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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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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东西，几个人就地扎营开始准备干饭。周万森搭火，罗追煮面，这是一行人进入无人区以来第一次吃热乎的东西。
一旁的王伦、周天和小六一人举着一个望远镜，痴痴地望着山上出没的野生动物。
“快看，那几只旱獭在打架！”
“哪儿呢？”
“三点钟方向。”
“春天来了，为了爱情也是够拼的……”
“开饭了！”罗追喊了一句，先盛了一碗递给周万森，完后自己盛了一碗开始狼吞虎咽，一碗饭干完，竟然吃了满头大汗。他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虽然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冰雪，但是因为太阳毒辣，穿着羽绒服还晒得有点儿热，再喝上一碗热乎乎的汤面，全身都要冒汗，但是在这冰天雪地里出出汗，却是再惬意不过的事了。
下午周万森决定继续往北，前面有一片湖，也是蓝天救助站和隔壁救助站的管辖交界处。在湖区住一晚上，之后就开始返回。
“你们大概多久进山巡护一次？”王伦好奇道。
“一个月一次，每次计划来回半个月，但是因为天气和路况，基本二十多天一个来回，隔一两天换一批人再去。几乎可以说巡护队的人不间断地在无人区巡逻。”
“经常救助动物？”
“嗐，”说到这里罗追笑了一声，“救助的动物倒不多，动物都讲求自生自灭，救助的人可不少，现在四月了，非法穿越的、探险的，一个个不要命似的往无人区钻，你把人劝回去吧，还落埋怨，要是出了事儿，你又要担责任。两头都是吃力不讨好。”
说起工作的苦，罗追立马变成了怨妇，一个愿意说，王伦还愿意听，临出发的时候，罗追二话不说跟着王伦上了皮卡车。
“所以我才说，对我们来说，包办的婚姻好啊，要不然一辈子找不着媳妇儿。”罗追絮絮叨叨，诉说着自己无望的爱情。
“岳九舟应该有很对人追吧？”王伦试探着问道。
“那可不，你要是刚来巡护站，铁定想追她，不过时间长了就死心了。”
“为什么？”
“她太忙了，除了工作基本不说闲话，本来救护站的工作就够闷了，就比如多吉，有一次因为太无聊，在雪地里翻了一百多个跟头。你再和岳九舟在一起那可不憋出病来。”
王伦无语地耸耸肩，就在此时，他透过车窗突然看到远处一个个黑色的影子随他们的车快速移动。他激动地指着窗外，“那是野马吗？”
罗追回过头，看到十几个狂奔的红棕色身影一笑，“那是藏野驴，一股子倔脾气，就喜欢和车赛跑。”
说话之间，王伦已经扛起摄影机开始拍摄。那群藏野驴有十几匹，看得出来是个大家族，还有两匹小的被护在中间。
“近了近了！喂，咱们比一比吧！”罗追把身子探出窗外，对着那些追逐汽车的野驴兴奋地呐喊。只是高原缺氧，这一大喊直接导致罗追咳嗽不止，但是他脸上却笑得异常开心。
巡护车上的周万森听见了也不由笑骂了一句，“这小子，不怕晕过去。”
此时车开得很慢，岳九舟操控着无人机查看这群野驴的大小和规模，然后认真做标记。
“看样子，他们也要去湖边。”
“正好，有带路的了。”
皮卡车上，罗追也不慌不忙地解释，“因为藏野驴经常沿着固定路线行走，会在草地上留下特有的‘驴径’，我们跟着它们走，不怕迷路。”
“不会有危险吧？踢人不？”
“嗐，你不要惹它有什么危险，你要有吃的，它还当你是哥们儿呢。”
为了拍摄藏野驴和汽车赛跑的画面，周天超过了前面周万森的车，奔驰在车的右前方。那些野驴察觉到有车朝前，飞奔得更快了，而且和车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棕红色的身影，狂奔的四蹄，飞溅的雪泥，还有回荡在雪原上踢踏的脚步声，展现出这片土地的生机勃勃。
岳九舟抬起头从车窗扫了一眼，正好看到周天的侧脸。
“这样很危险。”她低声说了一句。
周万森踩了刹车，把车速降得更慢。
“超过去了！”罗追的话音刚落，车子突然一个急停，他差点儿飞出去。
一旁的王伦连人带着摄影机一起朝前座撞去，哐啷啷一顿响，脑袋也磕在座椅上痛得他头晕眼花。
“完犊子，陷车了！”罗追哀嚎一声。
高原四月的天气虽然依然寒冷，平均气温在零下十几度，但是今天太阳毒辣，一些冻土会被晒得融化，再加上覆盖在上面厚厚的冰雪，就会形容泥沼地，车很容易陷进去。虽然下面有永久性冻土支撑，不至于一直往下陷，但是在高原地拯救一辆半陷的车，要费老大的劲儿。
周天跳下车，看着被泥水吞没的半个车轮，他挠了挠头，下意识地看向周万森，突然有了一丝做错事的羞愧。
“姐，你可真神。”小六跟着岳九舟跳下车，去后车厢取拖车的工具。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周天看到拿着工具走来的周万森几人，脸色有一丝羞赧。
“这是常事儿，看陷得深不深。”
一旁和汽车赛跑的藏野驴看到两辆车停下来，竟然也减慢速度，从两辆车的几百米外饶了过去，仰着脖子趾高气昂地宣誓自己的领先。最终，赶在前面的藏野驴停下脚步，好奇地转头看向两辆车，然后慢悠悠地四处晃荡。
“这野驴成精了嗨，喜欢争强好胜？”
“赶快推车吧。”罗追吐槽了一句依然扛着摄像机拍摄的王伦。
“岳九舟，”周天喊了一句，随后将车钥匙扔向岳九舟，“你来开车。”
周万森把车子开到皮卡前方，慢慢启动，剩余劳动力就在后面推。车轮翻滚带得泥水飞溅，片刻之间几个人就成了泥人。那些泥沙飞进嘴里，迸溅到眼里，让人寸步难行。
半小时后，皮卡的半个车轮稳稳当当待在泥地里。
“不能从前面拉了，”周万森下车查看了看巡护车下的地，“前面也要陷进去了。”他开着巡护车到了皮卡的后面，准备朝后拉。
“先卸货吧。”岳九舟也从车窗口探出头，“车上重的东西都搬下去。”
不远处，一波又一波的藏野驴跑近又消失，一边啃草一边欢腾地看着这些两脚动物在困境中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