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就我没猫

3、第 3 章

　　八月的风吹过来时都是热的，路上的行人无不是打着遮阳伞，可还是抵不住酷热。
　　嘈杂的巷子里小贩们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买菜的大姨，买瓜果的大叔，城管拿着警棍驱赶着。

　　“老板，一个原味手抓饼，加鸡蛋鸡柳，酱要炼乳加沙拉。”
　　许欢穿着黑色的吊带，牛仔的短裤，站在一个店门口叫喊着。

　　现在中午十二点，正是炎热的时候；
　　一只手拿着手机扫码，另一只手在耳边不停地扇着。

　　一头飘逸的红发随意地扎在后方；
　　身后还排着刚下班的年轻人。

　　“好嘞，今天来得挺早啊”
　　手抓饼店的小哥爽快地回答着。

　　她只是笑了笑
　　“不早了。”

　　看着那小哥熟练地打了个鸡蛋在铁板上，没几分钟，一套手抓饼就做好了；
　　许欢从小哥手里接过，付了钱拿着离开。

　　她边走边吃，看了眼时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到店时刚好12：31。

　　在门口和旁边店铺的老板娘打了招呼
　　“早啊，姐。”

　　许欢刚来时，因为打扮艳丽，还加上一头鲜艳的头发，周围的人都以为她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
　　只有旁边服装店的老板娘对她和颜欢笑；
　　还帮她怼那些嚼舌根的人
　　“人家小许是年轻，你们真是年老朱黄还见不得人光鲜亮丽。”

　　听得许欢在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今天来得挺早呀”
　　李玲玲笑着从店里走到门口；
　　那个身材，脸蛋，迷的她一个女的都晕头转向。

　　她这个纹身店开了已经差不多半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李玲玲第一次见她一点以前到的；
　　“害，还不是有客户约了这个点，这能吃点这个对付两口。”

　　边说还边朝着李玲玲甩了甩手里吃了几口的手抓饼。

　　李玲玲笑了出来，刚想说什么，她的店进了客人，只得进去招呼客人了。

　　许欢现在趁着约的顾客还没来，赶快整理出她要用的东西；
　　这次的顾客是靠之前的来过得客人推荐来的，所以她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只是在微信上聊过几句，朋友圈也没发过动态，头像是个中性的熊猫头。

　　收拾好以后，两三口吃完剩下的手抓饼，发了消息问那位客人快到了吗；
　　还好对方秒回，说到街口了。
　　就是她刚刚买手抓饼的地方。

　　她想着过来也没几分钟，静静的坐在靠椅上耐心地等待着；
　　太阳直射了进来，她眼睛眯了眯，想起身把卷帘门拉下一点；
　　又想到等那人来了在关吧，就把椅子转了个方向，用背对着外面。

　　闭着眼睛，哼着小曲。

　　一个身穿马甲的男子从机车上下来，看样子还去做了一个头发；
　　“请问许小姐在吗？”

　　五分钟左右，她听到门口的动静，想着起身迎接一下；
　　谁知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个熟人。

　　那男子看到她的脸后也楞了楞，刚踏入店铺的脚停了下来；
　　“许欢？”
　　带着震惊又不敢确定的表情看向她。

　　许欢的脸上也没有比他好看到哪去；
　　“嗯”
　　只是轻轻地嗯了声。

　　那男子突然声音大了起来，直朝着她走来
　　“你回来干嘛？你还敢回来？”

　　一顿质问下来，许欢莫名其妙，什么叫她还敢回来。

　　来人正是陆尧的发小，韩炀。

　　她一脸无语地看着韩炀，
　　“我那个龟毛求疵的顾客是你？”

　　这人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刚想说是，才听出来她的话音。

　　“什么叫龟毛求疵？你这人咋还是那么不会讲话。”

　　许欢给他一个白眼，直径走进操作间
　　“你是来纹身的就进来，如果是来吵架的，那慢走不送。”

　　她不想和这人废话；
　　当初追求陆尧时这人天天在身边跟着，费话多。

　　她当时就想不通，这两个性格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怎么从小玩到大的。

　　韩炀当然不会就那么离开，他今天就要问清楚这个女人为什么无情地抛弃他哥们；
　　那段日子，陆尧的状态糟糕极了。

　　跟着进了操作间后，略带嫌弃地打量着；
　　许欢当然看到他那副样子，冷冷地说道
　　“嫌弃就趁早离开。”

　　这时，韩炀打量环境的眼神，变成了打量人；
　　看着眼前这个人，不是那张脸，他估计都认不出来这人是谁。

　　他不是和许欢陆尧一个高中的，他知道许欢还是通过陆尧；
　　第一次见到这个女生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离经叛道，张扬至极。

　　穿着正儿八经的一中校服，跟在陆尧身后，十足十的小太妹模样；
　　后来听说她在追求陆尧时，惊掉了下巴，再听说陆尧还不反感时，他觉得他和陆尧总有一个是不正常的。

　　“昨天谈好那个样式吗？”
　　许欢冷漠地打断了他的游离。

　　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为什么许欢会说他龟毛求疵，就因为他昨晚提了一大堆要求，
　　简直在无理取闹。

　　本来都不想接这单的，可是对方给得多呀，
　　她只好为了毛爷爷低下了头。

　　刚刚看到来人是谁时，能忍住不把他轰出去都算他大发慈悲了；
　　那轮得到他逼逼赖赖。

　　他这次纹的位置是在大腿上，拿来酒精消过毒后，上了麻药；
　　谁知这人没闭上几分钟的嘴又开始了。

　　“陆尧知道你回来吗？”
　　听到他的话，许欢手上的动作一顿，只是几秒，就恢复正常。

　　她继续手上的动作，没有回答。

　　韩炀没看到她的停顿，也不在的意自顾自说道
　　“我想应该不知道吧，不知道也好。”

　　许欢冷漠地看着他，纹身针毫不留情地插了进去。

　　-

　　解剖室里充斥着消毒浓烈的消毒水味；
　　刚刚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目前还没找到家属。

　　陆尧穿着蓝色的无菌服站在解剖台前，一脸深沉地看着面前这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女性尸体；
　　他见过无数尸体，这具尸体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惨不忍睹。

　　上半身多处刀伤，会□□撕裂明显，又有被性侵过的痕迹；
　　他提取了体内容物进行送检。

　　刚从解剖室出来就看到了林鹤的来电；
　　面无表情接通。

　　“你猜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你的那个前女友。”
　　他冷声地回答。

　　林鹤是他的大学舍友，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
　　人长得还不错，家里有挺有钱的，大学时换女友就如同换衣服一样快。

　　近来总是遇到那些被他渣过的前女友们；
　　陆尧见到他的来电都要免疫了。

　　“我不是去玉市办事吗？我见到韩炀那小子和一个红发美女站在一块，你还别说，那真是个美女，艳而不俗。”
　　林鹤一想到那个美女，就心痛，怎么便宜那小子了呢。

　　韩炀和林鹤本不认识的，但是大学时陆尧带领两人玩过几次，一回生二回熟；
　　现在在一起的时间比陆尧还多。

　　陆尧走进办公室，倒了一杯热水，看着桌上冷掉的午饭，皱了皱眉，没有丝毫犹豫地扔进垃圾桶；
　　他对这两人的感情毫不在意。

　　“我还拍了那个美女的照片，只是有点远，不太清，我发给你看”
　　陆尧没有理他，他也不在意，挂断电话，自己把照片发了过去。

　　听韩炀说，这人上高中时不说热情开了，还带还会有点表情；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和尸体相处多了，天天冷着一张臭脸。

　　陆尧见对方果断电话，整个人靠在椅子背上，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另一只在手机是哪个敲打着；
　　“叮”的一声；
　　手机传来了林鹤发来的照片。

　　他并不关心，只是不知怎么手碰到了屏幕点了进去；
　　只得拿起手机看了眼。

　　他忽然身子僵住，眼睛死死盯住屏幕里的照片；
　　眼眶红了起来，另一只手捏紧了椅子扶手。

　　只见照片中的红发女人在一个店铺门口和韩炀说着什么；
　　表情冷漠，韩炀的表情也不好看。

　　他手握拳重重的拍打在桌子上，震的杯子里的水溢了出来；
　　再次放大那张照片，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恰好林鹤发来一条语音，
　　“怎么样，好看吧？”

　　陆尧退出了微信，精准地在电话簿找到了韩炀的号码拨了过去；
　　没响几声对方就接了。

　　“在哪？”
　　他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

　　“店里啊，看着下货呢。”
　　韩炀拿着手机，远离人群。

　　“你今天去哪了？”
　　韩炀一脸莫名，他今天怎么那么关心自己了，刚想调侃他几句；
　　忽然想起他今天见到的人，一时不知怎么回。

　　“我能去哪呀，你这话问的”
　　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陆尧现在只想着那个女人，根本没耐心听他打马虎眼；
　　不耐烦道
　　“地址。”

　　“哥，你不是没睡醒啊，我酒吧的位置都不知道了。”
　　他还在继续扯开话题。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陆尧的声音越来越不耐烦，扯着外套就往外走。

　　另一头的韩炀开始急了，声音不由放大
　　“你还要找她干嘛？这几年她来找过你吗？”

　　刚要伸手拉车门的手，一顿，垂了下来；
　　眼神暗淡起来。

　　是啊她都不来找自己。

　　韩炀又苦口婆心地劝了几句，发现这人完全没有听进去；
　　低声骂了句；

　　“我说你明明可以找到更好的，大学那么多年追你，你都给拒了，给的理由还都是有女朋友了，人家承认过你吗？”
　　韩炀现在完全是恨铁不成钢，一个从来不抽烟的人，那一个假期就像上了瘾般。

　　陆尧坐在驾驶位上点燃了一根又一根香烟，一句话都不说，
　　最后，韩炀受不了了，说了个地址让他好自为之后果断的挂了电话。

　　他想起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那时候觉得那是他们的开始，谁知道是结束；
　　望着窗外，昏暗的车场。

　　-

　　晚上半点左右，许欢正在做着今天预约的最后一位顾客；
　　是一对小情侣，要求纹情侣纹身，她本是拒绝的。

　　但看着他们年纪也不小了，而且纹的不是什么人像，名字之类的，就答应了下来；
　　看他们选的图案很用心，是山海，纹在手腕处。

　　正所谓是所爱隔山海，上海皆可平。

　　她在心里想着现在的年轻人可真烂漫。

　　帮他们二人各自敷上麻药，转身准备着需要的东西，
　　准备好后，发现麻药时间还没到，走到音响处放了音乐。

　　后见麻药敷好，决定先给男孩子画型；
　　她没注意的是，门口刚好停下了一张黑色的小车，隐匿在黑暗中。

　　她背对着门口，听到门口有动静，她没有回头，以为是顾客；
　　有部分人总是喜欢心血来潮的进店。

　　随口对来人说了句
　　“不好意思哈，我这里是要约时间的，可以加一下店微信详谈。”

　　过了几分钟，见对方没有说话，正准备放下手上的东西折回头看；
　　抬头却见那位小姐姐看着她身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她好奇地转过身去，看到的就是陆尧一身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口；
　　双眼泛红地看着自己。

　　许欢身体一怔，又放松下来；
　　早上遇到韩炀时她就知道他们迟早会见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她甚至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或者是该说什么；
　　一旁的两人感觉出气氛渐渐不对起来，吓得大气不敢出。

　　陆尧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走到许欢面前，定定地看着她；
　　红着的眼眶，捏紧的拳头，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

　　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陆尧，
　　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那看的微笑；

　　音响里的音乐恰好放到了高潮；
　　家驹那句
　　“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回荡在没人说话的空间里。

　　风刚好从门口吹了进来，吹乱那几缕扎不上的碎发。

　　许欢刚想说一句好久不见，听见陆尧声音颤抖着说
　　“许欢，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