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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无形之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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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卫承安不言语,李明玉更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对不住啊,我一说话来就,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卫承安闻言笑道:“后来呢,他们可曾再找过你的麻烦不成?”
李明玉见她不仅没有介意,反而少有的愿意听自己絮叨,更是笑的诚心:“当然了!他们就是这么小肚鸡肠又记仇,被我前前后后揍了几顿后才老实了不少,从那以后啊,别人听到我的名字就像被蜜蜂蛰了一口似的,我可开心了,我娘还特意给我做了件新衣服!哎,说起来,那时候我娘可好了,自从回到京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干什么都畏手畏脚的,还天天骂我,以前她才不会这样呢!”
李明玉心思简单,可卫承安却听在心里,她自然明白这位夫人的一片苦心,便笑道:“京城不比别处,天子脚下卧虎藏龙,稍不留神便容易惹祸上身,我想着你娘亲她也是为了你好。有些事不是我们想当然便如此。”
李明玉叹了一口气:“你和我娘说的一样,我也不是不懂,只是有些时候,真的觉得这地方可无趣了,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可我就是忍不住嘛!”
卫承安道:“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何这般闷闷不乐呢,你尚能求自己所喜,不正是因为你的爹娘在替你遮风挡雨吗,如此这般乃是最大的幸事啊。”
李明玉点点头,又轻叹了一口气:“你如此讲来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卫承安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递给李明玉,展颜笑道:“你自不需处处为难自己,只要记着娘亲的话,三思而后行岂不两全其美,这荷包有安神定心之效你若不嫌弃,便带回家去,夫人辗转千里又为你忧心,你把这荷包送于她岂不也让她安心一些。”
李明玉笑嘻嘻接过荷包:“这小东西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卫承安摇头:“不过寻常药草,自然没有什么奇神妙效,不过是我们寻处安心罢了。”
李明玉收下荷包,好生道了谢,又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昨天还在想你是怎样的人,没想到...”
卫承安笑道:“没想到如何呢?”
李明玉噗嗤一笑:“没想到你是这样好的人,我真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自从回来除了我娘,我都没有人陪我讲话了。”
一旁的盈袖听了这二人叙了半响的话也忍不住道:“那李小姐你可以来找我们家小姐啊,我们小姐可好了,她还会做风筝呢!”
李明玉双目一亮,看向盈袖大声道:“真的吗!”,一边又立马拽着卫承安的衣袖问道:“我真的可以去找你吗?你不会介意吗!”
卫承安掩面一笑,显然被眼前的人乐到了:“这是什么话,你来探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二人正聊的兴起,李明玉早藏着一肚子的话准备讲个痛快,便听见外间嘈杂声骤起,一阵纷扰,原竟是丞相夫人丢了一个玉镯子,正四处嚷人寻。
李明玉疑道:“好好的,又怎么了?”
卫承安皱起眉头,也不知作何故,三人正呐喊间正有人入门而来,虽不知是何人,但看面相也不过是官家一陪同妇人,虽年岁不见长,但眉目间满是老气和算计心思。
正瞧见来人,来人便开口道:“奴婢江家管事娘子见过辰王妃。”
丞相江家乃是当今皇后的母家,府里的人这样行事风范倒也不足为怪,卫承安道:“无须多礼。”
那管事娘子嘴角上扬,开口便侃侃而来:“辰王妃莫要见怪,实在是我家夫人的玉镯不见了,也不知是哪位眼拙的拿了去,按理说一个镯子也不打紧,何须惊扰各位贵客,实在事有情由,这玉镯乃是当今皇后所赠,特意从佛前求来,只盼着能护佑老人家老年康健,所以还望夫人和这位小姐,莫要见怪,让奴婢在这房里找上一找。”
李明玉早不知所以,本想着不过一个镯子而已,结果听闻着这娘子一番言语又觉情有可原,便未做它想。
卫承安笑了笑:“皇后所赠自然是旁物不可比的,既是如此,娘子便请便吧。”
这厢管事的会心一笑,带着身边的小丫头便开始在这房里细细瞧起来。
这房间本就不大,方才贤妃娘娘走后便只有李明玉寻来,卫承安看着那小姑娘低着头寻摸,一时也未深思。
一时房里静悄悄的让人好生不自在,李明玉悄悄看了卫承安一眼,立马苦起一张脸,卫承安只好对她笑了笑,示意她莫要说话。
二人对视间,便听到那小姑娘“啊”的一声,李明玉顺着声音望去,同时响起的是脆物触板的清脆之声。果不其然,正是一个玉镯。
李明玉立马瞪大的眼睛,下意识看向卫承安,见她也正是面露意外之色。
那管家娘子眼神一冷,嚷道:“好好的,嚷什么,今日这么多贵人在场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那小丫头哆哆嗦嗦回道:“江管事您看,这正是老夫人的镯子。”
那管家上前接过玉镯,细细瞧了瞧,立马道:“确实,不过这是何物?”
小丫头又道:“是包镯子的丝帕,就藏着这个盒子里。”,说着她指了指屋内临窗木榻旁的一个木盒。
管家娘子看了那绣帕一眼,又望了望李明玉和卫承安一眼,笑道:“惊扰二位了,奴婢这就告辞了,我这就把镯子给我们老夫人拿去。”
这人说话间便退了出去,李明玉这才后知后觉脱口而出:“她什么意思啊!她不会是觉得我们拿了她家的东西吧!”
待望向卫承安时也见她眉头紧锁,心下才翻腾起一阵不祥之感。
“承安你怎么了?你别怕,我们根本没碰她的东西,就是皇上来了,她们也不能平白无故诬赖人。”
卫承安这才抬起头,望着李明玉道:“明玉,你可见过那手帕?”
李明玉摇摇头:“不知道啊。”
卫承安心道不好,果然外间声音又起,这次二人听得清清楚楚。
“不会吧!瞧着知书达理的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眼皮子也忒浅了些!”
李明玉从座椅上腾得起身落地:“走!我们出去跟她们理论!”
卫承安刚起身,就见从外间进来一夫人,暗红绸缎衬得此人更是不怒自危。
“娘...”
李明玉底气不足的喊了一声,便立马嚷道:“那女人怎么回事!谎话张口就来!”
卫承安愣愣听了李明玉喊了一声娘,才明白过来这便是李夫人,又见她福身行礼,忙搀道:“夫人莫要多礼,快快请起。”
李夫人正色道:“多谢辰王妃。”
李明玉又急急嚷道:“娘,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夫人看了卫承安一眼,只道:“方才那管事娘子寻了玉镯回去,什么都没多说,旁人问起来,她只言是在辰王妃身旁的那个案几盒内寻来的。”
卫承安脑袋轰隆一至,这位管事什么都没说,却独独扔给自己一个理不清的由头。
在旁人眼里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侍郎庶女,此生蒙几世祖上荫德得入皇家,成为皇室中人,果真自己从小便没有教养,见着好东西便心生它想,连丞相夫人的玉镯都眼馋不行。这京城看起来偌大个地方,可有些事却偏偏能像长了脚一般传遍整个上京。
更何况这种饭后谈资最是能抓出上下妇人之心,这话几经传过定会变成了另一个故事,到那时哪里还会有人在意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
自己便罢了,王爷和自己的爹爹又如何自处呢?
卫承安一个气急,扶着胸口后退扶住了桌角,李明玉和盈袖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
“小姐!”
“承安!”
李夫人叹了一口气:“现下外间嘈杂,你们还是莫要出去的好。”
李明玉先是气不过:“那个什么娘子怎么这样啊,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我和承安一直呆在这里,谁碰过她们什么破镯子!”
“住口!”,李夫人斥道:“你可是又忘了来时我如何叮嘱于你,在宫里怎么可以如此大言不惭!”
“娘!”,李明玉急得知剁脚:“这分明就是她们故意的!”
“明玉”,卫承安拍拍了李明玉的手臂:“算了,她们若是有意而为,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
“承安”,李明玉问道:“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任由她们这样污蔑你吗!”
卫承安苦笑道:“那管事从一开始就未言明镯子是我拿的,我能和她们理论什么呢?”
一旁的李夫人起身扶过卫承安坐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正值中秋夜,又恰逢十皇子生辰,皇上大宴群臣,如此境况,若真要闹下去,反倒扫了皇上的颜面。”
卫承安点头:“夫人说的是。”
“凭什么啊!普天之下哪里有这样不公平的事!”
听闻李明玉嘴中的公平二字,卫承安又是一番苦笑。
公平?
只要有人的地方又何谈公平二字。
良久,卫承安叹了一口气,眼神清明:“夫人好意,承安心里明白,若是我一人我自当无意,只是哪怕为了王爷,也不能让她们如此行事。”
李夫人眼色一变,看着面前神色坚定的姑娘,恍惚中看到了往昔那个年轻的自己,心下也开始犹豫。
李明玉闻言更是被鼓起了满腔的志气,忙道:“就是!我们不能只会挨打!承安,你说,我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
卫承安笑道:“你好好顾及自己我便安心了。”
李夫人看了李明玉一眼,开口道:“明玉,万不可多事!”
卫承安带着盈袖出了内间的门,饶是李夫人再三劝诫,还是没能拦住李明玉。
三人一露面,殿内的人像是同时被施了什么法咒,齐刷刷望向这边来。
卫承安指尖一颤,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她连心尖都疼了一下。
在众人的注视下,卫承安起身来到江老夫人跟前,行了后辈之礼。
“承安见过老夫人,在宫中就日日见母后挂念您,老夫人身体一向可好?”
座上之人念着礼数,到底还是起身还礼,头发半白之人慈眉善目,笑道:“王妃此礼,可不敢当,好好,我一向身体都好,劳您与娘娘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