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炮灰真千金觉醒了》半卷清词

61、妮妮

　　到京市的时候是凌晨，苏梓瑜出了火车站，跟其他人分开之后，马不停蹄的坐出租车回了老宅。

　　“妈妈！”

　　“安安！恬恬！”

　　苏梓瑜抱住扑过来的两个小家伙，一人亲了一大口，笑眯眯的问道：“宝贝们，有没有想妈妈？”

　　恬恬立刻大声说道：“有，我可想妈妈了！”

　　“我也是！”安安也不甘示弱的喊了一句，然后仔细观察了下苏梓瑜，满脸认真的说道，“妈妈，你瘦了。”

　　恬恬也点点头：“还黑了。”

　　“是吗？”苏梓瑜摸摸脸，故作失落的叹了口气：“看来妈妈不漂亮了，宝贝们是不是不喜欢妈妈了？”

　　“喜欢！妈妈怎么样都喜欢！”两个孩子一看妈妈貌似伤心了，立刻安慰她，“就算妈妈变得又黑又丑我们也最喜欢妈妈！”

　　苏梓瑜：“……”

　　苏梓瑜哭笑不得的弹了一下他俩的脑门：“又黑又丑就算了，妈妈还是喜欢漂漂亮亮的。”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乐呵呵的说道：“这一个暑假，两个小家伙可把我和你婆婆折腾的够呛，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闹着要找你。”

　　苏梓瑜牵着两个孩子坐下来，心疼的对他们说：“可怜的宝贝，妈妈现在回来了，晚上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好。”

　　老爷子和宋母他们只大概知道苏梓瑜支教结束的时间，但不确定具体哪一天，所以苏梓瑜回来的事情还是老爷子给陆悬济单位打了个电话通知的他们。

　　晚上，苏修远一家和宋桂华一家都来了，一见苏梓瑜，第一反应倒是跟两个孩子颇为一致，都觉得她瘦了也黑了，不过还是一样的漂亮。

　　宋母和顾真真主动和崔姨一起下厨，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散去之后，苏梓瑜把两个孩子哄睡着，来到客厅，陪着坐在沙发上的老爷子看电视，苏梓瑜聊起这次支教期间遇到的事。

　　说到山村生活的乐趣和艰苦，说到村民的朴实热情和固执无知，以及孩子们对知识的匮乏与渴望，苏梓瑜看到了很多，也体悟了很多。

　　老爷子始终静静的听着，深邃沧桑的眼睛里流露着包容和温暖，直到听她说起刘大力的事，才皱起眉头。

　　苏梓瑜注意到他的脸色，迟疑着问道：“爷爷，您不赞同我的做法？”

　　老爷子拍拍她的手，摇头说道：“不是不赞同，以我年轻时候的脾气，怕是做的比你还要过激，但现在我老了，行事难免会畏手畏脚，我不反对你的做法，但有句话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刘胜义本身是个专横跋扈的人，你真的能够轻易脱身吗？”

　　苏梓瑜想说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和把握脱身，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

　　如果她是一个人可能脱身没有那么难，但还有邹贺他们几个，苏梓瑜不敢保证。

　　“爷爷，是我莽撞了。”

　　老爷子呵呵笑起来：“虽然有些莽撞，但我只是说的假设，毕竟我没有在场，你胆子大，行事果断，而且也是摸到几分那个村长的脾性才会动手，思虑也算是周全，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本身结果是好的，所以你也不必纠结，退一步说，如果不是那里的情况特殊，我相信你第一选择应该是报警，对吗？”

　　苏梓瑜点点头：“对，我一开始就想过报警，只是那个村子宗族观念太重了，村里的人可能也知道刘大力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们依旧会千方百计的替他遮掩，我预感即便报警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老爷子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国家在急切寻求发展的道路上，总会忽略一些东西，这是不可避免的，不过也不用担心，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苏梓瑜自然更加肯定这一点，很多年之后，这个国家会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那时候虽然还会有一些弊端，却丝毫掩盖不了她绽放出强大的光芒。

　　***

　　距离开学还有几天，苏梓瑜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伴两个孩子，带着他们到处去游玩，有时候还会带着老爷子和宋母、陆开阳一起，他们拍了很多照片。

　　开学之后，苏梓瑜再次沉浸在学习和活动之中，时间过得飞快且充实。

　　转眼两年过去了，苏梓瑜已经大三下学期，这两年里，她除了专业课的学习，还自学了考教资需要的相关科目，因为有上一世的基础，各类证件拿的并不费事，大学最后一年的暑假，她打算再去一次刘家沟。

　　去年暑假苏梓瑜也跟着知行社的学长出去支教了，当然，这次选择的地方民风相对开放一些，所以期间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今年她打算自己去。

　　上次从刘家沟回来之前，她将自己的通信地址留给了妮妮，后面还给她寄过去不少邮票，小姑娘便经常给她写信，说学习的事，说生活上的烦恼，也说起小伙伴的事，偶尔也会夹杂着其他小朋友的信，苏梓瑜都有认真看，但这次妮妮已经好久没给她写信了。

　　苏梓瑜心里有些忧虑，但只以为是邮票没有了，打算过段时间给她寄过去几张，直到前两天收到了壮壮的来信，信中说妮妮小学毕业之后退学了。

　　‘小鱼老师，我是壮壮，我要去县里读中学了，家里人都很支持我，因为我学习还不错，爷爷说我脑子聪明，以后会有大出息的，妮妮本来也要读中学了，可是妮妮的爸爸不同意，他说女孩子上学没有用，还不如出去打工帮家里挣钱，说弟弟还小，妮妮得学着帮衬家里，我不明白，妮妮学习比我还好，她以后或许比我还有出息，她爸为什么不能等一等？妮妮当着我们的面说的很轻描淡写，但是我知道她不开心，我看见过她藏在草垛里偷偷哭……’

　　苏梓瑜觉得心情很沉重，刘家沟大部分人的思想或许是这个时代大部分农村的真实写照，重男轻女，女孩读书无用，没有儿子就是绝后等等，愚昧又无知的思想害了很多孩子。

　　妮妮家的情况更严重一些，妮妮家有三个孩子，妮妮是老二，她大姐出生的时候因为是第一个孩子，她的父母对她虽然不算好，但也算看重，但在看到第二个孩子还是女儿之后，家里人便不太待见，加上后来计划生育越来越严，那个地方的政策是第一个女孩的话，就可以再生第二个，但不能生三胎，在她的父母心里，是因为妮妮才会阻碍了儿子的到来，所以对妮妮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因为绝后的闲言碎语，夫妻俩不甘心，便千方百计的出去躲避计生办，生了女儿都被送走了，直到连生两个女儿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个儿子。

　　听说妮妮的大姐上完初中之后，就出去打工了，这个年代打工挣回来的钱自然比小山村里挣地挣得多，所以她父母想让妮妮出去打工，苏梓瑜并不意外。

　　这个小姑娘学习上真的很聪明，但是再聪明她也才十四岁，什么都不懂，如果出去被骗了，那一辈子就毁了，苏梓瑜想去看看她。

　　因为担心火车上的扒手和人贩子，苏梓瑜一晚上没睡，到了县里之后找招待所休息了一晚，才搭乘顺路的牛车去了刘家沟。

　　两年过去，通往刘家沟的路却依旧没什么变化，村里倒是能看到多了几家盖瓦房的。

　　苏梓瑜来的消息没有跟任何人说，但村头玩耍的小孩子们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现在的苏梓瑜跟两年前相比产生了些不一样的变化，即便是当初跟着她上过课的孩子一时也不敢认，只是好奇的看着。

　　“小鱼老师？”人群中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迟疑的看着她。

　　苏梓瑜打量了女孩一眼，从她有些熟悉的轮廓上认出对方：“妮妮，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您，您怎么会来？”

　　苏梓瑜笑道：“我来看看你。”

　　妮妮的目光有些闪躲，两年不见，她长高了不少，也清瘦了很多，穿着打扮跟以前差不多，一身蓝色的花背心和一条黑色到小腿的裤子，看着土气的打扮，却难掩小姑娘清秀的面容和细条条的身材。

　　妮妮长大了，苏梓瑜感叹了一句，这是好事，却也未必是好事。

　　“你还好吗？”

　　妮妮下意识低下头，嗫嚅着开口：“我，我挺好的……”

　　话没说完，人群中一个男孩洪亮的哭声乍然响起，苏梓瑜还没有反应过来，妮妮就风一般跑了过去，将趴在地上的男孩扶起来，一边拍他身上的灰土，一边轻声哄劝，可男孩明显被惯坏了，根本就不听她的，反而一边对着妮妮拳打脚踢一边哭的更大声，最后不知道妮妮跟他说了什么，男孩终于安静下来，跋扈的瞪了妮妮一眼，转身跟别人玩去了。

　　女孩沉默着拍了拍身上的脚印，原地僵了几秒，才重新回来这边。

　　“那是你弟弟吗？”

　　妮妮点点头，随即苦笑道：“他被我妈惯坏了。”

　　苏梓瑜皱眉：“你真的不上学了？”

　　妮妮张了张口，眼眶泛红：“小鱼老师，对不起，我没办法遵守和你的约定了。”

　　“不用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苏梓瑜叹了口气，“带我去找村长吧，我有些事跟他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