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岁的爱情》Moondrop

11、冲突

　　楼季东回头看着快步离开的芷汀，下意识就想跑过去抓住她，直接把她扔到自己的车上。然而，芷汀决绝的背影却让楼季东觉得似曾相识，不禁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当年就没有抓住她，现在自己又以什么身份去抓她呢？她宁愿找陌生人相亲，对自己却仍然不假以辞色，那么即使抓住了她，又能怎样呢？

　　正在楼季东犹豫纠结的时候，芷汀却已经拦到了出租车。出于礼貌，芷汀回头想说再见，却看到正发呆的楼季东，不知道为什么，芷汀突然觉得今天自己的火有点莫名其妙。其实，现在的林轩变化很大，他变得更加克制和隐忍，他没有象以前一样不让自己和陌生男孩说话，也没有强迫自己上他的车。看着林轩低头无措地站在那里，不声不响，身后的影子被昏黄的路灯拉得很长，显得寂寞又孤单，这哪里是一位在商场上纵横捭阖的总裁，分明只是为情所伤的男孩。芷汀心软了，想起以前自己对林轩真的不客气，不禁有点后悔：一直以来，自己总觉得林轩是坚强的，所以总是选择让他来受伤害，觉得他可以承受一切的不如意。芷汀第一次感到，原来一贯强大的林轩也会有软弱的时候。

　　楼季东正在发呆，突然发现眼前有一双手晃来晃去，定睛一看，居然是芷汀回来了。楼季东有点没想明白，忐忑着问，“怎么了？忘带钱了？”

　　芷汀突然就笑了，说，“哈哈，你什么时候也会说点笑话啦？我想了一下，这里打车到我家怎么也要近30大洋，既然有免费豪华车可以坐，那么我就不客气啦。你送送我吧。”

　　楼季东点头，却没有动步，芷汀的笑容似乎又回到了10年前刚刚认识的时候，温暖又张扬，这真的让楼季东惊喜，不知道芷汀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芷汀回头看楼季东没有跟上，只好大声说，“你不愿意送我的话，我就真的走啦。”

　　楼季东赶紧跟上芷汀，领着她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奔驰。芷汀表情有点奇怪，“你上午不是还悍马吗？怎么现在换成奔驰了？有钱人的世界真难懂。”

　　楼季东动作熟捻俯身要给芷汀系安全带，芷汀脸红了一下说，“我自己来。”

　　楼季东抬头说，“你中午不是才说我穿西装人模狗样，和悍马不match吗？怕再被你批评，下午就赶紧回公司把车换了。”

　　楼季东说得平静，芷汀的心却有点抖：林轩真的变了，居然连自己的无心之语都记住还执行了。可是，他已经有爱人了，为什么还这样没有边界感地对待自己？芷汀觉得很不安。

　　楼季东发动车后才问，“你住在哪里？”

　　芷汀回过神来，“东四环边上，红领巾桥附近。”

　　楼季东把车开出去，看着芷汀问，“几居？首付和月供都是你自己在付吗？”

　　芷汀点头说，“就100平米左右的两居。我想着爸妈有可能会来北京住一阵，所以就买稍微大点。我工作这么多年，钱都在这个房子上了，现在就是妥妥的房奴。”

　　楼季东有点意外，他本来觉得芷汀是有点娇娇女的，对父母有很强的依赖，却不料多年不见，当年的娇娇女自己买了房，供着房贷，还会想到接父母同住，忍不住夸她，“芷汀，几年没见，你能干了啊，长大了，独立了。”

　　芷汀嗯了一声，说，“在我老家那个小县城，我父母的退休工资加起来也就6000多吧，我哥哥单位的效益也不行，嫂子没有工作，只能做点小生意，我爸妈省下的钱都拿去帮忙养孙子了。我在北京挣得也不多，不过怎么也比他们强，怎么好意思向他们开口呢？这两年我爸爸的身体也不太好，我们那个地方，企业退休职工几乎没有医保，如果可能，我也会给他们一些钱。他们总是说不要，不过我自己的心意还是要尽到，我不能在他们身边照顾，那只能给钱表示心意了。”

　　芷汀说得很平静，因为这确实就是芷汀的真实生活和真实想法。芷汀丝毫没有觉得是在向别人诉苦，在芷汀心中，这就是普通人的正常生活，芷汀甚至觉得自己很幸运，毕竟她还上了一个好大学，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在北京也有了小小的一个家。但是，这些话听在楼季东耳里，却很心痛。楼季东认识的姚芷汀，楼季东脑海中的姚芷汀，以及姚芷汀所拥有的家庭，都是幸福快乐，永远没有烦恼的样子。然而现在，芷汀说到自己父母家人的时候，平淡叙述中却有无奈的忧伤和疲惫。其实，和千千万万漂泊在北京的外地人一样，芷汀自己一个人孤身在外面工作打拼，家人在经济上几乎不能帮忙，相反，很多时候还需要芷汀去帮助。芷汀是一个这么柔弱单纯的女孩子，在北京生活工作烦恼和不如意，想来更多。他不禁换了一种眼光看芷汀，觉得这个女孩子真是好强，表面上看起来开心，只不过是把自己的心深深隐藏起来，心中的怜惜和心痛突然涌了上来，看芷汀就更柔和了，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芷汀，你为家人考虑很周到。李建伟总说你无情冷漠又自私，其实我很清楚，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现在很多女孩子都只会向父母索取，却没有任何感恩之心。你和她们很不同。”

　　芷汀和海蓝分手两年，在同事、朋友和家人面前都说自己过得很好。Judy和小若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可是Judy是北京人，父母都是司局级干部，现在吃住都在父母那里,自己挣钱自己花，从来不用担心房子车子；小若虽然是外地人，却是家里的独养女儿，现在又结婚了有老公宠着。自己和她们诉苦说自己的孤单痛苦，她们未必理解。而芷汀向来好强，除了以前向海蓝撒撒娇，从来也不对别人说自己心中的苦处。但是，海蓝富裕高干家庭的背景,从小到大都衣食无忧,根本不能理解芷汀的苦处,说多了反倒觉得芷汀太俗；两个人也没有结婚,芷汀也不方便给海蓝说自己的家累其实还是不小的,生怕海蓝觉得自己是个钻到钱眼的小市民，就干脆不提这些无形的压力。事实上，芷汀的内心深处，非常脆弱敏感。小的时候，芷汀有父母依靠；可是现在慢慢大了，发现父母也都老了，自己突然成了一个家庭的顶梁柱，瞬间觉得压力山大，忐忑不安。和海蓝分手后，芷汀唯一的依靠慰藉也没了，心中的苦楚就一直死死压抑着，现在听林轩这么柔声说话安慰自己，仿佛伪装的盔甲一下子就垮了，这段时间工作上的波折和个人感情生活的不如意一起涌上心头，自己还没意识到，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楼季东还从来没有看到骄傲的芷汀哭过，见她的眼泪珠子般淌下来，顿时就手忙脚乱起来。赶紧靠路边停了车，抓着芷汀的手连声问，“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别哭，别哭了啊。”

　　芷汀听楼季东这么说，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地不停的往下淌，哽咽着说，“没事，我就是有点控制不住。我一会儿就好。”

　　楼季东心中很难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芷汀，只好拍打着芷汀的肩膀，抽出车上的纸巾递给芷汀，嘴里喃喃说着，“别哭啊，芷汀，没事了，乖，别哭了。”

　　芷汀觉得自己真的很奇怪，为什么楼季东这么两句平常的安慰，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流下来了。芷汀努力控制着自己，拼命用纸巾擦着眼睛，好容易眼泪停住了，才勉强抬头对楼季东说，“对不起，我刚才只是有点难受。现在好了，我们继续上车走吧，不然你回家太晚了。

　　楼季东把手从芷汀肩头收回，深深地看着芷汀说，“芷汀，把不高兴的事情告诉我，让我作你的朋友，真的觉得很难吗？”

　　芷汀摇头说，“你误会了，我不是不告诉你，真的是没有什么事。你看，我身体还不错，以前还老生病，现在连感冒都很少；爸爸妈妈和家里人也没有什么事。如果说真的有点不如意，就是没有男朋友。不过，这其实也是好事吧，我还有机会认识更多男生，失去一棵大树，却换来一片森林，不是很好？我是一个非常emotional的人，容易哭，平时看电视莫名其妙就会哭。你没有想到我是这种人吧？”

　　楼季东看到芷汀又笑起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继续开车。

　　不过20分钟，就已经到了芷汀家的楼下。芷汀推开车门正想回头说谢谢，楼季东却已经熄了火，对芷汀说，“我到你家里看看，不介意吧？现在刚到10点。”芷汀平时也经常请男女朋友到自己家玩，没有多想，点头说，“怎么会呢，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一起上去吧，你的车停在这里就可以。”

　　进了电梯，看芷汀按下25层，楼季东不禁皱眉，“怎么住这么高？”芷汀笑笑，“不是说高层空气污染少吗？我这里临着四环，如果太矮，会很吵啊。对了，你住哪个小区？”

　　楼季东有点不自然地说，“星河湾。”

　　芷汀啊了一声，“那你住的地方离我这里不远呀。我还以为你肯定住别墅区呢。星河湾刚开盘的时候，我还去看过，价格远远超出我的承受能力，而且，当时那个位置，那个价格实在高得有点离谱。你多少钱买的？面积多大？”

　　芷汀前两年为了买房，花了许多时间研究房地产，周末永远奔波在各个售楼处。虽然现在已经买房了，不过对房子的热情倒没有丝毫减退，和别人聊天，最感兴趣的就是房子。

　　楼季东看芷汀这么说话，不过是委婉地说自己是一个人傻钱多的傻瓜，微笑说道，“早知道你这么有经验，当时买房子的时候就咨询你了。我买了一个大平层，400多平米吧，总价1500万多一点。”

　　芷汀叹了一口气，“有钱人啊。早知道就不让你到我家了，差距太大了。”

　　说话之间，芷汀打开了房门和灯，再转身给楼季东一双拖鞋，“你换换吧，我家小时工阿姨回老家了，我真不想趴在地上擦地板，所以只好尽量保持。”

　　楼季东笑笑，依言换了拖鞋，跨进了芷汀的房子。芷汀的房子是一个大两居，客厅和餐厅分开，房间的装修颇为简约，浅色家具看起来干净清爽，房间也收拾得很整齐。楼季东觉得这种房间布置和装修非常合自己的心意，不禁问芷汀，“你一个女孩子，房子怎么装修这么简单？都不像女生的房间，没有任何粉色装饰，连一个公仔都没有？好像花也没有嘛。”

　　芷汀从厨房倒了两杯水，给了楼季东一杯，说，“我一直不怎么喜欢公仔。我快30了，还用粉色窗帘和床具，是不是太搞笑了？”

　　楼季东看芷汀在厨房半天没出来，走过去，发现芷汀正在翻箱倒柜也不知道在找什么，问她，“找什么？我帮你找吧？”芷汀苦恼地说，“找水果刀啊，我看冰箱里还有两个苹果，打算削一个给你。”

　　楼季东正想说不用了，却正好看到打开的橱柜中有面条，也不打算客气了，说，“芷汀，我不想吃苹果。要不你给我煮一碗面条吧，我刚才追你出来，馄饨面几乎没吃。”

　　芷汀没有想到楼季东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不过也不便拒绝，只好说，“那你想吃什么面啊？我只会作清汤挂面，要不我打电话给你叫外卖？”

　　楼季东进门的时候已经把外套西服脱掉了，里边就是一件青色毛背心和浅色衬衣，他卷起衬衣袖口，说，“我自己来做，你如果有鸡蛋和一点青菜就更好了。”

　　芷汀只好到冰箱中翻出一点小油菜，又拿了两颗鸡蛋给楼季东。楼季东拿起锅铲，倒是似模似样，先煎了两个荷包蛋，然后烧水煮面。芷汀看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可也不好意思走开，就陪着站在厨房。看楼季东动作熟练，不禁问，“你这个本事是在国外练出来的？”

　　楼季东笑着摇头，“我很小就会做饭了，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家里的晚饭都是我做的。”

　　芷汀觉得很不可思议，“你做晚饭，那你爸爸妈妈做什么？”

　　楼季东顿了一下，才说，“他们有自己的事情。”

　　芷汀碰了一个钉子，貌似楼季东并不想进行这个话题。她只好换了话题，“你和王总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你做饭吧？我听说王总家庭条件很好，她不太作家务吧？”

　　楼季东开始把面条和蔬菜陆续放到锅里，摇摇头说，“我从不在家做饭。不过，双双确实也不会做饭。有一次她去我妈妈那里，主动要给大家做可乐鸡翅，差点没把厨房掀了，吓得我妈妈再也不敢让她进厨房。”

　　芷汀看楼季东把面条挑到碗里，雪白面条配上碧绿的蔬菜和煎得金灿灿的荷包蛋，不禁咽了一口口水，立马觉得自己肚子好像又饿了。鄙视了自己一下，正要出厨房，楼季东却说，“芷汀，这么多面，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你也来点？”芷汀心中斗争了一小下，笑着说，“那好吧，居然有机会吃到楼总的手艺，肯定让公司的其他小姑娘嫉妒死。”

　　楼季东挑出一半的面条和一个荷包蛋给芷汀，盯着芷汀说，“芷汀，我很愿意给你做饭。”

　　芷汀的脸又红了，只能假装没听懂，端着自己的碗出了厨房。

　　楼季东煮的面条很不错,芷汀正想开口夸奖一下,《长相思》的手机铃声又响起来，芷汀赶紧接过来，“哪位？”

　　洛天爽朗的东北腔响起来，“芷汀，你这几天怎么回事情啊，给你打这么多电话，你连接听的时间都没有？每次都说在忙。不是说来我这边工作吗？你上次说了后，我办公室都给你准备好了。”

　　芷汀看一眼楼季东，对方也没有吃面，正认真地看着芷汀。芷汀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洛天，真的很不好意思啊，我现在这里有朋友，回头给你电话？”

　　洛天的声音突然大了，“芷汀，我也是你的朋友吧？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你难道不考虑我的感受吗？”

　　芷汀觉得头都大了，赶紧道歉说，“我这几天真的很忙啊，你知道的，我们公司被收购了嘛。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保证把你的事情作为priority。”

　　洛天的声音有点飘忽起来，“芷汀，难道我就一定有事情才可以给你打电话？我就是想和你聊天，要不我请你去酒吧？”

　　芷汀看着楼季东的眉毛皱了起来，明显不高兴了，看起来和以前莫名吃醋生气的林轩越发接近，想着他以前暴怒发疯的模样，心里多少还有点害怕，赶紧对着电话说，“今天真的不行，我累死了。我这个朋友很多年没见了，好多话要说，我再给你电话吧。”

　　芷汀急于放下电话的态度让洛天不禁怀疑起来，说，“芷汀，你不要告诉我你那个多年未见的朋友是玲玲吧？她回国了？”

　　芷汀有点哭笑不得，“不是，是男的。玲玲在国外呢，她回来我肯定不瞒你。好了，我真的要挂了，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赔罪。”

　　洛天悻悻地说，“好吧。我明天到你公司接你。你自己一个人小心啊，现在好男人很少了。”

　　芷汀连声答应，放下手机，抬头就看到楼季东一双大眼炯炯地看着自己，充满了疑问。虽然自认完全没有必要向楼季东解释，可看他一副捉奸的表情，还是讪讪地说，“是以前一个喜欢玲玲的男生，老给我打电话打听玲玲的消息。其实，玲玲出国后，和我联系也很少，我哪里有什么消息。”

　　楼季东的表情是明显的不相信，但是并没有进一步追问，只是指指芷汀的面碗说，“快吃吧，马上就凉了。”

　　芷汀正要低头吃面，电话居然又响了起来。芷汀以为又是洛天，立即抓起电话就说，“洛天，不是说好明天了吗？”

　　对方有两秒的沉默，芷汀正奇怪洛天怎么变深沉了，小宋的声音已经响了，“是我，Michael。”

　　芷汀颇为尴尬，赶紧说，“哦，有事吗？”

　　小宋的声音从电话中出来似乎格外温柔，“没事，就是打电话看看你怎样？”

　　芷汀莫名其妙，“什么怎样？我不是还那样吗？”

　　小宋的声音有点低沉，“不是，我刚从Judy那里知道李建伟要fire你的事情，你还好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不是老早就说和你共进退？”

　　芷汀觉得小宋的声音中很有怨妇的感觉，忍不住好笑，“你没事吧？这么委屈巴巴的，别人还以为我对你始乱终弃呢。我不走，放心。我现在还有事，明天见面再聊。”

　　说完，芷汀就挂了电话，抬头正想跟楼季东说话，却发现楼季东的脸有点发青，劈头质问芷汀，“你真的很忙啊。”

　　芷汀不便更多解释，只能埋头吃面，偷眼看楼季东，楼季东却没有吃面，仍然若有所思地看着芷汀，两个人的眼睛对了个正着。芷汀没想到会这样，脸一下就红了，埋头吃面，再不敢抬头。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延续着，芷汀痛恨自己吃面的声音怎么这么大，将两人之间的尴尬无限放大了。芷汀清楚楼季东肯定不高兴了，不过芷汀慢慢地也不高兴起来：楼季东这种反应完全没有道理，你算什么啊，你管我接谁的电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却还象以前一样喜欢插手我的生活。

　　突然，楼季东冷冷的声音响起来，“芷汀，你真的没有男朋友吗？我怎么觉得你不缺男朋友啊？”

　　芷汀在楼季东的口中听到了不信任和怀疑，一股火就噌地从心里窜到了头上，别说是今天，就算是以前，怎么轮到你楼季东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抬头盯着楼季东说，“楼总，我没有义务回答您这个私人问题吧？不好意思，现在也不早了，您未婚妻该等急了吧，我就不多留您了，否则等会儿我男朋友过来看我们孤男寡女在一起，误会了就不好了。”

　　楼季东气得手都哆嗦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人对自己这么不客气。你姚芷汀不就是仗着我还爱你吗？这么些年，对自己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冷漠，无情，伤害，往心上捅刀子的痛苦。当下“腾”地就站了起来，说，“既然你都下逐客令了，我怎么能留下来破坏你的二人世界。再见。”说完，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当门关上的瞬间，芷汀觉得自己的心抖了一下，告诉自己说，“这样才是对的，我和他本来就不应该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