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其实并不想圣母》林天

17、第十六章

　　【每一天、每一刻，也都会有新的神出现、新的世界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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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以为你很喜欢那个叫夏目的少年？”赛巴斯望着夏目走远的身影，这才慢条斯理微笑道。
　　我眉头一皱，沉吟了一会儿，心内一片黯然，已然明白了赛巴斯话中的含义。
　　“小姐，你可是后悔了？”赛巴斯望着我脸上的表情，不错过我神色间一丝一毫的变化，再次笑得高深莫测的问道。
　　我忍不住闭上了眼，深深吸了几口气，“后悔？后什么悔？悔些什么？……”我似自语，又似在问他道。心中不是不凄凉，却还带着一丝疲惫。执事大人啊，您还真是无孔不入呢。我蓦地想到之前夏目话中的吞吐，和他之后的犹豫，再次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赛巴斯，夏目说过了，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会很忙，没有空过来……我想、我也是很忙的，所以，同样也没有空理他啊。”
　　“小姐，我只是在为您打算。”赛巴斯躬身说道。
　　我轻笑出声：“是啊，原本我还以为你会说恭喜我交到个朋友呢。不过，我想我的执事大人，应该不会那么差劲才是。”我笑吟吟的望着他。赛巴斯的血眸闪了闪，却什么也没有说，我转身向城堡走去。
　　赛巴斯说得对，接近夏目，对他来说，不是喜欢他，而是害他。我是神，我不能与世界里的人有过多的接触，接触的多了，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对方，都不是好事。福祸相依，这是有数的。就拿我送夏目那本书来说，夏目没有那本书，或许会懵懵懂懂，但他自有他的宿命轨迹去运行。可他得到了我送他的那本书，他就会对这个世界了解很多，也因此有可能遇到更大的、超脱了他宿命轨迹的危险。可无论他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不能伸之以援手，因为我的身份早已界定了我的立场——永远的旁观者。
　　至于那一直都隐伏在暗处的另外一位到访者，我和赛巴斯都绝口不提，只当做没有发现它的到来。
　　星期日一整天，都花费在批阅公文和赛巴斯的贵族教育课上了，反而比平时上学还要累。等到好不容易一大堆事情做完了，也就又到上学的日子了。人生啊，果然是悲惨无尽的。
　　去了学校后，却意外的发现律没有来。一开始还不以为意，只当是他有事情不能来。可是从周一到周三，一连三天都不见他的人影，这才发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对于一班来说，有人不来上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像那位雅典娜女神城户纱织，我上学一周了，连她一面都没见过。所以，尽管我对律的不到有些心疑，可其他人却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一点不对头的迹象。
　　在我正迟疑着要不要派赛巴斯去调查一下律的情况的时候，班里却出了一件大事：上杉和也死了。当时我坐在大厅里，准备喝茶，听到迹部宣布的这个消息，登时手一抖，茶杯摔在了地上。然而大厅里的气氛却沉默凝重的吓人，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吱声。大家都在原地默然停滞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好像是凝固的一样。
　　我想，就算是这个班级里几乎每个人的身份都很特殊，但是绝大多数人还是无法习惯身边的人突然消逝的。目光扫过处，发现并不在意这个消息的人，也只有美夕、玖兰加上我身后的君麻吕了。只不过这三位虽然不在意谁生谁死，可美夕和君麻吕都是那种让人无意中就忽略的人，自然大家也就发现不了他们那无动于衷的表情。而玖兰则是跟着身边的人一起沉默，只有她那是冰红色的眸底深处，偶尔闪现的冷漠泄露出了她对人命的轻视。我暗自点了点头，这位公主虽然个性上是很彪悍，但好歹不是位圣母。
　　上杉和也的死因，是因为车祸。仅仅是一道擦伤而已，却变成了致命的因素。听着迹部的说辞，心里翻涌起的是莫名的情绪，可更多的，还是对宿命轨迹的厌倦。这里的每个人，但凡是有名有姓叫得出来身份的，都有他们自己的宿命。一切都被罩在了法则中，想要更改，却是难如登天。
　　第二天，班里便又多了两个人，上杉达也和浅仓南。我不知道他们是抱着什么心情转进这个班的，也不知道上杉和也的离去对他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毕竟，在这里，在这个世界上，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绝不是漫画或是动画中一个剧情下的安排而已。或许是因为上杉和也的离去，带给班里的人太大的触动，所以上杉达也和浅仓南并没有受到众人的排挤，而是在大家的默许下，成为了这个班的一份子。这几天，原本泾渭分明的班，却好像融成了一体，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也就没有了所谓的对立和排斥。或许，他们还是有些明白的，在死亡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无分贵贱。自然，像我和玖兰、美夕这样的已经非人的存在，大抵就没有那么深的感触了。这就是所谓的兔死狐悲吧。
　　因为上杉和也的事，也就没心情也没时间去关注饭嶋律了，想来他就算是有了什么事，也大不过死人一事。在周六班内所有人都出席的葬礼上，众人一同默默为上杉和也送行。望着上杉的父母那疲惫不堪伤心欲绝却还要硬撑着招待客人的表情，便是连一向高傲的迹部都变得异常体贴。不想过多打扰已经很是伤悲了的两位双亲，在上杉下葬后，迹部组织着众人依次祭拜过了，便当场遣散了大家。
　　我几乎是逃离那里的，上杉的死并不能让我动容，可看到他父母那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却是几乎溺死了我。我无法想象自己的离开，对于我的父母来说是什么样的打击。我甚至不敢想象，此刻我的父母是否还有关于我的记忆。过去，是我一直不敢去深思的东西。穿越到这里，变成神，从头至尾，我没有过任何的选择权利。得到些什么，就必须失去些什么。我得到了世人无法企及的身份和地位，变成这个世界的神，可同样我付出了我永远也追不回的代价。但，这得与失，一开始就没有掌握在我手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其实一败涂地。
　　回到家中后，我把自己关在了卧室中，便是赛巴斯也被我给赶了出去。脆弱这种东西，不是我愿意让人看见的，事实上我仅仅是需要一个能够让我冷静的空间。不知道自己缩在床上呆了多久，当我回过神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轻拍了下双颊，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如游魂一般走到窗边，让厚重的帘幕包裹在背后，感受着窗缝透过的丝丝凉风，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黑暗好像在哪里都一样，入目是那样惊心动魄，可我知道其实什么都不一样了。犹记得当日梦中的我，第一句问出的话便是‘为什么会是我’。天知道我有多羡慕那位玖兰公主，她拥有的已经太多，可我，却是什么都得不到。
　　“当—当—”敲门声响起。
　　“进来。”我清冷的说道。
　　“小姐，您该进晚餐了。”赛巴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需要，赛巴斯，我不需要。”是啊，食物那种东西是什么？我是神，就是永远不吃东西，对我来说，一切都还是一样。
　　“……我明白了，小姐。”赛巴斯这样说道，之后是门关上的声音，接着屋子里再次陷入到寂静中。
　　扒在窗沿上的手紧了紧，他就这样出去了吗？心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又是什么？我在期待什么？呵……我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猛睁开眼，那些如同浮云一样的东西，我不需要！我要的，仅仅是能够抓在手里的，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收整了颜色，我穿着白色落地长裙睡衣，从卧室中走出去。看见了赛巴斯眸中惊讶的神色，和艾玛、花太郎等人担心的表情。我对赛巴斯微微一笑，赛巴斯马上回了我一个笑容，他眼底的赞赏被我直接无视了。而艾玛他们的关心，我也通通装作没有看见，直接下到二楼，进入书房中。
　　看着赛巴斯也跟进书房，我这才漫不经心的提起：“我……记得之前好像有提过让君麻吕接触忍者村的事，这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君麻吕上个周末有离开过庄园，想来已经在办这件事了。小姐说过是拜托君麻吕处理这件事情，所以我和乌鲁西并没有对此插手。”赛巴斯优雅从容的说道。
　　我靠在高大宽厚的座椅上，手指轻敲着桌面，静静地听着赛巴斯的回话。也许，这件事的目的，他也猜到了几分。我这样想着，目光直视着自家执事大人，他的表情从来都是那样冷静镇定，挂着疏离浅显的笑容。赛巴斯，我的执事，执事与仆人的概念并不一样，所以我赋予他的东西也绝对与其他人都不一样。就像我说的那样，除了我以外，他拥有的是支配一切的权利。这个概念，也并不仅仅是局限于家里，连同这个世界，都是一样的。就是不知道，我的这位执事大人，如今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又有多少。他对神的了解，能有多少。
　　“赛巴斯，你需要一个帮手，乌鲁西的能力不错。”我这样说道。
　　赛巴斯的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他单腿跪地，行礼道：“Yes，My Lo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