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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侠客云集,妙手回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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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玦同小姐离开了客栈,两人继续朝前赶路,忽然,阿玦看见前边的树荫地下站着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的面容阿玦再熟悉不过,他正是阿玦一年多未见的父亲。正当阿玦激动地要上前与父亲相拥时,却见一把长剑刺入了父亲的胸膛。
“爹!”阿玦大喊一声,直接从梦中惊醒。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和小姐待在客栈的房间里。
霍离忧听见阿玦的喊叫,缓缓地坐起身子,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然后转头看向坐在地铺上的阿玦,正欲开口,却忍不住先咳嗽了一声,待清完嗓子,她才语气柔和地询问道:“怎么了,阿玦?是做噩梦了吗?”
阿玦点了点头,继而有些歉疚地看向霍离忧:“对不起,小姐,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无碍。”霍离忧说着,便了下床。她一向浅眠,倒是不觉得阿玦吵醒了她。何况如今天亮,也是该起床了。
霍离忧一边整理自己的妆容,一边问阿玦:“你刚刚梦见什么了?”
阿玦犹豫片刻,道:“我梦见阿爹他被人刺了一剑,小姐,你说我爹他现在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霍离忧轻咳一声,道:“别太担心,梦都是反的。”
阿玦知道小姐是在安慰她,她走到霍离忧的身边,问道:“小姐,早膳你想吃什么?”
霍离忧想了想,道:“来些清淡的粥吧。”
于是,阿玦出去买了一碗粥、两个包子和两个花卷回了客房。
霍离忧慢条斯理地喝着粥,阿玦则在大口大口地啃着肉包子。
待阿玦吃完两个包子后,又拿起一个花卷对霍离忧道:“小姐,这么点粥够喝吗?要不要再来个花卷?”
霍离忧接过花卷,但只吃了半个,于是,阿玦把剩下的一个半花卷都给吃了。
阿玦向来吃得多,同时她的力气也比一般人大,能够轻松扛起一堆包袱。
吃完早饭后,霍离忧在房内歇息了一阵,忽然想起之前买的药材差不多用完了,便让阿玦陪她去附近的药铺抓点药。
阿玦拿了伞,便陪着霍离忧走出了客栈的大门。霍离忧身子弱,晒不得长久的太阳,所以一般出门,阿玦都会给她撑伞。
两人走在大街上,在明媚的阳光下,霍离忧的脸色更显苍白,一看便知是个常年灌药的病秧子;站在她身旁的阿玦,气色红润,活泼好动,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现在所处的镇子叫作落霞镇,距离江湖七大门派之一的衡一派并不远。近来,衡一派广发拜帖,邀请各派杰出弟子,亦或云游的侠士到衡一派参加武学交流大会,所以此处云集了不少江湖侠客。
他们大多在谈论衡一派即将举办的武学交流大会,或是青衣门的灭门惨案。
说起来,衡一派开始发放拜帖的时间正是在青衣门被灭门的几天后。
据说这青衣门的弟子是在一夜之间骤然死亡的,而且从伤口上看乃是同门之间相残而亡,众人得知消息赶到现场时,从那满地的尸骨中发现了尚有气息的门主夫人江寒羽。江寒羽醒来后便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不久后,她就被她的兄长,也就是南月山庄的庄主江寒平,接回了南月山庄调养。不过,众人其实并未在那些惨死的青衣门弟子中发现门主之子程霆的尸体,所以也有人猜测这孩子还活着。
街上人流涌动,一个手持长剑的男子行走时不慎撞到了霍离忧。
阿玦朝那男子喊道:“喂,前面那小子你给我站住,撞了我家小姐,连句道歉都没有就想走?”
那男子约莫二十来岁,墨色的长发用一根蓝色的发带高高束起。闻言,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二人,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这么晴朗的天气还撑伞,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阿玦气愤地指着男子道:“你说谁呢?”
“自然是谁应声说谁咯。”男子将双手环抱于胸前,语气傲慢地道。
“你!”阿玦气得牙痒痒。
霍离忧咳嗽了几声后,道:“罢了,他也是无心的,阿玦,我们走吧。”
阿玦瞪了一眼男子:“要不是我家小姐心善,不与你计较,我今日定不会放你离开。”
话落,阿玦又听见霍离忧好一阵咳嗽,于是立刻转头看向霍离忧,神情关切地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我刚刚可没碰你家小姐,她这……可不关我的事。”男子说完这话,就径自离去了。
待阿玦转头望向前方时,早已不见了男子的身影,阿玦一肚子气,正要骂人时,霍离忧拉住了她的手,道:“阿玦,先去医馆吧。”
二人进了附近的一家名叫庆春堂的医馆。霍离忧拿出一张方子递给了柜台的小伙,请求抓药。
霍离忧这病已经有好多年了,本来在药方的调理下已逐渐好转,只是一年前……
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这毒已深入五脏六腑,恕老夫无能为力啊。”
霍离忧循声望去,只见病榻上躺着一个嘴唇发紫、奄奄一息的青年,守在身旁的女子看向那老者,并带着哭腔道:“求您救救我师兄吧,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中了毒的。”
那老者,也就是庆春堂的大夫,他哀叹一声,对那女子道:“不是老夫见死不救,这毒若还未侵入他的肺腑,尚可医治,如今这情况……怕是活不过一天,姑娘还是尽早为他准备后事吧。”
霍离忧早已看淡了生死,对于眼前的这一幕内心并无波澜,她接过抓好的药,正欲离去之时,衣袖却被身旁的人扯了扯。
霍离忧转头看向阿玦,只见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小姐,要不你救救他吧。”
阿玦知道小姐医术精湛,虽然也不一定能救活眼前的这个青年,但她实在不忍心青年就这样殒命,所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还是求了小姐。
霍离忧的医术源于她的母亲林如兰。自母亲过世后,霍离忧一直是自己给自己配药的。
她本不愿多管闲事,但既然阿玦开口了,她便不好回绝。于是,霍离忧上前为青年搭脉,片刻后,她便写下一副药方交给了庆春堂的大夫,并对他道:“按照此方喝药,若他能撑过今晚,便无性命之忧。”
大夫看了眼药方,只觉得这张方子太过凶险,稍有不慎,青年就会更快丧命。
见大夫犹豫不决,霍离忧劝道:“患者已经病入膏肓,若不下猛药,怕是再无苏醒的可能。”接着,霍离忧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道:“姑娘,你愿意用我的方子吗?”
霍离忧说话间时不时地咳嗽,显然一个病秧子开的药方令人无法信服。但女子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青年,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道:“就按姑娘说的吧。”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愿放弃。
女子叫梁碧霞,躺在床上的青年是她的师兄杜尘霄,两人都是元思派的弟子。他们奉师父之命前来参加衡一派的武学交流大会,哪知还未到衡一派,就遇到了一个好色之徒,那人想要轻薄梁碧霞,杜尘霄为保护师妹,便与那人打了起来,哪知那人的刀刃上竟然淬了毒,毒素很快就蔓延至他的体内,但他依旧强忍着痛楚与那人对抗,后来,那人觉得杜尘霄实在是顽强,便扔下一颗烟雾弹,然后逃走了。
恶人逃走后,梁碧霞急忙将中毒的杜尘霄送到了附近的医馆,当被大夫告知师兄无药可医时,梁碧霞的心底满是悲痛与绝望。而霍离忧方才所说的那番话,便是给她带来了一丝希望。
大夫见守在患者身边的女子都已同意,便让药童赶紧抓药,抓好后拿去煎。
霍离忧没有在此等候结果,而是拿起自己买的药,同阿玦一起回了客栈。
阿玦从包袱里拿出药壶,把泡好的药材放了进去,并向客栈的厨房借了灶台煎药。
次日,两人再度来到庆春堂,杜尘霄已经醒转过来,不过身子还是很虚弱。
梁碧霞赶忙来到霍离忧的面前,表示了感谢。
“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日后我和师兄定会报答姑娘。”
霍离忧轻咳道:“我本也是顺手而为,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庆春堂的大夫也是一脸赞赏地看向霍离忧,道:“不知姑娘师承何人?”
霍离忧不愿向外人过多地透露自己的家世,于是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道:“自幼体弱,喝的药多了,自然懂些。”
梁碧霞见对方不愿告知身份,便也不再强求,她从师兄的身上拿出一份帖子,递给了霍离忧,道:“这是我们元思派收到的拜帖,本来我和师兄是要赶去衡一派参加武学交流大会的。但是如今师兄这情况……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所以这拜帖就赠予你们吧。”
霍离忧对于参加武学交流大会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参加大会应当能结识不少青年才俊,阿玦这般活泼的性子大抵会喜欢吧。她也希望阿玦能多结交些朋友,这样有一天她离开了,阿玦也不会孤单。
于是,霍离忧转头看向阿玦,询问道:“阿玦,你要去吗?”
阿玦想着小姐平日里太过孤僻,是该多与人交流,于是道:“交流大会应该挺有意思的吧。小姐,咱们去看看吧。”
于是,霍离忧便浅笑着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