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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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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点整,温暖和煦的日光透过玻璃照射进客厅,刚好打在鱼缸上。阿渊又蹲在鱼缸前了,她把手伸进水里,手指轻轻绕起漩涡。水里的鱼似乎并没有感到惊慌而四窜,反而随着漩涡的方向游动着。
阿渊和鱼玩得正沉迷时,宁望从房间里出来了。不知道是他动作太轻,还是阿渊太沉浸,阿渊完全没知觉到宁望出来客厅了。房子采光足够好,白天是不大需要开灯的。阿渊在鱼缸旁边,自然也是被阳光眷顾到的。光一束一束交叠,细看可以看到空气中飘动的毛絮。淡黄的光照在女孩侧颜,浅棕色的眼睛更加澄澈明亮,那是最柔软纯净深邃的湖,风一吹,就波光粼粼。
“这鱼怎么没躲到一边呢?”
“哈?!”
宁望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阿渊旁边了,阿渊转过头,太近了,两个人的鼻尖不经意摩挲了一下。然后,阿渊又被吓到一屁股坐到地上。
“啊啊,你好讨厌又吓我!”女生一下就红了耳朵,羞涩得恼恼地说。阿渊可从来没有说过宁望讨厌,也没有把宁望推开过。可是屁股刚坐到地上的阿渊就立刻起来,顺势要把宁望推远:“真讨厌啦!!不要吓我!”她脸也红了,不知道什么让她羞成这样了。
“好啦哈哈真是的,不逗你了。”宁望快速起身,然后伸手递向了还没起得来的阿渊。宁望这家伙,和几个月之前比,真是变了些。几个月前的宁望还是一个冷脸家伙,平时连笑都不会,现在他倒是学会逗人了。
面对伸来的手,阿渊愣了一下,转过头不愿意和宁望对视,再娇羞地把手伸向他。她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面红心跳,脑袋却一片空白。宁望是不是故意的呢?他这一连套的动作让本来就“不懂世事”的阿渊乱了神。
“呆在家很无聊吧?要不趁假期我带你去走走吧。”打破两个人都站起来之后沉默的是宁望。宁望知道,阿渊住进他家照顾他之后,除了每天买菜,平时是不出门的。他下班之后回到家一定能闻到炒菜的油烟香,看到在厨房忙碌的小小身影。阿渊似乎在梁城没有朋友,没有亲戚。总之,宁望没见过她和除菜市场之外的人打过交道。看见和鱼玩得入迷的阿渊,宁望想带她出去看看。
在遇到阿渊之前,宁望从没那么有人情味。那时他自己都不怎么出门,何况主动带人出门呢。
“嗯...去哪?”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宁望没想过。突然想起上星期家里破天荒打来了一个电话,里头问宁望最近生活如何什么的。于是宁望心生念头,不如回乡下吧,他好几年都没回去看过了。虽然当时他决定去城里追自己的梦和母亲大吵一架,之后关系一直没好起来过。不过他那么突然收到电话,也有点担心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宁望的乡下离梁城好几百公里。他家就在和西村,是个大也不大,小也不小的村子。不过他依稀记得小时候方圆十里,街坊邻里都熟的不得了。而且十月稻子玉米也都成熟了,田间的风景让人惬意。村里还有一棵百年大榕树,它好像守护神一般屹立在和西村,见证一代代人的成长。宁望小时候就常在大榕树下玩。有时候他还会依着大榕树的厚壮爬上粗壮的树枝,眺望远方连片的谷物。
“回我家吧,好不好。”
“你的家?这不是你的家吗?”
“我的老家,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原来还有老家这种说法,就是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啊。
“那你爸爸妈妈是不是也在那个,老家?”
宁望看着阿渊,温柔地笑了:“当然。”她真可爱,怎么像个小女孩一样天真呢,明明是个大人了。
“可以!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啊!”阿渊劲头一下就上来了,不知道是喝了什么假酒一样,激动地喊。喊完之后又好像自觉失态,低下头不好意思笑了。
宁望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有股暖流。25岁的他虽然从未谈过恋爱,不过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明白,他许是有点喜欢上眼前的她了。因为他最近一看到她,嘴角就会不自觉上扬。
“那明天出发吧,今天收好行李,我去订车票。”
“嗯!”
......................
“阿渊,你的行李,收好了吗?我有个箱子,你可以用来装。”宁望在客厅给房间里的阿渊喊道。
阿渊没回应,过了十几秒:“噔噔!我收拾好了!”阿渊转过身,给宁望展示身后鼓鼓囊囊的背包。这个背包实在算不上大的:“这么点东西吗?衣服带够了吗?”宁望以为女生都很多东西的,特地把之前队里发来给去外省比赛的队员准备的行李箱搬出来了。
“需要很多吗?我就这些,带齐了的!”
“好吧,你说齐了就齐了吧。”宁望哭笑不得,这样的女生还真是不常见啊,也许是我对其他女生太主观臆断了。
“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的喔,你可别起晚了哈哈哈!”
“怎么可能!”
虽说阿渊平时负责煮早餐给宁望,可是她其实很爱睡懒觉的。有好几次她都没听到闹钟,继续睡过去了。好在宁望也不怪她,也没叫醒她,还让她继续睡觉。
...............
翌日
“阿渊,阿渊,起床啦。”宁望实在是变得温柔了,叫醒阿渊的时候都是用气声,怕吓到她。不比他平日身当游泳课教练的样子,不仅看上去很凌厉,说话也凶得狠。班上那群小家伙都多少怕他,一听到这节课是宁教练上,就不免的抱怨道:“啊是宁恶魔来屠宰我了!”
再一次,宽厚温暖的手掌抚摸在阿渊头发上。宁望一遍一遍叫着阿渊的名字,一边用他骨节分明的手把杂乱的发丝从阿渊脸上撩开。这时候的阿渊有点清醒了,不过嘴里的口水嘛.....
“啊哟”
阿渊软糯的发出一声,突然把两个手从被窝里直直抬起,抬到头顶伸懒腰。纤细的双臂挥得太快,宁望措不及防被打到了脸。阿渊一下清醒过来,迷迷糊糊中一下瞪大了眼睛:“啊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快给我看看!”然后嗖一下坐起来。
宁望捂着半边脸,一边笑一边说着没事,让阿渊不要扒开他的手。
“不行,快给我看看!”
宁望犟不过,就把手拿开了。确实没什么事,红也没红。
阿渊放下心来。不过宁望的笑意还是没止住,他直直地看着阿渊,眼角的笑纹缠绵折叠。阿渊这下才反应过来,“糟了,口水!”她用衣服猛地抹了一下嘴角,然后转身把枕头上的一小片湿着的地方疯狂擦着。脸上全是不好意思的害羞,都不敢看宁望一下。
宁望看着手忙脚乱,“花容失色”的阿渊,心里更乐了。看着眼前人,有种说不出的幸福。
“好啦你醒了,我出去等你。”
啊啊啊啊啊糟了,我怎么这么热呢突然!阿渊摸着自己的脸蛋,对刚刚的事情还是混乱。昨天,昨天也是这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