我本来也不愿和李夫人合作的，但实在没办法了。小帅哥，别再瞪我啦，教宗又不是什么魔教，说不定到了最后，还得靠我保全这么几个玩家呢……”
王婉那些颠倒黑白的话，柳奕完全没往耳朵里进，他压低声音对柏彦道：“老大，是不是放弃打BOSS，准备启动最后的手段……老大，你有在听吗？”
情况危急，他也顾不上什么了，直言道，“老大你能不能别再看大小姐了，她现在已经被NPC完全附身了，你就算再担心也请先专注眼前吧！”
李尔不能理解柏彦的淡定，也无法感同身受柳奕的急迫：“被NPC附身了会怎样，大小姐还能回来吗？”
柳奕抓了把头发，饶了他吧，可不可以不要再提大小姐三个字了？！
一片混乱中，众人绝望地看着自己脚下升腾起红色的、不祥的光。
“大小姐”暗中使力，却怎么也无法离开地毯，她抬头开始疯狂地咒骂李夫人：“你真是一个疯子！你算什么妈妈，算什么妻子，连自己的孩子和丈夫都能献祭，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永生永世下地狱！”
李夫人仿佛根本听不到“大小姐”的声音，只是心满意足地看着仪式的启动，嘴上喃喃道：“任何人都不得冒犯祂，触犯之人必将受到最严苛的天罚，哪怕，这个人是我。只要能迎来祂的新生，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小姐”冷眼看着李夫人的癫狂，暗地里则在调动力量和仪式对抗，也许一开始她确实因为痛恨对方而陷入了疯狂，但回过神来，她又怎么可能指望靠李夫人那点不知道有没有的“母性”放过自己？
在这种时候，“大小姐”不禁讽刺的想，邪神的力量都比母亲来得更靠谱一点。
——因为曾经距离仪式最近，“大小姐”被污染的程度更深，她之所以没有堕化成污染物，概因祭品的身份。她和李夫人一样被标记了，成为了邪神的代行者。
此刻，只要她脱离大小姐这副躯壳，她便能……
“大小姐”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完，耳边便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下一秒，她感到腰间传来一阵剧痛——
“管家，你！”
原来，一直沉默的管家趁着“大小姐”不备，伺机而动，毫无征兆地用匕首捅了她一刀。
“这是你应得的。”管家冷酷地看了“大小姐”一眼，又把匕首利落地拔了出来。
“大小姐！”
李尔几乎是飞过去接住了摔倒在地的“大小姐”：“大小姐……这伤口怎么会这么深，还一直在流血，必须得赶紧处理才行啊。大小姐，大小姐！你千万别睡啊，一睡就醒不过来了。”
她手足无措地求助柏彦和柳奕，“纱布，止血药在哪里？救救大小姐……”
出乎意料的是，刚才还表现得非常关注“大小姐”的人，却并没有着急过来：“这把匕首是特殊道具，用它制造的伤口对NPC是致命的，这一点，是不可逆转的。”
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说大小姐会和之前倒下的李夫人一样死去吗，可她还能像李夫人那样复生吗……
李尔的脸一下子白了，惶恐地直掉眼泪，直到怀里的女孩儿虚弱道：“你快别吓她了，赶紧让这一切结束吧。”
李尔怔怔道：“大小姐，你没事了吗……”
“怎么可能没事，管家这一刀扎得可真够深的。”许蓁蓁直起身，不慎扯到伤口，脸色瞬间不美丽起来。柏彦见状，上前半抱着把她扶了起来。
“不过呢……”受着伤，许蓁蓁还不忘调皮地眨了眨眼：“小女仆，你忘了吗，这匕首对NPC致命，可我又不是NPC。”
接着，许蓁蓁又转向管家，语带调侃道：“管家先生，你可真不愧是专业‘二五仔’，我已经充分感受到了你对我妹妹的愤恨，说实话，我也挺讨厌这种熊孩子，满嘴谎话、毫无诚信，不过仔细想想，她妈妈也没做好妈妈的职责，自然孩子没教好啦。她骗了你，身为姐姐，我怎么说也得帮她擦擦屁股啦。”
说这些话时，许蓁蓁的伤口中黑雾窜来窜去，仿佛是某个熊孩子在表示抗议。
许蓁蓁笑眯眯地用手重重拍了拍衣服口袋，黑雾这才消停下来。
“你也发现了吧，我的好妈妈。”许蓁蓁甜蜜蜜地叫着李夫人，神情就好似拿了双百满分的小朋友在冲家长邀功：“仪式虽然成功开启了，但怎么到现在又一点动静没有了呢。”
李夫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你做了什么？”
许蓁蓁一摊手：“老李家作孽太多，身为李家大小姐，我决定要为家族积点德，所以，我把仪式小小改了一下，决定把李家的财运献祭，送无辜者超度。”
此话一出，管家和柳奕异口同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许蓁蓁笃定地点点头，但李夫人铁青着脸，果断道：“这不可能，你说谎！”
她无意识地朝前走了一步，想要观察地上的仪式：“仪式书已经被我毁了，你怎么可能修改得了，简直是一派胡言！”
管家的眼神瞬间晦暗下来，黑眼珠在眼眶中神经质般地来回游移，到底谁说得才是真的，会不会是大小姐又一次的欺骗？
管家眼带威胁地射向许蓁蓁，她却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谁规定了修改就一定要在这个仪式上进行呢？还有，既然妈妈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那你为什么不敢低头看看脚下的仪式，确定一下它到底生效了没？”
柳奕蹭到柏彦身边，小声道：“老大，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也太神了吧！”
柏彦回想起他们在花园分手时许蓁蓁塞到他手心的纸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同样回以小声：“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大小姐呢？”
柳奕尴尬地挠了挠头，他这不是不敢吗，他总觉得大小姐肯定知道自己之前对她的防备和不信任，哪怕只是潜意识的一点点，此刻都感觉像是回旋镖一般打在他的脸上。
柏彦不再卖关子：“我也不清楚她具体是怎么做的，她只是告诉我，她有办法在这个仪式下面再建立一个仪式，以此破坏李夫人的计划。”
柳奕忍不住腹诽，仪式叠仪式，大小姐是准备在这儿叠buff呢……
李尔满头雾水，此刻她的心声和其他玩家达成了高度的一致：这也能行？
但事实证明，不管玩家心里怎么困惑和质疑，许蓁蓁的方法确实奏效了。
——地板上乍然升起一个明亮的光圈，笼罩住了在场所有人。
大家先是心中一惊，但下一秒又莫名地安下心来，这光圈带给人的感觉并不诡异，反而异样的舒服。
“啊啊啊！！”
众目睽睽之下，李夫人头一次露出惶恐的神色：“你竟然真的把李家的财运献祭了？！这不可能，明明我才是祂忠实的信徒，祂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李夫人张口欲言，却浑身一震，颤抖地举起自己的手，眼睁睁看着黑色的雾气从她手上流走，汇入脚底的光圈中。
“……不，不对，你献祭的不是李家的财运，你、你居然敢……”李夫人震惊地看着许蓁蓁，接下来的话她无法再说出口，因为随着黑雾的流逝，支撑李夫人维持人形的力量似乎也在慢慢衰退，刚刚才复活的李夫人眼瞅着又要回归死神的拥抱。
与此同时，管家、仆从们身上也涌出了不少黑色的雾气，不，黑雾几乎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它们离开人体，就如倦鸟归巢，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光圈中。
而当那些黑雾被光圈一一“消化”后，光圈外现出一个个模糊的“人”，管家逐渐清明的双眼不由对上了光圈外的某个人影，喃喃叫道：“小妹……”
后者仿佛是听到了，混沌不清的面庞上，在嘴角处隐约露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做出了一个口型“哥哥再见”，管家的泪瞬间滑落下来。
接着，它，或者它们，一起对着许蓁蓁的方向感激般地拜了拜，然后逐渐消失了。
李尔看着眼前堪称梦幻的一幕，百思不得其解：“我是在做梦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李家小楼（十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