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九年》瑾梅

16、怀疑之心

　　在座位上等候了片刻，顾青便见那熟悉的银行人员带着一个保险箱从那蜿蜒的走廊走出来，向前递给顾青。
　　“这就是您的1097号保险箱。”银行人员把手上看似极重的保险箱放到顾青面前的桌子上，示意让顾青打开。
　　解密码也算是顾青的特长之一了，不过若是当着银行人员的面来解锁的话，一看就有问题。顾青思索了片刻，假装犯了难，试探性地请求了一下工作人员：“李掌柜让我取保险箱的时候并未告诉我具体密码。”
　　银行人员也一顿，只能抱歉地告诉顾青如果不知道密码的话这个密码箱只能收回去。顾青假装懊恼片刻，便让人放了回去：“我回去问问李掌柜，一会儿再来。”
　　顾青现在确定了巷角酒馆的掌柜还有一份东西锁在银行里面的，立马回去跟宋之亦和秦辰回合，先让宋之亦在此处守着，他和秦辰回去通知吴海青和赵枫逸。
　　“……我知道了，我去带人把东西取回来。”赵枫逸得知后立马提出让他自己带队前往，吴海青也未阻拦，只是让他们早去早回。
　　赵枫逸路过顾青的时候用余光扫了一眼，停在了他身旁，小声威胁了句：“若我发现那东西是你伪造的话，下场可不会比陈世安现在的更好。”
　　太奇怪了，这件事情顺利得连顾青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但是银行是他自己突发奇想要去的，保险箱号和署名也是他大脑当中随意猜了一下的结果，怎么看也不像是被人引着走的。顾青当然知道保险箱的事情一跟吴海青他们提，他的嫌疑度会上升得更高，就连刚才吴海青刚听到这一消息望向他的眼神都开始有所探究。
　　只不过要让顾青不把所知道的消息放出来，只是任由它被埋起来，是绝对不被他的内心所允许的。好不容易可能会有所突破的新线索，顾青怎么甘心把它葬起来任由它烂在土里呢？索性，顾青就把这件事情摆出来算了，这个证据的证伪就看他们怎么分析了。
　　“吴副局，”顾青斟酌了一下，“既然这件事情赵长官已经接下了，那剩下的就让赵长官来处理吧。我相信赵长官的能力，而且毕竟陈世安这件事情已经交给赵长官了，我就不太好再干涉些什么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不过这次干得不错啊，等尘埃落定了之后我就给你开一个大型的表彰大会，庆祝庆祝。”吴海青正这么想着，被顾青他自己提出来了也就没再拒绝。又寒暄了几句，顾青便从副局长办公室出来了。
　　经过还在分派任务的赵枫逸小组办公室旁，顾青正准备拐到一旁的楼梯间内，便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赵枫逸叫住了。
　　“你是怎么发现巷角酒馆有问题的？”赵枫逸把顾青叫到一旁自己的办公室内，关上了门点了支烟。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这个顾青看起来也不像是能一手策划出这一切的家伙。如果这个刚毕业一年的顾青他真的能办到不露出一丝马脚置办了这从头到尾整整一系列的事情，那这个人赵枫逸必须得提高警惕，那也太可怕了。
　　“一张报纸，准确地说，是整整几份报纸里面相同的失物招领。”顾青并不确定赵枫逸来私下直白的询问自己这件事情是对他产生了怀疑还是把他划为同一阵营的人了。他更倾向于相信前者，刚刚才被赵枫逸威胁的顾青可不敢肯定这个家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除对他的怀疑。
　　赵枫逸靠着桌子吸了一口烟，眼神望向窗外思索着些什么。还未等顾青想明白眼前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的时候，赵枫逸好像注意到窗外的什么东西，顿住了一会儿，才把烟掐灭。他绕过桌子，从抽屉里面翻出了一份报纸，摆在了顾青面前。
　　“你说的是这个失物招领是吗？”赵枫逸指了指这张报纸角落的一篇文章。
　　顾青凑到桌子前面仔细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注意了这份报纸的时间，是最早的那一份。接着，赵枫逸从抽屉里面取出了好几十份报纸，无一例外都有着那个一模一样的巷角酒馆掌柜发表的失物招领。
　　“谁告诉你这件事情的？”赵枫逸直直地盯着顾青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他眼神中看出一丝躲闪。
　　“从每天整理的资料里面发现的。”顾青直面着赵枫逸的审视，丝毫没有任何畏惧或者示弱。虽说他这句话并没有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说完整，但确实不是在说谎。顾青明确知道要是把秦辰说出来，会让赵枫逸的怀疑对象变成秦辰和他两个人，并不会减少赵枫逸对他的怀疑程度。再加上，秦辰确实只是提了一下巷角酒馆，之后的调查什么的他从来没有插过手，顾青不想就这么把火无缘无故地引到秦辰身上。
　　赵枫逸死死盯着顾青，也没从他身上找出些什么破绽出来。他叹了口气，虽然他知道顾青很有可能是被当作棋子在使，但是也不排除顾青是在知情的情况下帮助的可能性。
　　‘李杜文是吗……’赵枫逸想到了之前跟他提巷角酒馆的这个人，正好也是顾青的熟人，‘虽然这么小的官职不太可能办这么大的事，不过还是要当心。’
　　“小心点儿李杜文吧。”赵枫逸闭上眼睛思索了片刻，跟顾青说完最后这句话之后便让他出去了，“秦辰在下面等你很久了。”
　　赵枫逸原本是想提醒顾青注意一下秦辰的，但又觉得小心为妙，只好换了一个人。若顾青是和秦辰一派的这么说也不会打草惊蛇，就算李杜文也跟他们是一派的也无所谓，对于秦辰来说只是弃掉一颗棋子罢了。
　　等到顾青把事情处理完到楼下，果不其然看到百无聊赖的秦辰坐在车里，背靠着车椅闭目养神。顾青略带歉意地小心敲了敲窗，被惊醒的秦辰立马坐直了起来，沿着声源迅速转向窗外。
　　“你终于下来了小孩儿，”秦辰见窗外的是顾青时放松下刚被立马绷紧的神经，又靠回到椅背上，拉下了车窗，“赶紧上来吧，去接完你的小朋友就赶紧去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对不起，秦辰学长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吧。” 顾青赶紧上了车系好安全带，他才想起来秦辰最先开始是为了吃饭才出的门，顺道捎了他一程等到现在，“下次要是还是等这么久秦辰学长就不用再等了，直接先去吃饭就好。”
　　“小孩儿啊，居然还有下次啊——”秦辰突然觉得他自己好像有点儿过于在意这个小孩儿了，就连顾青说到下次也只是开玩笑的提了一嘴，内心居然没想着要反驳些什么，“先去接小朋友，他跟着你简直是在受饿。”
　　顾青被秦辰那句话堵了一嘴，他也没反应过来他自己居然已经默认了秦辰会一直帮他……他的嘴唇嚅动了几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点了点头。秦辰也知道前面那句话他只是在逗逗顾青而已，但又想到最开始帮顾青还被说了一顿的场景就只好稍稍转移了个话题不让顾青再脑补纠结些什么。
　　宋之亦实在是站得有些累，百无聊赖地坐在银行候厅室的椅子上，低头盯着他晃动的双脚。突然，银行闯进了一群人把宋之亦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注意到领队的赵枫逸朝他的方向瞟了一眼，切了一声，让本就紧张的宋之亦绷直了身体立在原地。
　　赵枫逸没再理在角落待着可能在监视他的小锣锣，那人他只在给顾青升值的大会上看到过一眼，是顾青手下的人。他无所谓，顾青再怎么跳也不可能跳到他头上，把他怎么样。只是赵枫逸很不爽罢了。
　　“情报局赵枫逸，想查查你们这里的1097号保险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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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秦辰：工具人再次上线，小孩儿你好狠的心哦——
顾青：？？？怎么回事？？？
秦辰：不行，我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好
顾青：……这是在耍流氓吧！