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果汁甜甜

10、第 10 章

　　我第一次在生辰收到这么多礼物，开心极了。
　　闻一给我带了我要的风物志，孙龙师兄买了一大堆我平时吃不到的零食，姐姐提前为我订做了一个十分好看的绣花包，众师兄带了很多稀奇的小玩意......
　　晚上聚在一起时，孙龙师兄拿出了果子酒给我们助兴，“各位，今日子清师妹生辰，我们各人说一句祝寿语怎么样？”
　　好，好！一位师兄端起酒杯，“祝师妹医艺精进，早日成为一代名医。”
　　姐姐匆匆起来，“祝清儿，每日开心，好运连连。”
　　师父笑道，“祝小丫头早日攒成她的小金库”，又捏了捏我的鼻子，“别老烦我。”
　　孙龙师兄也说，“祝愿师妹，厨艺日日精进，每日都给我们做好吃的！”
　　我哭笑不得。
　　最后闻一看着我的眼睛，微笑道，“那我就祝清儿一切如愿，百世无忧！”
　　那一瞬间彷佛就是静止了。我的眼里好像容不了其他人，就他，只有他，那个我初遇的少年、每日缠着的少年、心心念念的少年。
　　不知是哪个师兄说了一句，“雪，好大的雪！”
　　众人奔去外面。漫天雪花，鹅毛般飘落，这是我拜师来遇到的第一场雪。
　　“闻一你过来，”我抓起窗沿上的一堆雪，就塞到他领子里。
　　我听人说过，你喜欢谁，就把雪塞到谁领子里。
　　闻一先是怔愣一下，后是无奈的笑，把雪花拿了出来，过来追我。
　　“来呀来呀。”
　　闻一跑得很快，几下就追上我了，他把手放到我腰间，抱起我来转了几圈。
　　“哈哈哈”，我们两个都笑着，雪中混合在了一起，分不清谁的声音。
　　闻一：“清儿，初雪，你可有什么愿望吗？”
　　我：“不知道，你呢？”
　　闻一：“我想娶一人，把她护在手心里，生生世世疼爱她、保护她。”
　　我知道闻一心里的人是谁，他一句话、一个眼神，我都知道。
　　我笑着，“那我呀，就祝愿想娶我的那个人，心想事成，早日娶到我喽！”
　　......
　　师父提出要包饺子，众人又忙忙碌碌地包了许多饺子。
　　闻一不太会包，饺子皮捏的不实，每个饺子都蔫嗒嗒地躺着。
　　“闻一，你这样，煮到锅里就要开了。”
　　我小嘴一嘟，又撒娇道“到时候我就只能吃皮了。”
　　我一下下地给他示范，捏着他的手教他。
　　不过一年时间，他的手已比我的大了一圈，我摸着他凸起的指节，心里想着。

　　烛火摇曳，我在他旁边看着风物志，沉默的不说话，他突然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木盒子。
　　我放下书，打开木盒子，“什么呀——啊！”
　　一支纯银的簪子，簪干用小楷刻了一个很小的捌，示意我八岁生日。很簪尾弯了很好的弧度，用蓝宝石镶了两片栩栩如生的竹叶。
　　我欣喜的戴在我的头上，“闻一，我还未及笄，你不用给我买这么多簪子。”
　　闻一双眸盯着我，眼神清澈温柔，“那等你及笄之后再戴。”及笄之后每日戴给我看。
　　我很高兴的收了起来，往他旁边蹭了蹭，继续看我的风物志。

　　清晨下了饺子，我吃了很多破皮的，孙龙师兄笑我傻，我可不傻，因为这是闻一包的。不忙时我就在诊堂画我的绘本，其中有一本勾勒人物十分详细，我觉得如果我哪天贫困潦倒了，还可以给人作画为生。
　　不用成本，还能赚钱，作画可是个不得不学的好技巧。

　　不知不觉五年，陆师父说我和闻一的剑法趋于成熟，之后可以不用来了。我和闻一道别了陆师父，觉得这五年收获颇多，好生感慨。
　　我已经十三岁了，每个生辰都在诊堂开心的过着，每个生辰都能收到闻一的簪子，纯金加点翠的凤翎金簪、花冠中镶嵌了了蓝色猫眼的花雀簪，加了流苏水晶的梅花簪，尾部有纯银蝴蝶的蜀葵簪，雕工细腻的山茶花金簪，每个上面都用小楷整整齐齐的刻上玖、拾、拾壹、拾贰、拾叁。
　　但我很穷，每年闻一生辰的时候，只能给他煮碗长寿面。
　　向远小公子也不错，这几年生辰总是给我送来很好看的绘本，我比着描摹，很是高兴。他最近去上京参加了会试考试，我希望他高中，能有机会进入殿试。
　　这天我正在闻一房间里的桌子上绘着绘本，闻一过来给我披了件衣裳，拢了拢。我以前告诉过他这是向远公子送的绘本，他虽然有点不高兴，但见我画的认真，也没有拦着。
　　闻一这天心情有些沉沉的，我能感觉出来，放了笔，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他语气低沉，眼中看不清神色，“清儿，我可能要去上京一段时间。”
　　我：“多长时间？”
　　闻一：“不知道，或许很久，两年，两年我一定过来接你。“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知道他不会骗我，只是，两年，也忒长了些。
　　我不知道闻一的出身，但深知他和我是不同的，我喜欢的金银玉器，他毫不犹豫就给我买下，这不是一般的财力。
　　非富即贵吧，反正闻一不是一般的人。
　　我笑着抱住了闻一，“你去吧”，脸埋入了他的胸膛里，“不过要记得回来看我。”
　　闻一反手揽住了我，这个拥抱持续了好久。他比我大一年，十四岁的少年修长清瘦，已足足比我高了一个头。
　　我依旧睡在姐姐旁边，这天姐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转身看着我，“子清？”
　　“嗯？”我没睡，闭着眼应着。
　　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反问：“姐姐有吧？孙龙师兄？”
　　姐姐转了身正对着我：“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说，他一来就脸红的是你，他病了为他熬药衣不解带的是你，收到他的东西高兴半天的是你，他在饭桌上滔滔不绝时盯着他傻笑的是你。
　　我笑了笑，说：“很明显，姐姐，你对他不一样。”
　　姐姐眼睛盯着床帏，似是进入了温柔的回想，声音软软的，“对，是他呀，他傻傻的，愣愣的，但我就是喜欢听他说话，喜欢看着他闹。”
　　嗯，真好。
　　我有喜欢的人吗？很早就有了吧。
　　从第一眼见他开始，从笑着抱他转圈、缠着他玩开始，
　　从听他给我讲经书，握着我的手写簪花小楷开始，
　　从他给我生辰礼物，在初雪天许下心愿说想娶一个人开始。
　　我们从来没有互相说明心意，但我们都感知到了对方心意。
　　一幕幕一页页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是幸福的，但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