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的秘密》浪浪船长

5、深夜谈心

　　下了车，顾菲依旧不死心，试图挖掘她自认为表哥有的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可惜的是，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吐露半分。
　　墨珹懒得理她，拎着袋子输好密码，一个人进去。顾菲自知问不出什么，觉得有些无趣，耷拉个脑袋跟在他身后。
　　进门的时候，墨恒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丝毫看不出半点岁月的痕迹，眼神锐利，丝毫不逊年轻人半分。
　　这么多年，全靠他这股子拼劲，一个人做大做强，时至今日，墨安集团在他的带领下，已经是A市不可匹敌的存在。
　　“回来了？”墨恒余光扫了扫自家儿子，又看看一旁有些郁闷的顾菲，冲她招了招手，声音放轻了些，“谁又惹我们小公主不高兴了？？”
　　顾菲心里委屈，坐到他身边，什么也不肯说。墨恒和墨珹交换了几下眼神，心里了然。
　　他站起身，走到墨珹身边，声音拔高了几分，作势要打，“臭小子，自己弄的，自己收拾。”
　　顾菲见状，也不好意思再使什么小性子，和盘托出，“就是表哥交女朋友，我问了他没说，您别跟他置气。”
　　墨恒耳朵尖，听见女朋友三个字，挑了挑眉，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这不苟言笑的儿子，还能有人看得上。
　　“哪家的姑娘瞎了眼了，还能看上你？”
　　墨珹听出他话里的调侃意味，冲他摊摊手，“小女孩不正经的心思罢了，我今天去见阿骧了，没偷着私会小姑娘。”
　　说到一半，墨珹又提了提手里的袋子，“喏，他还给你们送了点礼物，托我带回来。”
　　“哦，于家那小子，说起来也得有几年没见了。小时候，倒是挺黏着你的。”墨恒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东西，拆开来看。
　　里面是各式的甜品，墨恒扫了一眼，便放到一边去，他素来不爱这些，不过家里那口子，还挺喜欢的。
　　顾菲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也不好发作，谁让自己瞎想，这会儿真相大白，只好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这也不能怪她，送的情侣款式，任谁看了都得误会。
　　“安晴，下来吃东西了，于家那小子拖阿珹捎给你的。”
　　“哎，来了。”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墨母擦了擦手，进了客厅，看了桌上的东西，随手拿起一个放进嘴里。
　　“味道真不错，难为那孩子还记挂着我，说起来也有阵子没见着他人了。”
　　安晴边吃着，越发觉得自家这臭小子没人味。回来这么多天，也没见着孝敬下自己，心里恨不得于骧才是自己亲生儿子。
　　“嗯，他开了家甜品店，生意挺好的，看得出来，这几年过的不错。”
　　墨珹说这话的时候，看不出脸上有什么情绪。倒是安晴语重心长地夸于骧大了有出息，满脸挂着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容。毕竟于骧从小也算她一手带大，心里总是牵挂着。
　　“菲儿，你也尝尝，你不是最喜欢吃了？”
　　安晴刚准备递给她，便被墨珹打断，“妈，她可不能再吃了，今天在店里吃太多，肚子都吃坏了。”
　　“表哥，你怎么全说出来了啊，丢死人了。”顾菲面上挂不住，脸红透了，随手抓了沙发上的枕头，把自己蒙得结结实实。
　　“到底是小姑娘大了，知道好面子了。做哥哥的嘴也没个把门的，舅舅替你教训他。”
　　墨恒清朗的笑声传来，象征性地给了几拳，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晚上，墨珹跟着父亲去了书房，到底是年龄大了，再精明也难免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是时候把手里的事交给年轻人。
　　他明白父亲的意思，也做好了接手公司的准备。他从小做事认真，又很有分寸。墨恒也算放心，把手里的一个重点项目交给他打算让他历练历练。
　　“明天开始，就去公司熟悉熟悉业务，这活儿，可别办砸了。王秘书是老人，他带着你，我放心些。”
　　他点了点头，墨恒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墨珹闲不住，拿过手边的文件，粗略地看了一遍，准备仔细研究。
　　他手里握着笔，不时做做标注，笔记本上很快写满了项目的关键信息和个人规划，看得出他的用心。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接通，熟悉的声音传来，他身上的疲惫也消了些。
　　“带给叔叔阿姨的甜点，他们还喜欢吗？”
　　想了几秒，他快速给出了答复“嗯，我妈还行，我爸向来不感冒这些，没怎么碰。”
　　“那就好，不好意思了，今天都没怎么顾得上你，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吧。”
　　墨珹不是很计较这些，也没放心上当回事，回道:“这么晚了还不睡，早点休息，别熬夜。”
　　“你不也没睡，还说我。”
　　电话里于骧的声音软糯糯的，听上去像撒娇，他有些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小时候两个人经常这么说话，没觉得有什么。到底是长大了，自己对他的心思不一样了。
　　不过这种事，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表白这种事，不像是他做的来的。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于骧的，他也说不上来，缘分这种东西，总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想什么呢，半天不回我。”
　　回过神来，墨珹连忙回话，“哦，刚才在忙，没太注意。”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晚安。”
　　电话另一边的人语气有些失落，不过他没听出来，淡淡的回了句“晚安”，直到挂断的声音响起，才觉得刚才的一切那样的短暂。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又专注于眼前的工作，直到夜色已深，看了眼手边，才离开书房，打着哈欠回房休息。
　　于骧躺在床上，盯着电话，发出轻微的叹息。明明很想多和他聊一会儿，却又不想去打扰他的生活。毕竟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自己的心思不纯，应该早点划清界限。心里这么想，可他明白。自己不可能真的做到。
　　傍晚回家的时候，他还看见墨珹和一个女孩散步，那女孩生的漂亮，阳光活泼，性子又好，就算是他，也会喜欢的。
　　墨珹有属于他的天空和世界，有他爱着的人，自己和他做个朋友就好，人，得学会知足，不肖想属于自己的东西。
　　于骧起身倒了杯水喝，坐在床边缓了好一阵。他心里憋闷着，觉得喘不过气。亲手放弃对一个人的爱，任谁都不能做的容易，他就是个普通人，自然不例外。
　　翻身上了床，他把脑袋蒙在被子里，强迫自己入睡，一闭眼，他就能看见墨珹和女孩一起散步的场景，莫名的烦躁，以至于一小时之后，他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心里那股无名火消了不少，眼皮也沉沉的，索性不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东西。睡梦中，他又想起了两个人小时候的事，如果有人在旁边，一定能看到他嘴角的浅浅笑意。
　　梦里他好像又回到很多年前，那时候的他孤苦无依，墨珹虽然人冷了些，对他倒是很好。
　　有人欺负自己他会帮忙出头，自己不开心他会想着半法哄，自己害怕的时候他会把自己抱在怀里。一刻也不离……
　　梦终究是梦，里面再好，醒来的时候也都无影无踪。早晨他醒的时候，发现身下面湿漉漉的，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还真是不争气，竟然想着墨珹做出这种事，还真是狼狈。他有些无奈地掀了床单，换成新的，直到在洗衣机里洗过几遍，都快洗破了，他才把床单拿到外面晾好。
　　他拿过手机，在工作群里发了“今天休息”，消息一出，群里几乎爆炸一般，对于一年除节假日外无休的员工们来说，这可是天大的恩赐。
　　于骧把手机扔到一边，任它响个不停，拿了把躺椅到后院，慵懒地靠在上面，闭上眼睛沐浴早晨的阳光和新鲜空气。他的思绪，似乎又飘到了很久很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