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所有人都失忆了》秋波暗送

4、灾厄之源

　　祁念行动的太突然，860甚至来不及反应就看见V—00W朝着教导员直直走了过去。
　　860只感觉压缩饼干卡在喉咙里，大气都不敢在喘一下，紧盯着V—00W不敢移开。
　　先发现祁念的却是那个没说过话的男人，男人一转眼两个人对视上了，巧合的让人觉得这个人一直盯着自己。
　　浓郁的熟悉感又一次包裹了祁念，这一次男人不在离得远远的，而是走过来，半跪在他面前，祁念看到，那是一双浅色眼睛，眼底波澜不惊却在瞳孔中酝酿这不知名的情绪。
　　可这一次偏差值没有上涨。
　　“哥。”那个满眼都是笑意的人看到两人接触，似乎是很意外，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该走了，哥，老贺会管他的，走吧。”
　　沉默的男人收回目光，从兜里掏出颗糖来，和上次给他的一样。
　　男人将糖递给祁念，随即跟着伙伴离开，祁念皱着眉拈这手里的糖看着两个人离开这里，有些沉默。
　　被称做老贺的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研究员，虽然说年轻，但其实也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了，顶着一张丢在人群里找不出来的脸《》男人走过来蹲下说：“V—00W，怎么了吗？”
　　看着男人带着安抚的眼神，祁念再三确认男人头顶明晃晃的绿色后，抬起手，在他手心写下四个字。
　　你是假的。
　　贺易心中一跳，脸上的笑意差点没挂住，就看见被称做怪物的男孩平静的眼睛盯着他，在的得到对方的反应后更加确认自己猜测，又写下另一句话。
　　今晚聊聊。
　　贺易想去辨认这个孩子的表情或者情绪，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小孩的脸早就没了正常的地方，一双眼睛只有这野兽的凶性。
　　祁念没等对方反应，转身又回到小孩子的人群，这样短暂的交流甚至没超过一分钟，两个人迅速分开，无人察觉。
　　小孩们正在三五成群的玩耍，大部分人都坐在打饭婆婆身边其乐融融的听着那婆婆说着什么。
　　一副承欢膝下的美好画面，860见他回来向他招招手，走过去祁念才看见跟在860身后的682.
　　小女孩胆怯的躲在860身后，犹犹豫豫对着祁念挤出来一个勉强的微笑。
　　一转眼就捡了个孩子的860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将小姑娘推出来说：“她又被其他人欺负了，我......抱歉。”
　　“对不起！”小女孩眼角还挂着眼泪，低着头委委屈屈的。
　　祁念在860手上写道：你为什么会帮她？
　　860下意识解释道：“她在受欺负啊！而且她们总欺负她，她好可怜......”
　　说完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又迷茫又惊恐的看着身边小小一团的682.
　　祁念认真看着这个女孩，在860口中实验完成度仅次于自己和另一个孩子的小女孩，在那个虚伪的实验员口中命硬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看着其实也只有四岁而已，骨瘦如柴的的小腿在空荡荡的裤管里漏出一截，好像和标本一样可怕。
　　可她脸上还有着婴儿肥，诡异的让人觉得她很健康，事实上一眼看过去这个女孩就是大多数人都会喜欢的可爱的样子，让人下意识想去保护她。
　　的确逻辑上来说，正常人看见可爱的小女孩受到欺负都会去帮忙，帮助弱小是刻在人身体里的本能，但860是正常人吗？860经过多次实验，在这里融入的很好的，他之前还是无动于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看着682被欺负.
　　欺负682的人是正常人吗？也不是，他们都是实验体，都经过实验，都适应了这个荒唐又恶心的环境，在心底里接受了这个地方是家，所有人都是家人的设定。
　　所以，到底是什么去促使这些人去欺负682这个家人的，又是什么促使860一反常态去帮助682的。
　　有意思。祁念心里想，他现在可是很好奇这个实验室到底在研究些什么了。
　　祁念看着小女孩圆圆的杏眼，小女孩被吓得一个瑟缩往后退了推，眼睛里都是害怕，祁念垂眼从兜里掏出来上次738交出来的糖果塞到小姑娘手里。
　　682迷茫了，呆呆的接过糖，又看看这个所有人害怕的怪物，软糯糯道：“谢谢...哥哥？”
　　被软糯的小姑娘喊哥哥，下意识祁念有些变扭，但又看着一个孩子期盼又水灵灵的眼神，他掏出一块普通的糖果推给了小女孩。
　　“谢谢V哥哥！！”小女孩一下子高兴的跳了起来，一下子就忘记了刚刚自己还害怕的情绪。
　　祁念扭过头不在看眼睛里要蹦出星星的孩子，转过头随手摆了摆手。
　　起码这个游戏里人类小孩子似乎和现实里没什么差别，依旧是一块糖就可以哄好的简单生物。
　　“怪物，胆小鬼，受气包，真是个好组合。”酸溜溜的话就这么从人群中传出来，人群中的738看着682手里的糖恨恨说到。
　　738眼睛里的嫉妒都要化作火焰喷出来了，她恨恨道：“那是我的糖。”
　　“怎么哪都有你。”原本还迷茫的860下意识便大着胆子怼了句回去：“你已经给V—00W了，怎么？你想要回去啊？”
　　看见738瞪过来的眼神拉着682躲在祁念身后，吐着舌头拌着鬼脸，682攥着糖，抿着唇很害怕的缩在最后
　　738接触到祁念的目光，再不甘心也只能把目光收了回来，她身边坐着的婆婆用手掌拍了拍她的头，什么都没说话，表情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丝毫没在意这里发生的冲突。
　　祁念看着慈祥的老人，顿了顿收回目光又看身后两个挤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小孩，沉下眼里的思绪。
　　《末世》的背景故事里没有860也没有682，这只能说明他们只是是路人甲都算不上的背景板。
　　可现在他们就在眼前，而这样的真实程度哪怕是知道他们只是游戏安排的背景板，也没有玩家会忽视他们。
　　这个游戏很真实，但依旧有很多解释不通的事情，如果不是BUG那就只能说明，还有很多东西是他没有发现的。
　　祁念摇了摇头，不由得看向五楼，心里盘算着如何说服那个假扮实验员的人。
　　那个实验员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那两个教导员让他感觉更加棘手，一个直接提高了他的偏差值，一个......
　　手里的糖果沉甸甸的，白色的糖纸上印着一串小小的粉红色桃心，少女心爆棚的设计。
　　夜晚贺白天在这里只能通过研究员的通知决定，贺易早早结束了自己的工作回到独处的房间。
　　一天三遍被研究所的实验刷新三观，他本来已经累得不行，甚至该好好休息了，但白天突然发生的事情还是让他放不下心。
　　贺易参加各项任务以来一向事事完美，遇到惊险的事也多了，但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一个小孩一语道破，对方既没有拆穿他甚至要求他晚点见一面。
　　虽然在敌方大本营贸然做出行动太过危险，但小孩既没有拆穿他又没有其他行动，这样的行为让贺易觉得可以冒险一试。
　　在做好伪装，替换掉研究体住所的监控后贺易从通风管一路来到了研究体住所。
　　出通风管的一瞬间他就看见了等在下面的小孩。
　　千疮百孔的脸在黑暗中安全灯下更加阴森恐怖，就是贺易都吓了一跳。
　　“怎么站在这里。”
　　只有这里用通过电梯到达这里。
　　男孩低头在男人手掌上划下他的回应，祁念表现的很平静，但事实是，他根本不清楚对方会不会来。
　　他的打算是，如果贺易不来，他就拆了通风管爬出去试试看能通向哪里。
　　总比一直困在这里束手无策强。
　　贺易诧异他的聪慧，他轻声问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祁念抬头看着他头顶明晃晃代表友军的绿色想，当然是系统告诉我的。
　　这是他在游戏里唯一的帮助，完全对玩家无害的NPC会在头上产生安全NPC的标志，
　　祁念觉得要不是他认真了解了这个游戏的背景，任谁也看不出来这代表的是安全NPC的标志。
　　但他绝对是不可能这样告诉眼前的人，祁念觉得只要他敢说游戏主脑就敢让他当场暴毙。
　　祁念面不改色的编出瞎话：直觉，你的眼睛里有对多余的感情，他们没有。所以你是来摧毁这里的吗？
　　贺易开始思索自己眼睛里难道还写字不成？怎么什么都被这看出来了。
　　“很聪明，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贺易蹲在小孩面前，用哄道：“你只要和你的小朋友等着被救出去就好了。”
　　可V—00W这个孩子却在他的手掌上写上了堪称恐怖的一句话。
　　不会有人会被救出去的，这里无人生还。
　　“小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贺易感觉自己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好气又认真的纠正道：“叔叔我还没有人物失败过呢，况且我们可是帝国的军人。”
　　事实上祁念没有说谎，在他所知的游戏背景故事里，这个基地的坠落是在游戏后期会知道的，而在后期的设定中这里坠落后会砸在一个临海的大城市，不只是这个基地，甚至是那个城市全都无人生还。
　　而此刻虽然贺易脸色已经变了，但这个祁念依旧却一点波澜都没有，依旧是平稳的在他手掌画下一个个字。
　　祁念：那你猜猜看，是谁资助这这项庞大的实验？是谁源源不断的送孩子进来？
　　是你口中的帝国，或者说这个人是帝国的某位高层。
　　贺易彻底笑不出来了，沉着脸道：“你在胡说什么，小孩话不能乱说，知道吗？”
　　祁念:如果我在乱说，我为什么会找你呢？
　　要知道我是重要的实验体，我是安全的，但这些孩子和你都会埋葬在这里，和这里的秘密一起，他要毁掉这里，无人生还，无人得知。
　　贺易，你得相信我，只有相信我，我们才能改变这个结局。
　　贺易彻底僵在了原地，如果一切都可以说这个孩子在胡说，可这个孩子确确实实写出了他的真实姓名。
　　绝密的任务和绝对值得信赖的队友，这个孩子到底从哪里知道了他的名字呢？
　　细思极恐的推论在他脑子里不断成型，几乎当场他就要相信这个孩子说的话。
　　但最终他还是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明天这个时候，我还来。”
　　听到想要的答案，祁念心了松了口气，甚至嘴角上扬笑了起来，看的出来他很高兴。
　　偏偏这时候，黑暗里传来一声疑惑的呼唤：“V—00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