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概率的100%》火炉旁的猫

2、第 2 章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时分，睡午觉的聪聪刚刚醒来，帅健的母亲像往常一样给聪聪穿好衣服，把他抱到客厅放进了围栏围起来的游戏区以后，就去给聪聪煮鸡蛋了。约莫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帅母端着装着剥了壳的鸡蛋的碗走出了厨房，自己也进了游戏区。
　　帅母用脚把垫子上的玩具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了一小块空地坐了下来：“乖乖来，吃蛋蛋了。”聪聪放下手里的小汽车一步一摇的逛荡到了帅母的跟前，帅母盘着腿把聪聪揽过来坐在她腿上，用小勺子弄碎了鸡蛋，舀了一勺蛋黄就往聪聪嘴跟前递。
　　聪聪乖巧的张嘴吃蛋黄，帅母刚准备喂第二口的时候，聪聪突然脖子一撑、眼斜一方整个人僵住了，似乎还有点儿憋气，小脸变得通红。帅母以为聪聪是□□巴巴的蛋黄给噎住了，赶紧放下手中的碗，双手抚摸聪聪的前胸后背给他顺气，不多会儿，聪聪还真就缓过来了，脸颊的红晕也慢慢退了下去。
　　待聪聪的呼吸不那么急促了以后，帅母去给聪聪冲了一瓶奶。聪聪接过奶瓶咕咚咕咚的猛吸，帅母更加确定刚才就是噎住了，也就没当回事，等聪聪喝完了奶，继续把剩下的煮鸡蛋给喂了下去。

　　帅母担心师婷婷会对自己没有照顾好聪聪而心里有埋怨，所以下午聪聪被噎住的事情她并没有对儿子儿媳讲。晚上吃完饭，聪聪在家玩耍的时候突然跌了一个跟头，磕破下巴，师婷婷那心疼的摸样让帅母更加不敢同儿媳讲孙子下午的事情，毕竟那小脸憋的通红的模样让帅母有那么一瞬间都担心孩子背过气去。
　　“聪聪最近好像经常摔跤啊。”看着师婷婷给聪聪清理下巴伤口的时候，帅健的父亲来了这么一句，“我这个礼拜都见他跌了三次了。”
　　帅健低着头玩手机，不以为然：“小孩子走路不稳也是常有的事情，之前体检的时候问过大夫了，大夫说问题不大，再大一些就好了。”帅父狠狠的拍了一下儿子的手，险些把他手里的手机打掉了：“你给我把手机放下！什么都是再大一些就好了，这都十七个月了，还要多大？等到十七岁走路不稳才是问题？”
　　帅健被父亲的严肃怔住了，支吾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也没有。聪聪之前不是有些抽搐嘛，去查了可能是缺钙，缺钙就容易腿没力气，这不得慢慢来。”
　　“缺钙？怎么没听你们两口子说过？”一听孙子身体有问题，帅母惊了起来。
　　“妈，没多大事儿，你别自己吓自己。小孩子缺钙还不是正常的事情。”
　　“到你嘴里什么事情都正常，哪天……”帅母话还没说完，只听“咚”的一声，聪聪又摔倒了地上，只是这一次浑身抽搐不止。
　　“快快快！赶紧送医院啊！”一家子四个大人，还是帅父第一个反应过来。

　　急诊病房里，聪聪已经不抽了，正躺在病床上睡的香甜，师婷婷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儿子，愁眉不展。病房外面，帅健正在劝父母回家休息。
　　“现在这个情况我跟你爸回去了也睡不着啊。”帅母不愿意走，正在同儿子争辩。“妈，我爸明天还得上班，你俩在这儿也没啥用，还不如回家好好休息。你说你俩再病倒了，这可就是给我和婷婷雪上加霜了啊。”
　　“你爸上班让你爸回去睡，我反正退休了。你和婷婷明天不也得上班，我在这儿守着。”
　　“哎呦喂，我的老母亲，你逗我呢嘛。孩子现在这情况，我和婷婷还有心思上班？再说了，我是干销售的，去不去公司一个样，婷婷请个假就行了，我俩你就别操心了。你和我爸把自己照顾好，比什么都强。”
　　帅母还想反驳，帅父一把摁住她：“你就听儿子的吧，咱们安顿好自己就是给孩子减轻负担。”帅父安抚好妻子，扭头问儿子，“亲家那边？”
　　“明天等检查了以后再说吧，这么晚了，何必让他们二老再跟着急。”帅健行事越发沉稳，帅父满意的点点头，拦着妻子跟儿子打了一个招呼就走了。帅健看着父母渐渐消逝的背影，转身进了病房。
　　帅健脚步很轻，师婷婷并没有发现他进来了，所以当帅健的手搭在师婷婷肩膀上的时候，她微微一惊。吸了一口气，师婷婷才抬头望自己的丈夫：“爸妈都走了？”帅健点点头：“走了。聪聪怎么样？”“一直睡着都没醒，还挺好的。我假也请好了，明天等医生上班了咱们就去儿内找专家看看。”“我看这水也吊完了，要不你先去车上睡会儿？”“我没事儿，孩子这也我也睡不着，还是你去车上眯瞪会儿吧。”“我不困，我陪你。”帅健说完话搬了张凳子坐在了师婷婷的旁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师婷婷顺势就依偎进了丈夫的胸怀。
　　急诊的大夫说，他们只能先给孩子用药让他不要再抽搐了，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等明天白天医生都上班了做具体检查才知道。就这样的一番话，帅健师婷婷夫妻俩知道，聪聪的病，简单不了。

　　天刚擦亮，帅健就去儿内主任办公室门口等着了。昨晚网上挂号的时候发现，别说是今天的了，一个礼拜以内的专家号全都没有了，帅健急得团团转，师婷婷更是都要哭了。听隔壁床的病友不忍心看小夫妻俩着急的模样，建议性的告诉帅健说，医生手上一般都有几个临时加号，让他们写张加号的条，然后拿着条再去人工挂号处就能挂上号了。帅健师婷婷对隔壁床的女士是谢了又谢，颇有感恩戴德的架势，反倒是让那位女士有些不好意思了。
　　门诊八点开始接诊，帅健以为怎么着都得等到七点半才能见到主任，没成想七点没到，有一个男士步履匆匆的就走到了主任办公室的门口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陈主任是吧？”帅健急忙上前叫住了刚打开门准备进办公室的那位男士。
　　男人疑惑的看着帅健：“您哪位？”
　　“我是患者家属，我儿子昨天晚上突然抽搐，来医院没查出是什么毛病，我想请您加个号，帮忙给我儿子看看到底什么毛病。”帅健语气中透着哀求，陈主任倒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你就是昨天晚上去急诊的那个一岁半孩子的爸爸？孩子突然抽搐，用了好几种药都没止住的那个？”
　　“我是！我是！”听闻陈主任知道自己儿子的病，帅健心里安定了一些，最起码加号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成了，但是他完全没想过，在家休息的主任都知道了儿子的情况，可见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陈主任把帅健迎进了办公室，转身关上了门。“你先做，咱们坐下说。”帅健闻声落座，陈主任换上白大褂以后也坐了下来，双手交错放在桌子上，道：“昨天晚上我们的接诊医生给我打电话了说了你儿子的情况，说孩子间歇性抽搐比较严重，几乎每半个小时就发作一次，后来孩子都到了昏迷的状态。他给孩子做了脑部CT，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于是就当作了一般的小儿抽搐来处理，但是用了常规治疗小儿抽搐的药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效果，最后不得已给了直肠安定才把孩子的情况稳定下来。我们的接诊大夫比较年轻，经验不是很足，加上夜间各项检查都不是很方便，所以建议你们等天亮了做一个系统检查。我的初步建议是让孩子先住下，然后做一个24小时脑电图，看看结果怎么样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陈主任，我儿子的情况是不是非常不好？”帅健听了这一番话，更焦虑了。在他看来，孩子有病治病，哪怕倾家荡产，能治好就行，可陈主任的这番话似乎是告诉他至少目前不能确诊孩子是什么病。
　　陈主任搓了搓手：“现在都说不好，你们也没必要往最坏的方向想，一切先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现在给你开住院单，你就去缴费让孩子先住下？”
　　“好的好的，麻烦您了陈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