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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4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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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想拿着那张纸,感动得不行。左看右看舍不得放下,最后把它捧到自己的屋里放好,才出来开始吃饭。
纪想一直在给齐夏夹菜,被齐夏拒绝了也乐呵的。
吃着红烧肉,喝着梅子酒,看着心上人,还有两条狗在门口守着。这样的日子多快活啊。
最后纪想感觉自己好像喝醉了,魂儿好像已经飘起来了。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纪想心里还想着,我好幸福啊。
不是酒醉人,是幸福醉人……
半夜被尿憋醒的时候,纪想已经清醒了。咽了咽口水,喉咙干得很。
从床上坐起来,模糊中看到床头柜上面有一个碗,纪想端起来,里面果然有水。
一碗水下肚,喉咙好多了,就是更尿急了。
从外面进来,纪想看到桌子上的那张纸。
躺在床上,双手把纸举到眼前,嘴里喃喃念道:“岁岁平安,岁—岁—平—安”
纪想把纸又盖在脸上,闻到纸张的味道,墨水的味道。
深吸一口气,这可是夏夏送的礼物的味道。
这是夏夏第一次送我礼物,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好多次,直到把自己送给我嘿嘿嘿,纪想把脸埋进枕头笑得好不快乐。
长一岁的第一天就开始不正常……
院子里的落叶越来越多,早上也越来越离不开被窝。
最近村民们的主要任务不是种庄稼了,而是砍柴准备过冬。
纪想给菜园子浇好粪,每天跟着大伙儿一起去砍华柳树。这种树是最好烧的,分量重,烟少,耐烧,还能烧成炭卖。
胳膊粗的华柳树一个人勉强扛得动,大家会多砍一些放在坡上,自然风干几天慢慢往回扛。
还有难得一遇的树疙瘩。
那可是过冬的好东西啊,烤火架一个疙瘩,能烧一天。
就是有些不要脸的人偷别人的劳动成果。大家没当面碰到,也只能骂骂出气。
在坡上碰到有桐子大家也会捡,攒着下雨下雪在家没事的时候,烤着火剥桐子,有人专门来村里收,收去榨桐油,桐油用处可多了。
要说乡下穷,也确实穷。但是山上一年四季都有可以卖钱的东西,就看你懒不懒了。
纪想是不可能懒的。
只有齐夏休息的时候,他才会不上坡,在家待着。
当然在家也不会闲着,收拾屋子,剥苞谷,洗衣服。他只是想在家跟齐夏待在一起而已,不是闲着没事干。
只要齐夏去上课,刮风下雨他都会在外面忙,不是去山上捡东西卖,就是去城里找活干挣钱。
入冬的那天,白天突然下起了雨。
齐夏淋着雨回来,晚上就开始发热。
他没吭声,还是纪想早上叫他吃饭,他半天没起来,纪想进去看才发现的。
当时齐夏意识都已经模糊了,纪想叫他都不清醒,浑身滚烫。
这可把纪想吓坏了,背起齐夏就要往村里的老郎中家跑,但是突然又想到发热的人不能吹风,只好把齐夏又放下,掖好被子直奔老郎中家。
老郎中在吃早饭,被纪想闯进院门吓了一跳。
“老先生,夏夏发热厉害得很,求您去看看。”纪想焦急地朝老郎中喊道。
老先生一听,连忙放下碗,让儿媳妇把药箱拿来。
“快,走。”
纪想在前,老郎中在后,但是先生毕竟年纪大了,昨天还下了一夜雨,路上全是泥巴,滑的很。
然后纪想就扶着老先生,生怕他摔倒,心里又急得不得了,直想背着老先生走算了。
好不容易赶到纪想家,老先生已经气喘吁吁的了。
等到坐到齐夏的床边,先生尽量平复心跳,从药箱里拿出脉枕。
纪想把齐夏的手腕从被子里拿出来,放在脉枕上。
老先生的手接触齐夏皮肤的那一刻,都惊到了,这么烫。
认真把脉片刻,老先生起身看了看齐夏的脸色,扒开眼皮观察了一下,还打开齐夏的嘴看了看舌苔。
思索片刻,老先生到桌子旁开始写药方。
“怎么样?”
老先生在看的时候,纪想不敢出声打扰,等先生起身了就心急如焚地问。
“昨天淋了雨没有及时驱寒,导致身体发了内热,万不可再吹风。”老先生笔尖不停,很快写了一个药方:
“你照着这个药方赶快去城里抓药,不要耽误。药买回来,一包药熬两次,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倒出药汁,再三碗熬成碗,把两次的药兑在一起,分两顿喝。记住了吗?”
“是,我马上去。”
得了药方,纪想一刻不停的往城里赶,走之前,去了最近的田田家,请田田帮忙照看一下齐夏。
一个时辰不到,纪想就回来了。
这么冷的天气,纪想满头汗,头发都在冒白烟。
终于把药熬好,田田把齐夏扶起来,半靠在怀里,纪想给他喂药。
但是药喂进去,齐夏怎么也不咽下去。
纪想急得手都在抖,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始哭,眼泪鼻涕一起流:“夏夏,你喝药,求你了,你喝药……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啊?求你了……”
纪想把脸贴在齐夏的脸上,哭得泣不成声:“怎么办……我怎么办……你回来,我求你……都是我没用……”
田田看纪想这个样子,眼睛也红了,跟着一起哭:“先生,你快喝药吧,喝药才能好啊,你能听到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齐夏已经死了呢。
终于,不知道是他们“叫魂儿”起了作用,还是被吵的,齐夏终于有了意识。
齐夏皱着眉,闭着眼睛,不舒服得微微摇头。
纪想和田田一看齐夏有了反应,赶紧重新喂药。
虽然还是喝一口吐半口,好歹喂进去一些。
齐夏全程没有睁眼。
最后又喂了一点热水,纪想把齐夏的脸和脖子擦干净,捂好被子,才算松了一口气。
“想哥,你也去收拾一下吧,看你衣服都湿了。”田田看着纪想一身狼狈,劝道。
纪想瘫在椅子上,有点劫后余生,闻言不在意道:“我没事。”
田田继续劝:“你看你衣服都在滴水,待会也发热怎么办。你要是倒下了,谁来照顾先生啊?”
纪想一听,确实是:我怎么样没事,但是我还要照顾夏夏。
于是,纪想终于挪出去,准备擦身换件干净的衣服。
此时已经晌午过了,纪想也终于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顿饭,是云婶送来的馍馍。
纪想心慌得很,勉强吃了一点,就守在齐夏的床前。
用干净的棉布给齐夏沾湿嘴唇,换额头上的毛巾,还要防止齐夏睡梦中掀被子。
看着齐夏烧得红彤彤的脸,皱着眉难受的样子,纪想心疼得不行,忍不住又要掉眼泪。
最后干脆双手合十开始求老天爷:把病痛转移到我身上吧,夏夏千万不能有事。
发热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不能及时把内热退下来,烧坏脑子的大有人在。
从晌午到晚上,纪想一直守在齐夏床边,不停地换着额头的饿毛巾,除了这个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白天二叔,四叔四婶,桃花一家,还有其他人都有来看望,但是看到纪想憔悴的样子,也只能安慰两句,最后大家也不想打扰纪想照顾齐夏,看过就走了。
晚上桃花和四婶都送来了晚饭,纪想没有胃口,想到齐夏一天都没进食,更吃不下饭,只喝了两口米汤。
道喝药的时间了,纪想把齐夏扶起来,靠在怀里,一手端碗,一手喂药。
中间齐夏因为吐药挣扎还打翻了碗。
纪想又拿了床干净的被子换上。
想着齐夏昏迷了一天,一颗米都吃。纪想去厨屋煮了粥温着。
好在,齐夏在吐药不久后醒了过来。
他觉得自己浑身酸软无力,热得不行,身上还黏得很。
纪想听到动静抬头,刚好看到齐夏正费力地拉被子。
纪想一把把被子压住,惊喜道:“你醒了?”说完又开始哽咽:“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纪想哭唧唧的趴到齐夏身上,把脸蹭到齐夏脖子上。
齐夏沙哑的说道:“难受……”
纪想一听又开始紧张,慌张地问:“怎么了?哪难受?头疼么,身上疼吗?”
齐夏费力道:“你……你压得我难受……”
纪想连忙起身,坐到床沿上:“对不起,我太着急了。现在呢,还有哪儿难受吗?”
齐夏咽了咽口水,纪想跑到厨屋端了一碗米汤进来,还是热的。
把齐夏扶着靠在床头,用勺子舀了一勺米汤,吹了吹,送到齐夏嘴边,齐夏张嘴喝了。
几勺米汤下肚,喉咙间的灼热感好了不少,齐夏也有了一点力气。
齐夏:“我昏了多久。”
纪想噘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齐夏:“一天了,你再不醒,我就要去我爹娘我爷爷坟头按个磕头了。”
齐夏咳了咳,纪想连忙把被子拉了拉,盖好齐夏的脖子,顺便摸了一下齐夏的额头,没有那么烫了。
齐夏咽了咽口水,感觉身上黏糊糊的,肯定是发热的时候出汗,把衣服都浸湿了。
勉强坐起来,齐夏要下床。
“你要干什么?你现在不能见风。”纪想看齐夏要掀被子,干净阻止。
齐夏:“我想擦身子,换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