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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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枪响，来人抬高手腕，将枪口抵在唇边，吹走了一抹白烟。不远处黑衣人腹部顿时冒出一个窟窿，血液喷薄而出。
精致的金色面具不知从哪沾上一缕血迹，不显得狼狈，反而有一丝妖异而惊心动魄的美。
黑衣人定在原地，无机质般的眼珠注视着来人，仿佛感受不到一点伤痛。
来人勾起唇角，一副心情颇佳的样子。他把枪随手丢在一旁，摘下黑色手套，从怀中摸出一块丝巾。周围一片刺眼的红，丝巾却是雪白的，角落里绣着暗红花纹，是血迹一样颜色。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双手，指节修长，结着薄薄的茧。神态悠闲自若，对黑衣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对面的人似乎有些支撑不住，缓缓坐倒在身后座椅上，却好像只是曾经千万次在众人或仰慕或嫉妒或贪婪的视线里登上王座一般，动作不带一丝凝滞僵硬，像是一位优雅的贵族。
血液没入黑色布料里，看不清楚伤口的样子。
仔仔细细地把每一根手指都擦到位了，来人珍重地叠好丝巾，在蔷薇花上印下一吻，收入怀中，尔后伸出两指拎起手套。
暗红色鲜血滴落，他颇为不快地嗤了一声，顺手往边上丢了，转过脸缓步走向眼前人。
身后手套准确覆盖在黑色枪支上，血液流过枪上暗纹。
来人一步步上前，身形利落，悄无声息。眨眼间已经到了黑衣人跟前。
“是不是很惊讶啊，居然有人能走到这里？”
黑衣人安静地听着，不知是不是错觉，来人注意到他眼睫轻颤。
“呐，你看，我也不是没有损失的。我可是为了你，杀了这么多走狗，脏了手。”
来人再次扬了扬唇角，黑衣人眼前更加模糊了，只能依稀看到那人张扬的虎牙。
“留着你的命，是要你付出更多代价的。”
来人俯下身，在黑衣人耳边柔声道，“你们当年对他做的，我会一样一样全讨回来的。”
无言，未置一词。黑衣人的态度终于激怒了来者，来人猛地捏住他的下巴，右手摩挲着花纹繁复的鬼面，动作轻柔，仿佛面具下的不是多年宿敌，而是苦苦寻觅许久的情人。
片刻后，他又低低地笑起来，“你说，这张通缉令上都没有的脸，会是什么样子的？我很好奇啊。”
黑衣人闻言，依旧沉默着，却仿佛放弃了什么一般缓缓合上双眼。
“在自家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是有多怕遭报应？”
“不过，他们见没见过无所谓，毕竟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来人指尖钩住面具边缘，轻轻挑起。
“不知道能不能卖我这个老对头一个面子，让我看看，手下败将长什么样啊？”
说的是问句，语气却毫无起伏，分明不是在征求意见。
下一刻，面具坠地，黑衣人的面容露出——那是一张极为年轻俊秀的脸。
“怎么会？！”
来人猛地撒开手，惊得连退数步，步伐罕见的乱了。
染血的红木椅上，青年眼角逸出一滴泪，擦着眼尾花纹滑落在地，空气中荡开一圈看不见的水波。
那是一个，破土于杀戮中，盛开在血泊里的，心底最阴暗的秘密。
绽放的血色蔷薇。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