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岁的爱情》Moondrop

44、妈妈

　　和楼季东吵翻的第二天，芷汀就买机票直接回了老家。没敢和父母说自己失业的事，只说太累了，请了一段时间年假。芷汀父母不疑有他，看她回来非常高兴，不停念叨芷汀瘦了，每天翻着花样给芷汀做好吃的东西。芷汀妈妈更是天天对芷汀旁敲侧击，问芷汀是否有男朋友了。回家差不多一周后，芷汀妈妈也没见有电话找芷汀，才知道芷汀真的没有男朋友，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怎么也掩饰不了，开始忙着四处打电话，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自己有一个恨嫁的女儿，需要一个男人将这个女儿领回家。

　　相亲的对象倒是很快出来好几位，芷汀妈妈要芷汀用电话先联系看看，芷汀无奈，只好说自己手机放北京，压根没有带出来，并解释说这次回家主要目的就是休息，不愿意被人打扰。芷汀根本不敢说已经扔了手机，也还没有来得及去领新的SIM卡。芷汀妈妈又逼着芷汀用家里电话联系，芷汀根本没有心情，只好推脱说等回去后再约着见面，并保证一定会约这几个人见面，芷汀妈妈才算放过她。

　　芷汀妈妈有时候也拿这几个相亲的对象感慨，说这几个人有点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和海蓝一比，差距就更大了，不光是相貌和家庭方面，就是学历和工作也没法比。于是又开始叹气，觉得有点对不住女儿，当年要死要活以死相逼地逼着女儿和海蓝分了手，到现在却找不到更好的人了。芷汀妈妈特别担心女儿习惯了海蓝这样的条件，以后无论和谁谈恋爱，都会拿来和海蓝比，结果谁都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的，没准真的嫁不出去，从此孤老终生。

　　愧疚之下，芷汀妈妈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问芷汀，“芷汀，你怪妈妈吗？海蓝现在结婚了吗？你们还有可能吗？”

　　芷汀心里很烦这样的问题，每次妈妈问起，芷汀转身就去看电视不说话。妈妈念叨的次数多了，看妈妈真的焦虑到抑郁的样子，芷汀只好坐下来，语重心长地安慰妈妈，“妈，你别担心，你女儿这么好的条件，还怕找不到比海蓝好的？我和海蓝分手，和你没关系，真的是我们自己的原因。我们就算结了婚，最后肯定也会离婚的，还是早点分开的好。我感谢你当年棒打鸳鸯还来不及呢。”

　　芷汀妈妈却不死心，“不说他父母，海蓝那个孩子对你是真的好，我以前就觉得他长不大不懂事，其实本质上是个好孩子。现在我经常想，过日子的是你们，我这个做妈妈的，不应该干涉那么多啊。”

　　芷汀说，“你何必自责呢，就算你同意了，人家父母不是也看不上我吗？和你反对有什么关系，你太高估你自己对我的影响力了。”

　　芷汀妈妈摇头说，“我是看清楚了，现在这个世界，只有父母向儿女低头妥协的，哪里有向父母低头妥协的儿女？海蓝父母最后肯定会接受你的，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他们上哪里去找？”

　　芷汀点头说，“您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您真的以为我们把父母的意见当一回儿事？我们分手，你们有点影响，不过不触及根本，我们就是因为两个人自己的原因分手的。你就别往自个儿身上揽责任了。”

　　芷汀妈妈是第一次听女儿这么说，问她，“你们两个人不是挺好的吗？他在美国那三年你们都没有分开，怎么在一起反而不行了？难道海蓝做了什么对你不起的事情，被你发现了？”

　　芷汀有点哭笑不得，“你就别管了，都是小事情，积少成多，集腋成裘，量变导致质变，总之就是完了。”

　　芷汀看女儿真的不想说，也确实没有埋怨自己的意思，放了一点心，又追问，“你们分手也两年了，难道真的没有人追过你？你现在年龄是大了一点，可是还不算难看啊？看看我们单位的小文，就是你的那个初中同学，和你一样大，样子比你丑多了，嘴巴那么大，皮肤黑得像煤炭，听说还好几个男的追求，她都挑不过来。”

　　芷汀听妈妈这么夸张地说小文，笑着说，“妈，不带这么损人啊。小文嘴巴是大点，稍微黑点，身材还挺好的，性格这么活泼，有人喜欢很正常。”

　　芷汀妈妈撇嘴说，“是啊，就她那个样子，有人喜欢还算正常的话，你这个样子，怎么就没有人喜欢？我记得你读高中的时候，好几个男同学老是到我们家来，后来你读大学了，每年寒暑假他们都来，现在他们还和你有联系吗？”

　　芷汀无奈地说，“什么跟什么啊，我和他们就是同学。人家从来没有说过对我有意思。”

　　芷汀妈妈根本不相信，“你妈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那几个小屁孩的心思我还看不出来？放假就到家里来找你，还顺便给带点花，小礼品，水果什么的，不是对你有意思吗？什么一般同学，那他们怎么不对其他女同学也那样？”

　　芷汀做出佩服的样子，“老妈，您的火眼金睛，谁能瞒过您去？只是我和海蓝这么快就谈上了，人家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呢。”

　　妈妈叹气说，“还是海蓝耽误了你。你啊，人人说你聪明漂亮，其实就是一个死心眼。你看，你们两个这么几年耗下来，你成了老姑娘，人家男的可还是香饽饽。海蓝结婚了吧？”

　　芷汀摇头说，“不知道，没有联系过。”

　　妈妈不再说话，叹气做饭去了。

　　芷汀发了一回呆，继续看电视，正在无聊转台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电视中出现了YES资本几个字。大惊之下，原来是一个影响很大的卫星台的综艺节目，YES资本赞助了这期节目，相当于做广告宣传公司。

　　节目很有意思，将公司宣传介绍和综艺节目本身结合得很好，有趣又让人印象深刻。好几个人芷汀在上次吃饭的时候都见过。

　　芷汀正在想不知道楼季东是否会出来的时候，电视已经在一片歌舞升平中，众星捧月般将楼季东推了出来。芷汀盯着楼季东看，可能由于上电视有化妆的缘故，再加上光线强烈，楼季东看起来分外年轻，不过27/8岁的样子，风度翩翩，立即将旁边的几个男主持人比了下去：身高上已经占尽了优势。

　　楼季东甫一出场，就听到满场的尖叫声，一个当红女主持人迅速窜到楼季东身边说，“楼总，我决定要做你粉丝团的团长啦。”

　　楼季东微笑了一下，让芷汀的心也跳了一下，想到看网络小说学到的一个词，“魅惑”，是这样吗？

　　女主持人似乎也被电到了，夸张地做出被电晕的表情，电视画面上更夸张地打出颗颗粉红的心来，引起现场观众又一阵欢呼。

　　芷汀看着楼季东，想着即使没有自己，他过得还是很不错的啊。

　　芷汀妈妈过来，看见芷汀这么专注看电视，转头看到电视上的楼季东，不禁微笑说，“傻女儿，找男朋友可不能按照这个标准来找啊，否则你真的就只能做老姑娘了。”

　　芷汀被妈妈笑话看到美男流口水，也觉得好笑，开玩笑地问她，“就按照这个标准找，你觉得怎样？做你的女婿够格吗？”

　　芷汀妈妈摇头说，“如果你真的能找到这样的，妈妈做梦也会笑醒啊。不过，你妈妈不贪心，比他差几个档次的我也接受。”

　　芷汀说，“妈，你可真够现实的，你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呢。是不是只要帅，有钱就可以啦？”

　　芷汀妈妈见芷汀认了真，也打起精神认真看了楼季东几眼才说，“芷汀，妈妈是过来人，相貌不能持久，是个人就有老的那一天；金钱呢，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你要喜欢，他也要对你好，钱嘛，越多越好，如果不多，能够让你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我也满意了。这个男孩子，实在太优秀了，你和他在一起，妈妈怕你会未老先衰啊。”

　　芷汀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未老先衰？”

　　妈妈笑着说，“你天天担心他是否有外遇，能不未老先衰吗？”

　　芷汀哦了一声，没有说话，继续看电视，心中却想，看楼季东对自己这么不信任，估计未老先衰的不是自己，是楼季东吧。

　　女主持人在问了楼季东几个问题后，非常诡秘地一笑，“我现在想代表现场和电视机前的女性，特别是未婚女性，请问楼总，如果您要找女朋友，需要什么样的女孩呢？”

　　现场一片哗然，女主持的这个问题太私人了，不过大家秉持八卦天性，都非常期待地看着楼季东。芷汀也想看看楼季东怎么回答。

　　楼季东倒是很从容，微笑着说，“没有特别的要求，我喜欢就行。”

　　主持人穷追不舍，“总会有点具体的要求吧？身高，长相，学历？要不您说说您喜欢的人的情况，我们来看看您的标准。”

　　楼季东低头倒是沉思了一下，才说，“真的没有特别的标准，是我喜欢的人就可以了。”

　　主持人有两秒钟的呆滞，反应过来后问，“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

　　楼季东点头说，“是的，但是我不确定她是否喜欢我。”全场哗然。

　　主持人反应很快，感觉到楼季东并不想继续这一个话题，不过也不想轻易放弃，接口说，“那个女生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能够有你这么优秀的人这么痴情地对待。”

　　楼季东却无奈地苦笑一下，“这只能问她自己了。”

　　主持人赶紧很聪明地转了话题，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芷汀看到楼季东无奈的笑容后，也颇为无奈，还来不及有什么想法，妈妈已经开始评论了，“这个楼季东的爱情有点问题啊。芷汀，白日梦该停了啊，人家名花有主，这样的男人再好也不能要。”

　　芷汀茫然问，“为什么？”

　　芷汀妈妈说，“感情上受过伤的男人很可怕。他爱着那个求之不得的爱人，可是又心怀怨恨，往往会把对以前爱人的怨恨转移到现在的爱人身上，这对现在的爱人不公平。男人都是贱骨头，求之不得才是最好的，前边有人比着，不管你多么优秀，男人一旦得到，就和之前的那个求之不得有了差距。得不到的，雾里看花，越来越美。得到的，就是糟糠了。”

　　芷汀笑着说，“你的意思是，最好不要嫁人，就做那个男人求之不得的女人好了。”

　　芷汀妈妈打了芷汀一下，“你怎么听话听一半！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找一个感情上没有受过伤的男人，不是让你不要男人。”

　　芷汀盯着楼季东看了一下，还是不死心，问妈妈，“妈妈，你觉得这个楼季东如何？看这个访谈，能看得出他的性格怎样吗？”

　　妈妈点头说，“优秀的男孩子啊，真不知道人家父母是怎么培养出来的。样貌英俊，能干，独立，果断，绝对的领导人才。听听他的成长经历和他对家人的态度，看得出这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如果他没有受伤的感情经历，肯定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会是一个好丈夫。”

　　芷汀问，“妈，那你说，像他这样有钱的人，会不会觉得别人爱他，和他好，是因为爱上他的钱呢？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典型的凤凰男，会不会大男子主义严重，对老婆不信任呢？他的父母会不会很挑剔媳妇呀？”

　　芷汀妈妈颇意外地看了女儿一眼，“芷汀，能听到你问这几个问题，说明你真的长大了。你以前就知道外貌啊，爱情啊，从来没有考虑过家庭和出身对人的影响吧？不过，你的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我不是楼季东，怎么知道他是什么人，这个节目也看不出来，更别说他的父母了。你说的问题，都有可能，也或者不会这样，说不好。”

　　芷汀白了妈妈一眼，“废话，说了半天等于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