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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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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遇到道人给我算过一卦。
“你的命数不好,刑克父母或刑偶伤子,孤独劳神或身弱多灾厄”。
道人算得挺准,别的不说,就我身体这方面,确实弱的不行!
别的小孩能举起好几斤的锄头犁一整天地,我上山只到山脚就喘得不行,更别提再捡两三斤木条。
我倒是不愁,就是看着别家小孩都能跑能跳、能提能抗,心疼我阿娘要养我这个废物女儿。
还好,我家没有穷得揭不开锅,能多我这口饭。我上头还有三个哥哥,能干活还宠我。加上他们仨,我觉得我应该有四个阿娘宠我。
每次我提着桶要去打水,我的二哥又要大喊“阿勤!”,然后跑着从我身边把桶夺回来。我去河边洗个衣服,我的大哥就会皱着眉头看我一眼,像是在无声的责备,然后皱着眉头帮我洗完。
我一直以为他责备我洗的不干净,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怕河边路滑,担心我一脚踩空,心疼我。
所以,我在家几乎什么都不做,偶尔就是帮阿娘烧烧饭,给哥哥做做衣裳。
偶尔就是看看三哥的书,因为大哥二哥的都很高深,我看不懂。而三哥也丝毫不会有不耐烦的样子,有时高兴了还会把我揽到他怀里给我讲。
不过说实话,我挺惭愧的,没听过谁家的女儿过得像我这么悠闲恣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但我阿爹阿娘和我三个哥哥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后来,一个外乡男人来我们家歇脚,说是医师,给我们村里面好几个人都治好了病。
我记得那个男子要走的时候,阿爹阿娘连夜商量了什么,说是“让勤儿有一技之长,也能治好她体弱”。
于是第二天就变成了我和那个男人两个人走。
我倒没有什么不开心,只是看到我的三个哥哥面色都很愁苦。阿爹在门口负手而立,看不清表情。阿娘扑过来抱住我,哭得泣不成声,一个劲的说“勤儿要乖,要跟着师父好好学”
我不明白,不是让我有一技之长吗?为什么我要跟着那个医师去学习了,阿娘还要哭?
后来翻到一页书,“为人父母者,必为之计深远”。
医师很高大,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儿,我要叫他师父。
我跟着我师父去了他住的地方,那是好几座山夹着的谷,进出有些费劲。我不太喜欢走动。暗自希望师父无事不要外出,外出也不要带上我。
师父住的地方,搭了好几个木房。我看了看,木房高大,屋顶厚实,在我们村里算得上大户。
还有很惊奇的事情,师父这里,除了我,还有好几个小孩。
一个小姑娘和我差不多高,瘦瘦的,雪白雪白的,很漂亮,叫商晓。她那么白,我觉得应该叫商雪才对。她比我大,我从不唤她名字,我喜欢叫她姐姐。
还有一个小男孩,很瘦很小,没有我高,叫祁昌,字闻一,我喜欢叫他的字。
祁姓,是帝尧之后。
闻一很白,他很小一只,但模样极其好看,他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薄薄的唇总是平静地在那放着,但只要向上一勾,我就感觉万千挑花都要绽放了。
他性子也很安静,我老是看见他药架旁边站着不说话,眼睛望着远处的山。
这时候我就悄咪咪的跑到他身后,把他抱起来,他可轻啦,连我这么弱的人都能抱得动。
“索子清!”小美人又在我怀里皱眉了。
其实阿娘给我取了一个勤字,但勤字不好,是劳累命。我五行又缺水,就换成了清。只把勤用作我的小名。
“嘻”,我抱着闻一又转了一圈,才恋恋不舍的放下。
闻一没说什么,他可能习惯了。闻一长得好看,我喜欢看他,喜欢抱他,喜欢缠着他。
“你好轻呀”,我憨笑道,“不信你抱抱我,我特别沉!”
闻一放弃了望他的山,哼了一声,然后伸手抱起我,他果然没抱动。
“噗”,我没憋住笑了出来,“闻一你不行啊!”
我并不沉,和姐姐差不多,算轻的,只是闻一太瘦了。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比我还弱的人!
闻一没抱起我,他好像为此不太高兴,但我觉得我能抱起他就行了呀!他那么好看,只做个安静的小美人就好了。
师父在上面讲药理,闻一在我旁边拧着毛笔,他一不高兴就拧毛笔,我用胳膊碰了碰他,他没吭声,座位往旁边移了一点。
“闻一”,我小声道,“你别生气了”,“我错了”。
闻一皱着的眉头松了松,但还没吭声,还是离我那么远。
我拽着他的胳膊往我这靠了靠,又牵起他的小手摇了摇,“对不起啦。”
闻一这才拉着他的凳子回来,放下毛笔,抬头听讲。
我松了口气,道歉真难,以后不能让闻一抱我了。
师父教好几个孩子,我和闻一在最后一个桌子,姐姐在前面。
距离远并不妨碍我。休息的时候,我总拉着闻一去找姐姐,我们一起玩。
别的人围坐一圈,拿着师父的药草研究药理。
我却带着闻一、姐姐玩蒙目相捉,用我们村里的话叫捉迷藏。
闻一很不想参加,但姐姐和我都很高兴,他没办法。
姐姐不太会藏,无非就是躲在柱子旁边,药架底下,我每次都能找到她。
我藏得就比较深啦,每次都变着花样,连闻一有时也找不到我。
这次我钻进了灌木地下,我们木房旁有一圈灌木,由于刺多扎人,没有人管,所以长势旺盛,茂密得很,我钻到树枝地下没人看见我。
我等了好久,才听到闻一的脚步声,他好像又有点不高兴,可能是找我找久了。
我讪讪的笑,由着闻一拉我起来,然后为我拍白裳上的土,我听到他闷闷地说了一声“脏”。
我看了看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脏。
“脏你还帮我擦么?”闻一不是一向干净吗。
我真是多嘴,这一说,小美人不擦了,转身走了。
要了命了!
我也顾不上身上的土了,急忙提了裙子去赶。
还没赶上闻一,就听到研究药理的一群人中传来一阵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