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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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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想本来就聪明,记性又好。桃花做裤子的时候他在旁边看着,怎么在布上画尺寸,怎么裁剪,怎么预留封边他基本上都了解了。
还好是裤子,简单一些。
学得差不多了纪想就顺便借了桃花的量剪工具准备开工,没想到第一步就卡住了。
“量一下怎么了?”纪想拿着量尺寸的软绳站在齐夏面前。
齐夏拿着一本《县城杂事》在看,纪想站在他面前有点挡光了,于是转了个方向继续看书:“你照着裤子量。”
“那裤子都短了你没发现,你最近不是长个了吗?”纪想看着齐夏的侧脸,好声好气的说道。
“还能穿。”齐夏就是不起来。
纪想看齐夏还是不动,继续劝道:“你站着不动就行了,很快就好了。”
齐夏终于抬头看他了。
纪想看齐夏有反应了,直接伸手把齐夏手里的书抽走放在桌子上,把齐夏拉了起来。
“你就站直就行了。”纪想说完赶紧拿着绳子开始量,生怕“小祖宗”又不配合了。
腿长、腿围、臀围纪想手脚麻利,也不用写,直接就记在脑子里。
最后量的是腰围,纪想面对着齐夏,两只手环抱着齐夏从身后把绳子绕过来。
纪想是正经给齐夏量尺寸的,刚刚量臀围的时候也很利索,丝毫没有其他的想法,此刻面对着齐夏,直到两个人无意间对视上了,纪想也发觉两人的距离太近了。
纪想比齐夏高一点,他的嘴巴刚好到齐夏的鼻子,此刻齐夏又微微仰头看着他,呼吸间的热气微微的传递到纪想的嘴唇上,纪想只觉得嘴唇上很痒,无意识地抿了一下咽了咽口水,眼睛依然跟齐夏对视着。
齐夏看着纪想略带痴迷的眼神,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推了一下纪想的胳膊,偏了偏头。
纪想回过神来,脸噌的一下红了,红色迅速蔓延到耳朵、脖子,连胳膊都红了。
“咳咳咳,对不起对不起。”纪想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但就是只记得说这个。
纪想迅速低头看了一下绳子上的刻度,然后后退卷着绳子,眼睛左右瞟着就是没看齐夏的脸:“量好了,我这两天把裤子做出来你就能穿了。”
说完拿着东西就跑出去了,还差点把卧在檐下的小白踩到了,吓得小白撒腿跑到了院子中间。
纪想站在院子外面,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像是要蹦出来了,只能用两只手按着胸口,想让它跳得慢一点。
又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的,于是转回厨屋灌了一瓢水,一瓢水下肚,纪想才觉得心跳正常了下来。
看着手里的软绳,纪想的脸上仿佛又感觉到了呼吸间的热度,于是无意识地脸开始红了起来。
纪想连忙拍拍自己的脸,禁止自己再胡思乱想,深呼吸了两下,直到心跳呼吸都正常了才拿着绳子出去。
二黄和小白正撅着屁|股在墙角拱土,根本不知道主人有什么烦恼……
裤子比上衣简单,纪想两天就把裤子做好了,拿给齐夏的时候还得了一句谢谢,成功地让纪想对做衣服提起了兴趣。
不过还没等他再去县城里扯布,开开就来说四叔请纪想第二天帮忙扳苞谷(掰玉米),纪想只好把扯布的事往后推,等哪天有空了再去。
这两年没有大的自然灾害,所以庄稼作物都长得不错。
四叔家的苞谷长势特别好,黄黄绿绿的一大片,长得高的有两米多,杆子都有两指粗,一棵包谷杆上面几乎都有两三个,只结一个苞谷的都很少。
“四叔,你家的苞谷长得不错啊。”纪想一边扳苞谷一边跟旁边的四叔唠着嗑。
“今年天气好,也没有下太多的雨,要不然早打坏了(雨下得太大玉米杆会倒伏)。”四叔手脚麻利地一个接一个往背后的背篓里扔。
纪想的速度也不慢,但毕竟几年没干没扳过了,所以落在后面一点:“我家的苞谷才刚开始结。”
“你是回来才点的(种的)晚苞谷嘛,我家点的是早苞谷。别着急,开始结了快得很。”
四叔不一会儿就扳了满满一背篓,也没往地上放,直接就背回去了。
四叔刚走,四婶就带着开开来了。
“想子,来喝点水。”四婶把背篓放下,从里面拿出水罐和一个空碗。
“快满了,装满了再喝。”
“也不急一会两会的,来喝口水再扳。”
纪想也一趟走到头了,看了一眼背篓里也快满了,就没坚持,往四婶那走去。
四婶伸手帮忙把背篓卸下来靠在地边上,又从她背来的背篓里拿出一条毛巾递给纪想:“来,擦把汗。”
纪想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和脖子。
开开看纪想擦完了,连忙把装了水的碗递给他。
纪想一只手接过碗,把毛巾递给开开,然后一掌盖住开开的脑袋,把着开开的头左右晃:“还知道来跑腿了,热不热?”
“哎呀,想想哥烦人。”开开连忙用手扒拉着纪想的手,想把脑袋上的魔掌拿掉。
纪想本来就是跟开开闹着玩的,也没使多大的劲,顺势就放下了手。
四婶笑着看他俩闹:“他还就是要跑哦,让他一个人在家跟要他命似的。”
开开听到阿娘说自己,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就跑,我不要一个人在家。”
“家里有什么能吃了你?”四婶拿食指轻轻地推了一下开开的额头。
“哼,我就不。”开开撒娇地抱着阿娘的胳膊,把脑袋靠在阿娘的肩膀上。
“哎呀,热死了。”四婶略带嫌弃地想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但实际上根本就没使劲,做样子动了动胳膊。
开开已经快跟四婶差不多高了,但这样依赖地靠在四婶的肩膀上,一点也不违和别扭。
四婶宠溺地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
纪想喝着水,看着母子俩温馨的画面不禁会心一笑,明亮的眼睛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艳羡,又慢慢垂下了眼睑。
没一会儿四叔就背着空背篓回来了,换了一身凉快的马褂,给纪想也带了一件马褂。
“来,把马褂穿上,凉快一些。”四叔把马褂递给纪想就进包谷地继续扳苞谷了。
四婶背了两趟之后就在家准备晌午饭(午饭)。
临走前还跟纪想说让开开去叫齐夏来他们家吃晌午饭,纪想擦着额头上不断往下流的汗,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算了,这么大的太阳,别让他来回跑了,我回去给他做顺便睡个晌午觉。”
“那怎么行,你这忙了前半儿(上午),怎么能让你做饭。”四婶皱着眉头拒绝。
纪想抹了一把胳膊上被苞谷叶划破的小伤口,笑笑:“没事儿,反正我也要回去睡觉的,顺手的事。”
四婶皱着眉不赞同地看着纪想,她知道纪想是心疼齐夏,不想让齐夏大中午的在外面晒,也不想让他自己做饭,但是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唉,你这真是舍不得小夏吃一点苦啊,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做晌午饭,待会儿你们早点回来吃饭,然后给小夏端一碗回去,这总行了吧。”
“嘿嘿嘿,谢谢四婶。”
“哎呀,你四叔要是有你这一半的心啊,我的日子就满足咯。”四婶轻轻拍了拍纪想的胳膊。
“什么一半的心,我咋了?”
四婶话音刚落,四叔突然从苞谷地里钻了出来。
“你这耳朵,平时说正经事听不见,一提你名字了跟顺风耳似的。”四婶斜着朝四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四叔一脸莫名其妙,疑惑地看纪想,纪想只是憋笑着朝四叔摇了摇头。
“我又咋惹她了?”四叔一边嘟囔着一边把装满苞谷的背篓放在田埂上。
四婶上前扶着背篓慢慢背起来,四叔一只手扶着背篓,一只手垫在背篓下面,帮忙使力往起抬。
“行了,我回去做饭去了,开开,别玩了,走了。”四婶背着满满一背篓的苞谷往回走,重重的背篓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她只能半弯着腰走着,虽然走的慢,但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
越接近中午,太阳越大,苞谷地里也越热,加上苞谷叶蹭到皮肤上又脏又痒,还会划破皮肤,所以四叔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拉着纪想回去了。
回去之后四婶立马给他们端水洗,还兑了一点热水。
四叔想加凉水,被四婶立马制止了:“你想得风湿是不是,老了疼死你。”
四婶呛了四叔一句,对着纪想又立马面色温和地解释道:“刚出完汗千万不能立马洗凉水,要不然寒气入体出不来,就成了风湿积攒在身体里,老了就全出来了。”
“哪有那么邪乎,热了怎么不能洗凉水了……”四叔还想反驳两句,一看四婶瞪着他的眼神立马识相的闭上了嘴。
“就你知道,等你老了疼死你我可不管,谁愿意伺候谁伺候,我说了多少遍从来不听。”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不是在洗了吗?”
“每次都说知道了,谁知道你那句话真那句话假……”
纪想拧着毛巾擦着胳膊,笑着听四叔四婶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
开开一只腿撑在椅子上,两只手把着椅子背来回晃悠着椅子玩,看着爹娘“争吵”,也不插嘴,仿佛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