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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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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熟悉的笑声，宁衍在一瞬间就安下心来。
他没再往下走，转而靠在墙边，看着楼上有一束微光落下，正好洒在了他的眼睑处。
从江砚景的角度看过去，穿着白大褂的宁衍，看着很像撒旦的小天使。
外面清冷高贵，可内里，却裹缠着说不清的欲。
就好像他第一次和对方见面时，他凭着本能就能够感受到宁衍绝不是他外表描绘的那般冷静，他只是将所有的热情压制住了而已。
而事实，也果真如此。
毕竟能在北城拎着板砖满世界找他的，只有宁衍一个。
笑起来，江砚景随手抽了支烟，可刚要点烟，他就像是想起什么，动作轻轻顿住。
宁衍看过去，默然半秒钟后，道：“给我一根。”
“嗯？”
江砚景有些意外。
“你确定？”
他问着，手却自动的将烟盒递了过去，葡萄的香味幽幽传开，还有种独特的甜气。
“都是男人，难道因为我顶着医生的名头，所以就不能抽烟了吗？”
说完，宁衍就低头捏出一根。
点燃的瞬间，火光映照在他脸庞上，那是一副令人灵魂悸动的画面。
江砚景盯着他看，看那团微火转瞬即逝，可那种魅惑至极的气息，却留在了他的心底，炸成了朵朵烟花。
他握了握手指，在寂静空气里听着宁衍呼吸。
极有规律的。
轻轻吐出一个烟圈，那种久违的感觉仿佛从遥远天边传来，像是一个小孩子丢失了自己珍贵的玩具，在多年之后，又重新拥有的感觉。
很幸运，也很苦涩。
江砚景没动，依旧站在暗影处看他，几秒钟后，他笑：“我很想知道，宁医生你这种人如果谈起恋爱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直球来的如此之快。
如果是当年的宁衍，他怕是烟都要砸江砚景的脸上。
可他不是。
现在的他，早就学会了游刃有余。
甚至在江砚景问出这句话时，神色也不会有些许的改变。
黑暗里，全身的感官都敏感起来，宁衍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灼灼的，带着些许轻狂的气息。
烟灰随风落下，宁衍慢悠悠开口，嗓音也喑哑了几分。
“没什么意思，我这个人脾气坏得很，跟我谈恋爱，天天都是劫难日。”
江砚景笑起，声调愉悦。
“是吗？”
两个字，宁衍硬是从其中嗅到了些许跃跃欲试的气息。
向前，江砚景脱离了暗影的控制。
他踏上台阶，本就比宁衍高的身材让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飘扬的风衣快要包裹住宁衍瘦削的体型。
距离拉近，彼此的心跳声都好像能听得到。
不同步，却格外真实。
“我想试试。”
“……”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宁衍没有丝毫的防备，甚至眼睛都因为下意识的习惯，而睁大了些许。
对面，江砚景依旧冷静，可微抿的唇，却暴露了他略微紧张的心绪。
宁衍忽然很想笑。
明明都是成年人了，却还会因为这拙劣的告白而心动不已。
即便眼前这个人，他熟悉的都快烂了。
“为了小公子的病，江先生竟然愿意牺牲美色到这种地步吗？”
宁衍低声说着，刻意避开了江砚景的话。
江砚景却没笑，只一双狐狸眼盯着他，那种幽密的光，让宁衍心惊不已。
“我没和你开玩笑。”
“……”
不得不说，江砚景认真起来的时候，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最能够拿捏他的。
沉默了半晌，宁衍到底还是摇了摇头。
江砚景似是猜到了结果，也不恼，只静静等着他开口。
宁衍垂了眸，长睫阴影格外明显，“我曾经谈过恋爱，好几年，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光景，都给了同一个人。”
江砚景不语，极近的距离，连表情都被放大了几分。
或许正因如此，宁衍的语调才大胆了些。
“过去的时候，很多人都羡慕我，因为我拥有一个几乎可以被称为完美的男朋友。”
说着，宁衍就扯了扯唇，“我有的时候，也会羡慕我自己为什么这么好命，世界那么大，偏偏就让我给撞上了。”
淡淡的葡萄烟味忽而裹起苦涩，伴随着宁衍的长叹，如纸飞机，穿过了江砚景的心房。
“所以当一个人太过幸福的时候，老天爷是会降下一道雷劈醒他的。”
苦涩笑笑，宁衍丢了手中的烟。
“有些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怎么找怎么寻，都无济于事，所以……”
宁衍目光一暗，正欲说什么时，江砚景的身型就微微一晃。
接着，整个人就向前栽了过去！
“小景！”
宁衍被吓了一跳。
电光火石间，他忙伸手去捞江砚景的身体，将人揽入怀中时，只看到他眼眸紧紧闭着，脸色也惨白一片。
“小景，小景！”
宁衍有些慌了，他攥了攥江砚景的胳膊，紧接着，就听到了他低低的呓语。
“别走，是我错了——”
“阿衍……”
宁衍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扯弄着，揉碎了掰开了，在一瞬间，就风化成了渣滓。
吹乱了整个世界。
将人送回病房后，宁衍叫了他的助理出门。
“他什么时候出的车祸？”
揣着兜，宁衍面色矜冷的问着。
祁宋能听出他话中的严肃，认真的回答道：“两年前的冬天，对方酒驾，超速开车撞上了江先生，他头部受伤，送到医院后，一个星期才苏醒过来。”
醒来之后，大半的记忆就不记得了。
宁衍沉默着，过了会儿，才问道：“当时的医生有没有说过，他的神经有部分创伤？”
祁宋一愣，忙道：“有提到过，但是医生说没有大碍，而且第二次再检查的时候，创伤就已经修复了。”
宁衍抿了唇，道：“那只是表面现象，精神方面的病很容易遗传，而江老太太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
祁宋心头顿时一咯噔。
江家老太太有神经方面的疾病，这在南城不是什么秘密，甚至病重时，伤人事件都发生过。
江砚景作为老太太的亲孙子，遗传精神疾病，这简直再正常不过。
更别提，这段时间，他的情绪确实起伏很大。
“我想你或许已经猜到了我和江砚景是什么关系。”他目光灼灼的，望着祁宋时，眼看着对方眸中划过些许心虚。
“是。”
祁宋点头，“溪山悦，我已经提前去过了。”
他在见宁衍第一面时，就觉得对方眼熟，只是当时没有细想，直到当江砚景问起溪山悦时，他才真正的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我无意和他和好，你也不用担心无法跟谁交差。”宁衍慢慢说着，眼神中璨亮有光，“只是我需要提醒的是，他神经有脆弱的征兆，太过起伏的情绪，对他并不好。”
说完，转身要走。
祁宋立刻叫住了他，望着宁衍的背影，他开口说着，“江先生的情绪一直很平和，只有见到您时，他才会这样。”
话已至此，宁衍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我会处理，你照顾好他就行。”
第二天一早，江砚景就醒了过来。
睁眼的一瞬间，入目的是满眼的白墙，连带着空气里，都还有这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光是闻着，就让人有点难受。
他坐起身，深深感慨自己这几年进医院的次数，可比过去的二十年都要多。
祁宋拿了早餐进门时，一眼就看见江砚景靠在床头，忙走过去，将桌板抽出来了，“怎么样，您头还疼吗？”
“头疼？”
江砚景狐疑，他不太能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他好像在楼梯间和谁说话来着，可话没说完，人就已经晕过去了。
祁宋神色不变，说着，“您就是太劳累了，神经有点承受不住，休息休息就好了。”
“……”
江砚景不语，只是细微的打量了一番祁宋，接着说道：“老太太怎么样？”
“挺好的，麻药劲儿快过了，医生说今天就会醒了。”
江砚景点头，掀了被子要下床，“我去看看老太太。”
祁宋赶忙跟上。
进了病房，家属们都还守在旁边，精密的医疗机器有规律的运作着，在寂静的病房里，声音格外清晰。
相比起昨天，今天老太太的神色已经好了太多，就等着睁眼了。
离开，江砚景迎面就遇到了班长。
“宁医生呢？”江砚景不着神色的问着。
班长一愣，下意识的说着，“走了哎，昨天凌晨走的，说是二院有急诊，等着他回去处理呢。”
“……”
这个借口拙劣到连江砚景都懒得拆穿的地步。
是在躲着他？
江砚景沉吟几秒钟，正要离开时，家属就急急忙忙的从病房里冲了出来，“砚哥，老太太醒了，说要见你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