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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项链 ...

  •   “……”

      一众同事齐刷刷的看向从门外走进来的白大褂医生。

      那一头微卷的发,肆意又张扬,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总是喜欢踩着高压线弹钢琴。

      “???”

      徐斯川进门不到三秒钟,就收获了一众同事的热切视线,不过他神经大条,也懒的管其他人到底在琢磨什么,抬脚就直奔宁衍桌前。

      刚才在门口时,他就看到了他手上的项链。

      “啧,好东西。”

      徐斯川从他手里拿过来,对于他这种重度饰品爱好者,认出一件价值不菲的项链,简直轻而易举。

      “你买的?”

      宁衍摇摇头。

      “我就说不会是你买的。”

      徐斯川认真打量一番,笑了笑,“荆棘之吻,怎么着也是价值六百多万的纪念款,全球限量三条。”

      他这么一说,同科室的医生们纷纷燃起了小八卦。

      毕竟对于他们这种人类生命的捍卫者,虽然没有大钱,可小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然而再有钱,谁也不会疯到去抢一条六百万的项链,更不会在抢回来之后,说丢就丢在医院的病床上。

      这种雄厚实力支撑起的自信与从容,让众人脑中再度勾勒起了江砚景的那张英俊脸庞。

      “而且这项链,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徐斯川说这话时,目光直直的盯着宁衍。

      他和宁衍师出同门,又前后脚的来了二院工作,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之间可不仅仅是单纯的同事关系。

      或许除了江砚景,他是这个城市里,最了解宁衍的人。

      还没等宁衍说话,一旁八卦的人就忍不住了,“徐医生,那条项链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失落的爱人咯。”

      徐斯川摊了摊手,意有所指的说着,“不过这条项链已经是四年前发售的了,可能江总有个失落的爱人也说不定?”

      宁衍淡淡瞥他一眼。

      众人恍然大悟,也没再继续追问什么,各自忙去了。

      不一会儿,屋里就只剩了徐斯川和宁衍两个人。

      见宁衍的表情还算正常,徐斯川这才大了胆子递给他一颗糖,眼底粹亮,“老早就想问你,手术台上见前男友的感觉怎么样?”

      “……”

      徐斯川嘴损,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宁衍早就猜到这厮会来问,可没想到他还真的有胆子开口。

      “要不,我换个称呼?”

      只见徐斯川正襟危坐,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时,硬生生的给凹出了个奇异姿态,让宁衍联想到了某些不太正经的职业。

      “学长?”

      “……”

      宁衍没接他的糖,只将项链盒子放在一旁,冷淡回道:“杀人犯法。”

      否则凭着他的脾气,将江砚景大卸八块都不为过。

      徐斯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也着实没什么可劝的,毕竟当年江砚景和宁衍分手,他作为最核心的吃瓜群众,看完了所有的纷争。

      静默三日,他就得出了一个人生至理。

      谈恋爱是真伤心。

      否则凭着宁衍这种优质的简直发光的条件,在南城这样的地方,什么样的男男女女找不到,也不至于直到今日,也始终孑然一身。

      只怕是心里,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

      不过介于说这种话可能会被宁衍用眼刀剐死的可能,徐斯川堪堪换了个话题,“有件事,我想你也知道了。”

      宁衍敛眸,静等着徐斯川说下半句。

      他那双眼生的实在漂亮,光是这么看着,徐斯川就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拴上了风筝线,不自觉的要跟着他走。

      他忙回神,“齐老之前和江家有过约定,要给江家长孙做手术,这事儿,你知道的吧。”

      “……”

      他老师的意外过世是宁衍过不去的心坎儿,即便他在医院工作,睁眼闭眼间都随时有人醒来死去,可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是无法真正感知到疼的。

      人并非天生冷漠,即便环境麻木,也只不过是表面现象。

      “齐老过世,对江家人而言也是个意外,而现在他们能挑出来的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你。”徐斯川视线变的小心,“江家那帮子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当年他就见识过。

      江老先生在南城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宁衍当年跟他对着干,被打的遍体鳞伤时,还是他把对方给捡回去的。

      将养了三个月,人才好。

      只不过从那时起,就开始变的沉默寡言了,也再也不提江砚景这么个人。

      思及此,徐斯川面色稍稍凝重了些,“你和江家的恩怨是一回事,但前提是你最好能保住自己的安全。”

      宁衍不语,神色寡淡如水。

      “那孩子是热纳综合征,几百万人里都出不了一个。”徐斯川摇头,“也得亏江家有钱,不然怕是婴儿时期都撑不过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宁衍的神色。

      可他始终微垂着眼,浓密的睫遮挡视线,让人无法探知他此刻的心情究竟如何。

      如此,徐斯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到底是外人,也没法干涉宁衍的意志自由。

      拍拍他的肩,徐斯川抬脚离开。

      下班,宁衍刚踏出医院,就接到了师母的来电,说是想让他过去一趟。

      宁衍没多想,开车去了师母家。

      南城多树,虽逢冬日,可绿叶却不曾衰败多少,反倒是在清朗天气中显的愈发沉密,尤其是巷子前的那棵老柳树,风过时,柳枝飘动,晃动出沙沙的声音。

      将车停在巷子口,宁衍步行去了师母家。

      门开,老太太一身黑金滚边旗袍,花白长发挽起漂亮的髻,耳际一左一右挂着两颗红钻坠子,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虽面老,却不失优雅矜贵。

      “小宁来了,快请进。”

      老太太引了他进门,让他坐在了院子里的藤椅上,绿意中,有花香肆意缠绕,似玫瑰的香气。

      宁衍惊讶于这个季节竟然还能种的活玫瑰,目光一转,就看到了旁边高架子上,那似开未开的摇曳花朵。

      深杯状的造型与寻常的热烈不同,反倒是透了些许的含蓄柔美,粉白滚边的颜色衔接极好,有晶莹水滴掉落,无声无息的,宛若砸在他心上。

      宁衍眉梢一挑,见老太太端了茶来,随口问道:“师母,有人来过?”

      老太太一顿,见他盯着玫瑰看,顿时笑了。

      “你倒是眼尖,是的,早上江家的人来过了。”

      “……”

      又是江家。

      宁衍忽的沉默,他淡淡收回目光,捧了手边的茶。

      “我也不瞒你什么。”老太太坐在他身侧,深邃的眼打量过宁衍,“先前不说,是老头子不大乐意告诉你,他知你和江家的那位……”

      话至一半,宁衍微抬了头,“如果师母是说手术这件事的话,我已经知道了。”

      老太太微怔,接着又听宁衍开口。

      “医者仁心,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他起身,走到绿植前,修长手指拿起银色小喷壶,给绿植洒了洒水,“我愿不愿意做手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家人总该拿出应有的态度来找我。”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搞各种奇怪的小动作。

      老太太能听出他话中的冷,抬眸扫过宁衍时,正巧有束光落在他的眼角,让人不大看得清他的表情。

      “我知道你讨厌江家,与你父亲的事脱不了干系。”老太太轻叹一声,“只是你老师年轻时,曾经受过江家的恩惠,人情债难还,我想你也懂。”

      宁衍默然。

      老太太起身往屋里走去,过了会儿出来时,手里就多了封信,亲手交给了宁衍。

      宁衍扫过信封,苍遒有力的毛笔字体格外熟悉。

      是他老师的亲笔信。

      “这是你老师早就备下的,他让我转交给你。”老太太冲着他露出淡淡笑意,可声音中的愁绪,却无论如何都挡不住,“不过阿衍,别那么为难自己。”

      待了会儿,宁衍开车回家。

      临走之时,也不知老太太是有心还是无意,特地折了那几只粉白玫瑰给他,怎么也拒绝不掉。

      他一个大男人,捧着玫瑰走在路上,免不了会被人瞧上几眼。

      进到公寓,楼梯间淡淡的烟味让宁衍微蹙了蹙眉,他白皙的指刚刚按了第一个数字,旋即便停了下来。

      侧身,宁衍目光望向走廊里半开着的窗户,道了句:“别躲了,出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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