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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转生一 白熠(一) ...


  •   1.
      说到白家,便要提一嘴白家二公子,白熠。
      为人冷漠疏离,权势滔天,寻常人都近不得身。
      但白二公子的性格也不由得如此。
      白父白母在熠公子五岁时便意外身故,自此白家二哥便交给了姨夫母抚养。姨夫母自私自利,白熠也根本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且他与自家其他兄弟也不亲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直到他成为白家当家,有了权势作伴,各种人都来谄媚讨好,这才显得不那么孤单。
      没人知道期间他经历了什么。

      2.
      “哼。”白熠听到了一声与这拘束酒席格格不入的声音。
      他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声音走了过去。
      就看到一女,虽然穿得一副达官小姐的模样,却有着不符合庸俗二字的水灵长相。
      看到她的刹那间,白熠心口一空。
      不受控制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不好的感觉。白熠落荒而逃。
      是的,他是逃走的。
      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的白熠第一次失神,走的时候还落下了一角衣袖。

      3.
      白熠躺在树枝上,听着周遭的鸟叫声,叽叽喳喳却也不吵,风刮蹭着耳朵,树叶的沙沙声不断,这些都让他格外宁静。
      这也是唯一一处能让他心静的地方。
      记得那是八岁,白熠又被姨母滥用私刑,那次是他小时候记忆中最严重的一次,整双手都是血淋淋的,丢了半条命。
      八岁小孩哪里受得了这场面,他当场就晕了过去。
      晕倒后的白熠没有感觉到有多痛了,又或者说,他做的梦冲散了不少的疼痛。
      梦里有一棵参天大树,树下有个女孩,似乎在等着谁。
      醒来后的白熠记不清女孩的模样,但他却被梦中女孩所治愈。
      记得她的羞涩,记得她的欣喜,记得她眉梢都透出的期待。
      真是美好。
      好巧不巧,白熠就在家宅的不远处见到了那棵和他梦里一样的树。

      4.
      其实原本白熠也没想过争家产,夺名利,只求能活着,活得自由一些,至少能经常去树上呆一呆。
      可在白熠十四岁的时候,他那不识好歹的姨夫姨母居然想把家宅附近的地卖给地主,那些林木,包括那棵树,都逃脱不了被砍伐的命运。
      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白熠自幼习武,父母亡故后武术老师依旧待他不薄,更何况留着战功赫赫的白家血,白熠更是被称为武学奇才,十岁出头便可以单挑几个成年人;再加上白熠本身的沉稳聪慧,在弄权方面也是颇有天分,多年的忍辱负重让他做事干脆利落,甚至是狠,不过两年就轻松夺权。
      十六岁的白熠,成为了白家新的家主。
      至于那棵树,听说白熠的姨夫母去与地主签订条约的路上遭了一顿莫名的毒打,契约也因未按时签订而作废,树自然也保住了。

      5.
      白熠想着过去的种种,居然就泛起了瞌睡。
      多年积累的疲惫让他总是很快入睡,可多年紧绷的神经也让他很容易惊醒。
      耳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谁在向这棵树靠近。
      白熠一睁眼,向下一望。
      是刚才的那个姑娘?
      这棵树的树冠够大,树叶也够密,白熠能很好地隐匿在树上,将树下女子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她似乎,很兴奋?
      好像是的,否则她怎么会两眼放光,嘴角都要咧到耳根,甚至还跳起来,转头就跑。
      白熠有些失笑。
      跑这么快也不怕摔着。
      白熠一惊。
      他在想什么。
      吃惊自己居然在关心一个陌生女子的同时,白熠脑子不断闪过刚才女子欣喜的模样,似乎渐渐地,与梦中的女孩重叠到了一起。

      6.
      自那天宴会,女孩的影子就刻在了白熠的脑子里。
      她的抬眸,张唇,明明是初见,印象怎会如此深刻。
      还有那重叠的幻影。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如同……
      上辈子就认识。
      荒谬!
      白熠打断了自己无稽的想法。
      他看着手中一堆的褶子,处理着府里上下大大小小的折子。
      哪还有心思处理这些?
      白熠干脆就把那些折子丢给了手下,一个翻身就出了宅邸。

      7.
      白熠刚在树上落脚,就听见了沙沙的脚步声。
      又是她。
      宴会过后,白熠差心腹炎去查探了一番,知道了现在在树下的女子是盛家嫡女,盛婉儿。
      名字倒还算好听,配得上容貌。
      白熠像上次宴会一样,就在看着盛婉儿在树下,不知嘀咕个什么劲。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很享受这样,就只是看着她。
      盛婉儿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白熠心里抓痒,挠得他有些,心悸。

      8.
      之后白熠又在几次大型的宴会上见过盛婉儿。
      谈吐得体,笑不露齿。
      好一个京中大小姐典范。
      一点都不像在那棵树下的她。至少白熠是这么认为的。
      罢了,没意思。
      白熠几次在宴会看到盛婉儿,几次都哼声,甩了甩衣袖便离开了。

      9.
      白熠不知道为什么盛婉儿总是来那棵树底下,每一天,刮风下雪,她都会来。
      自从第一次宴会那天,自从盛婉儿发现这棵树那天。
      要问白熠怎么知道盛婉儿会来的,因为他也每天到这棵树上,无论刮风还是下雪。
      就看着盛婉儿那个小不点儿的个子,听她每天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也不去打扰。
      盛婉儿自始至终都没发现白熠的存在。
      当然,白熠也没想让她发现,似乎这样才能看到最自然灵动的盛婉儿。
      不规规矩矩,不束手束脚,没有条条框框。
      才能看到他喜欢的那个小不点儿。

      10.
      听多了盛婉儿嘀嘀咕咕,白熠听出来了,盛婉儿好像在等人。
      “待我十八那天,在这里,我们会是以怎样的场景相见?”
      白熠听着盛婉儿道着,只觉得她……
      脑子不太好。
      凭什么她就认为在这荒郊野岭的会见到谁?
      凭什么她就认定十八那天就刚好遇到?
      凭什么她就觉得遇到的那人一定是她心仪的?
      凭什么?
      白熠觉得他只是客观地分析了事实。
      他才没有,吃醋。

      11.
      盛婉儿十六岁生辰的时候也像往常一样,到了树下。
      那天她很开心,白熠知道,因为盛父加官晋爵了。
      “父亲这么多年的幸苦也有收获了!”
      白熠躺在树上,翘着二郎腿,冷哼一声。
      还不是他去老皇帝那提了一嘴,否则盛婉儿这个菩萨心肠的父亲还不见得被多少人挖苦。
      不过,小不点儿高兴就行。

      12.
      盛婉儿十七了,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
      也是在盛婉儿十七那天,皇帝为表彰白家功勋,大赦天下,连带着赏赐了京中几大家金银珠宝。
      白熠也是在这一天第一次听到盛婉儿提到白家。
      提到他。
      “战功赫赫,还如此得皇帝赏识,白家公子真是不简单。”
      不简单?
      白熠气得差点从树上跳下去。
      做这些事还不是为了让你高兴一下吗?
      就这么简单啊。
      没良心的小不点儿。

      13.
      白熠听炎说,盛婉儿经常在家缝缝补补。
      她一个大小姐,还用得着干这些杂碎事?
      跟个绣娘一样,没出息。
      不过只要一想到小不点儿坐在某处,认真刺绣的模样,白熠倒也不反感,甚至还觉得有些,岁月静好。
      呵,什么时候他也会用这个词了。
      身为白家人,白熠是不配拥有这个词的。
      白家人天注定要为当今圣上,为家国牺牲。
      白熠想来,即使他战功无数,拥有无上荣耀,可哪一次他不是从战场上吊着一口气回的。
      这可是用命换的。
      他现在宁愿不要金银财富,不要官职权位,只求一个,平平安安。
      起码这样,他才能一直陪着小不点儿。
      只有这样,白熠才敢有勇气去接近她。

      14.
      他记得小不点儿有次说到她的母亲,那也是唯一一次。
      “我觉得母亲对我并不算残忍。”
      “我没有关于她的记忆,她也没有陪伴过我。”
      “她离开了我会伤心。”
      “但最可怜的是父亲。”
      “回忆总是叫人抓心挠肺。”
      “如果走不到最后,倒不如不遇见了。”
      是啊,如果不能走到最后,他又凭什么去让小不点儿认识,白叫她担心受怕。
      白熠想着,悄无声息地跳下树走了。
      他没听到盛婉儿小声嘟囔的那句:“可是后来才知道……”
      “有些人,如果遇不见,倒不如不活了。”

      15.
      离小不点儿十八也就半年有余,白熠有些头疼。
      送她什么好呢。
      财名的话,小不点儿也不缺,可是白熠似乎除了这两样没什么能送她了。
      白熠的神情被炎收进眼底。
      “主子可是为盛小姐的生辰礼物苦恼?”
      炎是白熠从小到大的得力属下,主仆默契自不用说。
      “主子可以试着亲手做一些东西给盛小姐?”
      “毕竟盛小姐不缺身外之物。”
      “主要还是心意。”
      白熠觉着炎说的有道理。
      白熠左思右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盛婉儿喜刺绣。
      要不……
      不行。这哪行。不像话。
      白熠很快就否决了脑子里的想法。

      16.
      第二天一早,炎像往常一样给白熠汇报事务,就看见原本该在床榻上休憩的主子居然起床了,手上还在……
      炎觉得他的眼睛应该没毛病。
      主子的的确确是在,绣花。
      虽然炎看不出来是朵花。
      白熠太聚精会神,都没有发现炎进了里屋。
      最后还是空闲时候抬了个头才发现炎,杵在那,盯着他,手里的…..
      手帕。
      姑且称之为手帕吧,说的不好听点也就是块布。
      “什么时候到的。”
      也不喊人。
      白熠边说边收起帕子,有些心虚。
      炎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白熠从炎眼里看到了难堪。
      赤裸裸的那种。
      “呃……主子,你那么绣……操作,不太对。”
      “你还懂这个?”
      白熠忽而想起,炎的生母是京城一流的绣娘。
      “嗯,以前跟我娘学过。”炎果然答道。
      “况且在军队里衣服烂了总不能丢,得带针线去,基本的缝纫我也是会的。”
      白熠就盯着炎,默。
      但手还是老实地把那块缝的不知道什么的布拿了出来。
      该识相还是要识相,总不能让他拿着,这块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给小不点儿。
      第一印象多不好。
      白熠想着,还是要让盛婉儿认识一下自己。
      他不管什么其他,能不能陪她到老。
      他也不管盛婉儿心里那个人。
      他只是想,让她知道,他的存在。
      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好。
      正好小不点儿十八生辰也是个好契机。
      白熠想着,看向一旁在教他怎么拿针的炎。
      “你今天是要来说什么的?”
      炎忽然一顿。
      糟了,把重要的事忘了。

      17.
      白熠靠在树上,脑子里都是刚才炎禀报的话。
      “主子,边境又开始乱了。”
      呵,又乱了。
      这恶心人的边境。
      要说军队出征,基本上都是去边境征战。
      总有几个不知死活的部落想要挑战国的权威。
      当然,白熠不得不承认,他们若是为国所用,是不多得的人才。
      管他是谁。
      这一次,白熠要收拾个干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转生一 白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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