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何必曾相识》三点勇哥

15、酒吧历险记

　　加班后，戈辉单独请她喝酒，虽然是第一次，文静也没有太过惊讶。她一直再等这样的邀请，说不上有任何期待，只是印证一下自己的判断而已。
　　最近几天，戈辉找她谈事的频率很高，讨论的无非就是海外市场如何如何，虽然都涉及最近的工作，但都是务虚的话题，基本上没有实质的内容。
　　胡总和戈辉都没有国内机关事业单位工作经验，胡总还有七八年海外工作生活经历，但是谈话中经常出现比较官方、比较学术的词汇，比如务虚务实、形而上形而下、官僚作风等词汇，还经常有官方的书面语言，听上去根本不像海归博士，倒像是从机关事业单位下海经商的企业家。
　　说明他们俩的家世背景，都有机关事业单的影子，这些都是从小耳语目染的结果。公司的这些特点，很适合他们与机关单位打交道，特别是文书交流，非常顺畅，好像天生就是一个系统的。
　　来公司很多年，文静很少见过戈辉如此情绪低落，经常有点魂不守舍。在她的印象中，戈辉遇事处变不惊，喜欢深思熟虑，基本上都有应变之策。
　　文静没想到戈辉也有东拉西扯的时候，平时说话有条不紊，思绪清晰的辉总，居然也会东拉西扯，有时候还伴随不经意间的叹息。文静静静听着，从不插话，只要戈辉不挑明，她都是不会发表自己的观点。
　　谁让她的名字中就有一个“静”字，虽然她活跃热情，但是也善于倾听而不插话。最好的聊天者，不是能说会道，而是可以耐心倾听。任何聊天都是一说一听，如果都在说，就变成大会发言了，没有听着，任何说话者都会索然无味。
　　这种时候，听是最好的办法，可以化解自己男上司的不良情绪。情绪是工作的一个部分，不良情绪在所难免，遇见了，都要一定的义务帮忙摆脱。上司应该关系下属，下属也可以体谅上司，没法解决的不良情绪，都是工作中的阻力和障碍。
　　戈辉显然是把她当成一个倾诉对象，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好多情感问题，男人只能向女人倾诉，而不能在男人之间讨论。特别是那些柔软的情绪，无法在自己哥们好友面前表达，甚至更多时候都刻意回避。这时候，他们需要的都是异性的倾诉者，如果这个倾听者不是自己的老婆和女友的话，那就只能是别的女人了。
　　文静边听边想，如果仅仅是找她一个人倾诉不良情绪的话，说明戈辉还算是一个新好男人，至少生活中没有太多的异性知己，否则也不能找公司同事倾诉自己的婚姻家庭生活了。
　　像戈辉这样有事业、有才气、有品位的男人，情感生活还是这样简单，要么是家庭生活幸福美满，不会胡思乱想；要么就是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以弥补家庭生活的空虚。
　　男人女人都一样，并不是自己做好了，就能够维持一段婚姻和爱情。爱情婚姻都是双向奔赴的，需要共同努力、改变和妥协，任何一方的单方面努力，不仅不能改善相互关系，相反还要会适得其反。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身份特殊，戈辉把文静当成红颜知己。文静内心中对所谓知己并不感兴趣，她没有，也不想成为别人的知己。她对戈辉并不反感，甚至有点好感，但是对方是完整婚姻之中的人，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她认真思索过，自己对戈辉的欣赏，更多的是集中在他的能力和工作之中，对于他的性情其他方面的事情，她几乎无感。她从没有想过成为他的人（无论任何方式），但是她下意识地想过，希望成为他那样的人。

　　答应戈辉的要求，文静需要一个安全措施。
　　她给许佳宁发了条信息：
　　晚上十点，来酒吧救我。具体地点，临时通知。
　　她本来想叫上马晓莉同去，或者让马晓莉过来偶遇，但是觉得这样过于露骨，太不给戈辉面子，反而把事情搞僵了，最后还是选择许佳宁。同样单身，爱泡酒吧、KTV的许佳宁再合适不过了。
　　什么情况？
　　佳佳的回复，马上弹了出来。
　　公司上司约喝酒，不好拒绝。
　　男的？
　　嗯。
　　有老婆没有？
　　就是我们公司的辉总。
　　戈辉呀！好的，准时到。
　　文静并不抗拒与戈辉或者其它老总喝酒，这样的经历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很少做这样的安全措施，毕竟自己的酒量好，没有必要庸人自扰，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是，听冯剑锋简单介绍了戈辉的各种女人关系，她隐隐约约还是有点担忧，觉得还是需要做点准备措施的好。

　　戈辉带文静去的是秋慈街新开的酒吧——夜色巴黎，文静很惊讶这么通俗的名称，好像很熟悉，还没有多少雷同。而不是像他们的品牌取名，绞尽脑汁，最后要么重名，要么语义歧义太多，都没法使用。
　　秋慈街是与人民路平行的一条小街道，虽然不是主干道，但是道路两旁却种植着高大的梧桐树，这时候已经枝叶繁茂，遮天蔽日了。这里云集大量的机关和事业单位，苏式建筑虽然老旧破败，但是掩映在高大的梧桐树旁都很点气势，极具时代记忆。
　　这些单位都建了现代化的写字楼，原本的老楼就变成拆也没法拆，改又不值得的样子，成了城区内改造的盲区。这些很有特点的临街建筑，陆陆续续向外开放，变成商铺，形成商业一条街。然后又陆陆续续变成酒吧、歌厅，形成商业酒吧一条街。

　　夜色巴黎，是一个很吵闹的音乐酒吧，不仅有驻唱歌手，还有歌舞表演。整个酒吧，从一楼大厅，到二楼包间，都显得异常热闹。喝酒的客人被音乐的氛围感染，在酒精的作用下，也变得异常亢奋。
　　这里是年轻人的天堂，进进出出都是年轻人，就连服务员也是一群不到二十的小孩子，有的小到不能够判断年龄。
　　文静都觉得在这种环境中，自己就是一个老阿姨，更别说身边的戈辉，说是大叔，都是赞誉之词。放眼四周，看不到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客人，说不定他们俩就是今晚的最长者。
　　戈辉却浑然不觉，一点也没有难以融入的感觉，相反还有点投入，不像平日里的沉稳和斯文。远远看见酒吧的霓虹灯，他脸上就流露出兴奋之色，也不知道是兴奋让他脸色通红，还是霓虹灯衬托出他的兴奋之情。
　　这真是让文静大跌眼镜，想破头也不明白，戈辉啥时候变成这样，而不是平日里的那样？还是一直就是这样，只是平日里装作那样而已。在她眼中，戈辉和胡总其实已经变成中年男人了，很难再与年轻男孩这样的概念联系在一起。他们未必比自己大多少，也就十岁的样子，但是好像真的就是差了一代人的感觉。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一句话：男人至死是少年！
　　或许戈少年只是长大了而已，学会了男人的那一套，且学得还不错，但是骨子里，依旧是一个少年，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和条件，让少年的烦恼和忧愁统统抛在一边。
　　在这样的环境中，文静反而觉得有很强的安全感。虽然没有来过这个酒吧，但是她很熟悉这样的环境，至少可以在嘈杂的环境中寻找到安宁。
　　早知道这种环境，她都不需要佳佳过来帮忙，她相信几杯酒下去，戈辉就可以乖乖就范了。她对于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公司几个大佬加起来也许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只是她很小心，很少放开了喝酒，也就没有显出自己的峥嵘。
　　她突然明白，也许是戈辉刻意选择的地方，在这里说话需要大声喊叫，没有窃窃私语，虽然激情四射，但是很难暧昧。这种地方很合适朋友之间闲聊放松，不涉及正事和个人隐秘的聚会。

　　戈辉穿西装出来的，现在只剩白村衫，衬衣领口解开，领带已经不见了。他微眯着眼，身体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扭动，动作幅度不大，看得出相当克制，克制得有点滑稽可笑。但是跳动的心，也是昭然若是，司马昭之少年心，一望便知。
　　他们在二楼坐下，要了一瓶红酒，浅酌慢饮，一边欣赏歌舞，一边有一句无一句地聊天。空气中流动的都是五彩的灯光，灯光下他们很难直视对方，总是有意无意地暼向光线流动的方向。文静听得多、说的少，即便是说话，也是聊戈辉，以及他们一地鸡毛的生活。
　　男人们喝酒，聊得最多的都是自己的豪情万丈，即便是醉了也只会抱怨自己所受的挫折和委屈。女人则不同，她们除了相互八卦，就是传播和证实各种小道消息。喝多了就开始迁怒于男人，不是该死的渣男，就是窝囊废的老公，这时候好像不干女人什么事情。
　　男女喝酒的情形则大不相同，不是好奇对方的异性对象，就是聊自己的情感生活。打着分享、分析的幌子，尽情倒自己的苦水，特别是男人，很难在自己哥们面前表现的样子，却很勇敢在女人面前表达，特别是喝了酒之后。
　　戈辉就说起了自己和老婆的相识、相恋，他们还真是在戈辉老婆表姐的撮合下在一起的，表姐就是公司的大何总。看来冯剑锋讲的还真是事实情，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绯闻是不是公司尽人皆知，只有她不知道。即便这样也不奇怪，她不爱打听这些绯闻八卦，如果长期不感兴趣，别人也就把她屏蔽在外了。
　　也许是借着酒劲，也许是这样的氛围，让他讲得很投入，不管对方听见没有？听见多少？戈辉就在自己的酒精记忆中，娓娓道来。一桌之隔的文静，竖起耳朵，也只听了个大概，周围人的现实故事的声响，有时候都盖过戈辉的话语。
　　文静从戈辉的话语中，还是听出很多遗憾和惋惜，她不知道这样的惋惜是不是来自于自己的学妹，会不会与那副眼镜一样充满了故事。她没有任何的回应，只要戈辉没有停顿，或者等待她的反馈，她基本上一言不发，慢慢听着，时不时与他碰碰杯。
　　喝了酒，戈辉白净的国字脸有了点血色，不再像白天在办公室那样的苍白无力。他五官端正，浓眉大眼，按说很有男人的粗狂气质。偏偏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变得非常斯文、沉稳。虽然是很讨女人喜欢的类型，但是他平时不苟言笑，经常保持深思熟虑的神情，甚至看上去有点刻板的外表，的确让女人对他有点距离感。
　　一楼晃动的灯光扫过他们的卡座，戈辉肌肉松弛的脸颊上，浮动着喜形于色的神情，眼镜镜片发出绚烂的光亮，眼睛中也开始熠熠生辉。白天职场精英，现在总算有点成熟男性的魅力。
　　戈辉押了一口酒，把酒杯在眼前晃动一下，无力的垂下。他扭头望着远方，屋顶和墙角扫过的五颜六色的聚光灯，在他脸上映衬出斑驳的阴影，好像彩色的面具，给他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增添了某种神秘不可知的色彩。
　　文静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一楼正在嗨跳，情绪高涨到了极点。估计快到表演的大结局，这之后主唱表演，环境可以稍稍安静一点。
　　她眼睛的余光，瞄到戈辉眼睛中闪动不易察觉的亮光，在聚光灯的影子之间特别明亮清晰。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戈辉戴上眼镜，扭头对文静笑了笑，举起酒杯，掩饰自己的情绪波动。

　　邻座是一个大卡包，坐着男男女女好多人，看上去女孩子年龄都不大，时不时发出哄堂大笑，非常放肆地大笑大叫。
　　两个女孩被几个年龄比较大的男孩子劝酒，名为劝酒，实为强行灌酒。看得出女孩子都不是心甘情愿喝酒，尽管灯光昏暗，还是能够清晰感受到她们的抗拒。她们可能已经喝多了，不甚酒力，所有的抗拒都是有气无力。
　　刚才一楼的音乐声非常嘈杂，文静并没有注意到这座打打闹闹的男男女女。现在只有歌声，楼上的吵闹声也就变得格外清晰。
　　文静好奇地扫视一下他们的桌面，发现上面各种酒水都有，洋酒、啤酒、鸡尾酒、饮料都有，还有几个大果盘，看上去花费不少了。
　　我注意他们很久了...
　　戈辉也注意到文静注意到那座喝酒的人了。
　　女孩子看上去不大，应该都是学生，他们已经喝了很多酒...
　　文静发现戈辉这种男人，怜香惜玉的时候，言语之间充满一种哀婉和抱怨，还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戈辉这么一说，文静也注意到，几个女生都很年轻，应该都是在校的学生。有的男孩子要大一点，看着不像学生了，但是也看不出有多么社会，很多孩子的动作和语言还是很年轻冲动的。
　　年纪大的男孩子基本上就是在强行灌酒了，好像就是针对其中几个年轻的女孩，另外一两个没有灌酒，没被灌酒的女孩也不去劝阻灌酒的男孩，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算了，别管他们了，年轻人成长都是有代价的。
　　戈辉举起杯子，对文静说，来我们走一个！
　　这是今晚戈辉讲得最感性的一句话了，其实他喝酒都是斯斯文文的，就是不知道他为何选择这样的酒吧，而不是清吧，或者干脆就是喝茶也好。
　　再聊天时候，文静眼角的余光就再没有离开那座的女生们了。
　　我们年轻时代，除了读书，什么也没有。
　　戈辉感叹了一句。
　　一代跟一代不同，您和胡总那一代都是读书狂魔。到我们上大学，又热衷社团活动，表演啊、运动啊，还要去做义工。现在的大学生就是更多样化了，有玩有挣钱有支教，一代有一代的精彩和故事。
　　后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哈哈，老大真会开玩笑，你们是我们仰望的目标，追都追不上。
　　有成就的是胡总，我也是打工人......
　　那我就是打工人的打工人。来，走一个！

　　有两个喝多了的女生，相互搀扶着去卫生间。一个男孩子走到两个女生留下的空位上，偷偷往她们面前的鸡尾酒中放进了东西。隔得太远，文静没有看清楚那个男孩子放了什么，但是不用想也知道男孩子想干什么。
　　两个空位左右的女孩都看见男孩的动作，没有劝阻，只是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两个喝多了的女孩，被两个男生又搀扶回座位上，看得出她们俩已经喝得有点多了，没醉也是微醺的状态了。刚坐下，其它男生就开始纷纷劝酒，非要逼着两个女生喝面前的鸡尾酒。
　　两个女孩子架不住那么多人的逼劝，已经开始动摇，准备去端酒杯。而她们身边的那两个女孩，还是事不关己的样子，正在与别人说说笑笑，好像他们两什么也不知道。
　　文静腾地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戈辉一把没有拉住，她径直朝那桌人走了过去。
　　一个女生刚刚端起杯子，正要喝杯中蓝红色的鸡尾酒，没想到后背被人撞击一下，手中的杯子没有端稳，杯中的酒洒了出来，全部泼在自己的衬衣和短裙上。
　　她惊叫一声，回头错愕地望着身后的高个女人。
　　不好意思啊，不小心碰到你了，看把你衣服弄湿了，我给你擦擦。
　　文静从女孩身后转过来，挤在两个座位之间，蹲下身，一边给女孩赔礼道歉，一边帮她擦拭衬衣和裙子。
　　众人还在错愕的时候，她在女孩耳边轻轻说：别喝这酒，他们下药了。
　　啊~~
　　女孩不知是吓到了，还是没有听清，情不自禁地又叫了一声。
　　别喝这酒，被人下药了。
　　文静直起身，索性大声地对女孩子讲，并把她手中的半杯酒夺过来，泼到桌上的水果盘中。
　　你也别喝，也下药了。
　　她对另一个女生说到，这个女生手中的杯子顺势就掉在地上，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文静说话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好多人都往这边张望，还有的人开始指指点点。
　　桌子周围的男生都炸锅了，一拥而上，把文静围在当中。纷纷用手指指点点，大概是想找文静讨个说法：
　　什么下药？下什么药？你看见了？
　　戈辉用力扒开两个男孩，挤进人群，看见文静被逼在桌边，她一只手背在后面，戈辉已经明白，文静手中可能已经攥着个啤酒瓶子准备防身。
　　你们干什么？下药是犯法的知道吗？
　　他大喊一声，想要拉走文静。
　　男孩子们被突如其来的戈辉吓了一跳，闪出一条道。看见就一个中年男的和一个年轻女的，男孩子们又不干了，重新把他们围在当中。
　　大叔，谁下药了？你们诬陷！
　　这几个男孩子都是成年人了，有的比戈辉还要高，只是略显单薄而已，看上去大部分都不是学生了。他们仗着人多，根本不把眼前两个人放在眼里，如果打起来，戈辉和文静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就在这时候，外围一阵骚乱，围着他们的男孩子又被分开了，这次分开就没有再围拢了，因为冲进来解救他们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是个子稍矮，穿着通肩袖的许佳宁，她身边是一个带着眼睛，有着一副健硕身材的中等个男的。男的挡在几个男孩子面前，伸出手，示意他们往后退，不要喧哗，这几个男孩子也就没有再嚷嚷。让他们安静的是这男的上身结实的肌肉感，看上去也是打架好手。
　　文静猜想，这就是那个消失几天，又回来，赖上佳佳的IT男吴昊天。让人非常意外的是，IT男中也有这样大号的，肌肉感十足，怪不得佳佳爱不释手。
　　许佳宁拉着自己男友过来赴约的，虽然晚了点，但是赶得正巧。她按照文静的留言上二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个男生去围住文静，她大吃一惊。
　　她顺手扯住一个刚刚端着盘子送了酒水的服务生，让他下去找人上来，说上面要打起来了。
　　这个服务生早看见了，他不想管这些事情，即便真的打起来了，酒吧的人自然会出面的。现在被人拽住，他也只好敷衍说马上叫人过来，说完就下楼了，根本没有去喊人，只是随意对收银员爆料，上面快打起来了，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就在她还在与服务生叮嘱的时候，戈辉已经挤进男生的圈子，许佳宁拉着吴昊天就冲了过去。她不是非常担心文静，不是因为有她的男上司，而是她本人就是一个难对付的人，以前遇到这种事情，都是文静保护自己的。
　　男孩们仗着人多，又把几个人围在当中，有人用手指戳着文静和许佳宁的脸，大喊大叫，气焰非常嚣张。
　　一直守在人群一个缺口的吴昊天，突然暴起，一把抓住一只正在许佳宁面前晃悠的手臂，反手一拧，就把那个高个子男孩一下子摁倒在桌面上。桌上的酒瓶纷纷撞击，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然后又跌落桌下，还很顽强，没有摔碎，而是继续在店面欢蹦。
　　那个男孩的右手被吴昊天双手反剪，想挣扎，挣扎不脱，越挣扎越是痛的哇哇叫。只挣扎几下就放弃了，半跪在桌前求饶，我服了哥，我服了哥。
　　见高个子男生被制服，其他男生都没有人出手相救的，毕竟他们不是流氓，也是几波人凑到一起喝酒罢了，给女生下药只是其中几个人的勾当，其他人都没有参与，这时候更不会因此出头了。
　　那些男孩子很快就不嚣张了，毕竟他们也知道这件事闹大了对他们不好，加上对方现在已经是四个人了，而且看上去男男女女都不是好对付的，也就骂骂咧咧一哄而散，继续喝酒，继续劝其它女生喝酒。
　　吴昊天放开那个男孩，扶了扶眼镜，对男孩子说，兄弟，不行啊，还得练练。男孩没有搭理他，甩着被撅得发麻的手臂，呲牙咧嘴地走开了。
　　文静和佳佳各搀扶一个喝多了的女生，在戈辉和吴昊天的保护下，把她们带离了酒桌，让他们打车回学校。
　　文静对另外几个若无其事的女生大吼一声，你们还不走啊！
　　多数女生被她这一吼怔住了，纷纷起身离开了座位，最后还是有几个女生留下了。
　　果然，这些女孩子都是在校学生，只是不同学校的而已，分坐两辆的士走了。两个喝多了的女孩子已经不是很清醒了，好在有同行的女生，否则还需要人送她们回学校。
　　看着远去的出租车，戈辉长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没出事。
　　刚才的刺激情节，早把戈辉喝的酒都吓醒了。从学校出来，他就没有再经历这样的事情了，没想到今晚自己居然作出了英雄救美的感人故事。
　　他从来不喜欢打架，除了高中时候因为女生的事情与人纷争以外，几乎没有再打架，也很少有这样激烈冲突的场面。从大学开始，他已经学会利用一切条件解决问题，不让问题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没想到，一个平日里很文静的女人，居然这么侠骨柔情，真的做到“路见不平一声吼”，同时也点燃自己的热血和激情。好在最后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四个人都毫发无损，他才彻底放心。
　　老大，吓到了？
　　文静忍不住拿他开玩笑，她对戈辉的行为还是非常满意的，本来都做好了独自作战的准备的，没想到戈辉第一时间就挤进来，想要搭救自己。
　　不是吓到了，是被你的勇敢惊到了。
　　嗨，小事一桩。我妈从小把我当男孩子养，我小的时候，经常与男孩子打架，习惯了。
　　不会吧？还有这种故事。
　　真的。不信你问问佳佳。
　　文静把许佳宁和他男朋友介绍给戈辉，并且着重介绍吴昊天是电脑天才，她知道佳佳最得意这口。只是她都没想到，大号的码农，不仅是电脑天才，居然还很会打架。
　　戈辉听了介绍也是吃了一惊，看眼前的年轻人怎么看都不像码农，除了有一副眼镜以外，不过他戴着的棒球帽有点让人联想多多，说不定还真是码农。
　　给双方介绍以后，邀请许佳宁他们俩吃宵夜，表示这么巧，要不是你们俩及时出现，我们俩就麻烦了。
　　戈辉看见文静遇见自己的闺蜜，还有这么壮实的男的在身边，他也就放心了。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也就表示不去了，你们年轻人玩，他就不参与了。
　　戈辉与三个人告别，也打车走了。临走时，他留下吴昊天的联系方式，说是以后可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