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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4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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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次发烧事件之后,齐夏发现纪想越来越不对劲。
怎么说呢,齐夏就是感觉被盯上了。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
以前虽然纪想也爱黏着齐夏,但是齐夏没有这种被人笼罩的感觉,很舒适很自由。
现在只要纪想和齐夏在同一个空间里,明明纪想并没有跟齐夏有肢体接触,但是齐夏就是觉得对方好像随时要扑上来。
齐夏被这种感觉搅得心神不宁。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齐夏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这天,齐夏拿着一本诗词集,正在考虑明天教孩子们学那首诗,无意间一抬头,正对上纪想黑黝黝的眼神盯着自己。
齐夏被对方眼睛里透出的深沉和浓浓的占有欲吓了一跳,身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还没等齐夏仔细看,对方马上从面无表情换成了一贯的嬉皮笑脸,眼睛里只有开心和单纯,好像从没有出现过其他的情绪。
齐夏怀疑自己看错了,低头看向书,又疑惑地看向对面。
纪想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开朗:“怎么了?”
齐夏:“……没”
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齐夏重新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诗词上,但是脑海中却又闪现出刚刚的眼神,那眼神,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样。
齐夏有些心慌,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去抱柴。”就出去了。
看着齐夏清瘦的背影,纪想有些懊恼地抓了抓脸:怎么办,我是不是吓到他了。啧,我是该慢慢来还是……
纪想想了想:算了,为了我们的长远幸福生活考虑,慢慢来吧。
纪想长长的叹了口气,再忍忍,再忍忍,希望夏夏能早日开窍,尝尝我现在的苦……
此时齐夏已经出了院子,深呼吸,努力让跳得有些快的心脏平静下来。
好陌生的感觉。
日子过得很快,青桐树只剩树枝的时候,也到了年底。
过年的时候纪想他们和二叔四叔,三家一起过,轮流吃。
四婶已经显怀了,本来她还说做饭交给她,但是大家都怕她累着,只让她做了去她家吃的那顿饭。
在二叔家的时候是二叔做饭,在纪想家的时候是纪想掌勺。
三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
跨年的那天晚上,二叔又喝醉了,直拉着齐夏说要感谢他。
齐夏那天倒是好说话得很,耐心的应付着二叔的聒噪,听着他絮絮叨叨,没有一点不耐烦。
纪想在干什么?
他坐在旁边傻笑呢。
纪想确实喝醉了,一开始乖乖的坐在旁边跟着乐呵。
然后看到二叔拉着齐夏的手絮叨,一噘嘴抢过齐夏的手自己握着,最后干脆把椅子挪过去紧挨着齐夏,双手把齐夏的胳膊抱在怀里,枕着齐夏的肩膀傻笑。
一边是纪大傻子,一边是眼含热泪的二叔。
齐夏坐在火盆边突然觉得自己好伟大。
四叔在扫食物残渣,四婶在厨屋洗碗,开开蹲在旁边玩齐夏送他的草蚂蚱。
四叔看着这个场景,心里特别开心,好久没有过过这么热闹的年了。
夜深了,四叔把二叔送回家,临走的时候二叔还在拉着齐夏说好孩子,辛苦你了。
齐夏则扶着纪想回家。
纪想的眼睛还睁着,但是眼神比较迷离,只黏在齐夏身上扒都扒不开。
四婶有些担心:“小夏,你扶得住吗?”
齐夏尽力稳住身体:“可以。”
四婶想扶住纪想的另一个胳膊,被纪想抽出,直往齐夏身后躲:“我要夏夏扶,我要夏夏扶。”
“好好好,夏夏扶。”四婶怕纪想挣扎,只好放了手。
又对齐夏道:“要不等你四叔回来,让他送你们吧。想子这人高马大的,晚上路又不好走……”
齐夏被纪想带得转了个圈,安慰道:“没事,回去就两步路。”看了看外面又道:“今天有月亮,看得见。”
“有月亮,看得见。”纪想跟着重复。
说完还拉着齐夏往外走:“走夏夏,我们回家。”
齐夏把着纪想的胳膊防止他脚步乱晃摔倒,对四婶道:“我们回去了。”
四婶跟出来:“我送你们吧。”
齐夏:“不用,开开还在家呢。”
说完,齐夏就扶着纪想上了路。
四婶抬头看看月亮,确实能照到路上,她在犹豫要不要跟着齐夏他们,但是又想到怀孕的女人不能走夜路,正在纠结,那边齐夏他们已经晃晃悠悠地走远了。
齐夏尽量扶着纪想的胳膊,顺着路走。
但是他比纪想稍矮一点,又没有纪想块头大,此时纪想还使劲往齐夏身上贴,导致他们走着走着就往一边歪。
齐夏好久没这么累了,终于:
“纪想!”
纪想一听齐夏的语气,半眯的眼睛瞬间睁大,眼神还带着迷离。
齐夏:“你到底喝醉没有。”
纪想费劲地把歪着的头摆正,脖子是软的,顶不住脑袋似的:“没有,我没有。”
“站好。”
极限努力使自己站好不晃,但是腿好像也是软的,偏要往旁边踉跄,地还会动。
齐夏看着纪想左脚踩右脚,就是没办法站着不动,只能认命了,重新扶好纪想的胳膊,把他往前带。
纪想还在梗着脖子,原地踏步就是不往前走:“我站好了,我没动……”
齐夏只能哄道:“好,我们回家吧。”
这回纪想动了:“回家!回我跟夏夏的家!回我们的家!”
纪想像是在宣布一样,语气充满了骄傲。
走到一半,纪想又不走了,迷离地眼睛努力对上齐夏的视线:“你累吗?”
齐夏:“我不累”
纪想:“你累”
齐夏:“我不累”
纪想:“你累”
齐夏:“……”我就不该接话。
纪想:“你累”
为了让纪想乖乖回家,齐夏无奈:“……我累”
纪想立马半蹲下,背对着齐夏:“我背你。”
齐夏:“……”
他好想踹一脚啊。
纪想还回头催:“快,上来。”
齐夏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自己走。”
纪想还急了:“不行,你不让我背我就不走了。”
齐夏闭了闭眼睛,慢慢上前贴上纪想的背,胳膊绕过纪想的肩膀伸到前面,头也挨着纪想的侧脸。
纪想双手把着齐夏的腿,动了。
当齐夏脸贴着地面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脑子进了水……
月光下,小道旁,两人以头栽地的倒插葱姿势拜了年。
在年前的时候,纪想还带齐夏去阿爹阿娘还有爷爷的坟前烧纸。
齐夏恭恭敬敬地跟着磕了头,烧了纸。
烧完纸,纪想说他有悄悄话跟他们说,让齐夏先回去。
等纪想回家的时候,眼圈明显是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
看到齐夏的时候,纪想上前抱住了齐夏,把头埋在齐夏的肩窝,胳膊紧紧的箍着齐夏的腰,像是要把怀里的人塞进自己的身体。
纪想疲惫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别动。”
齐夏没有推开纪想,没有挣扎,没有回应,也没有紧绷。
两人谁都没说话,静静地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过了会儿,纪想像是满血复活了似的,放开了齐夏,还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过完年,在阿娘诞辰的那一天,他们又一起去烧了纸,这次纪想没有单独留下,是跟齐夏一起离开的。
回去的路上还碰到了好久不见的虎娃子。
纪想诧异:“大虎,你啥时候回来的。”
大虎把扛着的树放下,用手把着树干不让它倒,打招呼道:“想哥,先生。”又回道:“昨儿到家的。”
纪想上下打量了一下虎娃子:“你这出去半年,咋更黑了。”
大虎爽朗地笑笑:“我娘也这么说,反正我又不怕,黑就黑了,也没人看我。”
纪想拍拍大虎的胳膊:“没事儿,黑说明身体好。”
摸到大虎胳膊上的肌肉,纪想惊奇道:“呦,你这长结实了啊。”
大虎一只手把着树,一只胳膊弯起来做出展现肌肉的姿势。
“哈哈哈”纪想笑着拍拍大虎,气氛很欢快。
齐夏在旁边,注意力倒是放在了虎子扶的树上。
纪想也疑惑:“你这扛着棵桃树干什么?”
大虎看了看桃树的树枝,回道:“种啊。我专门在小胡子伯伯那买的。”
桃树是连根挖出来的,树根很完整,还带着不少土,树干虽然还没有长新芽,但是能看出来是健康的树。
“栽在我家门口,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结果。”大虎摸了摸树皮。
“这挪了地方还真说不准……你咋没让小胡子叔帮你栽呢。”纪想摸了摸下巴问道。
大虎有些郁闷道:“他说没空,刚才挖树他差点都不想帮忙。”
“为啥?”
“不晓得,我跟他买树他都不愿意卖我,我缠了他半天才卖我一棵。”
“有钱都不挣啊。他不会是以为你买了跟他抢着卖桃子吧?”
大虎也不晓得原因:“可能吧,我就是买回去种着看的。”
大虎有些担心地打量了一下桃树:“不晓得能不能栽活。”
三人站着聊了两句,大虎就跟他们告了别,扛着桃树走了。
齐夏看着大虎扛着桃树的背影,想起了去年田田跟自己说的话。
“有人说明年春上给我栽一棵桃树,想吃多少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