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章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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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
风凝霜终于出现在碧洌居。
“陆小凤，都是你！害我不但跑那么远找人，今天还被那群老头子念了一整个下午。”从一进门，风凝霜就开始发牢骚。
“你怎么不说花满楼？”陆小凤觉得自己好无辜。
“花公子还不是跟着你跑。”一屁股坐在圆凳上，风凝霜灌了一杯茶消气。
眼下陆小凤和花满楼住着的院子，外面的景致好自是不消再说；除了小厮的住处设在主房的侧边，这客房设计得也挺有意思：进门处自有一幅山水屏风，绕过后，便是个小茶厅，红木的圆桌配着四张小圆凳，再稍后，是一条案，案上摆放着两盆兰草，后面的墙上则挂着一幅“万马奔腾”图，虽非出自名家，神韵气质却都是极佳。在这茶厅两侧进去，各有一间独立的屋子，正是客人歇息之处。陆小凤、花满楼各挑了一间暂住下。
“看我对你们多好。这儿可是我父母年轻时最爱的别院。后来他们不常来了，就叫人重新改了；这原来是一边卧室，一边书房。我和姐姐每年都会来住一阵子，现下给你们住啦。”风凝霜一一指点屋内的摆设，“这幅图是挂在原卧室的。怎样？不错吧？当初重改的时候没舍得换。”
“我虽不太懂得赏鉴书画，可也看得出来这幅画不错。”陆小凤难得同意一次，“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是我父亲的手笔……”风凝霜笑笑。
“对了。今日还未见过令尊令堂。他们现下是不在庄内么？”花满楼听了半晌，不由发问。
风凝霜一窒，随后勉强笑答：“我父亲早些年就去了；母亲自那后便搬到佛堂去住了，不常见客。”
“抱歉。”花满楼一怔。
这段时间相处，只觉得小姑娘活泼开朗，古灵精怪，没想到……
“说这么半天，你们不饿的啊？”风凝霜岔开话题，“不过不用担心，我早就预备好晚膳了。闻到饭菜的香气了吧？想是他们该送到了。我今个儿也在这边吃。”
刚说完，就有小厮丫鬟敲门进来。
天色已晚。先是掌了灯，然后布菜。
“这是专为你备下的：西凤酒。当地名酒哦。不过这种是我家私酿的，市面上可买不到。”风凝霜笑眯眯地把个小酒坛递给陆小凤。
“啊，这酒的名字挺配我的。有心了。”陆小凤拍开泥封，醇香的酒气即刻在厅内蔓延开来。
下人都退下后。
风凝霜举杯：“远来是客。我先招待二位，明日等你们见了少主，他要如何为你们接风洗尘我就管不着了。”却是一杯清茶。
“丫头，没见敬酒用茶的。你们两个都喝茶，就我一人喝酒，岂不闷死！”陆小凤不满。
“我是个伤员，不能喝酒的，好不？哪那么啰嗦你？！”
陆小凤眼里盛满鄙视，看向风凝霜：“你丫头骗谁呢？就冒了那么点血珠，能有伤多重？你又不是那床板，被穿了三个窟窿。”
“陆小凤，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好不？！”风凝霜开始张牙舞爪，“寒玄铁为什么叫寒玄铁？因为被那种材质的利器伤了，即使是皮外伤也会寒气入体！它贵重不仅仅是因为数量稀少，知道吧？！”
“世上那么多事，岂非每件我都要知道？”陆小凤悠然饮下一杯佳酿。“话说回来，你们少主是不是打算软禁我们？”
风凝霜一脸不可思议：“怎么会？！”
“这后花园七绕八拐的，没人带路怎么出的去？”陆小凤顿了一顿，“而且，这园中的布置暗合阵法吧？”
“哈哈哈！”风凝霜拍桌大笑，“是我忘了告诉你了，这园中的路是不同材质铺成的，有青石铺就的路可随意走动，方便出入。其他的地方么……要是随意踏入，只有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了。”
“这后园中布局精妙，不晓得是哪位高人设计？”花满楼好似对这比较感兴趣。
“应该是先辈吧。据说我风家祖上原是堪舆大师，后来才慢慢转入商道的。凭着窥得上天一丝半点气运的本事，倒使家族事业不断兴旺。”风凝霜歪着脑袋想了想，“每代都会出一两个精于此道的族人，后来慢慢生意大了，也就不再注重这方面的研习。现在书阁里还有着好些流传下来的堪舆手稿，族里有兴趣的子弟还会读一读。”
“堪舆？什么堪舆？你俩说半天不就是个算卦的么？”陆小凤打断道。
“陆小凤……我吃饱了，也累了。先回去了。”风凝霜简直没力气跟陆小凤生气了。
夜。
竹影横斜，水清浅。
花满楼在自己房内正准备就寝，却听得房门一响，随后传来陆小凤的声音：“花满楼，你睡下了么？”
他走过去将门打开，返身又将灯盏点亮：“你这么晚过来，是还有什么事么？”
陆小凤嘿嘿一笑：“自然是找你花老夫子来讨教讨教，免得日后跟你出去，给你丢脸。”
“自己不好好念书，还怪别人给你难堪？”花满楼难得含笑揶揄他。
“是是是。学生知错了。”陆小凤夸张地一揖到底。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花满楼收起玩闹之心。
“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堪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花满楼略微思索一下，娓娓道来——
堪，天道也；舆，地道也。堪即天，舆即地，堪舆之学即天地之学。主要以河图洛书即先、后天八卦为基础，结合九星和五行的生克制化，将天道运行、地气流转以及人在其中完整地结合在一起，即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若想精通堪舆学，必定对天文、地理、气象、景观、环境、建筑、周易、占筮、灵修、命理以及奇门遁甲等所有学问有所涉猎并且配合使用。
“而你所说的算卦不过是堪舆的一小部分。”花满楼大致地解释了下。
“天……一个人要是精通这么多学问得花多少时间？”陆小凤不由乍舌。
“怎么想起来问这些？”花满楼自小几上拿了茶壶和茶盏，倒了杯茶，八分满，递与陆小凤。
陆小凤接过，抿了一口，虽比不得谪仙，也是不错，上好的雨前龙井。
“其实也没什么。听丫头和你提了，莫名脑子里就一直在转，想弄清楚。”
“你这一问我倒想起一件事来。”花满楼停了下，继续，“也不知做不做的准。古代堪舆学主要是一种相地术，又名青乌。之所以有此别称据说第一本堪舆术书的作者是青乌子，相传是黄帝时期的人物。”
“青乌？青鸟？差了一点？你有什么看法？”陆小凤饶有兴趣地念叨着这两个词。
花满楼沾了茶水在几上写下‘乌’字。
“鸟，系‘乌’字之讹。青鸟即青乌。”补上一点，“你看，青鸟之羽可否从此方面考虑线索？”花满楼说出自己的猜测。
陆小凤一声不吭，突然合身把花满楼扑倒在床铺上。
“我不知道啊。反正一时半会我也没办法修炼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的。也算不出那青鸟之羽在什么鬼地方。我现在就知道我很想睡觉。”说罢拖过被褥盖在两人身上。
“你怎么不回去睡？”花满楼推推他。
“懒得动。”陆小凤耍赖。
“那我过去……哎！”却是陆小凤结结实实用四肢把他缠了个紧，压着不让他起来。
“睡啦睡啦。”陆小凤在他脖颈处蹭蹭，径自睡去。
花满楼暗叹口气，任由他抱着睡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章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