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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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风凝霜就去叫门，遇着的居然是陆小凤怨气未散的脸。
“今天你倒起得早，我以为来应门的会是花公子。”风凝霜笑吟吟地跨入屋内。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陆小凤说得甚是“诚恳”。
“怎么会。我不介意多个机会亲自叫他起床，当婚前练习咯。”说罢绕开陆小凤，走向花满楼的房间。
“丫头！不要太过分啊！”陆小凤展开身法，挡住风凝霜。
“哪里过分？合情合理。”可惜，风凝霜武功也许差了他陆小凤不是一星半点儿，可这轻功，勉强还算得上对手，仗着灵巧的身法错开，陆小凤也只能利用“快”字诀跟她对上。
一时，但见茶厅里一深一浅两道紫色的影子上下翻飞，左右腾挪，团团舞开，煞是好看。
“吱呀”一声，却是花满楼轻摇折扇，出得房门来：“一大早，二位倒是好兴致。”
“花满楼！”
“花公子！”
这回二人倒是颇有默契，一左一右飞身立于花满楼身侧。
跟花满楼打完招呼，彼此用斜眼瞧着对方，鼻孔里不忿地“哼！”了一声。
风凝霜转头挽着花满楼，柔声道：“走啦，我们去找娘，早去早出发。”
陆小凤暗地皱眉，这话听着怎么像“早死早超生”的味道。
花满楼迈步先走，风凝霜本也是要跟上，却被陆小凤一手拖到身后；风凝霜不以为意，冲他做个鬼脸，转眼又蹦跳着到花满楼的跟前，唧唧喳喳说些闲话去了。
穿过如虹架桥，曲曲折折，不知到了哪面院子。
这一片生满了梅树，小巧玲珑的花岗石阁楼，便是佛堂所在了。
走了进去，香烟缭绕，十足是一座小型庙宇。
一袭黄幔，掩衬着佛祖的金身法相，四周列满了各位罗汉的小木雕，供桌上香烛长设，地上放着一个蒲团——其上跪坐一名素衣美妇，已是洗尽铅华，诚心诚意礼佛。
陆小凤从刚才就觉得这丫头过分安静，此时瞧去，却发现风凝霜现在是一副与之年龄极为不衬的表情，可以说，有些凝重的味道。
“我怎么瞧着丫头此时不像十七岁，倒像有三十七岁……”陆小凤偷偷问花满楼。
花满楼却是没有接茬，和风凝霜一起双手合什，参拜佛像：“遇佛敬佛，遇仙敬仙，怀着一颗敬忏的心，总是好的。”
陆小凤当下有样学样，参拜了一番。
半晌，那妇人想是礼佛完毕，风凝霜连忙上去扶她起身。
她没有转身，却低低叹了一声：“终还是来了。”
“嗯……”风凝霜几不可闻地回应。
“跟我进来吧。”当先引着三人，走进了后面的静室。
这里是她的起居之处，床尾处摆着一口大衣箱，想必平常所穿衣物都收纳在其中了。
此时她打开这口箱子，自箱底摸上来一只黄铜小匣子。
托着小匣转过身来，她的面上无悲无喜，神色冷峻，可看风凝霜的眼神却透着复杂……
对着风凝霜招了招手，风凝霜乖巧地走过去，取下颈上挂着的玉坠，连着链子一并交了过去。
二夫人小心地打开匣子，猩红的绒面上放着个和玉坠同样材质的镂空扳指，将扳指同玉坠串连到一起，她示意风凝霜低首。
她给风凝霜带上链子，神情肃穆。
末了，替风凝霜扯平衣襟上的褶皱，轻道一声：“你……去吧……”
走出佛堂，陆小凤才将刚才那种沉重肃穆的感觉甩开。
风凝霜立于佛堂外，呆呆开着门内，不知在想什么。
陆小凤望着风凝霜若有所思：从一进棠棣开始，他就觉得这丫头有点不得劲儿，怎么说呢？就是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这种感觉在刚才越发强烈。还有，她和二夫人之间的相处，怎么看都不像平常母女，彼此好像不愿意见面似地，长期分开，见面却无话可说，透着冷淡和疏离。虽然她更是压根没理过自己和花满楼……难道修佛修得七情六欲全抛掉，连天伦之情都舍去了？那也太可怕了……
暂时想不通就先放下吧！
陆小凤一嗓子吼回还魂飘天外的风凝霜：“丫头你生根了啊？！还走不走？！”
风凝霜如梦初醒：“哦，就来……”
坐在马车上，风凝霜还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陆小凤也没心思取笑她怎么不骑马出门了？
不跟这丫头斗嘴还真有点闷，看看一边闭目养神的花满楼，陆小凤还是决定不要吵他了，当下打开车门，一掀车帘，去外面坐着和车夫聊天去了。
……
两日后。
风凝霜恢复常态，开始一路嬉笑打闹。
沿着六盘山往贺兰山去的马车被风凝霜打发回去了，前面就是西夏的地面了，三人决定换马行进。
仍旧，三人，两骑。
此次却不同，花满楼和风凝霜共乘一骑，陆小凤落了单。
陆小凤想不明白，在他们车换马的时候，怎么就变成花满楼自然而然扶风凝霜上马，然后自然而然地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他还没来及发表什么意见，花满楼却说道：“你上回不是嫌她烦么？这回我带着，你们可不许再为了这事吵。”
有没有搞错？连个申辩的机会都不给？陆小凤眼睁睁地看着两人骑马从眼前踱过。
过边境的时候，风凝霜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拿出棠棣的腰牌。因为棠棣常年在两国境内进出买卖，所以守关的兵将并未多加为难，顺利出关。
想起过关查验那会，跟那些官爷们客套闲聊，风凝霜笑得娇羞无限，称自己是到西夏境内采买嫁妆，那些个人还连说“恭喜”。
恭喜个头！陆小凤恨恨想。
在道上走了一会，花满楼许是感觉到陆小凤闷闷不乐，遂开口道：“怎么了？这会儿你又舍不得二小姐骑我的马了？”
“我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个大头鬼！
“舍不得我看是真的。”风凝霜妙目一转，拉低花满楼，仰首在他耳边悄声道：“可就不知道他到底舍不得哪个……”是我，还是你花七公子哟？
被个小丫头取笑了，花满楼倒是难得的颊染红云。
这一幕落在陆小凤的眼里可就成了：花满楼温柔含笑，低首倾听；风凝霜则是当着他的面不知跟花满楼咬了什么耳朵，该死的，花满楼居然脸红了？！死丫头到底跟他讲什么悄悄话了？！
就这样，一路上花满楼跟风凝霜说说笑笑，不像去冒险，倒真像出游。
而风凝霜也安分不少，全然没有跟他共乘那次一样，有一堆状况。
她绝对不给花满楼添麻烦，实在是乖巧的要命。
好像面前的两个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变得越来越亲密了……
更糟糕的是，连他也开始觉得这两人好像有那么点般配。
他不知道这个情况是好是坏，他只知道自己的心情好像要越变越坏。
突然很怀念以前的丫头。
总之，陆小凤这一路是好奇得要死，也郁卒得要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