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队内赛（230124-3:0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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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川同学？”
时值放学不久，周五的下课时间比往常要早上几个钟头，吃完午饭再上一节正课和一节班会课就能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彼时青海川已经背上理好的书包，正准备前往第三体育馆进行社团活动，他应声回头，见来人正是四班的文艺委员香取桃惠。
香取有一头栗色的长发，发梢处带有天生的自然微卷，青海川曾听矢巾提到过，她的祖父是德国人，所以瞳色有别于日本人常见的黑色与棕色，而是明媚迷人的浅蓝色，每每对视便会有落入湛蓝大海的感觉。得益于四分之一的欧洲血统，她身量高挑，脸蛋却遗传了她的日本母亲，是典型日本女子的娇小可爱类型，甚至更为精致迷人。
青春期的男高中生平日里所谈的话题不过这几项，新出的游戏和隔壁班漂亮的女生占据两大巨头，而香取正好是后者中的热门人物。
青海川对她的印象仅限于同班男生下课的讨论，所以在看到是她叫住自己时不免有些意外，毕竟香取桃惠是年级里公认的数一数二的漂亮女孩，也是不少男高中生在寂寞难耐时的遐想对象。
短短几秒钟内，他在脑中快速筛了一遍自己和对方的交集，绞尽脑汁只想到了国一时的文化祭，他因为身高和外貌同当时班级表演节目的男主人公极度吻合而代表五班担起大任。
青叶城西历年来的传统便是国一年级的文化祭要由两个班合作出演一场节目，是为增加新生之间的关系和打消初入校园的拘谨感，而恰恰表演节目的女主人公正是四班的香取桃惠。
表演前的彩排和具体准备工作，种种细节青海川早已记不清了，只记得优胜奖杯金灿灿的，闪着耀眼的光芒。他和香取被众人围在中间，晃眼的闪光灯大多都集中于脸含温柔笑意的女孩子身上。
现在回忆起来，当初能够凭借一个经典但剧情老土的爱情故事勇夺优胜奖，功劳多半在于女主角吧，不仅限于出挑外表和动人微笑，天生的表演天赋更是为整部剧增光添彩。
“是，香取同学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下个月的校庆活动每班需要和以往一样拟定班级主题，因为这次正好是100周年校庆，所以场面会格外盛大，在正式开始前会有每个班展示环节，学校方面需要早点知道每个班的节目，以便作具体的场地安排。”
香取顿了顿，看到青海川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继而笑着说，“如果还没有定好节目的话也没有关系，学校这边要求的是下周三之前要由我统计好上报，所以就麻烦青海川同学在周末和下周一二组织同学拟定一下节目啦。”
“好的，我知道了。”青海川点点头，想着周末去东京时要把电脑一起带上，好方便将群里讨论的信息整合起来，“我会在周末和班里同学讨论出大概方向，最迟下周一放学前一定会告诉你。”
“嗯嗯，那就辛苦青海川同学了！”
青海川微笑着应下，本想这样承诺好就能离开，却看到对方并没有告别的意思，反倒是垂在身侧的手指绞起了背包带，看起来是还有话想说的样子。
“请问，香取同学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手不自觉地将背包带捏得更紧，不过一会整个人又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语气似平时一样轻快，“今年排球部也要加油！要努力打败白鸟泽进军春高的噢！”
话一出口，青海川不由愣了神，香取的表情过于真挚，还透着隐隐的期待，这种根本令人无法拒绝的表情和语气，给他施加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他默默目移，将视线飘到窗外走出校门的学生身上。
“好，谢谢香取同学了，今年及川学长也会带领队伍继续努力向春高进军的。”
一句很公式化的回答。青海川不敢看香取的表情，生怕从对方明亮的眼睛中看到失望，可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是一如既往的悦耳，“不仅是及川学长，青海川同学也要更加努力训练噢！”
突然向前跨一步的动作令青海川有些困惑，越过正常社交范围的距离让眉心生理性地一跳，但他还是站定在原地，只是上身微微向后倒了二三厘米，香取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到耳中，“其实排球社的支持者里不仅仅全是及川学长的粉丝，据我所知也有不少人很看好你噢！”
“...好。”
香取桃惠一定看穿了他的心不在焉，还容忍了他无礼的回答和举动。他正想道歉，却被对方一个制止的手势打住。
“已经耽误你很长时间啦，再不去体育馆的话要被罚发球的吧？”香取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两个浅浅的梨涡挂在脸颊，青海川后知后觉地感到耳后有些发热，没等到他再开口，对方却已小跑到走廊尽头，朝他挥挥手便下楼了。
换好队服匆匆忙忙赶到第三体育馆时，岩泉一已经领着一年级新生开始了热身运动，青海川只好悄悄从他身后溜过，回归二三年级大部队时，还被花卷搭上肩挟持了一番，“你平时都是提早到体育馆的，今天怎么迟到了这么久啊？前面要不是岩泉急着揍及川，你可就要被发现了喔。”
“错过了岩泉一暴揍其青梅竹马兼青叶城西队长的经典场面，对于你们这些二年级来说可是一种损失。”松川边绑球网边插嘴道，“想想你们明年就看不到这么精彩的场面了，真是可惜呀。”
另一边的矢巾一听立马答道，“即使明年前辈们离开学校，我们也一定会努力训练，努力锻炼新人的！”
“好啦好啦，你们的松川学长就喜欢逗你们玩，不过话说回来阿松你今天说话好像那个每天坐在校门口抽着烟的退休老爷爷噢！”花卷打趣地挑挑眉，又将注意力转回被他擒住的青海川身上，眼神八卦且直白，“老实交代，是不是被什么好看的学妹缠住送情书了？”
“哪有的事！”青海川急忙反驳，挣扎着想要逃脱魔掌，谁知绑好球网的松川也加入了这场无端的挟持案之中，压住他的另一个肩膀，带有调笑意味的低沉声音在左耳边响起，“说不定是有高年级学姐想要约他去c.l.u.b呢？花卷学长也过于纯情了一点吧。”
“好啊，原来阿松喜欢这种类型啊！装了三年终于要露馅了吧！”
“你说话的语气好像我是什么潜逃的杀人凶手呢。”
“锵锵！你们最亲爱的队长回来带领你们开始今天的训练啦！”
听到队长的声音，花卷和松川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撒开了手，眼神继续无声地交流着什么。青海川从未如此盼望听到及川俏皮的声音，青海川在他和教练商量场地分配时快速做好的热身运动，完成最后一个深蹲起身后，一旁的矢巾抱着手臂好心提醒他，“可别热身得不充分啊，开学首周的训练强度不算高，但今天已经是周五了，估计队长和教练已经在计划加大训练量了。”
“放心啦，我心里有数的。”
当及川回到二三年级堆并宣布今天进行3v3轮流训练时，大家都不禁一愣，过了十秒花卷才率先说话，“3v3？不按照往常一样恢复训练强度，这样真的可以吗？”
“3v3虽然看起来是缩减了场上人数，仅保留二传助攻副攻各一人，但平摊到每人身上的任务却更加重了，往常可以与同位置的队友相互弥补短板，这样一来个人弱点便暴露得一览无遗，有利于后续针对性训练。”
岩泉摸着下巴分析得头头是道，及川不由得点点头，对幼驯染投去赞许的目光，随后对渡亲治说，“小渡，今天就麻烦你加入一年级们的队伍喽！监督想再考察一下学弟们的水平。”
“我明白了！”
青海川顺着渡离开的方向望去，只见国见和金田一正认真地热身，时不时凑近耳语几句，金田一的右手上臂还戴上了临时队长袖标，而不远处的一个自由人则戴上了另一个袖标，青海川记得他，能在落后五分的情况下勉强接住及川的发球——即使留有余地未用全力，也值得让人青眼有加。
结束热身训练的国见抹了把额角覆着的薄薄汗水，拉上金田一伸过来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其他一年级都围着来自正选的自由人前辈，想要从前辈那儿讨教到更多经验。
来自秀泽中学的水谷凛（みずたに りん）便是其中最积极的一员，不仅站得离渡最近，而且问题也是一个接着一个，根本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饶是好脾气的渡脸上的温和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
国见轻轻哼了一下，小小声地说，“有必要这么勤奋吗，才入部一周诶......”
“诶？国见你在说谁啊？”
金田一的声音有些响，而青海川正好在观察他们，便自然而然地听到了动静。
“金田一你声音太响了，吵到我耳朵了。”
“有、有吗？”大个子副攻羞愧地挠了挠头，微微屈膝压低声音，“喂，别不回答我的问题啊！”
“哎——”国见虚弱地叹了口气，“是水谷，他殷勤的样子看着好不顺眼。”
金田一闻言也向人群聚集处望去——水谷紧紧挨着渡，似乎在说什么很郑重的承诺，从他脸上庄重的表情就能看出，掷地有声地向前辈保证一定不会辜负厚望，末了还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架势大得让渡受宠若惊，急忙摆摆手说不用这么正式啦。
“喂——一年级的准备好了没有啊？要是准备好了就按分组站好啊！”沟口教练隔着一个场地叫道，所有一年级以及渡立马高声回应并小步跑过去，落在最后的水谷紧跟着渡，两人互相鞠躬客气的样子全都落在青海川眼里。
看起来一年级们都很有干劲呢，他有点欣慰，不过除了......
他将视线移到第一局位于网另一侧的金田一队伍——在人们固有思维中，主攻不仅需要身高优势，体格也要更为健壮一些，所以在一群人高马大的小伙子中，他第一眼就找到了那个身形颇为消瘦的国见。
比赛刚开始没多久，比分也才是暂时落后三分，自由人却已第二次对他表示强烈不满，而国见对这些抱怨只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并没有和水谷有任何沟通和交流，临时队长金田一也并没有起到很好的协调作用，只是两边劝火，全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看起来金田一他们遇到麻烦了啊。”岩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青海川看清来者是谁后，点了点头，岩泉接着说，“像排球这种团队协作的运动，队内矛盾是大忌，好比一组咬合紧密的齿轮，突然某一个交界处生了锈，其他齿轮再如何用力弥补也是无济于事。”
“我能理解这种心情，急躁却又不好对队友发作，明明心里知道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矛盾，但就是不肯做先开口的那一方，耗费的不仅是时间和耐心，也是队内的信心。”
岩泉颇为意外地看向他，早在北一时他就听说过小一届的学弟青海川润是校内击剑队的主力，年纪轻轻便代表北一取得宫城县个人组第一的荣誉，就连县内的强校白鸟泽的代表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就是这样一位未来可期的运动员，却在国中二年级时遭受了无法恢复的致命伤，他也因此饱受诟病了一段时间。
伤痛，是运动员一生的噩梦，并会伴随他一生，时刻折磨着他。
岩泉还记得当初及川颇为可惜的评价，“唉，可惜了青的天赋了，我前面去体育办公室还听老师们提到他呢，如果不是伤痛，他或许会成为县内百年难遇的天才呢，真是惋惜呀。”
当时埋头于复习升学考试的他，破天荒地从书本中抬起头，脑海中想到那个曾经在县内名声大噪的男孩，或许是及川提到过几次看见他训练的样子，“出剑速度真的很迅速，是我一个外行人看到都觉得震撼的程度呢！就像小岩你的扣球一样，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岩泉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些忧愁，“有些事情不是人为可控的，既然已经是尘埃落定的事实了，那只能希望他能勇敢面对吧。”
清脆的哨声将岩泉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入畑监督已将分组第一轮名单排出：他、及川、青海川，对战松川、花卷和矢巾。
“那么岩泉学长，就请多指教了，我争取在这一轮中从你和及川学长身上学到尽可能多的东西。”青海川朝他伸出右手，脸上挂着自信又谦逊的笑，岩泉盯着那只手出神片刻，随后用力握上，“好！争取两局就拿下比赛！”
“小岩和青怎么赛前打气不带我啊？！真是好坏诶！”
“少废话，快点过来。”
“来噜来噜！好——”三人将手放在中间，及川同二人分别对视，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今天，我也相信你们。”
作者有话说第3章 队内赛（230124-3:0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