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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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锅清粥，几碟酱菜。
糯白配着几许嫣红翠色，倒也好看。
陆小凤执箸，挑了一根酱菜，曼斯条理地放到口中咀嚼，再喝一口莹白热粥，咽下。
那模样，那架势，快赶上素来文雅的花满楼。
花满楼叹了一口气：“不想吃，就不用勉强吃了。”
陆小凤箸上酱菜一抖，复又往口中送去：“没事做，慢慢吃。”
不是没事做，只是不想做。
也真是慢慢吃。
花满楼早已用完，只余陆小凤一顿早点吃了快有两个时辰了。
他慢慢吃着，他默默看着。
“要来的总是避不过。”花满楼再开口，“你便不去，她也来了。”
应着这话音未落，门前檐下，便已立了那一抹紫影。
踱着步子，晃悠进厢房，在桌前停下：“不请我坐坐？”
陆小凤抬眼，见风凝霜着了那日初见时的装束：一身浅紫短打，荡着俏皮垂柳。撇撇嘴道：“这是你家。”
风凝霜勾起唇角，爽快落座，歪着脑袋笑道：“你没话和我说？”
“我以为你有话跟我说才对。”陆小凤喝完最后一口粥，慢慢吐出一口气道。
风凝霜眨着美眸，道：“我这人，一向爽快。但也不能让你在没凭没据的情况下，就把什么都交代了呀？我倒要知道，你都知晓了些什么，尽量有问必答吧。”
“那么，就从林嘉琮之死说起吧。”陆小凤放下碗筷，抬眼看向风凝霜，“相信你已经得了我们去过庄外的消息。”
风凝霜微微一笑，道：“必是有所收获了。”
将那树叶包轻放在桌面，往她的方向推了些许：“这东西想必你认得。”
“□□。”瞥了那个物件一眼，却并未打开，口中说的确是笃定。
“从你开始试探姐姐和小赟起，我便知道你起了疑心。”她轻轻拢了拢鬓边，将一只银簪扶正，意态悠闲。
陆小凤不去看她，只接下去说道：“确实。大小姐对弟妹极为爱护，常年在外的她怎么近期接连回了几趟棠棣？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吧。林嘉琮经证实确实死于□□中毒，人人都当他是药酒处理不当误了卿卿性命，却没想到这毒物却不是吃下去的。”
“哦？那他究竟是怎么中的毒呢？”风凝霜一首支颊，一副好问的样子。
“有人在他的靴底中掺进了足够分量的□□。他日日穿那毒靴，毒素便透过鞋袜渗入肌理，量虽微小，但天长日久，毒素终于累积到致命。”有丫鬟上来收了碗盘，复奉上热茶。陆小凤漫不经心地敲着那茶盖，继续道：“风涧赟是他儿子，了解他的生活喜好并不难。再加之我们来得那一日，他不曾露面，当晚却偏偏发生了刺客一事，然后你顺理成章利用那一晚的状况摆脱了方家的婚约。后来方清竹又死在棠棣，方、风两家再无联姻可能，巧合的是他也是死于□□，而庄内我们所明确知道的□□却是在大小姐手上。呵，当然，她也可以再说一次由于保管不当遗失了。于是，我就猜测这一系列的事情是大小姐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妹，幕后制造了这些事情。”
“这么说你认为这些事都是姐姐做下的。”风凝霜喝了一口茶，慢慢道。
“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越往后面，却发现越来越多的事情说不通。”陆小凤道。
风凝霜笑了：“那么，现在你确定谁是这一切事端的始作俑者了么？”
“风涧尧。”花满楼淡淡说出这个名字。
“没错。”陆小凤赞同道，“我们是他用尽心思引来棠棣的。”
“可你们并未与少主有过接触，仅有的一次也不过是出发找青鸟之羽之前的远远照面，仅凭那远远一面便可以轻易断人清白？”风凝霜好整以暇地望着陆小凤。
陆小凤对上她的目光，道：“不只是见过一面，怕是常常碰面，非但见过很多次，只怕关系还不错。”顿了顿道，“你是否还要向我二人再重新介绍一次自己，风家少主。”
风凝霜不由失笑：“为什么是我？”
“第一，称呼。大小姐叫你瑶瑶，只是怕此尧非彼瑶，虽然但是你做了解释，但未免太过牵强，哪有人的小名是根据别人的名字来取的，她叫的那般自然，那只能说明那本来就是你的名字。”
“我承认小名的解释是有些牵强，可光凭个名字能说明什么，很多人的小名跟本名听起来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说得对。但是第一点陆小凤还没说完。称呼用得久了，再要改口是很难的。在下曾奇怪，为何风家的下人从来不称呼你为二小姐，而是叫少小姐，怕是平常是叫你少主，你怕他们不小心漏了口风，才在我们来了山庄后让他们改口的吧，首字不改确实比较不容易叫错。而且，下人对你的态度异常恭敬，并不像你说的，只是对一个庶出的、不受重视的小姐的态度。而你自己也是；常言道‘老奴半个爹’，一般老家仆甚至算得上半个主人，比大多数人地位都高，而你面对管家的时候却不自觉地采用吩咐的态度，明显是上位者的姿态，不是太过轻狂便是你已经习惯如此。”花满楼随后补充道。
“第二，你没法跟风涧尧同时出现。你去见风涧尧从来都是单独去，为什么风涧尧在我们去寻找青鸟之羽的过程中从来不需我们告知细节，不是因为他多信任风凝霜，是因为他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参与了整个过程，根本无需我们再复述。还有就算发生了与方家解除婚约的大事，他都没有露面的意思，原因是你在我们视线内，没法脱身，突然不见了说不过去。”陆小凤再道。
“第三，少小姐你居住的无名居位置。牡丹喜阳，但不喜晒，栽种之处，以地势较高的朝东处为最佳。所以，这庄中实际上以无名居的位置最为尊贵，应当是主人的居所。”花满楼接着道出第三点。
“可是，无名居住着的可不是我一个人。”风凝霜笑道。
“所以，我一开始是以为大小姐才是风家少主。”陆小凤道，“直到花满楼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
“香。”陆小凤接着说道，“风涧尧身上也有檀香。”
“见面那日，厅中可是香雾缭绕，你也闻得出来？”
“这个世界上我绝对相信的东西不多，但花满楼的鼻子，是其中之一。”陆小凤说到这不由看了花满楼一眼，后者只是微微颔首，便继续道：“特别要好的女孩子之间总是喜欢拥有相同的东西，这不奇怪，何况你们是姐妹。但那时大小姐还在归来的途中，显然你也想到这点，故意燃起那么多的熏香，企图模糊香气这件事。那串菩提子确实是去除杂味的妙物，可偏偏自身的味道太过独特且经久不散。”
“你何时见我佩戴过珠串？”风凝霜反问道。
“确实从未。我想你不曾贴身佩戴，怕是收在什么地方。比如你的那个小锦囊。”
“花某第一次闻过那个香气，是在检查寒玄铁暗器的时候。但是，受到袭击的时候并未觉察伴有香气，那么只能是后来沾上去的，而遇袭后第一个接触暗器的只有你。花满楼说道，“那时只以为是女儿家寻常用的胭脂水粉气味，并未在意。”
“那也有可能有三串菩提子的啊。”风凝霜依旧笑道。
陆小凤拿出两本账册，在桌面摊开：“可以确定只有两串。”
风凝霜眼神闪了闪，问道：“是司空大哥拿来的？”
“一本是我托他取来的。你书房那本是我自取来的。”陆小凤回道。
不知为何，他和花满楼都觉得风凝霜似乎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