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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鱼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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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淡,一天天过去。二人渐渐习惯了有彼此的生活。
国庆假期,游泳馆的游泳班放假了,宁望觅得空闲。刚好家里的鱼饲料快没了,他决定去一趟鱼市买饲料,顺面再买些水藻和小假山吧。总之,好好置办一下家里唯一的“景观”。
“带上我嘛,我也想去”
宁望本来是想自己去的,不过阿渊似乎对鱼市很好奇,说很想要和他一起去。
“行吧,那你去换身衣服”
说真,鱼市离宁望家挺远的。宁望要从6路车总站坐到总站,才到梁城最大,不过也算是唯一的鱼市。阿渊上车不久就睡着了,她的头原本是靠着车窗的,不知道怎么后半程靠到宁望肩膀上去了,也没发觉。
宁望也由着她,没说什么,心里反而多了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欣慰?
不知道,说不清楚。
公交车一声泄气,总站到了,司机也下车了。
宁望低头看着熟睡的阿渊,用温厚的手握了阿渊的手几下。她的手,总是凉的,好像没有温过。
“嗯?”阿渊睡眼惺忪,“到站了?”然后她站起来,伸了个小懒腰。
“嗯,下车吧。”宁望轻声说。
可能是节假日吧,今天鱼市人可不少。买东西的,卖东西的,运东西的都在一条条道上熙攘。一个不留神,身边缓行的自行车轮子带起的泥水就会弄脏脚跟。鱼市鱼市,地上都是湿的,有时路上还会出现个水坑。
“看着点路,别摔倒了”宁望看阿渊完全没在看路,她的眼光追随每个摊位上各种鱼。
“哦哦知道”说完这句,阿渊还是没看路。
殊不知,有一辆在熙攘人潮中硬杀出一条道的三轮正在向自己的方向驰来。眼看三轮越来越近,后座上一袋袋鱼淌得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此时宁望正站在那家老店门口看水藻。余光中看到一道残影袭来,阿渊正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宁望展开右臂用力把游神的阿渊捞回摊子边:“看路啊,车要撞上来了你没看到吗!”宁望刚把阿渊楼回来就说道。
阿渊好像没脑袋瓜一样,不知道刚刚多惊险。虽然不是汽车,但是被这种老三轮撞到,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她看着宁望,目不转睛那种。杏仁一样的眼睛和无辜的眼神好像让宁望原谅她刚刚的冒失一样,至少在宁望眼里看起来是这样子。
“记得看路啦,别再这样了,虽然我救了你两次,但是我不确保每次你有危险都有我在旁边救你。”宁望还是说教她,不过语气明显没有刚刚严厉了。
两次?两次吗?其实你不止救了我两次,宁望。
宁望说教完之后又重新看起了水藻。阿渊站在摊子旁边木木看着宁望,好像掉进了回忆的漩涡里:
也是像今天一样的晴空,一个意气风发,刚到梁城不久的少年来到鱼市摊子前端详许久。
“老板,我想要这几条金鱼,帮我捞起来吧,谢谢”
“好嘞!黑色这条,还有金色、红白这几条是吧”
宁望点点头。老板手法很熟练,三两下捞好鱼,充了空气,皮筋绕五圈,扎紧。
“喏,小伙子,好了。”
宁望接过鱼,正在钱包里拿钱。老板这时从刚刚捞鱼的缸子里捞出一条瘦小,花色不怎么好看的金鱼,麻利地把它扔进了黑色塑料袋里。
“欸,老板,那条鱼不是还活着吗?怎么扔掉?”
“哦这个啊,残鱼来的咯,鱼鳍有一边烂了一些,花色也丑,活不久了吧,扔了也无所谓了。”
“给我吧,也是条生命。”
老板打量了一下宁望,又从那个黑色塑料袋里捞起那条被扔掉的瘦弱小鱼:“给你给你,拿去。”
宁望把刚扎好的袋子解开,小鱼被老板扔了进去:“麻烦你了老板,重新扎一次吧。”
老板又重新绑好了鱼袋子。
好吧,宁望,这就是你第一次救我。如果不这样,我可能死在那个黑色的地方,和你不会有任何联系吧。让我活下去的人是你,我在鱼缸里看你由意气风发到这两年的忧郁愁苦,好想陪伴你。可是我只是鱼缸里那条鱼,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好在那次偶然机会,我可以变成人。于是我不假思索,我希望你快乐起来,像最开始来买鱼的少年一样。
一条鱼的心思,多纯粹呢?
挑挑选选,回到家已经傍晚时分,到饭点了。因为今天阿渊也跟来置办了,没有人做晚饭。
“今晚吃面怎么样,阿渊”
面,是他以前经常去的面馆,想去试试。
“好呢!”
走进面馆,熟悉的面孔热情走来:“来啦!好久不见你,老样子吗?”
“两碗,谢谢了王叔。”
王叔一开始没注意到宁望旁边的女生,现在他留意到了,不觉笑起来:“诶诶,好嘞,两碗!”紧接着往厨房喊了声,就干练地拿抹布擦了擦桌子:“先坐!”
不到十分钟,两碗冒气的面条端了上桌。青绿色的两根菜卧在白面上,青菜面也可以格外诱人吧。
两个人吃完了面,拎着大包小包回家了。好在十月的梁城已经有徐徐微风,不像之前那样闷热。
“啊!到家啦!”阿渊把东西往餐桌一放,蹦蹦跳跳回了房间,“我去洗澡!啊好累呀!”的确,阿渊平时不怎么出门,宁望上班她也不会跟着去,今天难得出门,还拎了那么多东西,对她来说确实值得一累了。
宁望看她高兴得,那种由心底而起的欣慰又激起了。
阿渊洗完澡刚出来,宁望就进去浴室了,他也想快些洗个舒服澡,然后好好休息,难得的假期啊。
浴室的镜子依旧是没有雾气的,宁望拿手试浴缸里没有放完的水,还是像阿渊刚来的时候一样,是凉水。奇怪啊,难道她平时都是冷水澡吗?宁望对此感到疑惑很久了,不过出于对女生的尊重,洗澡上的事他没多问。就用这是阿渊奇怪的习惯来说服自己。
睡觉时间到了,两个人各回各床睡觉去了。月色清清,微风徐徐,思绪晃晃。原本这样的日子清闲得让宁望自觉身处偌大城市中的空虚,现在倒是好了,多了一个人,宁望心不知怎得安逸起来,那种无助的孤独感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