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佛失去一切在没开始的年纪》六小楼

3、18岁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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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了一份兼职，在校外的快餐店，每天下午5点至晚上9点，还管一顿晚饭，这样一来损失的必然是我去图书馆的时间，刚开始我犹豫了，当听到老板说出丰厚的报酬后，我当场妥协了，看来人啊，都是趋利性动物，不过话又说回来，学习与知识最终不还是置换为等量的利益来满足人的生存价值吗？
　　我开始不再需要家里的生活费，每个月我还能剩钱，然后为了把钱攒住，我特意新办了一张银行卡，把每个月除去生活费的部分全部存到里面，我知道家里的日子过得紧，可爸妈从没克扣拖欠我的生活费。
　　小时候我曾听到父亲哭，他是偷偷地哭，然后我也跟着哭，我一直以为家里过得苦是我造成的，我拉着母亲的手小声地说：“妈妈，你把我卖了吧，这样你跟爸爸就不用受罪了。”当时母亲先是一愣，眼眶泛红，然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把我狠狠地搂进怀里，我跟着母亲一起哭，也做好了离开家的准备。
　　后来母亲说那一刻她的心都碎了，她把这事告诉了父亲，父亲当时沉默很久，然后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他们心中有恨，恨自己无能，竟让自己的孩子生活潦倒，更有愧，让孩子的童年背负成年人的不幸。
　　这些回忆，说不上美好，却教会我生活不易，读书与做人要齐头并进。
　　端午的夜晚热闹非凡，下午我早早地到店里上班，街上各家店铺门口争相宣传节日特惠，也有商家干脆放个音箱循环播放。
　　董昭跟老李来凑个热闹，还跟老板点名要我专门服务，老板乐呵呵地点头，在给他们上餐时，我问老王去哪了。
　　董昭凑过来说：“老王好像跟菲菲又在一起了”
　　我不解，又好奇。
　　董昭接着说：“今天下午我还看到他俩在一起。”
　　老李说：“这个菲菲到底图什么？她那条件”然后用手在空中比划她的身材“觊觎她的男生不得拐着弯排队，这个死老王会魔法吗？”
　　我暗忖一句话“你要姓王，你也会魔法”，没来得及说，被隔壁桌叫走了，他俩说等下班帮我收拾桌子，然后一起回去。
　　我承认我感动了，只是这份感动只持续到他俩酒足饭饱的那一刻，董昭屁股长刺，老李如坐针毡，网瘾猛如虎，与毒瘾并成摧毁新一代青年精神与身体的罪魁祸首，显然这二位已经开始“发病”了，当他们磨蹭到我身边时，我直接送了一个字“滚”。
　　夜深了，烟火气淡了，今天生意很好，老板脸上的笑容也格外灿烂，也只是灿烂，并没有给我们的晚餐里多加个鸡腿。
　　已经10点多了，上一次抬头看时间才8点钟，看着外面的街道，月亮很好，但流到地面的却是昏黄的灯光，而不是明亮的月光，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晚上10点钟的汉州。
　　路上，我努力盘算着生活费的一笔笔支出安排，合计着到月底又能攒下多少钱，一直算计到大学毕业，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这种喜悦冲击着大脑神经，让我不自觉跳了起来，直到路灯下一个熟悉的影子随着光影拉长，映入我的视线。
　　是菲菲！眼神里藏满了委屈，我猜她已经哭过，只是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宿舍，我们同时驻足，她缄默不语，我能猜出一二。
　　我说：“这个时间了，你怎么在这？”
　　“刚从王志远那出来。”
　　“老王那？”看来她已经直捣黄龙了。
　　“是，他跟别人租的。”说到这她的眼泪滑落。
　　我不知所措，只能想象着那一刻菲菲的绝望与老王的绝情，而这一刻我需要安慰她，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只是那些动听的话汇聚到我嘴里就成了三个字“别哭了”。
　　菲菲直接坐到道伢子上，我蹲在她侧面沉默，她说：“我真的很难过，这是我第一次恋爱，我一直把最好的自己展现给他，我不懂该怎么去做，所以每一次他的冷落我都会选择忍让，我以为他会看到我的闪光点，等来的却是他绝情的背叛。”
　　她捂着脸，抽泣声越来越大，但她依然克制。
　　“所有人都说初恋是最美好的事情，可说没就没了，甚至我完全没有感觉到它的美好存在过，它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场捉迷藏的游戏，而游戏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到底差在哪了？”
　　我轻声地说：”你一点也不差，只是你不知道回头看。“
　　她看向我，眼神交汇一刹那，我感受到灵魂被震击，原来我从没有对视过她的眼睛，哪怕一秒钟。
　　我腿部瘫软，直接就地而坐，她有点意外，我语塞，然后发挥了我的特长，给她讲了一段关于“吃醋”的历史小故事，本是无心之举，她却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你喜欢听历史故事？”
　　“嗯，喜欢，我爸是历史老师，所以我也算是耳濡目染吧！”菲菲点点头，已经停止了哭泣。
　　顺着她的话，我说道：“你看，你有一个博学多才的爸爸，肯定也有一个贤惠端庄的妈妈，再看看你自己，也是如此天生丽质，那些凡夫俗子哪能高攀了你，就算你答应我都不能答应，你最终的归宿必须是上辈子拯救了宇宙的男人，所以还是要向前看。”
　　菲菲“噗嗤”笑出了声，半轮明月，墨蓝天穹，风穿过街道，轻柔地抚摩过菲菲的头发，这一刻我们都平静下来，她说：“曹烁，没想到你也会油腔滑调的！”我跟她一起笑，暂时忘掉忧伤，只有笑多了，苦才会没了。
　　这一次我超常发挥了，可下一刻我们俩都笑不出来了，菲菲对着我摇摇手机屏幕，午夜0点，这也意味着宿舍已经关门，菲菲说：“这怎么办？”
　　我想了一万种进宿舍的方法，最终没有一个能够实现，深夜的风不比白天，夹杂着北方的阵阵寒意，菲菲蜷缩成一团，我只好提议先去旅馆开俩房间凑合一晚，为了避免尴尬我特意强调开俩房间。
　　论学校外的旅馆好坏，老王绝对如数家珍，我随便晃悠，考虑着口袋里所剩无几的钞票，又要考虑着环境不能杂乱不堪，可这个时间基本都关门了，最终还是找到一个叫“星如家”的旅馆，门头算是气派，只是里面有点满目萧瑟，墙壁潮湿的发霉。
　　菲菲在我身后一直没有说话，扫了眼墙上的价格表还标注着两年前的价格，我说：“有两个房间吗？”
　　前台的大哥睡眼惺忪地看了我一眼，我能懂他的疑惑，他说：“帅哥，不好意思，就剩一个房间了，你俩要不凑合一下？”
　　我坚决回绝：“再看一下，还有没有了，好点的房间也行。”
　　前台大哥的眼神更加疑惑，只是他时不时的总是偷瞄菲菲几眼，“没了，真没了，就这一间了。”
　　我看看菲菲说：“要不再找找？”
　　前台大哥赶紧抢道：“这都块下半夜了，基本都关门了，我马上也得关门，你们要出去找不到可能就得露宿街头了。”
　　菲菲点点头说就这吧。
　　我递过现金，前台大哥冲我使个眼色，然后丢给我一把钥匙，我赶紧贴过去说：“房间里干净吧？你也看到了，带着女生。”
　　前台大哥在坏笑：“放心吧，本店都消毒了。”
　　笨拙地打开房门，我们都在犹豫，听着走廊里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声声入耳，阵阵捶心，哪里知道房间的隔音效果简直如噩梦般不堪，我四处检查，发现确实还算干净，一张不算大的床，将是今晚最头疼的难题，菲菲站那沉默。
　　我的心跳加速，总有一种趁人之危的嫌疑，为了证明我是好人，我说：“今晚你睡床上，我在地上凑合一晚。”
　　菲菲努力摇头说：“这样不好吧，因为我才回不了宿舍，我在地上睡就可以。”
　　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我一个老爷们总不至于让女生睡地上，所以我拨通前台电话，要了一双薄毯，正好铺到床尾边，还像样地趟过去说：“看，这里正好合适。”
　　关了灯，周围空气凝结，可能是地面太硬的原因，辗转反侧许久浑身僵硬，我想菲菲应该也是无心入睡吧，她声音突然穿透寂静，揪起我突然加速的心跳。
　　“曹烁，你睡了吗？”
　　“还没，怎么了？”
　　我微微探头去看，菲菲已经坐了起来，说“要不你也到床上睡吧。”
　　我感觉到这一刻血流加速，心脏收缩频率剧烈加快，大脑一片空白却嗡嗡作响，难道就要发生一些不知名的事情！
　　我努力克制，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打算用君子般的语气回绝，没想到菲菲接着说：“我相信你。”
　　这四个字，把事情变得简单许多，这是我第一次与异性同床共枕，摸上床的一刻，我小心翼翼，捉住一个被角，而菲菲却在我半臂距离，我能清楚地闻到她的香味，让我身体开始颤抖。
　　“谢谢你，曹烁。”
　　我没敢看她，身体自觉地游到床边，“咳咳，谢什么呀，我受之有愧。”
　　“你是个好人”
　　我依然没敢看她，这万籁无声的深夜，原来她的声音如此好听，我有些困了，也可能是醉了，收藏着她嘤柔的声音，在我的梦里余音绕梁，再见了这个夜晚。
　　你是个好人？好像我只是在电视剧里听过这句话，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好与坏，每个人都喜欢做别人的英雄，用博爱的心伪装自己如圣母婊般放纵不安的人格，企图别人的美貌、贪图别人的富贵、妄图别人的身体，胆小者为获取精神上的欢愉与畅快，胆厉者为享受物欲上的刺激与满足。
　　我做了一个好梦，我紧紧地抱着菲菲，她在我脸上轻轻一吻，冰凉轻盈，如羽毛略过肌肤，那感觉很真实，我从不敢觊觎菲菲半分半毫，可能我就是那个胆小者，只能远远观望，静静得听“谢谢你，曹烁！”
　　好的，不用谢，愿意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