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溺雾

16、第九章

　　江以添唇角扯了点笑。

　　赶上了。

　　就在不久前，他故意将手机调至静音，并在放向柜子的瞬间，拨通了谢苛的电话。

　　之所以不录音而选择打电话，是防着白溪发现手机的存在，只要那边有异样，可以随时可以赶回去阻止。

　　而就在他刚松口气的时候，发现病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

　　江以添眼神暗了几分，面无表情地看向起伏的心电图，一股恶意几乎是从大脑皮层控制了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向了氧气管。

　　把它拔了。
　　这人就会在痛苦中死去。

　　指尖触到了氧气管，不受控制地掐住了它，直接中断氧气的输入，病床的人立即痛苦地蜷缩了起来，发出闷哼声。

　　江以添歪着头打量着对方挣扎，漂亮的面容掠过残忍，不断地加重指尖力道，想直接扯下来。

　　“滴——滴——滴——”
　　一旁心跳检测图开始剧烈波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美人瞳孔陡然收缩，随着高分贝的警报声陷入了兴奋，像是被蛊惑上了头，不停低加重手中的力道。

　　死……杀死……

　　就在这时，谢苛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就连警报声都被拉长了，两人就此相对无言。

　　谢苛死死地盯着他的手，也注意到了江以添的动作，伸手就要去抢。

　　江以添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害怕，反而从灵魂深处感到一丝放纵的快感，他不由地笑了起来，病恹面容上是病态的执念，漫不经心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他掐住了氧气管，往外面拔，不停地加重力道。

　　谢苛本就因为拉肚子而虚弱，根本抵不住地在病床上挣扎，踹动的腿将被子踢得乱七八糟，苍白的唇中不停地溢出痛苦的闷哼。

　　无法去想江以添为什么要这么做，脑子里只有对死亡的恐惧。

　　剧烈的体力消耗跟心里恐惧，让他呼吸急促，耗氧也更加厉害，就在意识逐渐消散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江以添收敛了阴沉的脸色，松开手，站在了一旁，看向推门而入的医生。

　　医生明显发现里面的气氛不对劲，多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检查设备，看见氧气罩被拿下来了，正在半空中晃悠。

　　但床上的病人却是蜷缩在床，整张脸痛苦地皱成团，不停地咳嗽着，快要喘不上气。

　　医生蹙眉道：“病人的氧气罩怎么被扯开了？”

　　江以添情绪转化得极快，微微偏过头，眼神躲闪，俊美的轮廓浮现抹微红，偏偏却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含糊地应了声。

　　薄唇动了几下，没让人听清什么，但又有种什么都说了的感觉。

　　医生看着他的反应，下意识看向谢苛脸上的勒痕，原本狰狞骇人的谋杀感，现在竟有几分诡异的暧昧。

　　他眼神复杂地在两人身上流转：“……”

　　现在年轻人玩得真花。

　　医生叹了口气，这两人一个谢家少爷，一个江家养子，他哪有资格说什么，草草地用听诊器给谢珂检查了下心脏，确认没问题后就收手了。

　　年纪大了，着实无法理解这些年轻人的小情趣。

　　他转身走了几步，挣扎了下，出于医德劝说道：“以后这种事还是让专业的医生来吧，就算病人同意，要是出事了，您这边还是得负责的。”

　　江以添轻应了声。
　　等门被关上后，他的眼神不见刚才的半分羞涩，而是轻蔑而阴冷地落在了谢珂的身上。

　　谢苛还在握着拳不停地咳嗽着，整张脸都憋红了，肺部因为压强疼得厉害。

　　他根本没心思去观察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只感觉空气好像自医生走后就停止了流逝，好像有条毒蛇在身上游走，让人毛骨悚然。

　　谢苛缓了半晌，才勉强顺畅了呼吸，伸手抵着床边，挣扎要起来。

　　江以添：“看来病得不是很严重，还有力气闹着玩。”

　　谢苛有气无力的瞪着他：“你刚刚是想弄死我……”

　　如果他刚刚没看错，江以添那个眼神……是真的想杀了他。

　　江以添玩弄着手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讥讽的笑了一声：“弄死你？”
　　他当然知道刚才的表现被对方收入眼底，但也没打算暴露自己重生的事实，他了解谢苛，怎么轻而易举地用一句话就转移重点。

　　不仅打消对方的疑虑，也不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江以添语气严肃了起来：“与其纠结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不如想想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该怎么收场？”

　　谢珂顿了下，瞬间记起在卫生间无数对准自己的镜头，将江以添的不对劲联系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江以添爱他入骨，平日里受了委屈，不仅不会跟他翻脸，还会作践自己顺着他哄……这人不在乎受不受委屈，但见不得他作践前程。

　　所以这次摆起了脸色，很可能是事情已经严重到江以添根本收不了场！

　　谢苛脸色霎那间白了不少：“什么意思？”

　　江以添把手机递过去，没好气道：“自己看，这种情况，要我怎么救你？”

　　谢珂手机上面的字，只感觉头越来越重。
　　他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这是什么，好小众的文字，怎么跟中文一模一样。

　　江以添：“这就是中文。”
　　他顿了下，不适宜地想起了谢云那张脸，闷闷的，吐不出半个字。

　　但是……没谢苛这么蠢。

　　谢苛拽住江以添的胳膊，吼道：“照片上了热搜……股价跌了，跌得这么厉害！你想办法，你给我想办法！这种事以前都是你给我解决的……你这次一样可以！”

　　江以添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性质不一样，这次有点太另类，这次很多商业上来往的朋友，都说不太想跟你合作了，跟我提起中断合作。”

　　谢珂：“我私下怎么样关合作什么事？！”

　　江以添：“不是利益上的问题，单纯觉得跟你合作，有失身份。”

　　“和你有来往的大多数都是同个阶级的富二代，做生意就是玩玩而已，哪里需要拼尽全力，觉得没意思了掉面子了，干脆不玩了，就是这么简单。”

　　谢苛：“那怎么办！现在谢云回来了，我不能失去这些合作！”

　　江以添没理他：“还有，这次的医药费我全部从你卡里面拿，我的卡已经帮你还债刷爆了。”

　　谢珂抬眼看着他：“你生气了？”

　　受：“没有。”

　　谢珂：“你也不是第一次替我处理这种事了，为什么这次……”

　　受陡然提高嗓音：“不是你说的不喜欢别人碰你吗？以前你病了，也是我替护工照顾你，这次怎么就不习惯了？”

　　谢珂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生气的点是刚才自己刚才排斥受的接触，而不是自己搞砸了事业。

　　受没变，还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但谢珂这些年被对方宠得厉害，受不了任何一点挑衅，哪怕是自己闯祸，对方在没有任何责怪的情况下提高音量。

　　谢苛一下子就有底气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见对方不回话，自尊心受挫，扶着床慢慢站起来，伸手就要去扇他。

　　江以添没有躲，而是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
　　他对上了谢珂的眼神：“不想见项目合伙人了？”

　　谢苛没想到对方居然敢抵抗，一时愣住。

　　“啪。”

　　江以添反手给他一巴掌。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谢苛茫然的眼睛：“谢珂，小心我再也不管你了。”（开始反向pua谢苛）

　　谢苛耳朵空鸣了下，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江以添会出现不管他的情况，只是设想了下那样的情形，心脏莫名堵得发慌，整个人难受。

　　他太阳穴直爆青筋，连着眼睛都染上了点红血丝，嗓音低沉而危险：“再说一句试试？”

　　江以添似笑非笑地道：“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呀，真怕我不要你了？”

　　他这话一出，气氛有点安静得诡异。

　　两人都没说话，谢苛忽然笑了起来，苍白的脸色阴冷，伸手就要去抓他的头发：“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有点太放肆了？”

　　但江以添却没像以前一样露出惊恐的神情，反而平静地向他走去，踮起脚尖，在对方耳旁轻声道：“说外面有人在看呢，你确定要继续吗？”

　　谢苛整个都僵硬了下来，寒意从脚裸怕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江以添突兀地笑了起来：“我骗你的哈哈哈哈，宝宝，你真可爱。”

　　他又舀了勺饭，送道谢苛的唇边：“你说你，混到现在这个地步，”边PUA说你没了我根本不行，只有我能保护你，记住，以后要乖。

　　谢苛看着他，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反应这么大，真担心我不管你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他根本不担心江以添会不管他，只当对方从哪学了狠话，上辈子为自己鞠躬尽瘁一辈子，甚至连命都是结束在自己手上。

　　重来一回

　　：“你敢？”
　　他重新看着

　　”

　　受把碗放下，把手机放他面前，说你知道你让谢氏降了多少股份吗？你哥在这里，我倒是想问你做什么，如果不想要家产，可以早点跟我说，我没必要护你到底。

　　谢苛说我肯定是要家产，这种事你想办法不就行了？

　　受笑了，股票，降易升难，一个炸裂的新闻必须用另一个炸裂的新闻盖过去，就看你愿意牺牲什么了。

　　他嗓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谢苛回头看去，是弟弟进来了。

　　弟弟对上了他的眼睛，很难描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他一瞬间就愣住了。

　　谢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

　　江以添小声说道，有舍，才有得，你得好好想想。

　　而在弟弟的视角就是江以添贴着谢苛的耳旁在暧昧。
　　他几乎是怒火中烧，谢哥都这样了，你还这样！

　　谢苛却没有理会他，直勾勾地看着江以添，脑子很乱，根本没办法想清楚，明明前世不是这个走向的。

　　他伸手，打算问江以添想对弟弟做什么。

　　而这时候弟弟冲过来打开了江以添的手，鼻子嗅了嗅，说你给谢苛的饭是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