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弥补遗憾—陈遇篇（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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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谈恋爱的消息在年级传开，谁也没料到年级第一居然和年级倒数第一在一起了！
但因为对象是陈遇和沈舒舒，一个不好惹，另一个不敢惹，祝福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
沈舒舒正在攻克一道数学难题，翻找着陈遇给她量身订造的笔记本，刚把公式搬运完毕，陈遇就来了。
中午放学的教室里没有人，大家都上赶着抢饭去了。陈遇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左肩，语气宠溺无边：“做不出来么？”
“你看我是能做出来的人吗？”沈舒舒撇过脸，不让他亲：“正烦着呢，莫挨老子。”
“亲一个呗。”陈遇掰过她脑袋，卡着下巴口，吧唧亲了好几下，沈舒舒在他怀里挣扎：“我的脸上全是你的口水！”
“宝宝乖，哥哥帮你做。”陈遇终于舍得放开她，抓过笔，保持着后抱她的姿势，开始在草稿纸运算公式。
“答案是-1。”
沈舒舒傻眼了，她感觉自己的智商有被冒犯到。她花在理解题目上的时间比陈遇列公式还要长。
沈舒舒感觉自己捡到宝：“不仅给女朋友补课，还能解疑答惑，这是什么神仙男友啊，明明就是步步高点读机！”
“叫一声哥哥，哪里不会点哪里。”陈遇咬她耳垂，用气音威胁。
“地球人，说话注意点。”沈舒舒推开他，挂着一副我有一个脾气要发你最好速速受死的表情。
哪知陈遇不按套路出牌：“我是地球上最喜欢你的人。”
沈舒舒成功被撩了一把。
“哥哥。”她笑眯眯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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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那段时间，陈遇经常带着沈舒舒出去玩。
下午和顾希晨他们约了一场球，体育馆里的露天篮球场，沈舒舒坐在观众席看他们打球。
陈遇怕她无聊，便拉着她一起加入队伍，沈舒舒没什么运动天赋，长跑跳高还行，顾希晨他们一直抛球运球扔球，就是不让沈舒舒摸到那只球。
沈舒舒原地爆炸：“顾希晨，你他妈故意的吧？”
顾希晨挑眉，少年盛气凌人：“再喊大声一点，让我们见识见识传闻中的培正一姐。”
“陈遇！”陈遇正在喝水，沈舒舒拽他手，用力晃了晃，告状去了：“帮我报仇。”
陈遇护妻狂魔上线，一把捞过顾希晨怀里的球：“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瓦特？”顾希晨如听“仙乐”耳暂“鸣”，忙追了上去：“陈遇，你他妈见色忘友的家伙，他妈老子也就十七岁，我比你还小一百九十九天呢！”
“舒舒，看着篮筐，视线对正，上倾四十五度，对，丢进去。”陈遇正手把手教女朋友丢三分球。
严夫出高妻，沈舒舒居然丢中了一个球。
李南洲走过来，手搭在顾希晨肩膀，吹了个口哨：“嫂子好样的！”
“Dei！”沈舒舒和他隔空回应。
顾希晨甩掉那只手，说：“我要建新群，群名就叫陈遇和沈舒舒还有多久分手。”
“神经病啊你。”李南洲笑。
沈舒舒玩累了，坐在台阶上休息，陈遇给她递了一瓶水，她囫囵喝了几口，陈遇在她身边蹲下身，替她擦拭嘴角的水痕，沈舒舒出了一身汗，脸上红扑扑的，嘴上埋怨：“幸亏我今天素颜，不然妆白化。”
陈遇给她扎头发，发尾拢成一扎，垂下手腕的发圈，回答：“你素颜也很美。”
“还用你说。”
安全送完沈舒舒回家，折返的路上，顾希晨忍不住吐槽：“你的未来老婆嗓门子也太大了吧，整个体育馆都能听见，哦对，脾气也挺牛掰的。”
陈遇边走边说，神情愉悦：“她那不叫脾气大，叫可爱，还有，她说话不是咄咄逼人，只是大声了点，怕你们听不见。”
“………”
“合着有病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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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后，沈舒舒回乡下住几天，按照陈遇的话来说，他们即将迎来人生中第一场异地恋。
沈舒舒说又不是三年五载，别搞得这么煽情。
陈遇：“天塌了。”
沈舒舒：“有你扛。”
“异地恋”终于熬到头那日，陈遇已经从漫不经心等到开始不耐烦并且准备下三乡抓人了。
陈遇：上车了没？
沈舒舒：没，车还没来。
陈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在家床上躺着，赶紧给我回来，今天之内我要见你。
沈舒舒：估计到家凌晨了吧，我准备出门了，勿催。
陈遇：好，注意安全，你对象等你回家。
隔了一会儿。
陈遇：什么时候到？给你准备点啥？你想吃哪家？明天找你吃个肠粉？
沈舒舒：他妈再bb个没完我跳车了。
晚上十一点，灯火稀疏，风很凉，沈舒舒刚下总站台，拖着行李箱往出站口走。
沈舒舒：到噜。
实时位置。
陈遇：噜噜噜，玩可爱那套是吧。
陈遇：我可太吃这套了，站在原地别动，乖乖等家属认领。
沈舒舒刚想说你别过来了，太麻烦，下一秒，陈遇的信息弹跳进来，白色背景下，他发来一句话。
陈遇：你是我女朋友，一点儿也不麻烦，我自愿的。
陈遇：是不是大聪明，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沈舒舒：爱心输出jpg.
陈遇在半个小时内赶了过来，他裹着二月春风，沁着丝丝寒意，一把捞过沈舒舒，宽厚的掌心托着后脑勺，紧紧拥入怀里。
“想死我了。”
沈舒舒趴在他身上，一天积累的疲惫顿时消散，她望着眼前深邃延长的路，感受彼此久违的温度，前所未有的心安在心底蔓延。
“哥哥，你剪头发了啊。”
“嗯，丑了？”
“不丑，比网络男神还帅。”
“宝宝，接吻吗？”陈遇捧着她的脸颊认真问。
“不许伸舌头。”沈舒舒撅嘴，陈遇每回伸舌头都吻得很重，完事的时候嘴巴通红肿胀，跟小卖部里滋滋冒油的大烤肠。
沈舒舒是这么认为的。
“行。”话音刚落，陈遇撬开她的齿贝。
“唔，陈……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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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也有吵架冷战的时候，沈舒舒冷战的方式特别有趣，她说冷战就冷战，我又不是不爱你了。
可这一次，事情发酵得越来越严重，沈舒舒脾气本就不好，动起怒来打119消防队电话都没辙，陈遇个小白也是头一回谈恋爱，出发点是哄人，哄着哄着人家开始闹分手。
“你要是不分手，我就死给你看。”沈舒舒抱着走廊栏杆说。
“你要是分手，我就割腕自杀。”陈遇手握削铅笔的刀刃。
沈舒舒立刻松手，狠狠砸他肩膀：“你干嘛学我！”
陈遇纹丝不动，形如泰山：“因为我喜欢你，情感会潜移默化。”
沈舒舒语气冷硬，气在上头：“那你别喜欢我了。”
陈遇被她的气话弄笑了，轻轻说了句：“小傻瓜。”
沈舒舒：“你骂我一时，我恨你一世！”
最后，陈遇直接玩硬的，把她拖进教室后门的门板夹缝，后背抵着掉落石灰的白墙，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那张依依不饶的小嘴吻了下去。
沈舒舒被哄得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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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有一处修身养性的后花园，园里有葱郁的灌木丛，月季花开的灿烂，育英亭呈现飞鹰形状，低矮的石拱桥建在铺满鹅卵石的清浅小溪上，沈舒舒喜欢吃完饭后一个人坐在这里。
那一天，她把自己的秘密基地分享给了陈遇。
陈遇知道学校里存在这个地方，但位置偏僻，少有人经过，平时大家都去图书馆，两人静静地坐在石拱桥上，看假山园林，听溪水淙淙，寻得一柱香的静谧。
“我想到了一首诗。”陈遇踏上拾级而上，紧紧握着她的手。
“什么诗啊？”
少年的声音透着独有的节奏感，他的眉眼沾上些许绿荫缝隙投落的光：“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
两人互看了一会儿，沈舒舒回握，笑：“走吧。”
他们慢慢地走过这座不长不短的桥，就像走过漫长的时光。
“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沈舒舒直白地说。
“我也是，有生之年，今生之内，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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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舒的成绩明显有了□□式的进步，连把主任都把她叫了好几趟，就为了当面夸她，表扬她，终于不是年级垫底。
中午放学，下课铃声一响，沈舒舒收到陈遇前一节课发来的信息。
puppy（沈舒舒给他的备注）：这节体育课。
puppy:放学等我。
palpitate(陈遇给她的备注）：好滴。
puppy秒回：上来了，再等一分钟。
沈舒舒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坐在座位，回：其实也不用再上来一趟，你在下面等我就好了。
puppy：你男朋友就喜欢爬楼梯。
沈舒舒刚想回消息，在陈遇的身影出现在教室后门的同一时间，新的消息弹跳进聊天框。
puppy：爬楼梯不是我的目的，而是去见你的动力。
沈舒舒倏地转过头，少年穿着校服，领口敞开，头发湿答答的，估计在暴晒烈阳下打了场篮球，又去洗了把脸。他几步走过来，托着沈舒舒的下巴，拽掉那根含在嘴里的棒棒糖，俯身吻了吻。
广播站里正在播放那首《起风了》，两人接吻的时候唱到间奏那一段，浪漫又经典。
他的身上混着阳光草木的气息，神清气爽，特别好闻。
“来接女朋友放学了。”
“陈遇，今天班主任夸我咯。”沈舒舒得意洋洋地说。
“夸你什么了？”陈遇后背撑着桌沿，他撩起校服衣摆，往脸上的汗水擦了擦。
“夸我月底模拟考试进步了一百多名，数学考了五十九分，老师说我前途无量，潜力无限，我是不是很腻害。”
陈遇笑了笑，点头赞同：“我女朋友不仅是宇宙第一大漂亮，还是宇宙第一厉害。”
“呵呵。”沈舒舒挑了挑眉眼，冷笑：“别想骗我夸你是宇宙第一大帅哥，我是不会上第二次当的。”
“请你吃糖。”
“你别积阴德……”
“外加一杯五分糖加两块钱芋圆的杨枝甘露。”
“我是那种没有骨气的人吗。”
“无偿帮你写数学作业，语文作文，英语阅读。”
“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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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舒的生日在九月十七号。
那一天是死亡星期三，数学课连上三节的唯一一天，也是沈舒舒最憎恨的一天，恨不得光阴飞逝，弹指一挥间的一天。
陈遇给她买了一个小蛋糕，玫瑰花瓣插在奶油表层，相当小巧精致，沈舒舒却没什么胃口。
她刚从三节数学课死里逃生，人已经虚脱了。
“本来想说一句生日快乐的，又觉得此时有点大煞风景。”陈遇说。
“那你憋着。”
“遵命。”陈遇递给她一包雪糕，是最近爆款：“看我还给你带了什么。”
“雪糕刺客。”沈舒舒面露惊喜。
“嗯，居然还涨了一块钱，一块钱也是钱啊。”陈遇吐槽了一句，又递过来一个袋子，包装十分奢华，沈舒舒只看一眼，就有一种自己倾家荡产也买不起的感觉。
“送的什么呀？”
“你自己打开看。”
沈舒舒配合打开，是一款全球限量款口红，方格盒子里装着五支不同的颜色。
“卧槽，陈遇，你从哪儿偷来的！”
“………我合法买来的，有开小票。”
“真的很贵，贵死的那种，你怎么乱花钱啊？”沈舒舒快急死了。
“给你买的，怎么叫乱花钱呢？”
“前一秒怎么说来着，一条雪糕刺客涨了一块钱你都嫌贵。”
“我就爱给你花钱，你别管我。”
“……”沈舒舒无奈地看着他。
陈遇给她点上蜡烛，沈舒舒不禁笑了，笑骂一句：“青天白日的，用得着点蜡烛吗？”
“生活需要仪式感。”
“别点了，反正我的愿望又不会实现。”沈舒舒口头上阻止他。
“什么愿望啊，跟我说说？”陈遇看她一眼，咔咔几声，打火机窜出火苗。
“我希望人间再无数学。”
“……”
陈遇低低笑了：“舒舒，送你一句话，人间不值得。”
“不值得我学数学吗？”
“不，是不值得你为它难过。”
沈舒舒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某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吹蜡烛吧。”陈遇双手捧着蛋糕，沈舒舒很给面子地闭上眼睛，双手并拢成拳，过了两三秒，她吹灭蜡烛。
窗外太阳炙烤着大地，教室里正在做着的事情丝毫不应景。
“我的女朋友又长大了一岁。”
—
暑期一下子过去，转眼进入高三。
陈遇上半个学期参加了物理竞赛，获得全国一等奖，升旗仪式那天，校长特意请他上台演讲。
陈遇出列队伍，那一刻整个操场的人都在看他。他走上演讲台，一缕朝阳打在身上，整个人如同一束光。
少年神采飞扬，意气风发是这个年纪里最心动的赞许。他调整好话筒高度，漆黑清朗的眼眸扫过全场。
台下一片寂静，只有操场蜷息在悬铃木的蝉鸣声悠长，盖过整个夏天的热意。
“同学们，老师们，大家早上好，我是来自高三一班的陈遇……”
“在这里，我想分享一句契科夫的话，学问是光明，蒙昧是黑暗，所以同学们，好好念书吧！”
“哈哈哈！！！”
讲台底下响起窸窸窣窣的欢笑声。
最后的结束语一落，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沈舒舒站在阴影之中为他鼓起了掌。看着台上被阳光包围的男生，明媚又耀眼，永远充满着蓬勃的期待和希望，她心里阴暗的那块地方被照亮了一瞬。
她忽然很想和这个人，去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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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陈遇和沈舒舒在外面报了个补习班，其实是沈舒舒想报，陈遇单纯为了陪女朋友上下课。
那天回家路上撞见顾希晨和几名男生走在一起，便一起搭伙吃个饭，陈遇和沈舒舒肩并肩走在最前面，正在讨论最后一道题目。
听到一半，沈舒舒不耐烦摇摇头，摆摆手：“请你因材施教，我感觉像是高三听了大学微积分。”
陈遇走在车道外侧，给她掰了一颗芒果味棒棒糖，语气诱哄：“这道题是有点难，不过舒舒只要细心转一下思路就不难理解了，今天辛苦啦，奖励舒舒一颗糖。”
沈舒舒没什么情绪，把那颗糖粗鲁塞进嘴巴。陈遇捏了捏她鼓鼓的腮帮，指尖沁凉，可爱得紧。
顾希晨走在尾后，不长不短的距离，忽然旁边一位男生殷勤献上一杯免费奶茶。
“干嘛呢？”顾希晨摘掉耳机线，垂眼瞥他。
“兄弟，有事相托，能不能劝一下陈遇，让他跟我成立一个学习小组，顺便帮我补补课什么的。”男生期期艾艾看着他，手里捧着一杯星巴克，心意真重。
但顾希晨不是神，也不是陈遇的女人，看了眼星巴克奶茶，下巴朝前面某个人影抬了抬：“看见了没？”
“看见什么了？”
“陈遇的女朋友。”顾希晨说：“你应该去讨好她，比讨好我有用多了。”
男生怔愣了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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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学期，百日冲刺阶段。
图书馆里，沈舒舒认认真真写题，陈遇坐在边上给她改试卷，他握着红笔时不时进行标注和修改，沈舒舒瞥了眼自己的卷子，小心翼翼地问：“错了很多吗？”
见陈遇不说话，她又开口：“是不是不及格？”
“没有。”陈遇改完最后一道大题，正确答案已经写了上去，少年字迹工整遒劲，透着书生骨气，他说：“就是写题的过程太过粗心了，有很多地方不应该错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压力有点大。”沈舒舒抿了抿唇，她不敢说自己顾虑着什么。
她想和陈遇一起上大学，可陈遇去的城市太优秀了，她达不到陈遇的分数，也达不到那些大学的录取分数线。
不是所有的努力和回报是对等的。
“舒舒在想什么，跟我说说？”陈遇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拐着弯儿问。
沈舒舒趴在试卷上方，下巴抵着红色修改的痕迹，她摇了摇头，闷闷不乐地说：“高考前焦虑症吧。”
“很严重么？”
“不严重。”沈舒舒又摇头，她停顿了一会儿，不知道说给谁听的：“我想考去你的城市，可我考不上。”
“舒舒，我明白你的顾虑。”陈遇摸了摸她的头，安抚。
“你说，万一我真的考不上，又万一我们熬不过异地恋呢？”沈舒舒撇头看他。
“不会的。”陈遇也趴在桌面，两人四目相对，陈遇说：“我喜欢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还有我和你在一起的样子。因为我坚定地喜欢你，所以我对这场恋爱有很大胜算，哪怕结果真如你所说，我们在异地恋里，也一定是永远的赢家。”
“陈遇，你真聪明，我喜欢你。”沈舒舒泪光闪烁，憋不住情绪。
“沈舒舒，我爱你。”
“你是什么时候坚定选择我的？”
“暗恋你的那一刻。”
暗恋是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坚定，所幸他的愿望没有落空。
傍晚八点半，图书馆忽然陷入一片黑暗，唏嘘声此起彼伏，毫无预兆停电了。
沈舒舒同时跟着吓一跳，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数学思维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里一拍而散，她停下笔，下意识抓住陈遇的手。
陈遇也在回应她。
“别怕，我在呢。”
“我不是怕，就是有点可惜。”沈舒舒闷闷地说，似乎真的在遗憾什么。
“可惜什么？”
“那道题，可是我花费了半个小时才捋清思路的，现在前功尽弃了。”她瘪了瘪嘴，扔下了笔。
啪嗒一声，落在试卷上。
陈遇打开手电筒，黑暗里冒出一束刺眼的白光，沈舒舒还没看清一切，比那束光更快一步的是下一刻的黑暗，陈遇双手覆在她眼前，让她的眼睛适应一会儿。
“没什么大问题，你从哪里断的思绪我就从哪里给你建起来，再说了那道题那么难，舒舒在半个小时之内居然想出对策，简直不要太厉害了。”
“……”沈舒舒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音。
“舒舒，我们要走吗？”陈遇手法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询问她。
沈舒舒摇摇头，说：“还不想走，我想把这一张卷子写完。”
“好。”陈遇把手机里的光都照耀给她。
沈舒舒看了眼艰苦的学习条件，就差点上蜡烛了。这种光线下学习对眼睛并不友好，她怕陈遇的眼睛会不舒服，想了想还是改口：“算了，我回家再写吧。”
“我有办法。”陈遇打开那瓶矿泉水，又拿出沈舒舒今早喝剩的牛奶，往矿泉水里倒了几毫升，矿泉水瞬间变成乳白色溶液，他五指攥着轻轻摇晃，然后把瓶底放在手机的光上面。
下一秒，胶体状的明亮光照亮了彼此的脸，沈舒舒瞪大眼睛看着他，觉得很神奇。
“能适应吗？”陈遇问。
“嗯，不错。”
沈舒舒重新捡起那支笔，笑了笑，埋首决战最后一道题。
陈遇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那一刻他觉得沈舒舒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无与伦比的美丽。
—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沈舒舒忽然发现陈遇是多么伟大，多么厉害。
而她，多么玄学。
分数562。
沈舒舒坐在电脑前久久未动，准确的说，她不知还做出如何反应。
枯坐到日落西山，沈舒舒哭了。
原来人的快乐到了一定极限，是会乐极生悲的。
陈遇的消息轰炸进聊天框。
puppy：宝贝儿，我刚刚查了你的成绩，倍儿棒！！！
palpitate：你的呢？
puppy：731。
palpitate：我悟出了一条人生哲理。
puppy：你且说。转圈jpg.
palpitate：高中一定要谈一场恋爱，而且一定找年级第一当男朋友，不仅教你拿捏文科，还带你逐梦本科！
puppy：我还会带你逐梦婚姻的殿堂。
palpitate：还有死亡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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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邮政快递寄来的录取通知书那天，沈舒舒兴奋得睡不着觉，心里百感交集不知从哪儿说起，耳边挂着和陈遇通话的耳机，陈遇已经浅浅睡着了。
如果高二那年没有遇见陈遇，她现在可能连公办大专都考不上，因为陈遇，她成为了更好的人。
爱不是等价交换，爱是旗鼓相当。
两人约定好一起北上。高铁站门口，陈遇拖着一只大行李箱，戴着潮款鸭舌帽，宽松短袖下是一具硬朗的少年骨骼，他正倚靠在行李箱上，撑着拉箱杆，耳朵里塞着两枚蓝牙。
不少人往他身上看去。
等了些许时间，一道白色的身影降落下来，与此同时有人在喊他：“陈遇。”
蓝牙里没有播放歌曲，那是他躲避周围喧嚣而戴的，他猛地抬头，对上沈舒舒明媚的笑脸。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熟悉的歌曲，有人在唱着：
如今走过这世间
万般流连
翻过岁月不同侧脸
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
她一袭白色碎发裙，站在穿梭的人海里，如同仙气飘飘的仙子。
“等很久了吧。”
【完】
作者有话说第95章 弥补遗憾—陈遇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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