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原生家庭之痛（快穿）》江不六

60、懦弱的小妾（18）

　　梁久对于自家姐姐的做法是无条件赞同的，何况他本身也不是张扬的性子。
　　不过梁家上下的月例又翻了个倍，府里一直洋溢着喜气，这欢乐的氛围不比应付那些虚伪的人强？
　　相比云梦泽梁家的欢喜，京城的威武将军府却是鸡飞狗跳。
　　之前梁素素让汪春树在陆明州的外室肚子藏不住了后偷偷知会何芷玉的身边人，汪春树便瞅准机会通知了何芷玉的奶娘。
　　奶娘把消息告诉何芷玉，她知道后大发雷霆，嚷着要去打杀了那贱人，被她的奶娘劝住了，冷静下来后她果然摆着正室的款亲自去外头把人接进了府，在陆明州面前得了个明事理的好印象。
　　那外室叫芸儿，是个有心机有手段的，她就是知道入府讨不了好，还不如在外面自在，所以才一直缠着陆明州把她养在外面，乍一被接进府她内心是无比抗拒的，可是她的身份既然都已经过了明路，她赖以生存的男人也是同意的，她便只能咬牙进了府。
　　不过从此她便小心翼翼起来，主院送来的吃食一概不用，缠着陆明州允了她设了个小厨房，倒是安安稳稳过了几个月。
　　就在她放下了戒心，以为何芷玉不会对付她的时候，何芷玉突然动手了。
　　这时候她肚子已经八个月了，大夫都说是个男胎，陆明州也重视得紧，每天下朝后都会来她院中，她心中得意不已，已经在预想生子后的好日子了。
　　谁曾想这一天，陆明州来看她，前脚陆明州刚走，后脚她就腹疼不止，眼看就是要生了。
　　院中一片闹腾，陆明州也赶紧折回，跑到爱妾床边握着她的手安慰。
　　可是他呆得越久，芸儿就越是不适，她疼得直打滚，泪眼模糊中只觉得鼻间一直萦绕着一股甜香，突然身子一僵，察觉到这怕就是何芷玉的手段了，千算万算，她实在想不到她会栽在整个府里她最不设防的人身上。
　　何芷玉把致人小产的药物用在了陆明州身上！
　　前去请稳婆和大夫的丫鬟小厮迟迟不来，芸儿感觉生命一点点流失，肚子也渐渐没了动静，她有预感自已这关是过不去了，只是想到何芷玉的手段，她到底是不甘心，拼着这条命她也不能让她好过！
　　芸儿狠咬着自已的唇，握着陆明州的手，气若游丝地唤道：“陆郎……”
　　陆明州焦急地看过来：“芸儿别怕，大夫马上就来了。”
　　女人眼中含泪，面容惨白，樱唇微启，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陆郎，我怕是不成了……我们的孩子怕是也不成了……”
　　陆明州看着怀中人凄美至极的面容，心如刀绞。
　　芸儿继续道：“陆郎，我不悔跟你……这一场，只是，只是可惜……我和孩子要离开……你了……”
　　“我走……后，你跟夫……人好好的……我和孩子……会在天上一直陪……着你……”
　　“陆朗，你今天……真俊，就像……我初见……你也是穿这一身……你今天好……香……陆朗……你换香了……吗？”
　　“陆……朗，我好……痛……”
　　芸儿落下最后一行泪，气绝而亡。
　　陆明州抱着爱妾失声痛哭：“不！芸儿！”
　　这日何芷玉特地找借口回了娘家，府里没人掌事，等到大夫和稳婆赶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陆明州还痴痴地抱着爱妾的尸体不放，在下人们不断的劝解之下，他才依依不舍地将人放下，只是芸儿的手却一直抓着他腰间的香囊不放。
　　大夫突然面色大变：“藏红花！产妇房里怎能放藏红花！”
　　突然他像察觉到自已失言，连忙闭嘴，他是被芸儿的贴身丫鬟从外头抢回来的大夫，对大户人家的阴私只是有所耳闻，还从未见过，所以乍一看到才会惊叫出声，回过神后懊恼不已，生怕惹上什么麻烦，连忙告辞要走。
　　陆明州像是回过神来，揪着大夫追问个不停，大夫只得说了藏红花极易引起产妇小产，陆明州捏着香囊如遭雷击，然后勃然大怒让人把管着他衣裳的丫鬟花蕊绑过来。
　　他记得今天的香囊就是花蕊亲手给他绑上的。
　　一番拷打后花蕊招认了，说香囊是院里的刘婆子给她的，陆明州又是一顿拷打，顺藤摸瓜最后找到了何芷玉的贴身丫鬟那儿。
　　陆明州想着爱妾临死前还让他和夫人好好过，不禁又悲又怒，悲愤之际大吼着要杀了何芷玉这个毒妇。
　　在打发了四五拨人去叫之后，何芷玉才假模假样地回来了。
　　“哎呀，这是怎么了？芸儿怎么样？孩子怎么样……”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陆明州当胸踹了一脚，倒在地上痛得直吸气，她愤怒地骂道：“陆明州！你敢打我！”
　　陆明州大骂毒妇，嚷着要休了她，想到爱妾又忍不住泪如雨下，哭得像个孩子。
　　何芷玉还从没见过他这样，心里又妒又恨，再加上居然被他打了，怒气上头也顾不得其他了，她也回骂起来。
　　夫妻俩都处于失控状态，竟当着满院子下人的面就吵了起来，一个骂对方毒妇、蛇蝎心肠，一个骂对方好色、宠妾灭妻，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何芷玉的奶娘把何夫人请了过来，二人才暂时停下来。何夫人对着所有下人一番敲打，只是陆府发生的事到底还是传了出去，毕竟今天在场的还有外头的稳婆和大夫，好几个人呢。府里的人能管住嘴，外人可管不了那么多，趁着混乱出了府后，忍不住就跟人说了起来。
　　实在是这陆府太不像话了，寻常人家哪见过这种阵仗？想不到大户人家的后宅竟然如此可怕！
　　不到一天，这事就在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皇帝接到好几封参陆明州的折子，他看了大怒，厉声喝问陆明州是怎么回事，陆明州跪下就是一顿哭，哭自已爱妾和儿子死得好惨，哭何氏蛇蝎心肠。
　　皇帝被他这一哭搞得都蒙了，还没等他回神，何侍郎也出来哭了，哭自已女儿遇人不淑，竟嫁了个宠妾灭妻打老婆的男人。
　　整个金銮殿顿时乱得不行，皇帝哪想得到会有这么一出，行啊，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就让衙门来判吧！
　　皇帝一气之下把这事交给了京兆尹，勒令他尽快破案，他倒要看看是何氏毒害妾室还是陆明州宠妾灭妻。
　　汪春树每天都把最新的消息飞鸽传书给梁素素，梁素素看得无比解气，她万万没想到自已还没动手呢，那二人就自已咬起来了。
　　看来自已还真是太看得起他们了，说不定这次他们就把自已给折腾毁了。
　　等了半个月后，梁素素才知道这事是怎么解决的，只是终究还是让她有些失望了。
　　陆明州和何芷玉终归还没蠢到家，又有何侍郎在一旁劝解和谋划，最后夫妻俩暂时停战，推了个替罪羊出来，对外宣称那香囊是嫉妒芸姨娘的丫鬟买通了人放的，几方人马说辞都一致，京兆尹也不想再管他们这点破事，于是案件草草了结，禀报给皇帝后，皇帝痛斥陆明州管不好后宅，哪来的脸管手下的兵，把他连贬两级，陆明州一下子从正三品的威武将军变成了正四品的忠武将军。
　　这下陆明州更恨何芷玉了，虽然碍于面子他不能休了何芷玉，但他却再也没有踏进过正房一步。
　　何芷玉经此一事后也是悔恨交加，明明已经得手了，为什么最后沉不住气，毁了大好的局面。同时她对陆明州的感情也更加复杂，原来是爱意多过怨恨，此后便是怨恨多于爱意了。
　　果真不用梁素素动手，这二人自已就从内部先崩坏了，简直是大快人心。
　　梁素素把事情的始末和梁青青、梁久一说，二人也都交手称快。
　　恶人自有恶人磨，那二人就锁死好了，最好到死都互相伤害，就不要再去祸害别人了。梁素素想。
　　不过梁素素不再关注这二人了，一直想替妹妹做点事的方妙如倒是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她还想着等整垮了陆明州之后再给妹妹一个惊喜呢。
　　方妙如的几个堂兄如今都在京城做官，官职低的五品，最高的也有从三品，他们收到堂妹的信后，便趁着陆家和何家混乱无章的时候踩了几脚，既然是自家妹子要对付的人，做哥哥的当然要不遗余力，反正陆家和何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把他们打压下去后自家的人也多了晋升机会不是。
　　于是，就在陆明州和何家以为事态已经平息了的时候，朝中陆续有人开始参奏何侍郎以权谋私和陆明州贪污受贿，奏折说得有鼻子有眼，虽然没拿出实际证据来，却也让皇帝上了心，他本就厌烦陆明州的所作所为，对何芷玉的毒辣也心知肚明，只是看在陆明州死去的祖父份上才轻轻揭过，现在又看到这么多参他二人的奏折，心里的厌恶简直到了极致。
　　皇帝让自已的暗卫去查明真相，得知真相比百官的参奏更甚的时候，怒气再也抑制不住了，陆明州竟敢贪没军饷！何侍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参与到了党争中！他这个皇帝还没死呢，他的好儿子们就迫不及待想上位了！
　　皇子们只是私下结党，并没有太多实质行动，皇帝的怒气不能对着儿子们发，对贪赃枉法的臣子却不会客气，他直接下令夺了陆明州的官位，何侍郎也被贬为员外郎，二品到从五品的差异，不亚于从天上掉落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