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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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十一沉默了……
“孤独么……”辰十一突然意识到自己一股脑都说了什么蠢话，“只是你没来的那些日子里，我都是这样过的。”
185年听起来很漫长很漫长，其实如果每天都做相同的事，过得很快，转瞬即逝而已。
白羽耶摸了摸辰十一散布在草坪上的长发，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沉默了，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辰十一抿了抿嘴，轻声道：“我只是以为，只要你陪着我，尽管我还像npc一样循规蹈矩也会感到些许活着的感觉。”
白羽耶看着她的脸庞。
皮肤白里透着红润，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迷茫地望着星空。翘翘的嘴唇，乌黑的头发，她在星空下像是件艺术品。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可以这样活着，但你不行。”辰十一翻身侧躺朝向白羽耶一边，“你有家人有朋友，有学业……我没有那么自私。”
夜再次安静了下来。
辰十一说得没错，白羽耶并不想呆在这。这个可怕的地方，待久了连人的性格甚至都可以磨掉，磨得渐趋统一。
来到这里白羽耶总是崩溃又总是发疯，她明明是一个心态很好并且理性的人，这种不能控制自己的感觉很不舒服，人生理性恐惧地想远离这里。
“好啦好啦，”辰十一突然坐起来盘起腿，“又不是真的要就在这，乐观点，我还想拜访你家呢。”
白羽耶也坐起身，鬼使神差地看了眼怀抱着的钟表——
那钟表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可仔细看，秒针却只在十点的最后一秒和前一秒不停地蹦哒。
白羽耶伸手打断要继续闲聊的辰十一。
“表不对劲。”白羽耶拍了拍还在哒哒叫的表，表的分针还是一如既往地在那两个小刻度上跳来跳去。
辰十一伸头看了眼，瞬间放大了瞳孔：“我们又做错什么了？”
“我们没机会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
“冷静，”白羽耶打断辰十一自杀式地询问，“没有做错应该是做对了。”
“我们并不知道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是钟表提示了镜子这个线索，那么它应该还会带来别的线索，以困死挑战者为目的的游戏，不会给我们那么多线索，所以我猜测……游戏本身是希望有人能破解它的。”白羽耶摸了摸镜框。
白羽耶又顿了顿：“游戏想折磨我们？”
“这不自相矛盾了吗？游戏为什么想让别人破解它还要折磨挑战者。”辰十一托腮。
“那你觉得是那种哇？”白羽耶笑眯眯地看向辰十一。
辰十一摇了摇头：“我比较傻，我不知道。”
“第一天就那么傻吗？”
“才不是，这种环境里待久了，任谁都会失去思考能力的，况且我呆了近二百年呢！”
白羽耶笑了，顺手摸了摸辰十一的头：“你不傻，你很聪明，猜吧，没关系的。”
“我觉得两种都有可能……”辰十一。
“那游戏本身就是矛盾的！”白羽耶。
“等等！”辰十一打断她，“你干嘛那么相信我，我都说我傻了，会误导你的……
白羽耶安抚了辰十一心中那个急得跳跳的小人然后问：“什么东西才会自相矛盾呢？”
人。
想享受玩的乐趣又怕承受成绩不理想的折磨，想躺在家里休息却又怕失去工作养活不了家庭，想享受荣华富贵却又担忧哪天会变穷光蛋。
“你的意思是这个游戏是人为的？”辰十一恍然大悟。
“其实，我有点病，”白羽耶，“我觉得这个游戏就是人，是一个人内心的投射……”
“那压抑的环境我猜是那群npc内心的投射。”
“那群npc看起来像是还能感到压抑的东西吗？”
“那总不能是校长吧，如果他是幕后黑手，那他弱的不合常理啊。”
辰十一没有注意到白羽耶早已死盯着自己，当她注意到白羽耶的目光时，她瞬间打了个寒噤。
“你怀疑我吗？”辰十一小心翼翼地问。
按照辰十一所说在这里呆太久不回家会被同化成npc，这既然是个相互同化的世界，那么世界为什么不能被辰十一同化呢？
之前的那些挑战者呢？在辰十一来到这个游戏之前，那个时候的游戏又是那些挑战者内心的投射吗？
但辰十一的身世本就很可疑，是那种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可疑，因为她已经快丧失思考的能力了。
在校长办公室看到的，辰十一是参与这个游戏的一员，在她之前还有很多参与者至死都没有逃出去，白羽耶借助镜子恢复记忆之后再回想自己浏览的那些名单，那些人大多只坚持两三年就死去或者被同化成npc了，可辰十一呢？何德何能可以活近200年又是如果不被同化的呢？
辰十一说，在白羽耶之前，游戏还派别的人过来协助过她，只是那些人早早的都死了，这与在丝瓜校长那偷听到的符合。
可是……白羽耶不相信在那些人里，或者在辰十一被拉入这个游戏前的那些挑战者里没有比自己更聪明的人。
那些人想不到白羽耶想到的这些吗？
有两种答案——
第一种，他们中有人想到了，但还是任务失败死掉了或被同化掉了。
第二种，……（在协助位置的他们想到了，被辰十一那个位置的他们杀掉了，至于为什么，也许是协助位置的他们发现杀了辰十一那个位置的他们，协助位置的他们才能出去）
白羽耶叹了口气还是不敢想。
“不是我，”辰十一急得快哭出声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恢复记忆之前，白羽耶感觉自己像是也丧失了部分思考能力，感受到的只是表层的诡异与恐惧。恢复记忆之后，思考问题的能力也回来了，再加上她的脑补能力比较强，能感受到的恐惧不再是表层上的。
“也有可能是你，只是你不记得了，”白羽耶做着安慰她的动作但还是冷静地分析，“两百年，你丧失了很多记忆，你真的能确保这一切和你无关吗？”
辰十一沉默了，皱着眉毛，满脸的不可思议，她从未想过这些。
“你也知道，我是处在协助位置，你才是突破游戏的关键，我承认我怀疑你。”白羽耶。
辰十一终于忍不住了痛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抽噎着说：“我从未想过要害你，可我对恢复记忆生理性地恐惧……”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白羽耶对辰十一早已产生了感情，她是战友是伙伴，但是条条线索都指向她，她的一举一动又是那么可疑。白羽耶也不想这样。
“走到这一步了，你甘心吗？”白羽耶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辰十一“如果你说甘心，我立马走，并且我再也不会要求你使用那把镜子，我自己去调查线索帮你洗清嫌疑。”
辰十一不敢和白羽耶对视，她明白白羽耶说的甘心是什么，她很害怕，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恢复记忆以后自己会甘心吗？
自己的记忆逐渐消失殆尽的那段时间里她是多么痛苦，只是那些痛苦的记忆也被时间冲淡了，如果不是那句“甘心”恐怕再也不会记起来。
可她为什么会感到害怕呢？
未知？
害怕真相不能如自己所愿？
害怕失去夜以斯？
害怕自己曾知道这是个死局？
害怕和夜以斯成为敌人？
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
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
害怕什么？
白羽耶见她许久不动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她抓住了辰十一的肩膀用力晃了两下。
辰十一还是像个木头人一样，大眼睛失焦呆滞，原本漆黑带着泪光的瞳仁也像是笼上了一层灰色。
白羽耶上手拧她，她还是没有反应。
白羽耶满脸不可思议地站起身，却是两眼一黑，差点摔倒。
——
她忘了自己是什么表情离开的了，如果让她回忆过去的几十年，她敢肯定她都没有过那么难看的表情，走路轻轻地像在做梦。
白羽耶只是离开了。剩下的，身体只是凭借肌肉记忆完成了其他的动作。
走进自己所在的班里。
打开灯，关上门。
回到自己座位——
板凳，坐下，
埋头失声痛哭。
一连串十分流利的动作，细微中带着颤抖。
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动柏树的沙沙声，和白羽耶没有被游戏困住正常上晚自习时的校园里一样。因为学校招牌的灯还亮着，二十一点和二十三点看起来都一样。
呜咽声响起，在整个校园里回荡着。
——
哭够了，白羽耶抹了把脸开始翻找自己的桌肚——
书还是书，没用的废纸，丢了很多天的笔。
桌肚里的东西被尽数抖落在地。
辰十一被我害死了，现在只有我了，我要救她，我要找线索，我需要出去，我需要带辰十一回家。
白羽耶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可它们串在一起就组成了现在的白羽耶。
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我该怎么办？！
冷静！
白羽耶打了自己一巴掌，不能这样，冷静下来。
恢复理智后，白羽耶也意识到尽管恢复记忆也有再次被慢慢同化失去记忆最后被彻底同化成为npc的可能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