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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履约 ...

  •   与萧桓羽订下协定后,次日,楚昕然就让萧桓羽安排人去许府,取回了她留在那里的一个妆奁。

      她将妆奁中的银票取出来,这都是她几年经商积攒下的存银。当初楚家被抄时,店铺都被充公了。这些银两是她最后的资财,本来这些银票,是她留着往后继续行商或者与母亲安稳过日子的。

      好在她在出嫁前,取了一万两银票给母亲。

      她将这些银票统统交给萧桓羽,脸上现出一片肉疼之色来。

      楚昕然对萧桓羽道:“这里共计六万两白银,是我所有身家了。”

      萧桓羽让随从将银票清点完收起来,笑道:“真是有劳夫人了,夫人可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他之前也没想到,楚昕然居然有这么多银钱,萧桓羽突然觉得这夫人真是一点都没娶亏。如果她以后能给自己带来更多银钱,那可真是太妙了。

      楚昕然看着他脸上的笑,感觉自己的手又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萧桓羽也没白拿,而是让随从取了另外一个盒子交到她手上。

      “盒中是侯府和兴南伯府在京所有店铺的契书,今日就正式交予夫人之手了。”萧桓羽道。

      楚昕然盘点了一下,发现总共不过一家酒楼、一家茶楼、两家布庄、两家成衣行外加一家钱庄,加起来还不如她当年的产业多,每个铺子的年利多的不超过一千两白银,少的不过百两。

      不过她也知道,如他们这般有爵位的勋贵,家中的产业都是以良田庄子为主,店铺反而不多。

      “我需要可信的人手。”楚昕然提出自己的要求,她想将原来她手下的那批掌柜都请回来,此外,她现在身边的丫鬟除了阮府的就是侯府的,没有一个她的人,既然要用她,那么一应条件都要备好才行。

      萧桓羽点点头:“人手你可自行安排。”

      却见楚昕然又朝他伸出了手,道:“我将银钱都交给了侯爷,现下要做生意,是不是多少也得给点本钱?”

      萧桓羽不置可否,他不信楚昕然会将所有底牌都交给他,但他还是让随从取了一千两银票给她。

      至此,楚昕然算是完成了萧桓羽的第二个要求。

      不久后,许府果然放出了“楚昕然”病重的消息。

      得知消息时,楚昕然正在整顿钱庄,她心中哀叹一声,十分怅然,但也无力多管。不过,她想起一直贴身伺候自己的两个丫鬟,如果许府真的让她“病逝”,那她的两个丫鬟不知会被如何处置。

      想到此处,她将玉珠叫来,交代了一件事。

      玉珠、秋雨、听荷、碧云四人均是阮府给楚昕然的陪嫁丫鬟,不过只有碧云一人是阮府的旧人,其他三人均是临时从外头买的。在楚昕然从阮府出门之前,阮夫人将玉珠三人的身契都给了她,只有碧云的身契仍捏在阮夫人手里。

      经过这段时日的观察,她发现三人中玉珠最为老实听话,看起来对她也颇为忠心,因此她便将玉珠提为了贴身婢女。

      只是玉珠跟在身边的时间并不长,还有待观察,当下之急,楚昕然想要自己能完全信任的人,就只能将留在许府的那两个丫鬟带过来。

      玉珠知道这是主子给自己的第一件正经的大事,如果不能办好,以后怕是不可能被重用了。

      她匆忙赶去许府送信,将信件交到楚夫人手上后,又照主子的吩咐,在西市找了个牙婆,带着牙婆又去了许府。

      一番运作后,玉珠带着水秀和知春回了侯府。她将这两人的卖身契交到楚昕然手上,算是圆满完成了主子的吩咐。

      虽然玉珠不懂为什么夫人要买下表小姐的丫鬟,不过这些她都不该追问,将差事交了就自觉退下。

      水秀、知春两个丫鬟被带到侯府有些惶然,不知道为什么夫人要突然卖了她们,小姐生病后就没让她们去伺候过,她们近来都是跟在夫人身边伺候的,难道是因为伺候小姐不利,害得小姐身染重病,才被发卖了?

      她们被带到楚昕然面前,连忙跪下请安。

      “奴婢水秀见过夫人。” “奴婢知春见过夫人。”

      见到这两个伺候了自己许多年的人,楚昕然心中涌起一股欣慰又涩然的情绪,她将眼中的热意压下,温和地说道:“水秀、知春,你们起来吧。”

      水秀、知春听到这声音十分讶然,一时间竟忘了规矩直直地看向她们的新主子。

      “怎么,不认识你们家小姐了?”楚昕然玩笑道。

      水秀和知春有些搞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她们不可能认错人,顿时泪如雨下,一同哭喊着:“小姐,您是小姐,您怎么……怎么在这里?”

      楚昕然等她们情绪平静下来后,才将所有事都一一跟她们说了,末了道:“以后你们就继续跟在我身边吧。”

      解决了她那两个丫鬟的问题后,楚昕然才继续把心思放回了钱庄上。

      燕京城里有两家大钱庄和四家小钱庄,这家丰迎钱庄就是小钱庄之一,原是兴南伯府的产业。

      大周朝的钱庄与前朝一样,存款无息,钱庄还要收取相应的管理费,主要利收来自放款的利钱。

      楚昕然之前也想掺一手钱庄的生意,对钱庄的经营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她想,如果适当给来存钱的人一些利息而不是收管理费,那么就可以吸引大批人前来存钱,将这些钱以低于其他钱庄的利息贷给他人,赚取这其中的差利。

      这种做法可能单次赚的不如以前多,但是如果量一上来,必然能积少成多。

      只是一旦开始这么做,前期必然会受到其他大钱庄的打压。大钱庄都有稳定的大客户,背后还都有达官贵人的背景,如果能扛住压力,以后新式钱庄必然会成为第一大钱庄,但是扛不住的话,那丰迎钱庄必定会直接关门大吉。

      楚昕然琢磨了几日,将这些想法条理清晰地写了下来,带着这份东西找萧桓羽讨主意了。

      如果是以前,她直接就自己决定了。可是现在,不得不受人管束,楚昕然觉得十分憋屈。

      萧桓羽认真看完了楚昕然写的钱庄改良计划,不得不说,楚昕然在经商上的天赋果然十分过人。

      萧桓羽放下手中的纸张,道:“在这方面你才是行家,这些事,以后不必问过我,由你全权决策即可,只是——”

      楚昕然挑眉看向他,问道:“只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还是要按照之前说的,所有店铺年利翻番。我只看结果,过程你怎么折腾都行。”萧桓羽笑笑说。

      楚昕然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讥讽道:“那就先谢过侯爷的信任了。”

      “不用谢,还有其他事吗?”萧桓羽见她还不离开书房,微笑问道。

      楚昕然坐着不动,将头上的玉兰花簪拔下来拿在手中赏玩,不疾不徐地道:“侯爷,已过了十日,楚家之事查得如何了?”

      这段时日,萧桓羽正忙着处理南边的烂摊子,幸好有楚昕然的银票,否则事情还不会如此轻易地解决。至于楚家的事,他确实吩咐了人去查,但暂时还没什么进展。

      金羽卫查过的案子,收尾收得十分干净,这案子又敏感,几乎无人谈论。

      倒是查出些其他的东西,他道:“楚家之事暂无进展,不过当年向侯府告密的人查出来了。”

      “向侯府告密?”楚昕然疑惑道:“告什么密?”

      萧桓羽道:“你之前不是问侯府为何退婚吗?我当时领了差事不在京中,是有人向母亲提供了一份你在外行商的证据,母亲才上门去退亲的。”

      “是谁?”楚昕然讶然道。

      “兴顺茶楼的掌柜张福。”

      兴顺茶楼就是之前楚昕然开的,她曾对张福掌柜颇为信任,张福确实见过她的真面目,她对张福的工钱开得也不低,现下知道她是被自己人背叛的,心里有些不忿。

      “他为何……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楚昕然颓然道。往事已了,左不过是被利所诱。

      萧桓羽既然已经查出来是他,背后缘由自然已经弄清楚了,原是这张福对楚昕然一个小姑娘作为东家很是不服,有人要他往侯府送告密信,那人说只要楚昕然被家里管起来,以后茶楼就是他说了算,他就照做了。

      后来侯府退了婚,京中流言甚多,楚昕然确实减少了出外的时间,张福高兴了一段时日,再后来就是楚家落难,楚昕然的产业被充公,茶楼也不例外。然而张福一直还是兴顺茶楼的掌柜。

      这茶楼后被兴南伯府买下,如今又归了楚昕然。

      “这么说来,这姓张的还在?”楚昕然挑眉问道,“没问问他是受谁指使的?既然他会背叛我,说不定楚家的事与他也有些关系。”

      萧桓羽道:“已经审问过,找他的是个面生的丫鬟,看穿着像是大户人家的。不过,后面楚家的事他确实不知情。一个小掌柜,让他诬陷一个从一品的大官,他还没那个胆子。”

      萧桓羽拿出一张画像交给楚昕然:“这是根据张福的记忆,画了那个丫鬟的画像。不过已经这么久了,他的记忆有无错漏还未可知。”

      楚昕然接过画像,道:“我当年看中张福,就是因为他的记忆好,无论账目还是客人。这画像,应该没错,谢了。”

      萧桓羽莞尔一笑:“夫妻之间,不必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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