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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得力帮手 ...

  •   “对了,以后多吃点,你个子又小又轻,跟被虐待了似的。”诸逐倒挂在梁上擦着房柱说道。
      “我饿了。”濮阳清尘阅着书卷,很合时宜说了一句。
      “这有盆水,你先凑合着。”诸逐示意地上的污水盆。
      二人围在桌上吃着热喷喷的面食,诸逐吸了一口汤,头也不抬问道:“你哥呢?”
      “我要他去雁国找濮阳瑁了,他不能留这。”濮阳清尘吃完面条,十分熟练扯着诸逐的衣袖擦了擦嘴,动作一滞,问到:“你上次洗澡是在什么时候?”
      “忘了。”
      濮阳清尘俊脸一垮,朝屋门口一指,诸逐十分默契收了碗筷出了门。
      夜已深,书房亮着微弱的烛灯,濮阳清尘旁边垒了几大摞书,正在伏案苦苦写作。
      他答应拓跋御炎的事,早点完成对谁都好。
      一条光溜溜的手臂出现在眼前,随便拿起桌面上的几本书翻了翻,诸逐道:“你真要把这些送给暄帝?”
      看着腰间只围了条袍子,散发还湿嗒嗒滴着水的诸逐,濮阳清尘嫌弃地把诸逐挥开,防止把书打湿了,又从旁边抓起一叠衣服扔往他身上,头也不抬说道:“这是我哥的,你凑合穿着,弄破了你补。”
      “你要当这个罪人我也不拦着,反正不关我的事。”说着诸逐指尖甩着衣服走进里屋。
      濮阳清尘抬头看了他背影一眼,一身强健结实的肌肉,因自小习武,身材显得格外绷实,这次回来,身上还添了不少新的伤疤。
      “块头大了不起。”濮阳清尘心里默默埋汰一句,继续埋头苦干。
      月色晦暗不明,伏在院墙上的钟离川愣是不敢相信,刚刚那个大块头是濮阳清尘?弱不禁风的身板居然这么壮实,自己真是瞎了眼。他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天理何在?
      诸逐收拾好再次回到书房,濮阳清尘看着他愣了愣,一身好衣裳愣是穿出流氓的感觉,不禁摇头叹息,交领大敞,系带挎着,整个上半身都歪歪斜斜,浑身上下也就裤子鞋子穿对了,濮阳清尘装作看不到的样子打算忽略掉他。
      “还挺合身。”诸逐赞叹道。
      “……”
      换掉了破烂行头,整理了发丝,除去身上脏尘,诸逐看上去爽眼多了,总算从一个沧桑大汉恢复成正常的面貌,毕竟他才三十不到。
      “喂,明天再整理吧,你多少天没睡觉了。”诸逐看不下去了。
      濮阳清尘看着这些书,巨大的阅读量,感觉做完自己又要少活几年。
      见他无动于衷,诸逐一把扛起濮阳清尘,直接去往他的房间,毫不留情把他扔在床上,手中的刀朝他一指,威胁道:“乖乖睡下,不然我砍你。”对他就要来硬的。
      濮阳清尘踢飞脚上的鞋,一个翻身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喂,你刚刚就是不想走路对吧,喂你给我起来。”诸逐感觉自己又被耍了。
      见濮阳清尘睡得格外快,诸逐轻轻一笑,替他盖好被子,悄身出了屋,坐靠在门外栏杆上打盹。
      这时候,钟离川才看清大块头面貌,原来另有其人!估计小巷那六具尸体也是拜他所赐,想不到濮阳清尘还留了这么一手。
      钟离川在心中感叹,这濮阳清尘心思太难蒙了,不管是运气还是头脑,跟半仙儿似的,小小的脑袋怎么装了那么多东西。
      这一晚上,濮阳清尘睡得极不踏实,不停做着梦,一会梦到自己小时候被别人孤立,曾经帮助自己的朋友一个一个凭空消失。
      一会梦到死去的老父亲活了,对自己说了些什么,可什么都听不清。
      梦到濮阳佑淳一身是血,笑意温和惨淡,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断断续续梦到濮阳清正站在一个湖心亭,茫茫的白雾涌来,隐去了他身影,想走近,惊奇发现湖中央立着一个孤零零的亭子,没有水榭相接,白雾退去,亭中人已然不见。
      濮阳清尘猛然睁眼,窗外的阳光让他有些恍惚,松了口气,身体稍动,发现出了一身冷汗。
      “作了这么多孽,报应不爽。”濮阳清尘喃喃细语,发现喉咙干的厉害。
      濮阳清尘披上外袍,撑着身体走到大厅,发现拓跋御炎和钟离川居然来了。
      濮阳清尘喉咙微哑,干咳调整,说道:“不知二位在此等候,在下失礼了。”不参不拜,也不请他们就坐,没把他们当皇帝将军看待。
      见他面唇有些苍白,步履不稳,钟离川忍不住道:“陛下同我也刚到,你还好吧?”
      濮阳清尘有些纳闷,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强笑说:“怎么,钟离将军见不得我好?”
      钟离川白了他一眼,得,自己多嘴。
      濮阳清尘见他憋闷气的模样,心中一阵发笑,低头看手中的茶杯,恍惚中好像有重影了。他使劲睁了下眼,定了定心神,视线渐渐清晰。
      他看了看屋外四周,没看到诸逐也没听到他的声音,不知跑哪去了。
      “陛下,书卷尚未整理完善,今日怕是让您空手而归了。”濮阳清尘不想和他有太多交集。
      “你误会了,孤找你并不是为了书卷一事。”拓跋御炎笑意有些不明,有些客套。
      濮阳清尘嘴角动了动,客气笑道:“不知陛下所为何事?”
      “你可知道,驻地在戚国的玉简台,现在搬往了何处?”拓跋御炎微笑询问。
      濮阳清尘浅饮了半口茶,眼眸微动,笑说:“看来陛下已经搜查过了,只是这玉简台又不吃戚国皇粮,他们去哪不会同我们报告,所以我也不知。”
      “戚国与玉简台合作甚多,他们为你们提供了不少情报。他们何时离开,你当真不知?”拓跋御炎说到这,有了丝威胁意味。
      “陛下你也说了,我们与玉简台只是金钱交易关系,现如今戚国沦陷,他们另寻别处,说不定去了暄国也有可能,陛下要不回去找找?”濮阳清尘给自己添了半杯茶,说话阴阳怪气。
      钟离川瞥了眼神色凝重的陛下,这濮阳清尘半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完全是火上浇油,真的有不怕死的人吗?
      拓跋御炎盯着他看了许久,神色逐渐缓和,心平静气说道:“目前城中被战火摧残的景象,想必你也有所见闻,孤今日来,还想和你商讨一下,如何尽快恢复……”
      濮阳清尘视线越来越模糊,拓跋御炎的声音也越来越飘忽,越来越遥远。最终眼前景象一黑,映入眼帘的是拓跋御炎错愕的神情,还有刚从门外进来,吓得扔掉手中鲜鱼的诸逐。
      自己这突然倒地,还挺及时。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濮阳清尘心中苦笑。
      “张太医,如何?”拓跋御炎看了眼气若游丝的濮阳清尘,询问正把脉的随行太医。
      张太医收回手,对一旁的拓跋御炎行礼:“回禀陛下,此人脉细如线,数而无力,观他唇甲苍白,其华在面,是心血亏损、劳倦伤脾之象。”
      “噢?”拓跋御炎示意让他起身,“说清楚,要不要命,能不能治。”
      见濮阳清尘慢慢清醒,张太医识相起身退到一边,拓跋御炎顺势在床边坐下,紧紧盯着刚苏醒的人。
      濮阳清尘看了周围环境一眼,大概认出这里是皇室寝宫,内部装饰略有改变,很有暄国人文风格,难道他们有长留之意?
      “感觉如何?”拓跋御炎关切询问。
      濮阳清尘有些不太自在,皱着眉低声嗯了声,避开了他的目光。
      “太医,请您开些养心安神、益气补血的方子。”濮阳清尘尽量提高嗓门,嗓子实在干得厉害,说不出话。
      张太医看了他一眼,走到桌旁开药方,这人明知道自己身体是个什么状况,一点都不爱惜。
      拓跋御炎哼笑一声,情绪有些不满:“对太医都比对孤客气,你似乎不太清楚局势。”
      濮阳清尘轻笑,有气无力道:“太医救我的命,你只会要我的命……”他起身靠在床壁,哑着嗓子询问:“我怎么在这?”
      “现在的镇明府不比以往,养身子自然宫中比较合适。”拓跋御炎顺手扶起他,“一日不见,就没了半条命,让孤如何放心。”
      濮阳清尘闻言,语意不明笑道:“陛下如此体恤小民,想必对待卢先生等心腹亦是如此。”
      拓跋御炎以为他看穿自己收拢人心的套路,收回手、坐直身子:“你好好休息,没养好身子前,不必再碰书卷文宗。”留下这句话,起身离开。
      濮阳清尘看他离开的背影,眼神逐渐复杂,留意到屋顶传来一阵熟悉窸窣脚步声,心中安定下来。
      诸逐枕着双臂躺在寝宫的屋顶,看着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知道濮阳清尘已醒,眉眼舒缓,安心一笑。
      拓跋御炎没有限制濮阳清尘在宫中的活动,一日三餐好吃好喝供着,要求每隔三个时辰回殿喝药。
      数日不见钟离川和拓跋御炎的身影,得不到探望濮阳佑淳的许可。濮阳清尘有点心烦,未免夜长梦多,得采取些激进的措施,才能施展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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