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灵传》小羊要开心

5、第 5 章 东方郎

　　忽然，妖风阵阵。
　　少年几乎是刹那便抬头看向风源处，一片空荡荡，除却于一片荒乱狼藉中完好得有些诡异的茂密树群，空空如也。但少年神色冷凝，仍不敢松懈，那阵风绝不是空穴来风，灵石搜遍方圆百里却仍无迹可寻，但他天生的第六感告诉他，危险在靠近。
　　紧紧注视着那片树林，倏然，黑云压林林欲摧，一片阳光映照庞然大物的阴影倾下。
　　只见一个银光蹭亮的巨大蟒头悬吊半空，吐着殷红的蛇信子，高高昂起。蛇瞳赤红如血，犹如红色灯笼，瞳中凶光闪烁，嘴里不断的吐着蛇信。巨蟒身粗如桶，粗壮蛇身长满厚实的白色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是吞天巨蟒！
　　相传吞天巨蟒，是兽族遗留在人界为数不多的巨型兽之一，不仅嗜杀成性，兽力高强，□□更是流传着一句“巨蟒出没，人人自危”的恐怖言论。苍狼王与之相比，不过儿戏。莫说一个尚未成长的少年，恐怕即便□□第一灵术师，也无法只身一人对付这样一头庞然大物。
　　此刻，林内寂静无声，血腥弥漫，想来是这大肆屠杀苍狼群的血腥气将吞天巨蟒吸引了过来。
　　少年脸上却毫无惧意，吞天巨蟒不好惹，他亦不是等闲之辈。
　　东方少年郎，晔晔如扶桑。纵使生死未卜，又有何惧之？
　　可......他不能冒险，他死了不要紧，但病榻上的娘亲还需要他照顾。他不能同这巨蟒拼命，他搏不起。
　　然还未等少年有何动作，巨蟒忽然收了那一身戾气，似是被神光普照，虔诚而又庄重地匍匐在地，像是行什么大礼。少年愣了愣，很快便反应过来是有人帮了自己，脑筋一转，灵术师常法术师断然不能让吞天巨蟒臣服，即便遇上强敌，吞天巨蟒也只会不死不休的战死，这是妖兽血脉的天性。
　　于是少年也不吭声，但迟迟无人现身。想来是那位大能为人低调，不愿留下姓名。内心更加坚定了奋发图强的信念，他苟延残喘活在世上，除却和母亲相依为命，便是那滔天恨意支撑着他。他一定要让所有欺负过母亲的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尤其是那个抛妻弃子的小人，其罪当诛！
　　少年那边一番坚定，这边姬灵全然不知，不过是等不及神殿商榷，早早出来寻觅鸿蒙天力时途径东灵山脉，又恰巧遇见她的小小信徒遇上危机，便随手替他解决掉罢了。
　　此刻姬灵还不知晓，这个她随手救下的小小少年，以后会和她经历多少爱恨痴缠，生生世世，都无法逃脱分离。
　　———
　　□□京都。
　　依旧是车水马龙，人潮汹涌。
　　天字茶居内，说书先生眉飞色舞，口若悬河：“话说那小神女一人可抵千军万马，灵力高强，神殿诸位长老纷纷不敌，无奈之下......”
　　姬灵端坐在客居角落一桌旁，正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茶。俗话说得好，哪里有说书匠，哪里的消息便是最为灵通的。本以为鸿蒙天力出世非同小可，当是寻常灵术师茶余饭后的谈资。哪知不仅没有听到想打探的消息，反倒是走哪儿都能听见世人的吹捧……
　　“让让！让让！东方二公子来啦！”
　　一声极度谄媚而又尖锐刺耳的声音轰然炸起。
　　众人探头，只见一肥头大耳，肚子大的好似皮球的肥硕男子，正艰难地弯腰曲背，拥护一个有些高大，眼底满是青乌的男子走进茶居。男子脚步虚浮，懂行之人一看便知其纵欲过度，不加节制的生活劣习。
　　“这里可是天字茶居，东方少爷也敢在这里叫嚣，不要命了吧。”
　　“你是不知道，快到神殿大选的时日了，听说丞相为东方少找到了一枚破灵丹，马上就要突破到中级灵术师，可是被神殿选中的大热人选。”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有几分底气……”
　　姬灵听着附近两个法修叽叽喳喳，又看那东方少爷，撇撇嘴。
　　不远处，径直走向二楼的东方鸿却是脚步一顿，转头，一双色眼顿时呆滞。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手若柔荑，肤如凝脂，仙姿佚貌，琼鼻玉唇。最绝的是那双望穿秋水的明眸，本是一双风流才子追捧喜爱的深情眼，却莫名挟带几分清冷，叫人欲罢不能。
　　好一个翩若惊鸿，举世无双的美丽女子！
　　单单一眼，东方鸿已被彻底惊艳。第二眼，只觉女子的清冷更胜，空灵绝谷，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灵，多看一眼都是对神祇的冒犯。
　　纵然如此，东方鸿还是向姬灵走去，这小小人间，哪儿来的什么神灵，真正的神灵正受着万家香火供奉呢。这样的小美人儿，他可绝不能错过。
　　“美人儿！怎么一人在茶居品茶？不知有没有兴趣同本少一道去二楼更大的茶房品更好的茶？”
　　不等姬灵有所反应，四周便射来一道又一道的惋惜目光，叹息声此起彼伏，似是可怜这美仙娘就要被东方鸿这个采花子沾染。姬灵暗暗想，这东方少虽举止轻狂，却也是她的信徒，同他置气，那是自降身份，她也不必在意。
　　于是，放下瓷杯，一双秋水明眸望向东方鸿，不怒而威。
　　东方鸿一身灵力都是靠丞相府的灵丹妙药撑起，不说没什么实战经验，更遑论他那灵力在姬灵眼里就同蜉蝣无二，又怎会不被这空灵一眼震住。但近日来受到众多追捧早已飘飘然的他，竟也咬咬牙继续出声作死：
　　“美人可能不知道，本少是东方丞相府的嫡长子东方鸿，未来也是要进神殿修行的人。只要美人跟了我，定是荣华富贵，且灵修之路畅通无阻！”
　　说到激动之处，东方鸿一脸骄傲，眉飞色舞，好像那神殿弟子的头衔已是囊中之物。
　　姬灵无语。
　　揩揩身上若有似无的灰，起身便离去，她怕再同智障多说哪怕一句，都会影响到她原本美妙的心情。姬灵速度乍一看也不快，却愣生生是叫东方少爷摸不着哪怕一片衣角。众人不知实情，还以为东方少爷一时开窍，改了性子，放过了那位翩若惊鸿，气质出尘的女子。二少这边则是有苦说不出，憋屈不已，却无可奈何，只暗暗恨道下次看见美人儿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命人拉进洞房。
　　天渐渐昏暗。
　　姬灵漫无目的散步于长安街上，她有些愁苦。打听了一天，却是什么收获也没有，别说鸿蒙之力，这长安京都近日除却神殿招选弟子外，一件大事也没有，听遍全城的说书先生，翻来覆去，也大多和神殿相关。她早就去过神殿，那里的人和鸿蒙之力都八竿子打不着。
　　倏然，一场雨淅淅沥沥，来的悄无声息。
　　姬灵收起思绪打量起四周，走着走着，竟是一座破落小院，是真的破，同小巷周围朴素但健全的屋子相比，都过分格格不入。
　　她倒是无碍，一层浅浅的神力罩遍全身，雨水是丁点儿也无法溅着。但破落小院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屋漏偏逢连夜雨，里面的人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