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你的城池》牧棉

3、第 3 章

　　“这个是我们近期的销售数据，同比去年，增长了45%，中标率也增加，目前和杨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临床药物合作进入了临床III期，正在大量的招募志愿者进行药物试验，。
　　而我们新的乙肝患者新型药物获得CFDA审批的药品临床试验批件。在肿瘤信号布局中 (RAS、MYC、RB、I/O、肿瘤代谢、P53)加大投入力度……”
　　沈圻坐在位置上翘着二郎腿，拿着触屏笔在iPad上画着重点，在林炜的总结后，沈圻站起来说“目前我们需要加大与市第一人民医院肿瘤科与感染内科的合作，今年的研发支出可增加70%。加大我们对乙肝病毒药物投入。”
　　研发部的老总打断了沈圻的话“这个做法不妥当，在全世界，肝癌属于国内第三大癌症，基本在晚期的5年存活率非常的低，一般确认晚期后存活在1-2年。大部分肝癌患者都是由乙肝病毒携带者转化。而且最先进的美国也没有生产出有限的能杀死乙肝病毒的药物，目前美国的一类药物只能抑制病毒的复制。国内的医药公司生产此类药物投入准备不足，我们公司的实验室研究，目前还不足以应付这类药物的研发。”
　　“那您的意思是这类药物只能由美国研发生产，就因为是不能治愈，国内就不配以去研发生产了吗。据我所知，此类药物现在一瓶进口的药物需要899，一个月加检查费需要支出快2000，而许多的乙肝病毒患者大部分来自农村来自基层，不足以承担这样的费用，就导致许多人不敢用药。我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以增加业绩，相信如果这类药物研发成功，对我们公司也是一个大的突破口，能在业界的占据鳌头位。”沈圻撑着桌子，坚持不容质疑的目光看着研发经理。“当然，未来我们也不排除和美国的实验室合作，让这类药物得到突破性的进展。”沈圻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
　　散会后，沈圻将iPad递给林炜，“这个是和分公司的一些会议传达，你分发下去，还有再过几个月是股东大会，届时那些在家的老头又要来批判了。得做好准备，对了，我是晚上的飞机吗？”
　　“对对，下午4点的飞机，飞无锡再转苏州，晚上9点那边还安排了饭局。”林炜翻看了一下行程表。
　　“行，下午去给我爸办出院手续，办好后直接去机场，等下吃完午饭你去我家帮我把行李拿来，我昨晚收拾好了。” 沈圻看了一下表，低沉的声音淡然发出指示。扔给林炜一串钥匙。
　　“这个好像不是是林乐路那的钥匙呀？”林炜赶紧抓住钥匙，看了一下。
　　“噢，是云山诗意那边，上次我喝醉了那，602室”沈圻皱着眉头说道，似乎想到了不好的回忆，眼神越来越深沉。
　　林炜看到这个样子，赶紧说“知道了，下午去医院接您”便溜走了。
　　岑清池上午门诊结束后就去医院水果店买了一个水果篮去了沈民豪病房。
　　沈民豪在病房躺着看书，看到岑清池进来，赶快放下，招呼他坐着。
　　“沈叔叔，不好意思，回来都没联系您。是我不懂事。”岑清池略带抱歉的看着沈民豪。
　　“哎，没什么，知道你忙，刚回来，很多事情要做，要去适应，这不凑巧遇到了。您这是回来多久了？还打算出去吗？”沈民豪不以为然的宽慰着岑清池。
　　“回来半年了，前几个月一直在弄工作的事情，这两个月才稳定下来。我……”接下来的谈话不知道怎么进行，岑清池将果篮拆开，剥了橘子递给沈民豪。顺手拿了纸巾每个手指仔细擦一擦。
　　病房里突然变得安静起来，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仿佛下一刻就会在这个静得吓人的房间里出现什么巨响。
　　沈民豪慢慢撕开橘子，一瓣一瓣的橘子在手里开花了一样。沈民豪递给岑清池一半，岑清池默默的接过去，也学着沈民豪一样，一瓣一瓣的撕开，再放入口中 。
　　沈民豪吃完一瓣，眼睛看着医院窗外面的高楼，耸立的楼层，冗杂的空气，医院这个地方，向来就是让人回避，却又躲避不及的场所。
　　“清池，你说，生老病死很多时候都是无能为力的，你们做医生很多时候都有这种无奈感吧。生死瞬间我都经历过了，繁花似锦，流年残败，看的事物也比你们年轻人淡了很多，也没那么执着了。”沈民豪头也不转的一直看着窗外，语气听不出是开心还是失落，但依旧中气十足。
　　停顿了一会，沈民豪走到岑清池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希冀的眼光注视着他，岑清池只好让自己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一些看着沈民豪。
　　“坐下坐下，别站着了，下午没有门诊了吧？没有咱们聊聊”沈民豪作势要去拉椅子过来。
　　岑清池见状赶紧将走道上的椅子拉过来，给沈民豪坐下，他自己便靠在床沿上。
　　自嘲的说道“我就不坐了，上班的时候坐太久了，为了防止静脉栓塞以及肥胖，其余时间都尽量少坐。”岑清池摊了一下手。
　　“哈哈哈，还是医生养生”，沈民豪笑道
　　慢慢将手中的橘子吃完了，沈民豪又笑着说“清池，其实我很看好你，你看，现在你真的不错。沈圻这孩子就是犟，高中就开始和我犟。我猜到你们之间肯定发生什么事情了，三年前你们发生什么我也不去深究了。一切都是缘分，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
　　岑清池感觉到了肌肉的紧绷，应激综合征都上来了，头皮一片发麻。体内的激素不断的释放，挤压着整个胸腔、腹腔。话语也堵在喉咙上，割裂出灵魂与身体。
　　“沈叔叔，你知道了”声音很轻，手里的橘子已经呈现透明样了，稍微用力就爆出汁水。
　　岑清池把橘子扔进嘴里，含糊着道“沈叔叔，这橘子挺好吃的哦，我还怕买的不好，你多吃点，你们就需要补充维生素，还有膳食纤维，对身体好。”橘子在口腔里爆裂的汁水让岑清池感到了一种释放，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更多的释放。
　　就算两三口快速吃完手里的橘子，也不会显得他很狼狈，反而带着几分少年心性，肆意又意气风华。
　　“先生，您是来探望哪号房的病人？我帮您看一下。”护士小姐看着沈圻站门口半天，眼里明显起了粉色的小起泡，连声音都温柔了七分。
　　沈圻原本微漾的眸色一沉，迅速眨了一下眼睛，深邃的漆黑的黑球也看不出什么神色。
　　礼貌的说了“谢谢，就这间，我马上进去”
　　岑清池和沈民豪被门外的声音吸引，两个人都转头望向门那边，沈圻打开门，就看到两个人看向自己的眼光。
　　岑清池有一点近视，模糊看到一个身影，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气息，那种压迫的凛冽感。正如夏季迅猛的风一样袭来，吹散了热气，又要将整个人吹入空中飘浮。
　　沈圻蹙眉的盯着岑清池的茫然的眼神，顺手关了门。
　　“爸，你不是说想出院吗？下午林炜来给你办出院手续，昨晚和我妈说了，她同意了。老孟会来接你的，妈妈今天陪小闵去做考前的体检，就没时间来了。”沈圻一进门就，看着沈民豪开始安排起来。
　　斜眼看了一下已经从床沿站定的岑清池。他整个人都挺直了，就像实验室的那些冰冷的试验器材，没有生机，不再对他露出右侧脸的梨涡，之前一直抚摸的青春的，充满活力的眉眼也变得呆滞了。
　　沈民豪眼神在岑清池和沈圻身上流转，无奈的叹了口气。加大了一下音量，站起来的时候推椅子的声音有点大“沈圻，清池还在呢。”岑清池，将椅子摆正，双手不自然的插入口袋里，只有这样，才能让现在的状况变得更加体面一点。
　　“哦，原来是岑医生呀，抱歉抱歉，光顾着看我爸了，没看到你。”沈圻漫不经心的说着，手故作镇定的拿出手机。
　　岑清池怔怔的看了一下沈圻眼眸的淡定黯淡下去了“没关系，我本来就是透明的存在，无所谓的”
　　沈圻听到这句，脸色立刻黯淡黑了下来，手里抓着手机。带点愤怒的盯着岑清池“出来吧，我有话和你说。”
　　不顾病房里的沈民豪，岑清池跟着沈圻到了走廊的尽头。
　　“岑清池，你回来是向我炫耀你的成功吗？”可能是在一样，沈圻压低了声音，呼吸有点重，带着粗气。
　　岑清池离得有点近，沈圻的气息顺着脖颈往身体里灌，在这闷热的五月，变得更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