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岁的爱情》Moondrop

2、八卦

　　接下来的几天，正如芷汀想的那样，是在鸡飞狗跳的混乱中度过。芷汀每天都会在公司折腾到晚上11点以后。打电话，写稿件，请客吃饭，开发布会，工作永远作不完，没完没了。芷汀无数次生出立即辞职的想法，可是想想近在咫尺的离职补偿，只能咬咬牙继续撑下去。

　　关于两个公司合并后的安排，渐渐清晰起来，盛华网的总裁李建伟将兼任BNC中国公司总经理，鉴于BNC中国公司和盛华网之间的业务诸多重合，两家公司将在一处合并办公。盛华网会逐渐从中关村搬到财富中心，两个公司的各个部门会在以后的半年内完成调整，最终整合成为一家公司。

　　这样的安排在BNC中国公司内部造成了一种恐慌的气氛。公司合并后，最不可避免的事情永远是裁员。任何一个公司都不可能同时维持两套财务，人事和市场部门。有的人会离开，有的职位将不复存在。目前的状况来看，是盛华网收购了BNC中国公司，大概率要被裁减的所谓冗员无疑会以BNC员工为主。BNC现在人人自危，纷纷开始寻找出路。

　　芷汀根本没有精力考虑换工作的事情。每天忙得昏天黑地，回家倒头就睡觉。不过，在最初刚知道盛华网收购BNC的消息后，芷汀早早就打定主意离开BNC，相比其他人，芷汀的心态更为平静。

　　小宋似乎也并没有为找工作而担心，天天粘着芷汀，配合芷汀的一切指令。也正是因为小宋的全力配合，让芷汀有了稍许的轻松。

　　周五中午，芷汀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正想招呼小宋买饭，财务部的Jessica走过来，“芷汀，中午一起吃饭吧，梅州东坡，你的家乡菜。”

　　“就我们两个？”

　　“当然不能了。还有我们部门的Nancy，Maggie，你把Michael也叫上吧。”

　　“OK，10分钟后在前台集合出发。”芷汀欣然同意，今天也应该轻松一点了。

　　5个人在梅州东坡坐定，小宋作为唯一的男性代表，义不容辞地承担了点菜的重任，拿着菜单和服务员在那里絮絮叨叨。看着小宋神情自若地坐在一群女孩中间，婆婆妈妈地和服务员探讨什么东西美容，什么东西养颜，对女孩子皮肤好，什么东西有助于补充营养，芷汀就觉得好笑，这么细致体贴的男孩子，如果当这个男孩子的女朋友，应该很幸福吧。

　　Nancy比较年轻，刚从大学毕业一年，说话还不知道顾忌。看小宋这么仔细体贴，开玩笑地说，“Michael，你是不是谈过很多女朋友？对女孩子吃什么太有研究了。”

　　Jessica 看一眼小宋，也笑着说，“Michael，真没有想到，小伙子不但帅气阳光，还细心体贴，我倒真想见见你女朋友，问问她是怎么调教的。我正好学习一下。”

　　小宋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看着大家的芷汀，慌乱地摆手说，“我一直母胎solo，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我是和你们一起吃饭，所以不得照顾女孩子的心情吗？不管怎样，我怎么也得把自己的老板照顾好吧。。”

　　Jessica很夸张地拍了一下胸口，指着芷汀说，“看来我们都是借你的光了。Michael，芷汀可是大美女哦，还是名校毕业的大才女，目光挑剔，超级难伺候。”

　　芷汀拍了一下Jessica，还没来得及反驳，Michael已经一口接过，“我老大作为白骨精级别的美女，不算难伺候啊，至少没有难伺候到她这种美女的级别吧。非工作时间，她还是相当平易近人的。”

　　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Maggie点点头说，“Grace刚进公司的时候，看起来挺傲慢，对谁都冷若冰霜，不理不睬。大家都说，美女傲慢一点很正常。其实熟了之后呢，会发现Grace很好玩，大大咧咧，一点没有其他美女的矫揉造作。最意外的是，她还特别能吃呢，真不知道她的好身材是怎么保持的。”

　　芷汀瞪了Maggie两眼，“小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能吃呀？我还没吃呢，被你这么一说，还有男士在场，我还敢吃吗？”

　　说笑之间，服务员陆续上菜了。芷汀看看，还挺对自己胃口，就对小宋轻轻点点头，小宋会意地笑笑。

　　由于公司在非常时期，大家聊来聊去，总是会说到盛华网以及盛华网的总裁李建伟。

　　Nancy喝了一口可乐，“你们有没有看到一篇财经分析文章，说盛华网的真正老板不是李建伟，据说他在盛华网的股份也就10％左右。”

　　“那谁是幕后老板？”

　　Nancy故作神秘，“据说是一家叫“YES资本”的风险投资基金公司，占了盛华网近35％的股份，而这次收购BNC中国，也是由这家基金牵头与BNC美国总部联系。这个投行的老板据说姓楼，非常低调，从来没有在杂志上公开露面。那些抛头露面的事情都是李建伟在做。Grace，你对媒体比较熟悉，知道这个事情吗？”

　　芷汀点头说，“是这样的，倒不算是八卦。YES资本是圈内著名的风险投资公司，主要投互联网和IT企业，除了盛华网，国内几家大的游戏和软件公司都有这家公司的投资，是目前排名比较靠前的风投。这家基金公司最大的股东也是中国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名字好像是楼季东，据说年纪也不大。不过这个人确实很低调，媒体上很少有相关报道。我估计这个人有点高干背景，所以一直保持低调。”

　　Nancy惊呼了一声，“那这个人得多有钱呀，还年纪不大！算了，不说这个了，级别相差太悬殊。李建伟看起来也不过30出头吧，样子也不错，也还没有结婚呢。”

　　小宋白了Nancy一眼，“看到人家有钱就动心了？就李建伟那样，贼眉鼠眼的，那也叫不错？”

　　Nancy 赶紧摆手，“反正也没有希望，八卦一下不可以？难道作白日梦也不可以？还有，你不要诋毁我的偶像啊，什么贼眉鼠眼，现在就是流行小眼睛，人家1米8的身高，配上定制西服，简直帅呆了。你就是赤裸裸的嫉妒！”

　　芷汀简直忍不住要笑喷了，李建伟，小样儿的，贼眉鼠眼用得太对了，看来我当年就没有说错，现在总算有人和我的看法一致了。芷汀给了小宋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鼓励微笑。小宋呆了一下，被芷汀的笑搞得有点莫名其妙。

　　Jessica碰了一下芷汀，“对了，你不是也P大毕业吗？听说李建伟和大部分盛华网的高层都是P大毕业，你在学校认识李建伟吗？这个人在学校很有名吗？”

　　芷汀沉吟了一下说，“我进校的时候，他应该已经毕业了，我读大学的时候没听说过他。”

　　Jassica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我还以为你多少认识李建伟或者盛华网的其他高层呢。不过，芷汀，你就好了，完全不用担心公司炒你鱿鱼，听说盛华很喜欢用P大的人。我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芷汀摇摇头，“我估计自己会是最先被炒掉的吧。”

　　几个人听到芷汀这么说，都有点不明所以，看向小宋，小宋也很吃惊地看着芷汀。

　　回过神来，芷汀赶紧转移话题，“说说而已，谁知道会怎样呢，听天由命吧。我们还是不要聊这么沉重严肃的话题了吧？Nancy，最近还扒到什么好玩的八卦？”

　　Nancy想了一想，“最近我还真看了不少李建伟的八卦绯闻，那简直就是一个海王。有一个比较劲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他在P大念研究生的时候，和一个女生好上了，后来大概有了第三者，他就把以前那个女生甩了。那个女生想不开，居然跳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真的？你在哪里看到这条消息？劲爆！看李建伟的样子，不应该这么狠心啊？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最后跳楼死了没有？那李建伟现在的女朋友就是那个第三者？”Maggie瞬间提出了一堆问题。

　　芷汀眼睛闭了一下，以前的记忆又涌上心头，突然觉得非常憋气，有点喘不过气来。

　　Nancy看大家都盯着自己，不禁有点小得意，八卦更起劲了，“你们上网搜一下李建伟，我是在P大的论坛读到这篇文章的，不过好像是几年前的东西，最近又被人贴出来。那个跳楼的女生好像是P大中文系，不过P大的楼都不太高，那个女孩应该没有死吧，那篇文章没有提那个女孩的名字。至于李建伟现在的女朋友是不是那个第三者，我就不知道了。李建伟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自己有女朋友吧？但不少影视明星和他都有绯闻在传……”

　　芷汀深吸了一口气，打断Nancy说，“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我下午还有个会。”

　　虽然都还有点意犹未尽，不过午休将尽，大家也只好站起身来离开。芷汀一声不吭，快步走在前面，小宋几步赶上，对芷汀说，“你还好吧？”芷汀看了一眼小宋说，“你回去赶快搜一下刚才Nancy说的那篇文章，看看在哪些论坛或者网站能够看到，马上找人把这些文章都删了。”小宋答应了一声，又看了一下一脸阴沉的芷汀，不过脑子地问了一句，“那个女孩不会是你吧？”芷汀猛然停步，转身看着小宋，“Michael，你联想太丰富了！P大每年有一两百人从中文系毕业，为什么就想到我？”

　　小宋赶紧狗腿地笑了一下，跟上来低声对芷汀说，“我不是觉得你反应有点大吗，听到李建伟的时候。李建伟现在还没有正式到BNC on board，我们那么积极删稿子干嘛？他根本不知道我们是谁，到时候还不是文盲去邀功，算成他的功劳。我说呀，我们别说去删，不推波助澜就不错啦。你想，这个事情闹大，等文盲和盛华的市场部搞不定的时候，我们出面多好，如果能搞定最好，没有搞定，我们至少也出力了，老板也看到我们工作了，多好。”

　　芷汀狠狠瞪了一下小宋，“Michael，我现在说话对你没有用了还是你已经找到更好的机会了？”

　　小宋立马软了，“好，好，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李建伟，真是够贱的，自己作的恶心事还要我们去擦屁股！”

　　芷汀没有理会小宋，径直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儿，才拿出手机直接拨了一个号码，对方迅速接起来，声音依然明快而甜美，“芷汀，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啦？最近不忙吗？”

　　听到这明快的声音，知道说话的人心情还不错，芷汀才笑着开了口，“小若，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饭吧？我好久没有见你了。”

　　刘小若的声音很开心，“好呀，我还正愁晚上吃什么呢，李斌又出差了。你要请客呀，我可不和你这种世界500强的高级白领AA。”

　　芷汀微笑起来，“没问题，晚上来我家吧，我给你做火锅，吃完我们还可以聊天，既然李斌不在，你也别回家了，晚上就住在我这里吧。”

　　刘小若答应了，又点了几样自己要吃的菜，约好晚上7点直接到芷汀的家见面，芷汀才挂了电话。

　　小宋从前边的座位上站起来，对芷汀说，“你请人吃火锅，要不把我也带上吧。我晚上也没有着落呢。”芷汀白了小宋一眼，没有理会他，埋头继续工作。小宋一声惨叫，悻悻地作自己的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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